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之國,砂隱村中心,風影辦公樓內的某間會議室里。
「主使者是九尾之亂中活躍的上忍,姓氏是羽原……這個姓氏我怎麼感覺似乎從哪聽到過?」四代風影羅砂手裡捏著羽原等人的資料說道。
他覺得自己貌似聽說過「羽原」這個姓氏,但一時半會又想不起個具體來,不過左右也不可能是什麼大忍族出身,所以他只是搖了搖頭然後就把這個想法拋之腦後了。
只是坐在他身旁的千代和海老藏相視一眼,有點「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意思。
四代風影翻過羽原的資料,接下來就是旗木卡卡西和天藏了。
「副使是四代火影的弟子、木葉白牙的兒子旗木卡卡西,木葉還真敢把這樣的忍者派到砂隱來;剩下的一個叫做天藏的,我們沒有搜集到任何相關情報……」
其實除了卡卡西之外,羽原和天藏的資料都非常簡單,因為本來他們就沒什麼履歷。四代風影看完之後轉手就將這些資料放到了桌面上,他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樑,「這麼年輕的忍者就能擔當大任,這正是木葉令人羨慕的地方,也是木葉讓人覺得恐怖的地方。」
「四代火影死於九尾,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好消息,然而四代火影的身死並不能改變我們與木葉的實力對比,再加上三代火影這個老狐狸重新主持大局……既然木葉主動表達善意的話,我覺得這個和平協定是可以簽的。」海老藏隨後開口說道。
「和平協定當然是要簽的,但是不是要在現在簽則需要打個問號。早簽署和平協議與晚簽署和平協議對我們而言沒什麼太大區別,就像你說的,反正我們與木葉已經默認停火了。因此現在簽署協議是對木葉有利的,他們可以徹底免除後顧之憂了。
雖說本質上我們與木葉的實力對比沒有發生變化,但四代火影死後木葉就再也不能跟此前那樣銳利了,再加上木葉現在將矛頭對準了雲隱……不管簽不簽和平協議,反正這次我們不至於吃虧。」
說著,四代風影伸出手指輕敲起羽原等人的資料,「相比於和平的大勢,三名年輕有為的忍者的生命又算得了什麼……就像我說的,和平協議總是要簽的,這次不簽,下次也會簽。」
自從初代火影去世之後,木葉就失去了最核心的威懾力,那就是對同等級別的大忍村的覆滅能力……你雖然比我強一點,但你又滅不了我,既然你滅不了我,那你有什麼可怕的?
「先前葉倉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之中離奇失蹤,這件事大概率與木葉有關,所以這也算對等報復了。」千代說道。
聽她這種說法,似乎不知道風影與霧隱的暗中交易。
總之,跟羽原與木葉方面想的不一樣,其實砂隱對此時與木葉簽署和平協議的意圖並不大,四代風影的想法是除非和平協定能給砂隱帶來足夠的好處,否則這個協議不簽也罷。
所以使者的命運果然就是「去死」嗎?好在羽原事先就沒有完全指望協定能夠簽署,他內心之中一直準備著應對極端情況的計劃。
砂隱的幾位高層商量了一會之後,有忍者過來通知說道,「風影大人、兩位顧問,木葉的使者帶到了。」
「請他們進來。」四代風影說道。
大約過了五分鐘之後,會議室的大門被再度推開,然後羽原三人就這麼走了進來。
羽原,很年輕,身後背著一個大號的忍具,就這樣的忍者能對付九尾?旗木卡卡西,一隻眼兒,懶散無神,毫無乃父遺風;天藏,小不點兒,貌似不值一提……
四代風影一邊觀察著木葉使者一行人,一邊站起身來進行迎接。在這種外交場合,羽原代表的是三代火影,所以風影不能大大咧咧的一直坐在椅子上……儘管他內心之中已經有了陰暗的計劃,但他表面上畢竟是個體面人。
隨後,羽原向著四代風影遞交了三代火影的問候信以及火之國的國書(由砂隱忍者轉交,不會讓他直接接觸風影),再接著雙方進行了各種程式化的問候,四代風影還對四代火影的意外去世表達了貓哭耗子似的惋惜。
隨後羽原等人落座,又東拉西扯了半個小時之後,他們這才終於切入了正題。
「目前木葉與砂隱已經進入了實質性的停戰狀態,戰爭已經進行了數年之久,到了現在除了導致民生凋敝、國家疲弱、戰士身死之外,我們與貴方什麼都沒有得到,因此正式結束戰爭可以說是兩國民眾的共同心愿。」羽原一邊說著,一邊不經意間瞥了天藏一眼,後者則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結束戰爭當然是兩國民眾的願望,不過為了退出戰爭,木葉方面打算怎麼展示自己的誠意?」四代風影開口問道。
談判桌上,這邊是木葉的三人,那邊是砂隱的三人,此外周圍還有二十多名砂隱忍者作為護衛,再加上隱藏在暗處的哨衛……這個房間裡應該有三十到四十名砂隱忍者。
羽原有些刻意的皺了皺眉頭,然後他開始糾正對方的說法,「不是木葉方面退出戰爭,而是雙方終戰。」
「客套的你退我進、錙銖必較純屬浪費時間,我確實是帶著木葉的誠意來的,因此無意與各位進行口舌之爭,木葉的底線我可以直接告訴諸位……
第一,以桔梗山一線為木葉與砂隱的軍事分界線,雙方不得擅自越界,如需越過分界線活動,則必須提前告知對方,且此類活動必須嚴格限制人數。
第二,雙方撤離部署在川之國的忍者大隊,以警戒為目的部署的偵查隊伍人員數量不得超過一百,這樣可以使川之國成為兩大國的力量緩衝地帶,儘量避免雙方的軍事摩擦。
第三,木葉和砂隱共同阻止川之國谷隱村的重建,使今後的川之國成為無忍村的和平國家。
第四,在和平協議簽署之後,木葉不會限制川之國的任務請求,只要是川之國民眾主動向砂隱提交的任務請求,砂隱都可以自由接取,但如果任務需要砂隱忍者越過軍事分界線,請參照第一條行事。
第五,雙方應建立更高效及時的外交機制……」
羽原給出的談判條件是充滿誠意的,因為這基本上體現出了兩國目前的軍事能力,甚至在至關重要的忍者任務與任務金方面,木葉還向砂隱進行了充分的讓步。
客觀來說,這條件公平合理,然而這不足以打動四代風影。
等羽原說完了之後,四代風影貌似思考了一會,然後他開口說道,「整體上我們認同木葉的條件,不過其中存在一點小問題……」
「什麼問題?」羽原問道。
「關於軍事分界線的設置方面,我們希望能以川之國與火之國的國境線作為軍事分界線。」風影說道。
「……」
羽原笑了笑,「風影大人的意思是讓木葉勢力完全撤出川之國?這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砂隱需要作出對等行為,同樣撤出川之國才行。」
「不,我們只需要木葉撤出川之國。」四代風影強調道。
然後將川之國交由砂隱佔領?這就有點開玩笑了,川之國東部是大面積的平原地形,土壤和氣候條件優渥,一旦讓砂隱佔領川之國,那麼很大程度上風之國的糧食問題就能得到解決,然後風之國的國力就會蒸蒸日上。
這時候羽原只覺得這個風影腦子有病,如果砂隱有能力拿到川之國的話,那麼第一、二次忍界大戰他們為什麼沒拿到?第三次忍界大戰至今為什麼也沒拿到?軍事上孱弱,反而想在談判桌上強勢,這個風影是怎麼成為風影的?
但緊接著羽原就反應了過來,不是風影腦子有問題,而是砂隱這邊根本就不想在這個時間段談什麼和平協定,非但不想談和平協定,甚至想……木葉年輕一代的人才,最好能全部意外腰折。
這一瞬間,羽原倒是不生氣了,反而有種跟四代風影「英雄所見略同」的感覺……你想弄死我,我也想弄死你,實在是英雄惜英雄。
「風影大人,我方的條件真的很有誠意,我們無法再讓步。」羽原的語氣突然轉為柔和,頗有點勸說對方苦海無涯回頭是岸的意思。
「那我也給出我方的絕對底線……除非木葉撤出川之國,否則我們不會簽署什麼和平協議。」四代風影倒是傲氣凜然、執迷不悟。
「那麼很遺憾,談判無法進行下去了……可惜,下次如果我還能作為使者來到砂隱的話,那麼風影大人要簽署的就不會是和平協議,而是投降協議了。」
四代風影實力是拉了點,但他身上又沒有法國血統,所以他不會在乎年輕人的威脅,更何況……
「放心,你們沒有機會第二次來到砂隱。」此時四代風影已經打定了主意弄死羽原三人,不光是不能讓木葉年輕一代的實力增長起來,更重要的是羽原在談判中表現出來的成熟與智慧,這同樣也是必須毀滅的。
隨著四代風影話音落下,周圍的砂隱忍者隱隱向著羽原三人包圍了過來。
「外有數千敵軍,其中不乏身經百戰之輩,但我們的戰場之中,敵人卻只有三五十之數,所謂退則死進則生,就在此時。在砂隱戰場上,先有旗木朔茂後有大蛇丸,現在則輪到我們了!
諸位,任務變更,所謂匹夫一怒,伏屍二人,血流五步,天下縞素,今日是也!接下來,勠力同心……
解決風影!」
羽原三人瞬間站起,他本人迅速後撤一步,伸手按在了天藏的肩膀上。
四代風影曬然一笑,視線里儘是嘲諷,這幾個年輕人確實前途有望,但憑他們想要刺殺自己?什麼在九尾事件之中大為活躍的上忍,九尾事件中勉強沒被九尾殺掉的上忍吧?
某種意義上來說,風影想的挺對,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對於羽原這種深入敵境腹地的刺客而言,掙的就是發動時刻的凜然一擊,所謂尺八匕首足以持,正是此時!
不過四代風影也不是沒有自信的資本,他伸手揮退砂隱的暗部忍者,再接下來隨著他擺動手臂,只見這個房間裡的四面牆壁土石俱下,隱藏在牆壁中的金沙如狂濤怒浪傾瀉而出,轉瞬之間就向著羽原三人卷了過去、下一秒就要徹底將他們埋葬——原本這間會議室就是一個「牢籠」,所以羽原三人插翅難飛。
但是人確實容易被傳統想法、認知和經驗所束縛,四代風影認為羽原、卡卡西這樣的年輕忍者將來會成為砂隱的嚴重威脅,所以決定在這裡解決他們,這是防患於未然的做法。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這三人已經是嚴重的威脅了,他也不想想明知道砂隱是龍潭虎穴,可為什麼羽原三人還是來到了這裡,難道真的為了送死?
這是因為砂隱就不算什麼龍潭虎穴。
在忍界,年輕的忍者往往才是最可怕的忍者。
就在四代風影發動金沙攻擊的同時,天藏的整條左臂之中的初代細胞瞬間活化,變成了半木遁化的狀態,而這種狀態使他的身體對某樣東西有了原本自身不具備的抗性!
羽原身上的自然能量順著天藏的手臂,直接注入了他的印式之中,於是下一刻隨著這個印的完成:
偽仙法·真木遁·樹海重重大降誕!
在自然能量的催生下,茂盛的樹海瞬間充斥了這整間會議室,然後根與莖、枝與葉不斷的向下紮根、向上生長、向四周舒展,幾乎轉眼之間鬱鬱蔥蔥的綠色就將整個風影辦公樓給塞爆了。
砂隱的核心機關,一瞬之間就變成了一個賣不出去的盆栽。
磁遁操控下的金沙固然可怕,然而卻比不過充滿生命力的樹海。曾經凌駕於整個忍界的「神」的力量,只需顯露一角,然後四代風影那引以為傲的招式……
也就只能有個屁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