第432章 起落
所有傳奇們皆是心有所得，迫不及待想要返回閉關，跨入真正的天階領域。
剩下的人則環伺在日耀天尊身邊，談笑風生。
頃刻間，日耀天尊已經替代李牝，成為這次蓋亞同盟會改制後的新主角。
李牝在朝日耀天尊打量時，他的追隨者龍象亦是跟著轉過頭，看向李牝的目光帶著一絲微笑。
但微笑中的得意之色卻怎麼也掩蓋不住。
李牝見狀，只是笑了笑，不止沒有覺得被冒犯，反而有些欣慰。
待得一行人離開，元真傳、喬百世等人走了過來。
其中，元真傳和喬百世等人還說了一句：「讓我和李殿主單獨聊聊。」
緊接著，來到李牝面前，面帶愧疚道：「抱歉，這件事鬧得轟轟烈烈，所有人都以為蓋亞同盟會第一任會長職務非你莫屬，結果……卻鬧到了這一步……讓你丟了這麼大的面子。」
「倒是無妨。」
李牝仿佛知道他想說什麼，笑著道：「我從來不在乎這些問題，甚至，我衷心覺得這是一件好事。」
「好事？」
元真傳一怔。
「好事。」
李牝點了點頭：「這代表他們很快，就能靠自己的力量肅清蓋亞魔物，帶領人族重回霸主之位，這代表我不用花費太多的時間精力再投入清剿魔物、處理蓋亞同盟會瑣屑事宜，這代表接下來我將有更多的時間精力傾注於我的武道修行。」
他說著，語氣一頓，有些感慨：「所以，我真覺得，這是一件好事。」
元真傳了解過李牝，知道他說的不是氣話。
如果不是人類遭受滅頂之災，他未必會插手人類同盟會之事。
眼下日耀天尊出手，帶來真正天階的修行體系，接過了此事，他心中……
或許真的沒有太大的失落。
「可這樣一來，我想要再說動他們舉全球之力為你收集星核碎片，助伱三年內成就傳奇之上……怕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
元真傳嘆息道。
「傳奇之上？」
李牝笑了笑：「現在哪還有什麼傳奇，天階罷了。」
他思忖了一番，又補充了一句：「至於我所突破後的境界到底算不算真正的傳奇，我也不清楚。」
「就當分兩條路走吧，我們不能將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
元真傳道：「如果武神一脈尚在，即便有朝一日，我們競爭失敗，所有人被打回原形，至少，我們還有武神一脈在，還有你這位武道傳奇，蓋亞人族在神龍帝國組建的聯盟中，處境不至於太過艱難……」
「這就是不利於團結的行為啊。」
李牝有些感慨。
想不到現在，他們也會被打落回先前需要打擊的一方。
正統之爭，當真奇妙。
人生起落，莫過於此。
「我會說服日耀天尊，他也很清楚全面投向神龍帝國的弊端，因此保留你們武神一脈的做法他絕對不會拒絕。」
元真傳說著，語氣微微一頓：「甚至我估計，就連神龍帝國本身，都不會將希望盡數放在競選星神繼承者的煉星者身上。」
李牝不禁想到了桃源秘境當中的聖龍一族。
聖龍一族的黑暗魔力，就是完全區別於星力的體系。
誰也不知道類似於黑暗魔力的體系到底還有多少。
兩人稍稍交流了一番，元真傳滿懷愧疚的告辭了。
這一次蓋亞同盟會召開，所有人都以為最終上位的會是李牝，結果日耀天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成為最大贏家，並且得到了所有傳奇的支持……
他給所有傳奇帶來了利益。
儘管這些利益只局限於千年以內，但很多人卻根本不會想千年後的問題。
就像很多理論壽命可以活一百二十歲的人一樣，給他十個億，代價是一百歲那一天必死無疑。
這期間或許有一絲絲希望，人類可能發展出延長壽命技術，但他到百歲時仍然會死。
在這種情況下，相信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仍然會選擇毫不猶豫拿那十個億。
和元真傳交流了片刻，這位總指揮亦是終究離開了。
看著安靜下來的紅岩大裂谷，李牝眼中充滿了平靜。
「也好。」
他道了一聲。
不是他不願肩負上身為至強者的責任，他已經做了他應該做的，對得起元真傳和其他人的信任了。
日耀天尊有信心，那這些瑣屑事宜，就交給他們處理。
他專心於自己的武道修行即可。
就如元真傳而言，雞蛋不該放在一個籃子，兩條腿走路才能更穩妥一些。
想到這，他轉動了手中的虛空之戒。
下一刻，四周空間變得粘稠起來。
儘管已經不止一次使用這些神戒了，可每一次，李牝仍然有些感慨。
這些神物……
當真不可思議。
不過他明白，這些神物的玄妙皆盡寄託於銀洛星神的力量。
嚴格的說，它們相當於使用銀洛星神神通的鑰匙。
等銀洛星神的力量消散後，這些神物，也將泯然眾人。
……
星武神殿修煉室。
李牝腦海中不斷迴蕩著有關於星空真龍秘典的修行法門，並且和得自桃源秘境的功法一一對照。
在這對照的過程中，一些武道修行的空白被漸漸補充。
「世間修行法殊途同歸，煉星者修煉體系也好，黑暗魔力修煉體系也罷，乃至我的武神之道，到了這一步再往上，也是要求觸及到原子領域，也是構建世界所有物質的基本領域，只有觸及到原子領域，通過原子領域的不斷變幻、組合，才能徹底挖掘出物質、能量的各種形態。」
且這種力量……
無限。
「武聖，號稱以無限的精神駕馭有限的氣血，但精氣神本是一個整體，沒有足夠強大的體魄又如何能承載得了強大的精神？而肉體凡胎也屬於物質中的一種，如果真能擁有無限的物質、無限的能量……」
李牝估計著，這種存在，和浩瀚無垠的宇宙相比，怕也沒什麼不同了。
畢竟，在很多人的認知中，目前的宇宙就代表著無限。
時至今日，人們都沒有真正觀摩到宇宙的邊界在哪。
「傳奇，是天階將自己的意志、星力展開，形成一處完全受自己掌控的原子領域、星辰、世界，武道，同樣是靠著精氣神凝聚的生命力場、星辰磁場，孕育出一枚本命星辰，一個，是絕對掌控，一個，乾脆就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兩者間，同工異曲。」
李牝看著星空真龍秘典成就傳奇的關鍵。
在於意志、星力展開，塑造屬於自己的領域、星球、世界時，不會崩潰，這和他需熬過蓋亞星星辰力場的淬鍊相比似乎輕鬆很多。
不過片刻，他亦是想到了什麼。
「不對，如果我孕育出來的本命星辰太過脆弱，熬不過蓋亞星星辰力場的淬鍊，自然也會『破星』失敗，這和天階晉升傳奇，展開自己的領域、世界，有何不同？無非是一個安全性高點，另一個，孤注一擲。」
李牝越看下去，越覺得有一種大道至簡，萬法歸一之感。
良久，他徹底將星空真龍秘典消化，對「破星」成至強者的道路又更清晰了一分。
「傳奇往後的星神境界是什麼，我不清楚，但，當修煉者擁有自己的本命星辰後，無疑相當於一片完全屬於自己的『原子』力量，接下來，就是用代表著本命星辰的原子力量，輔以心靈之力這一關鍵媒介，撬動整個宇宙間的原子之力，從而……」
李牝說到這，皺了皺眉頭。
總覺得，這跨度太大了一些。
直接從宇宙級生命跨越到整個宇宙了？
一顆星球，妄想撬動宇宙之力？
「或許……需要幾顆、十幾顆、幾十顆本命星辰，形成恆星系？星座？直至出現宇宙雛形？體內小宇宙？」
李牝整理思路。
不過他也明白，要將這些思路理解清楚，他怕是得得到傳奇到星神階段的修煉功法才行。
而要得到這些功法，要麼聯絡神龍帝國，要麼……
等。
等人類聯盟降臨，他自然能夠獲得。
這個時候，李牝仿佛感應到了什麼，思忖了片刻，結束了修煉。
當他出了修煉室，來到自己居住的院落時，院落外，已經等候了數十人。
這數十人中，以星瑩、星輝、月影、石獅虎、謝龍城、藍道全等人為首。
剩下的，亦無一例外，都是那些煉化過技能石的高階武神。
看到李牝現身，數十人同時行禮：「參見殿主。」
「發生什麼事了？」
李牝目光在石獅虎幾人身上掃了一眼：「我記得你們在外偵查險地，怎麼都來了？」
眾人對視了一眼，最終，由和李牝關係親近的星瑩上前道：「殿主，蓋亞同盟會的事我們已經知道了，我們永遠支持您的任何決定。」
石獅虎亦是沉聲道：「殿主，我們知道，您需要足夠多的修行物資，乃至星核碎片用於踏出那關鍵性的一步，原本您打算藉助蓋亞同盟會的力量，借大煉星師、傳奇之力搜尋這份至寶，但……請相信我們，我們，也可以！」
「星武神殿上下所有人，任憑殿主差遣，願為殿主鞠躬盡瘁。」
謝龍城亦是朗聲道。
其他武神同時附和：「任憑殿主差遣。」
李牝看著這些人，微微錯愕。
他開闢星武神殿……
一來確實是希望一些瑣屑之事有人去處理。
二來……
也想在這個世界留下點什麼。
至於靠他們幫忙，倒沒怎麼動過這種心思。
沒想到現在……
他的目光自眾人身上一一掃過。
但見所有人望向他的目光盡數摯誠、狂熱、敬仰，甚至還有對他在蓋亞同盟會遭遇的憤憤不平。
最終……
他笑了笑。
沒有再說什麼「不必」的話語。
只是道了一聲：「既然你們有心……那我等著你們帶來我所需要的星核碎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