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4章 百鬼日行 屍橫遍野。

  廣州府！

  清廷第一批被強迫通商口岸之一。

  雖然大清將傾，但城內卻是車水馬龍、燈火輝煌。

  茶樓戲院林立，商鋪洋行盛行，街上人來人往，繁榮似錦。

  但這只是假象！

  因為平民苦力黃包，飢不飽食、面黃肌瘦。

  而官紳名流卻是衣香鬢影，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人上人姿態。遇到洋人後又立馬諂媚狗舔，實在沒眼看。

  感知散開，更為陰暗的事件也一一映入冷空腦海。

  上有洋鬼貪婪收割，中有官商勾結、下有黑幫地痞橫行，肆意欺壓民眾。

  大煙館遍地開花，從肉體至精神腐蝕神州，無數人家破人亡。

  想努力養家餬口的青年、少女，又被提洋鬼做事的黑幫，或矇騙、或強搶賣到大洋彼岸當豬玀。

  但無人開智，大字不識，民眾仍呈現出習以為常的麻木狀態。

  「殺！」

  「殺光這些人渣跟洋鬼！」

  感知完廣州府全景，冷空目射凶光，沸騰殺意直衝雲霄染紅整個高空。

  「血，好多的血！」

  「殺意、好濃的殺意！」

  「死亡、無盡的死亡！」

  霸氣血海釋放，第一批遭殃的就是跟冷空同處一船的忍眾。

  「我受不了了！啊噗噗」

  哪怕只是沾染到絲絲逸散能量，就有近半忍眾雙膝跪地，七孔流血。

  霸氣血海：殺意激發！

  以霸氣血海為媒介誘發人類黑暗面，人性越惡，散發出來的氣息越濃。

  就如現在的軍艦，一眾忍者不管是強撐站立，還是跪地吐血，都是雙眼猩紅、滿臉戾氣宛如從地獄鑽出的惡鬼。

  「這點壓力就承受不住了？」

  「還如何跟我巡視天下？」

  「如何成為我的使徒？」

  冷空深知人體之奇妙，故意不滿出聲。

  吾神！

  吾神在關注！

  就是死，吾亦不屈！

  果然，在狂熱信仰加持下，跪地忍眾瞪著赤紅雙目，一邊吐血，一邊強行站起。

  「這」

  「這是什麼？」

  「天怎麼突然變紅了？」

  而天發異象，也讓廣州府人人翹首望天，隨後莫名心悸，全城動物也在血光照射下開始瘋狂逃竄。

  「血海蔽日，天發殺機，千古未有！」

  「此等凶兆，必有大災降臨！」

  「難道我神州還要遭受更大苦難？」

  某個躺在小巷的邋遢道人突然驚醒，雙手急掐，眼神凝重。

  「去吧，尋找與你們氣息相同的人跟洋鬼，殺光他們！」

  雖然知道民智未開，就是殺光此地雜碎洋鬼也無濟於事，但不殺冷空氣不順！

  這段屈辱史，後世每一個國人都感覺痛入心扉的時間段。

  既然來了，那發泄一吧！

  「領神諭！」

  終於可以幫尊神做事，眾忍化成赤目惡鬼從戰艦跳下，極速沖向城內。

  「神罰從此刻開始！」

  冷空抬頭，霸氣血海倒灌而下，駐紮在臨海的各國軍艦瞬間被無盡血光淹沒。

  血光是怒火，也是死亡！

  血光降臨，生命消寂！

  軍艦官兵連警報都沒來得及發，就一個個七孔流血倒地而亡。

  同時奔襲到城內的忍者也化身死神，利用忍術在陰影中神出鬼沒，肆意收割跟自身氣息相同的蛀蟲人渣。

  這場延續三天三夜的暗殺清洗行動，沖天腥味中城內已是屍橫遍野，大街也被血液染紅。

  昔日人來人往的街道，現在家家大門緊閉，無人膽敢外出，屍體胡亂堆積在路邊也無人收拾。

  但島國有忍術，神州也有相應修煉者。

  而且廣州府還是有名的武術之鄉，縱使只有少數心性不正者淪為鷹犬，或是掛靠黑幫，但也讓忍眾折損了二十餘人。

  最後看不過眼的正道武術家還在城東堵截住了伊賀忍眾。

  「扶桑忍者？」

  「為何肆意屠殺我國百姓？」

  為首之人是一個太陽穴高鼓，武身儒氣，正是時值壯年的廣東十虎黃麒英！（廣東十虎存活時間不一致）

  「百姓？」

  村野暗齋操著生硬官話回道：「洋鬼的，算百姓的嗎？」

  島嶼歷來崇拜神州，神州官話算是歷代高層的必修課，所以村野暗齋會說不奇怪。

  「洋人自然不算！」

  「但他們總不是洋人吧？」

  黃麒英怒指身旁豪宅，豪宅大門洞開，護院屍體橫倒一片，猩紅血液從內院一流淌到大街。

  不用說，裡面人已經被忍眾殺光了。

  「沒錯！」

  武者群情憤勇：「還有其他城區橫死的百姓呢？」

  「貪官的，污吏的、黑幫的，地痞的，」

  「區區的蛀蟲、雜碎的，也算百姓？」

  「你們不敢殺，我殺！」

  「你們不敢管，我管！」

  「吾代神行走，殺無不赦！」

  村野暗齋雙目赤紅，身後眾忍同樣眼冒血光，宛如百鬼日行。

  有武者不甘怒吼：「這是我們家事，不需外人介入？」

  「怎麼的？」

  「我有殺錯一個？」

  村野暗齋收刀而立，氣勢逼人，他自認是神之行走，完全沒將大群武者放在眼裡。

  「若不是如此，我們會跟你們廢話，早就在找到你們的第一眼就亂刀砍你們了。」

  血淋淋的現實被戳破，黃麒英氣勢也弱了一截。

  「那還有什麼問題？」

  村野暗齋赤目前望，殺機洶湧：「要不是你們身上沒有「惡息」，你以為自己能活？」

  「敢妨礙神意，直接殺光他們！」

  而跟在其後的甲賀冴就顯得過激多了。

  「蠢貨，你忘了尊神來宗主國是為了留存火種？」

  村野暗齋惡狠狠瞪了眼甲賀冴：「如果他們之中有火種，誤殺火種你承擔的起嗎？」

  「是，屬下愚蠢了！」

  甲賀冴單膝跪地，誠心認錯。

  甲賀雖然隨行人多，但因為伊賀占據正統，村野暗齋仍是無可爭議的忍眾首領，而甲賀冴只是副首領。

  「撤！」

  村野暗齋很滿意甲賀冴的態度，右手舉起，除了幾個近衛，身後忍者眾快速化整為零消失在街道。

  「尊神？」

  眼看忍眾極速消失，黃麒英朝著還留在原地的村野暗齋急問道：「你們朝拜的是哪一尊神？」

  「吾神，神名，天照：肌肉大明王神！」

  「想要點燃火種，就來港口太平客棧。」

  村野暗齋自認為是神之行走，那麼火種也應該是跟他差不多的神州武者，所以給廣州武者指了條明路。

  說完，自己也帶著近衛極速消失在巷角。

  「太平客棧？」

  「真的太平嗎？」

  黃麒英看著流淌到腳邊的猩紅血液，以及豪宅內無人處理的屍體，臉色凝重。

  有武者推斷道：「會不會是陷阱？」

  「不管是不是陷阱，都要派人去探探。」

  有老成武者擔憂道：「我們需要查清東瀛的真正目的，不能讓他們繼續肆意橫行。」

  「讓我去吧！」

  聽到這話，一個手持老虎頭大刀，年約二十五六的年輕武者走出人群。

  「小五，你是年輕一代的驕楚，實力我信的過，但還是要小心。」

  黃麒英沒有反對，因為還有大量屍體還需要處理。

  「放心，真有危險，我的大刀也不是吃素的。」

  小五大刀扛肩，無畏走向港口。

  老成武者又點了幾個後生：「你們幾個跟在後面，如果發生衝突立馬回報。」

  「是，館長。」

  後生領命尾隨。

  「聯繫衙門，召集弟子先處理屍體，不然任其腐爛恐會發生瘟疫。」

  黃麒英醫武雙修，知道大量死屍的危害性。

  「理當如此！」

  在場武者大多開設武館，門下弟子對戰東瀛忍者可能沒把握，但處理屍體還是沒問題。

  太和客棧。

  冷空倚在二樓欄杆，吹著涼風，飲著涼茶。

  因為三米二的肌肉巨軀與世間格格不入，也已將身形恢復到195標準身材。

  「殺機蔽日！」

  「方位至凶！」

  「這裡應該就是惡鬼源頭了。」

  而被早先被血海驚醒的邋遢老道，也循著惡之氣息出現在客棧門口。

  老道長袍補丁密布、袍底發黑，身形枯瘦，年紀看起來很大，但卻鶴髮童顏、臉色紅潤，雙眼也極為有神。

  不過在看向客棧時，卻顯得極為凝重。

  無他，

  只是身體跟道家感知都在提醒他遠離遠離這間客棧。

  但忍眾黑暗面跟內心殺戮欲望被血海氣勢完全激發後，在老道眼中就跟地獄惡鬼無異。

  他尋了三天才尋到源頭，又怎麼可能離開？

  「無量天尊在上，請佑我神州。」

  老道深深吐出一口皺起，手持三寶印式緩步走向大門。

  「止步，此仍神之居所！」

  但馬上就被守在客棧大堂的兩名忍眾擋住去路。

  「惡鬼現世，大災將至！」

  「就算是惡鬼，老道今天也要見上一見。」

  看著忍眾宛如惡鬼的赤紅雙目，邋遢老道不詳加深，腳步非但沒停反而邁的更快了。

  「驚擾吾神，死罪！」

  眼見老者不聽勸，兩名忍眾同時拔刀。

  咻咻

  刀光極閃，幾乎是在出鞘同時就出現在老道臉前。

  「東瀛拔刀斬，雕蟲小技！」

  聲音飄起，老道身法如幻，忍眾斬破殘影，卻突側頸一痛身影倒飛，直接秒跪。

  但老道低估了血海誘發的人體潛力，也低估了忍眾對冷空的信仰。

  「啊噗噗」

  「死，也不會讓你再踏前一步！」

  哪怕脖頸被斬一道深陷掌痕，忍眾仍口吐黑血、歪著脖子擋在老道前方。

  「果然是惡鬼，明明生機已絕，竟還能行動，那就徹底超度你們！」

  本來老道還不想在忍眾身上過多浪費功力，但想到群鬼回巢情況更危險，當即手結雷印，瞳孔電弧隱現，準備一發入魂搞定兩名忍眾，然後襲殺鬼首。

  「讓他上來。」

  就在這時，冷空聲音飄下。

  「是，吾神！」

  聽到神諭，忍眾恭敬退到兩邊，

  啪！

  隨後身體就重重砸在地上，原來之前一擊，他們頸骨就被老道打斷了，全靠意志吊著一口氣。

  現在心氣一泄，意識瞬間墜入無邊黑暗，氣息全無。

  這也是為什麼老道會說兩人是真正惡鬼的原因。

  「你到底是何妨妖孽？」

  「為何要擾我神州？」

  走上二樓，老道在看到冷空的瞬間，就手持雷印厲喝出聲。

  冷空沒有特意掩藏自身氣息，神道高手只要細細感知，就能感知到其滔天血氣跟無盡殺意。

  所以老道一眼就看出冷空不是人！

  李清源：古神霄派

  道號：無為散人，邋遢道人。

  道法：《神霄十字天經》、《洞玄秘旨》、《洞玄玉樞雷霆大法》、《高上景霄三五混合都天大雷琅書》。

  宗旨：道法自然，匡時濟世。

  「道修？」

  「有意思，話說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個體系。」

  「能讓我體驗一下嗎？」

  冷空起身走到空擋處，以免損壞了自己的下午茶。

  「惡鬼當誅！」

  老道也沒客氣，當即身化殘影出現在冷空面前。

  雷火九轉步！

  正是他之前用來閃避忍眾的玄妙不法。

  「五雷崩體！」

  剛進入攻擊範圍，老道雙手雷光炸現，一上一下猛力擊在冷空膻中、中脘兩處重穴。

  「力道太輕了！」

  冷空不閃不避，表情失望。

  他發現自己真不該抱有希望。

  老道雖說比甲伊忍眾強的多，但也有限，畢竟世界上限低了。

  「怎麼可能？」

  不過冷空沒動卻把老道嚇了一下。

  膻中穴位於第4肋和第5肋交界，胸部正中，乃八會穴之氣所，雷法擊之，定能轟散其氣穴，使其重傷。

  中脘穴處於腹部正中，擊之力透其腹，也能讓人重創。

  但為何.為何這惡鬼竟能絲毫無恙？

  「真武雷霆！」

  不過既然已經深入鬼穴，老道也來不及多想，瞬間變掌為指，指尖電流狂舞，飛速點刺冷空周身大穴。

  「嗯，這次有點感覺了。」

  「不錯，很舒服。」

  「如果能再用力一點，就更爽了，哈哈.」

  電流從穴位刺入，酥麻蔓延，冷空舒坦呻吟。

  「惡鬼休要囂張！」

  但聽到冷空舒坦呻吟，老道卻感覺受到了莫大羞惡，臉色發黑。

  畢竟這個世界並不存在真正的鬼物妖孽，所謂惡鬼也不過是人修煉了邪法。

  「百雷天宮！」

  老道枯瘦身影挑起，右手攜帶雷光重重轟在冷空天靈蓋。

  「沒意思.還是結束吧？」

  力道太輕，體驗感太弱，冷空不想玩了。

  危！

  要退，不然絕對會死！

  就在冷空聲音飄起同時，老道突然感覺到從所未有的死亡危機。

  腳步急錯，帶著道道殘影極速後撤到樓梯邊。

  「九天玄雷！」

  隨後雙手掐印，虛指高空。

  轟！

  隨後一道天雷轟穿屋頂，直直劈在冷空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