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伊甸園or魔盒
如果說那座迷宮都市，是被各類草木植被包裹著建築，顯露出了神秘的城市輪廓。
那麼…這座屋中城市，便尤為乾淨。
沒有隱藏…
整齊的街道，排列有序，好似一塊塊大小不一的豆腐般，相互挨著的房體。
哪怕一些放置在建築外的物品，也只是鋪蓋了一層灰塵。
依稀可見『人類』在這裡生存過的痕跡。
當然，未必是人類這個種族，也有可能是其他的高等智慧生物。
只是…與人類太像了。
「從房屋的大小，還有這些物品的大小判斷，使用者的體形應該與我們差不多，所以…是人類的可能性更大。」朧帶領三人遊走在昏暗的長街上。
門淇左顧右盼，輕聲道。
屋內的一些範圍，也就是城市區域，亮如白晝。
其他地帶則沒什麼光線，宛若夜幕降臨一般。
那是因為『白天』出現的區域，正好有陽光從『屋子』的窗口照射而下，只因窗口比較小，光線沒有徹底的輻射開來。
「好多壁畫…」
安東尼附聲著。
幾人一路走來，發現這座城市的建築，無論大小，在外壁之上都刻有某種圖像壁畫。
這讓朧想起了他當年在窟盧塔族駐地得到的那本書，還有東果陀中，博茲瓦族崇尚石製品的風氣。
他們也進過一些居所內探尋，發現這座城市遺留下來的生活物品，大部分都是用礦石製作的，床、椅子、箱櫃等等，連純金屬制物都少得可憐。這一點與迷宮都市完全不同…迷宮都市內存在著某種『發達、繁華』的徵兆。
朧低頭看著腳下一層厚厚的塵土，眉頭一挑：「這裡很乾淨，只有灰塵，似乎原本居住在此的族群離開沒多久，如果時間太久的話，會像迷宮都市一樣，長滿荒草…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裡一直有東西在『清理』。」
「……」
他的話，讓門淇三人心頭一沉。
城市之中，也有一些看似休閒區的地帶，栽種有植被…卻無一例外，均為石雕。
大到樹木，小到草皮…都是由石頭製作而成。
「暗黑大陸豐富的物資，無需多言…曾經生活在這裡的物種，無論是不是人，都沒必要利用石頭來滿足日常所需，金屬、織物、化合物等等，都可以找到，想要發展出工業或科技十分容易。」
朧繼續走著，同時說道：「這種現象…只能推斷為是一種文化了。」
「遷徙？」
安東尼摸著下巴，「如果是大規模遷徙的話，肯定不是去往我們所在的湖中心了…也就是說，他們是去了大陸更中心的位置。」
門淇搖了搖頭：「不像是遷徙，這座城市遺留下的『面貌』，包括一些住所內的物品，都太齊全了…如果是搬家，肯定會帶走一些東西。而且，哪怕過得時間再久，有一些『痕跡』仍然會在。就比如『凌亂』…而這座城市，和我們看到的一樣，乾淨、有序、也沒遭到破壞…」
言畢，女人撇了一眼朧，冷聲道：「更像是一夜之間，出於某種原因，這裡的人…都消失了。」
雖然環境與地理位置不同，但一切都與迷宮都市相似。
人…跑哪裡去了？
「隊長，你曾說，我們人類之所以能夠將五大災難帶回去，是因為那個『守門人』想要懲罰人類並予以警告，換而言之，是他故意讓人類帶走的倖存者，如果他不想的話，我們是沒辦法存留那些『樣本的』。」
「嗯…某種層面說，守門人是知曉湖中心，人類世界的存在。並且，也不想人類來到這片大陸…想要真正意義上的進入暗黑大陸，就必須通過那道『門』，而想要進入『門』，需要經歷某種考驗，得到資格或承認，至於門的背後，究竟是伊甸園，還是潘多拉的魔盒，就不得而知了。」朧微微頷首。
隨著離城市中心區域越來越近，四人已經能夠清楚的瞧見，白晝之下，也就是窗口陽光灑落的位置，所屹立著的幾尊巨大石像。
極為醒目。
猶如這座城市的地標性建築。
「為什麼？」
安東尼不解：「要真是這樣，那個所謂的守門人，豈不是成了『管理者』一般的存在？」
「為什麼對人類如此排斥？或者…是保護？」
朧明白他的意思，守門人是在保護人類世界，還是拒絕讓人類『上岸』，都有可能。
「我們這幾年的探險，也算是對這邊的世界有了一定的了解，你們覺得…這裡與人類的世界有什麼不同？」朧問道。
「資源、寶藏、神奇的生命體、詭異而又強大的力量…」
「生命體…雖然這裡的物種十分危險，但不可否認，從生命的維度來看，它們存在的方式，多姿多彩。而且，這裡大多數的生命體，與人類有著本質的不同…那就是，沒有成熟的靈魂，簡單一點說，無論是大型物種，還是小型物種，包括微生物在內，它們都不具備人類成熟的思維和心智，同樣，也沒有七情六慾，尤其是貪念…人類的貪念是無法滿足的。單是這種天賦，就超過了我們至今遇到的，九成九的生物…人類像是一個永遠都吃不飽的怪物，一旦人類在暗黑大陸站穩了腳跟，給這邊世界造成的影響與破壞，是無法估量的，無數食物鏈與生態環境的破滅…」
人類的本性，可以催生出太多因果了。
也是文明的附加物…戰爭、權勢、掌控、陰謀等等，這種東西，與暗黑大陸天然性的弱肉強食完全不匹配。
「人類是一個生命能量極其孱弱，但潛在的危險性卻無比巨大的物種。」
「自然，暗黑大陸上一定有智慧不亞於人類的高級生命體…甚至更超脫的物種，但即便如此，依然讓它們對人類感到忌憚。」
「同為鄰居，你想串門，人家卻不讓你進，那麼原因無非是兩個…一個就是害怕你，討厭你。另外一個就是院子裡有惡狗，存在無法控制的危險，想著保護你。」
「一路以來的經歷，讓我更傾向第一種，人類如果踏上這片土地，開始征服…那麼，對於暗黑大陸來說，或者說對於某些主宰暗黑大陸的生命來說，是毀滅性的。」
「當然，現在的人類並不具備這種力量。」
朧伸出一根手指，侃侃而談。
這只是他的理解和猜測。
「真要是這樣…就算我們逃到了湖中心也不可能存活到現在，為什麼不消滅我們？」
門淇發出靈魂質問。
「你的鄰居為什麼不殺你？」
事已至此，朧對三人也不再隱藏自己的心思。
「因為法律，殺人會償命…暗黑大陸自然沒有法律，但它一定有某種秩序存在，而且這種秩序是有利於人類的。比如，主宰暗黑大陸的某個生物，很喜歡人類…甚至於，就是人類。要不就是被某種因素所牽制。」
「從現實來看，湖中島的能量太過貧瘠，很多暗黑大陸的事物在進入人類世界後，都得不到應有的『能量需求』…光是這一點原因，就足以讓大多數的生物不願前往，好比你本來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甘願去當乞丐嗎？」
「生物棲息的方式，以環境為主，這是決定性的。」
朧說道：「這裡是人類與魔獸的故土，我們曾經屬於這裡…東富力士能夠在這片大陸上遊蕩幾百年，他和我的存在，都可以證明，在過去某一時代，人類是完全有能力存活在這片大陸上的，是可以駕馭這種現在看來，無比龐大的生命能量，有著獨特的力量體系。我們能夠操控念，就是顯現之一。」
「至於為什麼逃命，為什麼遷徙…興許是一場戰爭，興許是一場災難。」
「這只是我的一種猜測，不一定準確…你們現在只要明白，人類…其實很可怕。」
朧少見的沖三人笑了笑，自從范特與麗塔死後，他很少笑了。
「沒準…這一整個暗黑大陸，所有生命體的多樣性，就是當年的人類祖先創造出來的。」
「遷徙到湖中島的那部分人，可能只是少數，並非暗黑大陸上的全部…現在的大陸中心，沒準也有人類生活，形成了某種新的文明。」
「當然，也有可能是其他物種創建的『煉獄』…究竟是伊甸園，還是魔盒，需要我們自己開啟…我覺得更像是第二種。」
「……」
三人啞然失聲。
交流間，他們來到了城市中心。
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高大石像。
話題戛然而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