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交易

  聽完玫翁的敘述，氂釘和旅行家兩人都是瞳孔一縮。

  他們知道，作為「夜玫」首領的玫翁女士，絕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甚至作假。

  那麼擁有如此可怕實力的血梟，確實有資格一入會，就拿到「騎士棋」。

  「原來如此……」

  浮游先生一臉恍然。

  他抬手摩挲著下巴，目光打量著那金髮青年，目光滿是驚訝和讚嘆。

  「沒想到血梟先生年紀輕輕，竟然就有了如此實力，難怪會被白賢者先生與玫翁女士青睞。」

  「恭喜。」浮游先生微笑著鼓起掌來。「祝賀血梟先生加入『夜玫』，今後我們又多了一位優秀的成員！」

  啪啪啪。

  眾人也紛紛鼓起掌來，表示慶祝。

  就連氂釘和旅行家二人，也不再表達任何異議，加入了鼓掌的行列。畢竟他們可不敢拍著胸脯說，自己能在十幾秒的時間裡，斬殺兩名同階久世者。

  能勉強戰成平手已經相當難得了，甚至還支撐不了太久的時間……更何況是復刻出血梟那堪稱「變態」的戰績。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就算找遍整個「夜玫」，恐怕也沒有任何一名4階成員，能夠做到血梟這般程度。

  實戰強的人很多，但這麼強的，他們還是頭一回見著。

  故而血梟能拿到「騎士棋」，可謂是實至名歸……兩人的心中，除了震驚與敬佩以外，也僅剩下一絲莫名的感慨與悵然。

  「既然諸位都沒有異議，那麼這枚『騎士棋』便賦予血梟。」

  待掌聲漸漸消停，玫翁這才說道。

  她手輕輕一拋。

  唏律律——

  掌心的黃金棋子頓時化作一匹金光野馬，背上還坐著一名披甲執銳的騎士，持韁舉劍，在圓桌上朝金髮青年奔騰而去。

  最後，騎士一躍跳到吉蘭的手中，重新變回了馬頭棋子的模樣，金光內斂。

  「感謝玫翁女士的信賴，以及在座諸位的支持。」

  吉蘭五指合攏，抓握棋子，旋即朝著在場眾人禮貌笑道。

  眾成員面帶微笑，朝他舉杯回應。

  「好了，趁著此次難得的聚會，接下來開始『討論會』與『交易會』吧。」

  玫翁主持著聚會，發聲道。

  「我先提出一個論題。『物質調和在鹽晶的作用下凝固，有哪些材料或手法可使其同時完成「嬗變」反應，之後再保持變化特性「退火」回到原本的液態？』」

  該論題一經提出，在座眾人都是一怔，旋即低聲討論起來。

  吉蘭坐在一旁，面帶微笑。

  內心卻是長滿了問號，完全不知道玫翁女士說的到底是什麼。

  他只好保持著優雅的笑容，卻一言不發，用以遮掩自身「沒文化」的尷尬。

  討論聲漸漸變大，制杖老人與鐘擺匠爭得面紅耳赤。

  這時，噸位較大的歐珀男爵一臉思索，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玫翁女士，我認為可以採用『氣態高溫』的加熱手法實現『退火』，這樣比較溫和，應該能夠維持『嬗變反應』後的物質特性。」

  「材料呢？」玫翁女士淡淡問。

  「嗯……『鳴沙』、『黑石水』或『渦蛻』應該能滿足您的要求。」

  「不行，我都試過了。」

  玫翁卻搖搖頭。

  「材料過於溫和，無法滿足條件。」

  「這……」歐珀男爵一怔，旋即皺起了眉，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鴉女士與浮游先生聊了兩句後，扭頭過來，紅唇微微開合，道：

  「『夢海風』或者『沼菇孢子』呢？這兩種材料極易變化，有一定概率能實現您的目標。」

  「嗯，確實。」玫翁點點頭。「我下次試試。」

  緊接著，制杖老人和火花小姐也都提出了自己的見解，玫翁女士與之簡單討論一番，但都進行了否決。

  這讓制杖老頭一臉苦悶，似乎是備受打擊。

  最後，玫翁女士看向了吉蘭身側的老師，帕拉·賽爾蘇斯。

  眾人也不約而同地看來，面露期待。

  顯然白賢者在他們心中，可是鍊金術的天花板存在，真正的傳奇人物。

  這樣的大師若是不能解決玫翁女士的問題，那還真找不到誰可以解決了……

  「歐珀男爵的思路是對的，『氣態高溫』的手法是最優解，但需要注意氣壓問題。」

  帕拉喝了口熱茶，輕笑一聲道。

  「在『嬗變反應』前用1250巴的壓力，之後迅速升壓至1500巴，穩定維持即可。」

  「材料的話，以1:7的比例，用『沼菇孢子』混合『黑石水』試試。」

  聞言，眾人都是愣神，思路像是堵塞的水管被瞬間疏通，稍微預設構想一下，發現可行性確實極高。

  玫翁女士沉默了幾秒，輕聲道：

  「謝謝。」

  顯然，帕拉在極短的時間裡，已經憑藉自身經驗與淵博的學識，將這個難題的正確答案「餵」到了她嘴邊。

  眾人不由向白賢者投去敬佩的目光。

  隨後，鐘擺匠又提出了自己最近遇到的一些難題。

  有關於機械構造與神秘力量的結合，但出現了難以調和的磁場紊亂，經常出現故障甚至危害性輻射。

  眾人討論一番，紛紛給出見解。

  最終，由玫翁女士提出的一個設想，完美解決了鐘擺匠苦思冥想已久，卻無法得到根治的難題。

  討論會持續了一個多小時。

  吉蘭全程旁聽，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學術氛圍」，這讓他有些格格不入，但也頗為享受。

  很快，到了交易環節。

  成員們提出需求或具體的購入目標，擺出自己能拿出來的籌碼，再由其他有意向的人表達交易意向。

  如果不方便透露具體交易細節，棋盤莊園裡還有其它區域可以私下詳談，私密性做得很不錯。

  幾輪過去。

  成員們的交易看得吉蘭眼花繚亂，其中大部分材料或鍊金造物，都是他所沒見過的，算是開了一回眼界。

  「……我這裡有一塊新表，是最近半年來最滿意的作品。」

  輪到鐘擺匠時，他從隨身攜帶的木盒裡取出了一塊黃銅懷表。

  這表看上去樸實無華，表蓋中心是玻璃材質，周圍一圈則是雕花的黃銅。卡扣穿著一串精密細緻的鎖鏈，尾部還掛著一個水滴狀黃水晶靈擺。

  「我給它取名為『惺忪指針』。這塊表能夠鑑別目標是否遭受催眠或幻象的誤導，並對該力量進行反制，指向施加神秘力量之人的大致方位。」

  「有趣的造物。」

  鴉女士的紅唇輕輕開合，輕笑作出評價。

  「不過，鐘擺匠，你這造物泛用性不高，僅針對熔爐星幣螺旋，十月『白鴿詩人』之路的神秘者……要是情報泄露，你可能還會遭到『白鴿塔』或相關群體的追殺。」

  「無妨。」鐘擺匠扶了一下眼鏡，咧嘴一笑。「一切研究發明，都是伴隨著風險的，我早就做好了準備。」

  「諸位有誰需要這塊表的嗎？」

  「開價多少？」鴉女士問道。

  「嗯……1500凱撒吧。」

  鐘擺匠想了想，道。

  眾人點點頭，對這個價格倒是沒什麼異議，畢竟「惺忪指針」的實用性並不是很強，賣不出高價。

  不過即便如此，也沒人提出購買。

  鐘擺匠又問了一次，場面陷入了些許冷清，這使得他老臉有些掛不住，咳嗽了兩聲，補充一句：

  「我可以再加兩支『醒鍾藥劑』，作為添頭贈品。」

  吉蘭面露疑惑，又是一種他沒聽過的藥劑。不過他心裡，倒是對那懷表有些興趣。

  畢竟這一路走來，他就接連遭到過兩次「白鴿塔」的惡意襲擊，被催眠力量搞得不勝其煩。

  這時，似乎是看出了他的不解，老師帕拉小聲向他解釋了一番。

  原來「醒鍾藥劑」的作用是預防和解除催眠效果，算是一種功能藥劑。

  而「鐘擺匠」所處的5階原質，是4階「呢喃」的上位原質——「幻象」。

  而現實里，帝國著名的鐘表匠「費舍爾·阿托姆」正是他的孫子。

  「費舍爾……？」

  吉蘭聽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他稍作回憶便想了起來，奧蘿拉小姐母親的遺物，有一塊名為「聖誕懷表·費舍爾」收藏品，就出自其手。

  當初路易斯家族的三子柯特，還想用卑鄙的手段強行奪走它，最後被吉蘭阻止。

  「鐘擺匠先生，這塊表……」

  吉蘭抬起了手，正開口打算表達購買意願。

  消瘦老頭面色一喜，但鴉女士卻目光一動，開口打斷道：

  「對了，鐘擺匠，你這塊表能用幾次？」

  「呃……」老頭略顯尷尬地扶了一下頭頂的八角帽，道：「看具體用途。」

  「如果鑑別目標所遭受的催眠強度過高，達到4階甚至5階的話，最多三次就會造成不可逆的損毀。」

  「感謝你的坦誠。」鴉女士點點頭，然後不動聲色地給了吉蘭一個眼神，又朝鐘擺匠道：

  「不過如果是這樣，那你的定價虛高了一點。」

  「不高了，我用了不少稀缺材料的……」

  鐘擺匠苦著臉道。

  他注意到新成員血梟的臉上，流露出一絲興致缺缺的神色，於是咬牙改口：

  「再加一支『醒鍾藥劑』！不能更多了！」

  「這樣還差不多。」鴉女士點頭。

  吉蘭讀懂了女士的意思，於是掏出了一小沓金箔鈔票，笑道：

  「鐘擺匠先生，你這塊表我要了。」

  同時，又向鴉女士投去一個感謝的眼神。若非對方幫他一把，可能吉蘭就要吃點小虧了。

  鴉女士輕抿一口咖啡，回應了一個優雅的微笑。

  「血梟先生好眼光，交易愉快。」

  交易達成，鐘擺匠心情不錯，麻利將懷表和三支藥劑一同放入了木盒。

  緊接著，只見白色圓桌竟緩緩蠕動，竟浮現出波浪一般的紋理，將木盒自行推到了吉蘭面前，並將鈔票運回。

  吉蘭眉頭一挑，倍感驚奇。

  他將木盒妥善收好後，下一輪交易又開始了。

  「我要買你手裡的『綠火藥』配方。」

  火花小姐單刀直入，揚起小臉，朝吉蘭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