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死亡吐息!
「響八郎?」
「是!」
「二代服部半藏的兒子?」
「是!」
「一路尾隨我,就是服部半藏命令你以中間人的身份,監視甲伊兩族的戰鬥過程?」
「是!」
冷空坐在院子涼亭,蠟齋老手臂化成肉繩子壓著一個青年跪在他腳面,兩人一問一答,語速頗快。
「怎麼還把人帶回來了?」
眼睛轉向將青年抓回來的蠟齋老等人,「就因為他是服部半藏的兒子,你們就下不了手?」
蠟齋老微微一頓,才道,「是」
幾十年來服部半藏家族,一直都是甲伊兩族的直屬上級,在發現響八郎身份後,蠟齋老感覺不好下刀就把人帶了回來。
「看來你們是忘了,封印忍村,導致村內兒童畸形變異的罪魁禍首就是服部半藏了?」
冷空指指在正在庭院邊緣玩耍的畸形兒童,侏儒、佝僂、兔唇每一個都是觸目驚心。
他自認算不上什麼好人,人也殺了不少,但面對這種人倫慘劇還是接受不能。
「所以.」
弦之介上好藥出來,正好聽到冷空的話,於是補了一句,「我們的第一個目標就是服部一族嗎?」
「嗯,諸多忍者當中也只有伱有這個大局觀了。」
冷空點點頭:「服部半藏一族現在是德川忍組,同樣精通忍術,不先滅掉他們,你們後面的暗殺行動可能會遭到他們狙擊。」
「那就滅了!」
「既然要做,就要做的徹底!」
弦之介殺氣四溢,
他從小在甲賀長大,對村子的畸形生態比冷空感觸更深,說不恨也是假的。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響八郎慫了,同為忍者,他很清楚甲伊兩族擁有怎樣的恐怖實力,如果真要搞事,還真沒人能製得住他們。
「當然是讓世界換一個新天!」
弦之介狂熱出聲。
前面他還只是想當然的希望斬斷兩族恩怨,解除兩族封印,卻完全沒考慮過外界是不是允許。
但剛剛聽完冷空一番話,他悟了,也覺醒了!
甲伊兩族之所以被允許存在,就是因為政權一直有意將他們兩族維持在敵對關係,讓兩個忍村彼此牽制、消耗。
要用到他們就牽出來溜一下,沒用又封印在山谷中。
但封印了50年,又怕甲伊兩族實力過於壯大,於是隨便找個藉口讓他們互相殘殺。
這樣的虛假和平他不要!
因為冷空讓他看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一個屬於忍者的世界!
「我現在就回去把甲賀忍眾全帶過來,然後蕩平這世界的污穢跟腐朽!」
弦之介看著冷空認真道:「用所謂的高層、權貴們的血液鑄造一個屬於忍者的世界!」
當身具強大力量的忍者褪去麻木,擁有自我信仰之後,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
就如現在的弦之介,在「忍村站在世界之巔,獲得真正的自由」這個崇高目標下,整個人都陷入了重度狂熱。
「好,我,我等你!」
冷空嘴角彎彎,感覺自己前面是不是吹的太過了?
孩子都瘋了!
「你瘋了?」
「還是你們兩個忍村全瘋了?」
雖然沒聽全,但響八郎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他不敢想像甲伊兩族忍者全部出動,會給世界(僅限日笨)帶去何等衝擊。
「瘋了?」
「德川幕府一句話,就能決定我們兩村人的生死,而我們反抗就是瘋了?
「世界不應該是這樣!」
「但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把世界推翻了重來!」
「而.」
弦之介定定看著響八郎,一字一頓道:「而你們服部一族就是我們用來祭刀的第一個目標。」
「不」
響八郎深知以伊賀兩族的實力,真要發動突然襲擊,服部一族絕無倖存的可能。
急吼道:「封印忍村、削弱忍村,這並不是服部一族的意思,我們也只是聽從上面命令行事。」
「所以,你承認了?」
「承認你們是在封印我們,限制我們,削弱我們,哈哈」
弦之介發出神經質般的冷笑。
封印?
限制?
削弱?
這代表外界在懼怕忍者,或者說恐懼忍者所掌握的力量。
既然是這樣,
那忍者為什麼還要將自己的身家性命放在權貴手心?
為什麼還要甘心淪為權貴的殺人工具?
最後還任由他們掌控生死?
而不是利用這份力量去獲得相應的地位?
覺醒了!
作為忍村眼界最高的弦之介完全覺醒了。
權利、地位、利益.這些都是需要自己去爭取的。
如果繼續麻木下去,甲伊兩族最終只會被世界淘汰。
「但罪魁禍首是幕府,不是我們服部一族啊!」
見弦之介鐵了心要拿服部一族祭刀,響八郎慌了。
「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弦之介:「你們既然享受了幕府賜予的榮華富貴,現在戰爭來臨又想置身事外,是不是想的太美了?」
「不要忘了,服部一族同樣是忍者一脈。」
「我們可以聯盟!」
面對滅族危機,響八郎急了,他真的急了。
「你們?」
「你們不配!」
唰!
弦之介抽出身旁念鬼手中忍刀,一刀斬下響八郎的頭顱,「區區幕府走狗,你們配嗎?」
「不是.」
「真殺了?」
「想都沒想殺了?」
看到這一幕,伊賀忍眾都對弦之介的魄力感到震驚。
因為讓他們來,還真下不了這個手。
因為因為響八郎可是服部半藏大人的兒子啊!
一刀下去,爽是爽了,但也沒後路了。
「怎麼你們怕了,後悔了?」
「不想讓忍村站上世界之巔了?」
弦之介輕蔑眼神一一掃過伊賀忍眾,然後轉為熾熱定定停在冷空身上,「我現在的覺悟夠了吧?」
「這個你其實不用特別跟我說。」
冷空知道弦之介在向自己表決心。
響八郎是服部半藏的兒子,斬殺了他,也就是斬斷了甲賀的後路。
他前面說甲伊兩族的覺悟不夠,弦之介就用這種破釜沉舟的方式展現他現在的覺悟。
「我只是暫代伊賀首領,不是真正的忍者,所以路究竟怎麼走,這得看你們自己。」
「我會的!」
弦之介深深看了冷空一眼,「我會的我會消除甲伊兩族的宿怨,斬斷兩族的封印,最後將忍村帶到世界之巔!」
豪言放完,又看向朧,「朧,接下來就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仗助。」
挨了冷空一拳,胖子雖然沒死,但起碼也要躺上幾個月,弦之介只能將其留在伊賀治傷。
「嗯,我等你,弦之介大人。」
朧用力點頭,談戀愛她是認真的。
村子後面要做什麼事她不管,她只知道現在甲伊兩族聯盟,自己就可以跟弦之介大人一直在一起了。
「將監,我們回谷!」
弦之介轉過身,迎著微風,目露殺機,
「起風了,這天也該變變了!」
甲賀之谷,
朝陽緩緩升起,霞光已經從山尖射下,但整個山谷卻好似仍處於沉睡之中。
甲賀彈正宅第深處,幽幽燭光晃動,能看到房間中圍著十多個人影,
有老人,也有長滿鬍子的壯年男子,有年輕人,也有女性。
除了離開甲賀前往江戶的甲賀彈正跟風侍將監,以及身在伊賀的弦之介、仗助外,幾乎所有幹部都齊聚在此。
「根據十兵衛的占卜,彈正大人的命星出現了凶兆,也不知道江戶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寂靜中,坐在首位的男子說話了,
男子雙眼緊閉、臉色蒼白,頭髮如碎屑般披在肩上,散發出類似學者的氣質。
他正是甲賀的二號人物,弦之介的師傅兼舅舅,室賀豹馬!
弦之介的瞳術反噬,就是跟他學的。
「以十兵衛蛇腹般的速度,他應該已經到江戶了」
旁邊光頭男問道,「還沒傳回消息嗎?」
光頭真的很光,不止頭上一根毛都沒有,就是全身上下都找不到一根毛。
眉毛、鬍鬚、汗毛統統沒有,身體也給人一種半透明的感覺。
「還沒,但十兵衛的占卜向來都很準,我始終放心不下。」
豹馬搖搖頭:不止是彈正大人,還有弦之介大人也」
他的想法,也是在場所有人的想法。
甲伊兩族廝殺400多年,兩大忍村也彼此仇視,而弦之介卻偏偏希望消除兩族之間的仇恨,還跟阿幻婆的孫女朧談起了戀愛。
這讓甲賀幹部對這位年輕首領,總是放心不下。
而且從昨天早上起,甲賀族人就再沒看到弦之介跟鵜殿丈助。
後面從伊賀派來的小童那裡,他們才知道弦之介一聲不響跑去伊賀跟朧約會了,還說要在那裡暫住幾天。
甲賀幹部雖然吃驚,但有什麼辦法呢?
弦之介是首領繼承人,想做什麼根本不用徵求他們同意。
所以在知道弦之介去了伊賀之後,甲賀幹部們就不約而同地來到甲賀彈正宅第開會,
伊賀使者的話是真的嗎?
弦之介大人現在真的平安無事?
四百多年的宿怨可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消除的。
甲賀幹部的臉上布滿無奈與不安,但也只能靜靜等待消息。
「這個關鍵點,弦之介大人怎麼還去伊賀?」
一個美如牡丹般的妖艷貌女子嫉妒出聲,「他就這麼等不及想見朧?」
伊賀痴女多,甲賀也有,她就是深深暗戀著弦之介的妖艷美女陽炎!
但可惜,陽炎一脈在情動時,甜美呼吸就會轉化成致命毒氣,天生就註定不能和心愛之人結合。
站在陽炎身邊的普男說道:「我剛才已經讓妹妹去伊賀查探情況了。」
之所以說他是普男,是因為在場所有人的面貌都有令人難忘的點,唯有他顯的過於普通。
普通到就算見上兩三次,都依然記不住他臉的那種普通。
此人正是精通易容忍術的如月左衛門!
就連一起生活的族人都不敢斷定,左衛門現在這張臉就是他的本貌。
「胡夷已經去伊賀了?」
豹馬頓了一下,「也好,胡夷是女孩,伊賀應該不會太在意,而弦之介大人事後發現後也不會怪她。」
「既然這樣,就先等胡夷查探回來再做打算。」
內心不安的眾人,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又陷入沉默。
「為什麼?」
「跟弦之介大人結合的人為什麼不能是我?」
只有陽炎輕不可聞的嫉妒聲憤憤響起。
就在她沉浸在幻想中時,呼出氣息悄然發出死亡的異香!
一隻飛蛾從她身前飛過,翅膀瞬間停止扇動,隨後「啪嘰」一聲落在地上死了.
「不好,陽炎又發痴了!」
看到這一幕,剛剛還沉住在屋子中的男人頓時全跳了起來,一個個逃命般朝門外閃去,連瞎子豹馬都跑出極速了。
如果要是問甲賀男性最害怕的人是誰?
不是能夠口發暗劍的十兵衛,
不是會噴射蜘蛛網的風待將監,
不是身體能變成皮球丈助,
不是精通五行遁術的刑部,
不是具有泥死假面的如月左衛門,
也不是能夠吸乾人體血液胡夷,
甚至不是擁有破邪反瞳,能將所有忍術都反射回去的甲賀弦之介。
而是擁有任何男人都抵擋不了的美貌,但情動時呼吸又會變成死亡氣息的陽炎!
有一種昆蟲,在交尾最高潮的時候,雌性將會把雄性吞噬掉。
這說的就是陽炎一脈,在興奮到最高點時,歡愉氣息就會變成死亡毒氣。
陽炎在沒有生下一名女兒之前,還不知多少名甲賀男人,會死在她懷中。
她母親當初足足跟三個男人交合,最後才成功懷上她,為的就將陽炎家族這個可怕血脈延續下去。
而死亡的三名男子也是自願成為血脈延續的祭品。
事實上,彈正在前往江戶之前,也在暗中挑選合適人選。
有好幾個夜晚,他都叫來一群甲賀的年輕人,圍坐在火爐旁邊,一起討論這個事情。
雖然大家都知道結果是死亡!
但陽炎的美,足以讓這些年輕人為了跟她渡過一夜,而死而不悔。
真正算的上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了。
但擁有這樣的體質,對於陽炎來說,無疑是一個悲劇。
因為她一方面深深愛著弦之介,另一方面又知道自己跟弦之介絕無可能。
她愛的越深,弦之介就死的越快。
甲賀也不可能讓堂堂首領繼承人來給她延續血脈。
所以她才極度嫉妒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