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不同的成長
這次星環更替帶來的天賦提升,都被他均衡的分配了下去。
從練氣效率,到身體的基礎素質,包括身體的恢復自愈能力,都有了一定程度的提升。
這一切歸結到一起,讓他的成長始終呈一個緩慢加速的狀態。
自十月中旬突破到築基境後期,到了十二月上旬,他的實力已經達到築基境巔峰。
在達到此境之前,他並不確知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態,可當他邁過這個坎,很自然的就明白,自己這是達到了築基境的極限,進無可進的天花板。
從這一刻開始,要麼突破境界晉入下一層,看見新的天地,要麼橫向探索,加強自己的廣博度。
也是在這個時候,他終於觸摸到了另一個東西,瓶頸。
他不由再次想起當初府學范校長的講話。
所有提升都可以分為積累型與領悟型兩種。
在練氣境階段,積累型提升占九成,領悟型提升只占一成;
到了築基境階段,前者占八成,後者占兩成;
而到了紫府境,前者占七成,後者占三成。
他也很快早到了其中原因。
「我這是……我這是積累提升得太快,領悟沒有跟上。」
這種欠缺是兩方面的,一是對築基境到紫府境的變化本身理解得還不夠深刻,不過,這還不是最主要的,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就糊裡糊塗突破的修行者也不在少數,更重要的是他對所修功法本身的理解還不夠深刻,沒有達到進入新境界的門檻。
對其他修行者來說,這有著先行者們留下的、浩如煙海的筆記手札可供參考,可對他而言,就沒有這個便利了。
因為夸父呼吸法本就是他誤打誤撞、稀里糊塗間誕生的產物,沒有前人先賢的經驗可供參考,所有的領悟,必須由他自己完成。
當他再次從修煉室出來,當天便找到朱富榮李婉月四人,道:
「我在修煉室每十天有四天的使用權限,以後你們四個一人一天分了吧……哦,每月還另有24小時,也均分給你們,一人六小時。」
朱富榮沒有感覺驚喜,反而奇怪的看著他,問:「你是受了什麼刺激嗎?修煉室都不用了?」
李婉月、劉靜、玩雪三女也都有些關切的看著他。
姜不苦道:「修為到了築基境巔峰,在突破紫府境之前修煉室對我沒什麼用了,修煉室的使用權限只在十日內有效,不能夠積累,既如此,送給你們用最划算,不然就白白浪費了。」
四人面面相覷,然後,都很默契的選擇了閉嘴,不再追問此中細節。
現在幾人的關係比在蓬樂縣學時還要更好些,經常切磋交流,對除姜不苦之外其他人的修為進度都非常清楚,十月中旬才突破築基境的他們,最大的期望就是趕在這學期結束前把修為衝到築基境初期巔峰,明年上學期突破到築基境中期。
境界越往後,修行越到深處,進度越慢,他們有這個心理準備。
所以,知道真相的他們略感有些扎心。
……
12月20日中午。
「希望你們都好好表現!」
帶著學校的殷切祝福,二十位遂州新生登上一艘飛舟,不僅姜不苦,朱富榮、李婉月也都在其中,另還有一個熟面孔,那就是羅煊盛。
這是根據所有新生從開學以來的表現確定的。
除姜不苦之外,其他人的修為基本都在築基境初期臨近中期這個層次,乃是遂州這一屆最出挑的一群人。
四州比試,除了遂州之外,還有渠州,阜州和峒州。
關於比試場地定在何處,四州之間也有過一番爭執,畢竟主場客場的區別還是很大的。
最終抓鬮決定,渠州運氣好,當了主場,遂州、阜州、峒州三州學生將乘坐飛舟前去應戰。
相比之前接送他們參加考試的巨大飛船,飛舟的形制小了許多,形如長梭,速度卻比飛船更快了一些。
遂州到渠州有近萬公里的空域飛行距離,眾人花了近四個小時才抵達渠州。
渠州這邊有專人安排接待,各方面的待遇自然沒得說,被照顧的比在自家學校還要周到。
這天剩餘的時間再沒有其他安排,交由學生自由活動安排。
翌日清晨,用完早飯,姜不苦等人在自家領隊的帶領下進入一座巨大的訓練館。
等四校八十位學子到齊,一位極有少婦風情的女子給眾人講解比試規則。
「因為大家對彼此都不熟悉,所以,我們決定採用最簡單,也最讓人心服口服的比試規則。
我們列了個對戰表,八十位學員每人都打一場,根據各自勝負平場次不同進行評分,然後根據總分多少排列名次。」
當具體的規則宣布出來,大半學生都面露驚色。
八十位學生,每人都得打七十九場,而整個比試時間只安排了五天,也就是說每天要打十六場,上午下午各八場。
哪怕他們對自己都非常自信,可如此高強度的戰鬥安排,沒幾個有信心能夠一路贏到底。
這是一場長跑,如果一開始就火力全開,後期反而要涼。
在場的學生都是極聰明的,很快就想明白了隱藏在這安排後的用意。
合理的評估自己,評估對手,合理的分配自己的戰鬥節奏和精力,不過分追求每一場具體戰鬥的勝負,而是要以更宏觀的視角,將七十九場比試視作一場大戰,這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
姜不苦的表現倒是非常淡定。
別說七十九場戰鬥分散到五天,就是壓縮到一天之內,他也絲毫不怵,甚至還會更感高興,他最不怕的就是這種戰法。
他最巔峰的實戰記錄,每天可是要打上近百場,這樣的戰鬥安排,他是撿了大便宜了,不論是身體上還是心態上。
不僅他自己這樣想,旁邊的朱富榮、李婉月明顯也想到了這點,就連已經與他們明顯生疏下來的羅煊盛也有個隱晦的向他瞥眼的動作。
聽完具體的比試安排,姜不苦輕鬆下來,眼神在其他三州學生代表身上掃過,他們的生命靈光和遂州學生差不多,但能集中在此的,都是各州最拔尖亮眼的那一批,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接下來有五天時間呢,可以小補一下。
「另外,還要補充一點,有些家境殷實的學員可能已經有了趁手的法器乃至本命法器,另外還有符籙或者陣盤或者是其他有著奇效的丹藥之類。
這和我們這場比試的初衷不符,所以,這些外物都禁止使用,如有違者,直接取消排名資格。」
在比賽開始前,每人都領到了一個號牌,編號從1到20,遂州、渠州、阜州、峒州四州學生的號牌被分成黃、藍、紅、綠四色,一張巨大的對戰表張貼在訓練館醒目處。
訓練館用陣法分割出四個比試區,戰鬥同時打響。
姜不苦找到自己的比試場地,一邊等候,一邊看著他人戰鬥,這給他最深的感觸就是,觀想法修行者的手段都比自己多,而且酷炫華麗。
冰彈、火球、風刀、藤鞭、毒霧、雷電……
不僅看著酷炫,也更符合大眾對修行的想像。
與他們相比,自己的手段甚至稱得上貧乏。
不過,除此之外,他就沒有其他感觸了,他把自己代入對方的敵對面,正面承受這些攻擊,他心中甚至連一絲緊張感都無法升起。
「黃1對藍17準備。」
聽到這聲音,姜不苦迅速收攝心神。
他就是黃一。
每校學生的編號並不是隨機的,而是根據實力排的,而在第一天的安排中四校前十彼此都沒有戰鬥安排,雖然最終都會戰一場,但排序越靠前的較量越會安排在後面。
當姜不苦踏上賽場,對手是個丰神俊朗的青年。
對此,姜不苦已經麻木了,他所見十個修行者中至少有七個都是這一款的,反倒是如他與朱富榮這種比較少見。
而對方心懷忐忑的出場,畢竟單從排名上看就能看出彼此巨大的差距。
還以為遂州新生第一會是一個多麼驚艷的傢伙,可此刻見到真人,真有種大失所望的感覺,在姜不苦身上,哪能看到一點超凡脫俗的氣質來?
心中這麼想著,他的手上卻沒有停止。
雙手捏了幾個印訣,一圈熾烈火線就在姜不苦身周形成,並向他迅速收縮而去。
很快,他便處在了烈焰的炙烤之中。
從始至終,姜不苦都沒有動彈,直到熾烈火線與他還有不到一公分的距離,被一層虛無的屏障抵擋。
不僅如此,一股勁力從中震盪而起,向四周擴散,就像一枚巨石投入湖面,巨大漣漪往四周蕩漾。
當這勁力滲入火線圈層之中,劇烈燃燒的火焰像是從源頭處被擾亂截流,迅速熄滅。
而這巨大火焰與對手「藍17」明顯有著聯繫,當火焰熄滅,藍十七氣息也跟著一窒,體內真元有明顯的被擾亂的跡象。
下一刻,姜不苦砂鍋大的拳頭已經穩穩的停在了他的額頭之前。
從開始到結束,不過幾個呼吸之間,兩人都衣衫完好,但勝負已經分明。
當裁判宣布了姜不苦勝利,所有關注這場戰鬥的他州學員心中都暗暗有了計較。
「橫煉修士。」
姜不苦的表現,非常附和這個判斷。
而藍一,紅一,綠一也都已結束了自己的戰鬥,都在一兩招間解決對手。
他們都用拳頭證明了自己,本計劃著控制戰鬥節奏的新生們,看到四州第一的各自「表態」,都不由自主的變得更加亢奮,哪怕是為了不被他們的風頭遮掩,也都表現得更加著力。
心中想的是整體籌劃布局,可行動上,卻不由自主受到整體氛圍的影響。
輸人不輸陣。
別人都在秀,自己一個默默的苟?年輕人同樣受不了這個!
半小時後,姜不苦又與紅20進行了一場戰鬥。
同樣,用最簡單的方式一招取勝。
上午八場,下午八場,每半個小時一場戰鬥。
每場戰鬥,從開始到結束,用時絕不超過一分鐘。
其他時間,他都與渠州第一,編號「藍一」的選手挨得頗近。
一開始,對於他這個遂州第一的主動接近,對方還是表現出了極佳的風度,向他點頭致意。
可兩三個小時過去,除了每場應戰必須離開,其他時候幾乎都黏在他身邊,就連他與其他人戰鬥時,也都站在最近的位置觀看。
他又不是女生,被另一個陌生男生近距離「貼」著,他當然不疑對方有什麼奇怪念頭。
這必然是分析對手、研究對手來的!
只是對方這種分析研究法,太過明目張胆了一些,你遠遠的看著也無所謂,畢竟他也在遠遠關注其他州學優秀學員的表現,可你距離如此之近,恨不得拿個放大鏡觀察的架勢,就實在是太撩撥人了一點。
若非場合不對,他很想回之以老拳。
他用眼神警告,甚至暗帶威脅,都不中用。
反而把他自己搞得心浮氣躁,也直到此時,他才陡然醒悟,「莫不是這才是對方的詭計,故意用這種幼稚的手段搞我心態,好在與我對戰時取得更好的心理高地?卑鄙!」
當然醒悟到這點,看向姜不苦的眼神陡然變得凌厲。
姜不苦不為所動,依然站在他三四米之外,一副全神貫注的觀戰模樣。
藍一選手自認為看穿了對方的手段,便主動收斂情緒,眼觀鼻,鼻觀心。
絕不讓對方得逞就是了。
遠處,看到這熟悉的一幕,朱富榮倒是對李婉月低聲笑道:「那傢伙老毛病又犯了。」
李婉月笑了笑卻沒太過關注,將幾乎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比試場中。
對姜不苦來說,這些戰鬥除了增長見識,開拓眼界外,並不能讓他感覺到危機,可她不同,把自己代入其中,只覺得每一場戰鬥都驚險萬分,必須全力以赴。
她雖入選了二十人之列,但排名很靠後,也就是說,今天給她安排的對手都會很強,敗多勝少。
她沒有氣餒,反而越發的專注,是少有的不受姜不苦風格干擾的選手,贏不了的她果斷認輸,保存體力心力,有點把握的她就全力以赴,智計百出,只為最後的勝利。
整體來說,這第一天的比試,無論勝敗,結果大多在眾人預料之內。
當最後一場比試結束,大家陸續出館,有近一半的人都身上掛彩,傷勢頗重的也有幾位,不是所有人都如姜不苦這般,眼見勝局已定就會收斂手段。
哪怕是勝利在望,在對方不認輸,或者裁判不出招打斷阻止之前,都會以搏命姿態戰鬥,這才是大多數人的選擇,儘量給對手積累傷勢,給同校其他人創造更多機會,這也是一種策略。
姜不苦這樣點到為止的風格反倒顯得有些婦人之仁。
領隊老師也兼做教練,有幾次都想隱晦的對姜不苦做出暗示,卻不知是他的暗示太過隱晦,還是姜不苦故作不見。
反正他的風格從來如此,沒有絲毫改變。
已經與他打過的,和即將和他打一場的,倒沒這樣的心思,反倒感覺這是尊大魔王。
只因他今天的所有戰鬥都用那簡單的方式取得勝利。
硬受對方一擊,然後還一擊,最後,取得勝利。
流程就是這麼簡單清晰。
哪怕沒有受傷掛彩的,神態間也極其倦怠。
每一場戰鬥,不僅是對真元和體力的巨大消耗,對心力的消耗同樣巨大。
短暫的交鋒中蘊藏著太多智謀和算計,能被選來這裡的選手,哪怕實力有強弱,但都並不懸殊,而且,智商上一個個都堪稱人精,一旦稍有懈怠,被人翻盤都是很正常之事。
而姜不苦的精神狀態卻是最好的,雖然他的衣服破爛不堪。
今日每人都經歷了十六場比試,連勝無敗績者,九人。
翌日,比試繼續。
姜不苦發現,今日的對手相比昨日,明顯更強一線,不過,於他而言,並無任何不同,都一樣。
受一擊,還一擊,獲勝。
三十二場連勝不敗者,只餘五人。
渠州、阜州、峒州三校各一人,遂州二人,除姜不苦外,還另有一位。
而他的表現越發引人矚目,其他幾人哪怕依然保持全勝不敗,可連續三十多場戰鬥,也讓他們把自己的風格展露無疑。
隨著他們被人摸得越來越透,心力消耗越來越大,戰鬥正在變得越來越險,幾次都要被人翻盤。
唯獨姜不苦,依然是受一擊還一擊然後就獲勝這個節奏,在旁人看來,這是一種自信到狂妄的做法,可所有對手都被他用這手段「硬吃」了下來。
那說明人家有狂的資本。
對於這些勝利,姜不苦本人倒是不甚在意。
更讓他高興的是,昨天藍一選手給了自己幫助,今天,他又從紅一選手那裡借來了星光。
而在他人眼中,明明實力最強的他卻明目張胆的用這種上不了台面的手段,被視作一個天才的「怪癖」,比他的實力還更令人矚目。
第三日。
這次姜不苦遭遇了很多同校選手,其他三校的情況也類似。
因為大家對彼此的實力都頗了解,實力相近的還會較量一番,感覺懸殊沒把握的,稍微試幾手就會停手。
不過,一場和羅煊盛的戰鬥卻讓姜不苦感覺味道有些不對。
實在是對方他表現得太過用力了些。
羅煊盛一言不發,可修煉了金剛琉璃心的他,卻能清晰的看到他那意志、精神、氣勢的極端凝聚。
這樣的態度,比他與其他三州學員對戰都更加全力以赴。
當然,懸殊的實力差距,並不會因為他的態度而出現不同的結果。
受一擊,還一擊。
他的拳頭停在羅煊盛胸膛處,只要勁力一吐,直接能把對方心臟震碎。
按照之前的交手經驗,對方就該認輸了。
可羅煊盛卻雙目鼓瞪,呼吸急促,很不甘心這種結果的架勢,他雖然什麼話都沒有說,姜不苦卻分明從他眼中讀出了堅定的意味。
我不會認輸,想要贏我,就把這一拳落實,徹底把我打倒!
姜不苦讀懂了,然後,當然是成全他。
勁力輕吐,羅煊盛噴血倒地。
當然,他已經收了七八成的力量。
不然,別說心臟給他打爆,他整個人都要被打爆。
裁判上前檢查了一下羅煊盛的傷勢,宣布了姜不苦的勝利。
過了一會兒,吐血倒地的羅煊盛沉默站起,看了姜不苦一眼,然後,沉默遠去。
姜不苦發現,自從羅煊盛與修行家族走近之後,心靈上有一個很大的蛻變,一下子就從一個青年變為了成人。
還是心思很重的那種。
當然,這也可能是他的錯覺,畢竟,他與對方不熟。
剛才那場明知必敗的戰鬥,他卻偏要以這麼堅決的方式走到最後,他難道不知道現在兩人之間的差距了嗎?
姜不苦直覺認為羅煊盛應該比州學中其他人更清楚這點才對。
這時,朱富榮不知何時來到他身邊,神色有點複雜的道:「他大概就是想要明明白白的輸一場。」
……
比試第四日,姜不苦開始遇到更多各校排名前五的選手。
經過三天,連續四十八場戰鬥,這些人都有了不同程度的疲勞,消耗的真氣可以迅速恢復,有修為高的裁判在旁關照也不會讓他們受重傷,可不斷積累的輕微傷勢,一場場鬥力亦鬥智的比拼,都已讓人感覺到了來自精神和身體的雙重疲勞。
也正是此時,各校排名前列的優秀選手才開始在對戰中相遇。
原本乍看去勢均力敵的對手,因為過去三日選擇的不同,策略的不同,狀態跌落有多有少,反倒顯露出各自的不同來。
這也是賽事安排的深意所在。
當然,這一切不包括姜不苦。
哪怕面對各州前五的對手,他同樣勝得毫無懸念。
當這天的比試結束,獲得六十四場全勝者,只勝姜不苦一人。
哪怕其他三校的前一二位,也都有了數場敗局。
每半小時一場戰鬥,隨著對手實力的提升,戰鬥時間拉長,恢復休息時間變短,而身體和精神方面的消耗變大,每一場都全力爭勝反而成為最不明智的選擇。
適當的主動輸掉一些戰鬥,反倒更能體現出取捨的智慧。
即便姜不苦的實力逐漸得到大家的公認,他基本已經提前預定了第一,可第二、第三的名次爭奪同樣激烈。
按照規則,第一名將為其所在州學獲得二十個名額,第二名十九個,第三名十八個,第四名十七個,第五名十六個,第六到第十則都是十五個。
總共才四百個名額,前十名就占了近半,後面三十位才能分享到另一半。
每個名次的爭奪,不僅關乎他們個人的榮譽,更關乎其所在州學更多新生學子的利益。
越到後面,隨著所有人實力的全面展露,各自勝負場次逐漸清晰,名額的爭奪逐漸明朗化,大家對自己的定位逐漸準確,戰鬥反而越發激烈起來。
估摸著自己進入前四十名都艱難的,也都徹底發了狠,豁出命也要得個入圍資格。
而知道自己大概定位的,也想狠拼一把,將名次往上提個一兩個。
這看起來難度也不大,畢竟大家修為都在伯仲之間,數十場戰鬥下來,全都暴露了個精光,誰都沒有底牌殺手鐧可藏,就看臨場發揮和互相挖坑埋坑的手段高低。
當部分人這麼想時,可能偷雞成功,可當所有人都這麼想的時候,這最後一天的戰鬥就陡然間變得慘烈起來。
反正不會死,這最後一天還不爆發憋到什麼時候?
全都豁出去了。
而另一方面,遇到明顯無法戰勝的對手,他們又會很理智的做出抉擇,乾脆認輸,將更多的體力精力用在需要去拼的目標上。
姜不苦就發現,所有人都在緊張拼命,可他的戰鬥反而變得更加輕鬆,甚至都不能稱作戰鬥,只能算是走了個過場。
這讓他感覺有些滑稽,在大家心目中,自己已經是這麼一種恐怖形象了嗎?
而他,也是這七十九場戰鬥中唯一的全勝者。
而第二名則是渠州第一,也就是第一天就被他蹭的藍一選手,他負了二場,平了三場。
和第三名「阜州紅一」的差距極小,這一位是負二平四。
兩人對戰平局,實力旗鼓相當,他之所以能排在第二,除了一點點運氣,也就在全局控場上更精細一些。
而第四名又是遂州選手,名叫莫軒,若沒有姜不苦,他就是遂州這屆的新生第一。
當最終結果公布,遂州代表團集體歡呼,哪怕那些未能入選前四十名的學生也都鼓掌慶祝。
前十中遂州有三位,第一名姜不苦,第四名莫軒,第八名羅煊盛,只他們三人就為學校爭得52個名額,朱富榮、李婉月二人也都取得了二十一,二十三的好成績。
再加上其他人的努力,遂州總共有十四人進入前四十位,乃四州之最,共計獲得141個名額,同樣是四州之最。
緊隨其後的渠州獲得94個名額,阜州83個名額,峒州82個名額。
除了遂州,其他三州都成了輸家。
這次比試不僅決定了這第一屆各州所能提供的新生數量,也決定了遂州在特等院校雲萊書院中僅次於豐州的強大話語權。
比試一結束,為遂州爭得榮譽和實際利益的眾人就受到了領隊老師熱情的褒獎,特別是對姜不苦、莫軒、羅煊盛幾人,更是不吝溢美之詞。
三州學子都沒在渠州逗留,比試一結束,就登上來時的飛舟,各自返家。
遂州眾人來時最後一批登舟,返回時第一批抵達。
姜不苦回到自家住處,正好還能修煉一輪。
這幾天比試,因為真元恢復速度快,他還是保持了一天八次的輸獻節奏,而體能的恢復更加緩慢,為了穩妥,輸獻次數從每天四次變成了三次。
而且,除了晚上入睡前那次,另外兩次他都留了一些餘力,他決定在之後幾日找機會把這些「虧欠」的補回來。
而這五天還另有一項收穫,那就是又蹭到了五顆亮星,讓他州學天才的名頭更加名副其實。
從十二月份開始,這學期的講道就已經結束,所有人以自修自悟為主,根據州學慣例,下學期的講道則會根據不同人的不同方向選擇變得更加細緻深入、也會更有針對性。
修整了一日,12月27日,在去陰煞窟的路上,姜不苦遇到了朱富榮四人。
李婉月正在對劉靜、王雪二人低語:「這次咱們學校爭取到了141個名額,你們基本穩了,不過,闖陰煞窟也要拿出最好的狀態來,我想很多人都會趁這最後的機會猛衝一把。」
劉靜王雪二女認真聽著,不時輕輕點頭。
王雪忽然問道:「瞿鈴、鄭芝她倆有把握去嗎?」
李婉月一怔,認真想了想搖頭道:「希望不大,自從打定畢業後就去做少奶奶的心思,她們在修行上的心氣就低了不少,反倒是去琢磨些養顏美容的秘術,她們能得到的資源比咱們還更好些,卻直到這月初才突破築基境,在所有入學新生中,這表現已經是中下游的水準了。」
大家已經不是一路人了。
眾人更清楚的認識到這點。
在旁沒作聲的姜不苦倒是早就從各人的生命靈光的微妙知道了答案,這還讓他對生命靈光多了一層認知:一個人的生命靈光會隨著環境不同而潛移默化的改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另一方面,個人的心氣變化、目標追求、實際踐行等等,都會對生命靈光造成正面或負面的改變。
劉靜、王雪二女的生命靈光,已經比曾經更優秀的瞿鈴、鄭芝更亮了。
……
141個名額的確定,沒有經過特別的比試或者戰鬥,學校直接貼出了名單。
無論是進入的還是被淘汰的,大家對此基本都無異議,認同了這結果。
畢竟,所有人的表現大家都看在眼裡,人心之中都有衡量。
其實,對那些落選者,這同樣是好事。
隨著這141人的離開,其他且不論,修煉室的資源自然就會惠及到其他人。
這學期就在這種人心浮動中結束,之後,是將近兩月的悠長假期。
這是院校修行體系和宗門的又一個不同。
對於歲月正好,青春年少的門人弟子,宗門恨不得他們一天二十四小時,一年三百六十天都在閉關修煉,進步成長。
等到這珍貴的、最容易突飛猛進的時光過去,再減緩節奏不遲,所謂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修行時,此時不練,更待何時?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
可學院的做法卻是,哪怕你本人沉迷修煉無法自拔,沉醉於修煉室帶來的快速積累,沉醉於高人講道的「灌輸餵食」,各種靈感領悟嗖嗖的上漲,每年都會有寒暑兩次假期,把你從這種狀態中強制「打斷」喚醒。
讓你回家,讓你離學校,即便離家太遠不想回去,也最多只能在學校寄住,除了典藏館訓練館,其他一切待遇都會關閉取消。
修煉室、陰煞窟這些關鍵所在更是成為無法涉足的禁地。
體驗過飛一般的成長,同樣要體驗如蝸牛般的爬行。
姜不苦如他來時一般,準備徒步回家。
考慮到現在的修為,他決定選一條更遠更繞的路,準備用十天時間來享受這次徒步之旅。
剛出了門,就看見遠處樹蔭下站著四人。
朱富榮、李婉月、劉靜、王雪全都站在那裡,見他出來,眼睛都是一亮。
姜不苦也少有的笑出了聲,實在是他們那打扮一點都不像要遠行,反倒像是在玩遠行扮演,下一刻不像是要遠行,而是要上舞台那種。
「你們不留在州城嗎?」姜不苦問。
朱富榮道:「州城有什麼可留的,我們都覺得像你這般徒步更有意思。」
他們也是事後與姜不苦交流才知道他選擇了這麼一種最意想不到的方式,不藉助任何交通工具,幾千公里路程,用一雙腳丈量了一遍,先是驚訝,繼而感嘆。
果然,只有姜不苦才做得出這樣的事。
而他在那場徒步的尾聲恰到好處的突破,更是為這徒步之旅增加了傳奇色彩。
這一次,他們提前相約,早早做好準備,卻不提前跟他說,在他出發時直接在他家門口等著。
姜不苦看了看他們幾位的打扮,特別是三位女生,道:
「其他的暫不說,你們這身打扮就不行,太秀氣太精緻了些,要不了半天,灰塵汗水就會讓你們苦不堪言,還有,你們的鞋子準備得多嗎?只要出了城鎮,我是打算赤腳的,趕路太費鞋了,你們要是不想光腳走那就多準備些好鞋。」
李婉月道:「我趕路的時候可不會像你那麼蠻幹,真要一步一腳的猛蹬猛踩。」
說罷她就飛身上了樹梢,直接在樹梢間靈巧奔跑了起來,比猿猴靈活,如燕子般敏捷。
兜了一圈回來,輕盈落地,沒濺起一點灰塵。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動用真元力量,純靠肉身之力。
第一個被捂死的構思。
零幾年剛看網文,有段時間特喜歡看金庸同人和清末民初歷史文,加之一直以來對南洋歷史很關心,也很痛心,從蘭芳共和國到各種慘案,因為涉近當代歷史容易被404,於是構思了一個這樣的世界觀,開局渤泥國,時間,1820年左右,主角姓袁,祖上乃是明末清初從中原而來(知道是誰吧),第一個劇情就是中原回亂,韃子趁機搞大屠殺,主角通過天地會之類的勢力從遷移人口,發展勢力,與西方列強爭鋒,在1840年之前基本把南洋發展成為後花園,然後,騷的部分來了,列強進不來,但不能讓天朝上國失去睜眼看世界的機會啊,於是,主角代替列強來給五千年天朝上國啪啪啪清脆的耳光,刺激人們睜眼看世界,1900年之後的歷史提前幾十年上演,覺醒年代,年代覺醒,後來,隨著網絡越來越緊,這構思當然捂死了,然後還想掙扎一下,從歷史側轉向神秘側,直接和加勒比海盜中的世界觀接駁上(裡面不就有中國南洋海盜麼),第一個劇情就是主角從深海一個殘島之下挖掘出俠客行殘片……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