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醫院的樓頂上,旗木卡卡西獨自憑欄遠眺。遠處是黯淡的天空,天空之下是被薄霧籠罩著的灰濛濛的木葉,所以不管他怎麼努力也沒有辦法看清楚遠處的地方。
事實上,這時候卡卡西的眼睛之中根本沒有焦距。
迷茫,但又不只是迷茫。這短暫的一兩年間,卡卡西幾乎失去了所有親近的人,先是隊友、後是老師……就像二十多歲的卡卡西沒有十多歲的卡卡西術法犀利一樣,十多歲的卡卡西也沒有二十多歲的卡卡西的那份成熟從容。
這種時候,誰也不知道是不是該讓卡卡西單獨待一會,還是該主動上前安慰他一番。
然後有另外一個人來到了樓頂上。
有一輕一重的虛浮腳步聲,還有更為清脆的硬物撞擊地面的聲音……來到了樓頂上的,正是「兩腳+一拐」的羽原。
羽原看到了站在這裡的卡卡西之後,眼神稍顯詫異……對方應該是來這裡探望什麼人的吧,一邊這麼想著,他邁步走向了對方。
不知道有沒有注意到身後的來人,但總之卡卡西並沒有轉過頭來,不過在羽原越發靠近的時候,卡卡西似乎抬手抹了一下眼睛。
無論如何,此時的旗木卡卡西只有十四歲而已……十四歲,還有的救呢。
「很多時候,我認為居於高位的都是非常符號化的東西,自己身邊的所謂的『犧牲』才是活生生的人,現在想想,這種想法未免有些偏頗和傲慢了。」
羽原事先並沒有要保證四代火影從九尾事件中活下來的想法,但等到四代火影真正犧牲之後,他多少也有點悵然若失的感覺,這或許是受到了木葉大氛圍的影響。
旗木卡卡西回過頭來看了羽原一眼,不過他並未回應羽原的話。
卡卡西是一個從忍者學校開始就是個格外優秀的學生,前往戰場上之後,白牙之子、水門之徒這樣的身份更是讓他備受矚目,而他自身的實力也遠超同齡人,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說,他自始至終都是羽原口中的那種「居於高位」的人。
每個人對同一個事件的看法是不一樣的,所以很難說卡卡西可以理解羽原的感受。
見卡卡西沒有回應自己的話,羽原也並不在意。他是一個善良的人,覺得現在的卡卡西值得搶救,於是他決定搶救一下。
「旗木卡卡西,現在我說的話是絕對機密,你仔細聽好,但絕不可以宣之於口。
火影夫人的分娩日期是木葉的絕對機密,昨夜入侵木葉的那個神秘人是怎麼獲取到這樣的情報的?是否有人有主動泄露情報的可能性?值得注意的是,神秘人能使用出色的時空忍術,他能無聲無息的潛入任何地方,所以會不會是有人在自言自語說出日期的時候,被神秘人聽到了,比如……
在墓地之類的。」
嗯,搶救雖然是搶救,但羽原一上來就使用了休克療法。
羽原的話讓卡卡西猛然轉過頭來,這一瞬間他只覺得有些天旋地轉……
「墓地,墓地……」
說實話,羽原的話毫無根據,但這種情況下卡卡西自己必然會主動往牛角尖里鑽。
「你……從哪裡得到的情報,對,你跟那個敵人交手過……」
羽原皺了一下眉頭,看來他昨夜的活動也傳播的很快,「我是第一個遭遇敵人的人,你猜猜他是怎麼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我們身後的?」
這時候,旗木卡卡西只覺得自己的思路越來越清晰,同時也越來越混亂,他像是缺氧了一樣,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了起來,同時他已經死死地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了皮肉也毫不自知。
然後羽原突然猛地按住了卡卡西的肩膀,不顧對方此時的混亂狀態,開始說第二件事:
「另一個情報,事關宇智波一族……
在三勾玉寫輪眼之上,其實還有另一種眼睛,叫做萬花筒寫輪眼,這種寫輪眼威力無比強大,但由於開眼條件過於苛刻,所以就算是宇智波族內所知者也了了。
開啟萬花筒寫輪眼需要給大腦施以極限的刺激,所以一般來說具體的開眼方法是……親手殺死自己的親近、珍視之人。」
旗木卡卡西再次抬起頭來,不過他這不是對什麼萬花筒寫輪眼很在意,而是對羽原最後一句的「親手殺死珍視之人」起反應。
什麼萬花筒寫輪眼,得等卡卡西冷靜下來之後,他才會思考羽原給出的這個情報的意義。
「萬花筒寫輪眼,能使一個忍者變得無比強大。」最後羽原這樣說道。
看看,在四代火影之後,對旗木卡卡西最好的人居然是羽原,什麼叫真心為你?這就叫真心為你。
只不過羽原給出的善意有些特殊,接下來要麼旗木卡卡西開始進化,要麼復刻其父旗木朔茂的人生快車道,揮劍自裁。
不過卡卡西的精神應該挺強韌的,因為某種程度上他跟羽原一樣,都是隊友克星,隊友克星的精神都很強韌。
旗木卡卡西腦子裡完全是一鍋粥,羽原給出的情報無論是信息量還是衝擊力都是規格外的,等卡卡西反應了好一會,準備抬起頭來再度詢問些什麼的時候,卻發現身前的羽原早已不見了蹤跡。
…………
離開了樓頂之後,羽原也就放下旗木卡卡西的事情,然後他開始繼續思考村子裡目前流傳的昨夜敵人身份的說法。
如果不出所料的話,這應該是四代火影留下的遺言安排,因為這很像是他的做事風格。單純保護宇智波?這不可能,四代火影至少能明白自己是被寫輪眼襲擊的,這種情況下還那麼為宇智波考慮?說實話,四代火影雖然善良但不販劍。
波風水門是基於火影的立場,以維護木葉大局為目的才做出這種決定的,因為在他看來外敵並不可怕,木葉的分裂才是最致命的。
然而這種想法能得到其他木葉高層的認同嗎?
等羽原回到了病房之後,發現有一名暗部忍者正在等待著他。
「中忍羽原,三代火影大人要召見你。」在見到了羽原之後,暗部忍者馬上開口說道。
「火影大人?知道了。」羽原點了點頭。
眼前這個人分明是自己的隊友木數,很明顯他對羽原的稱呼分的很清楚……戴上面具是陸羽,不戴面具是羽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