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陰謀
狼頭低垂,往下一看。
細小的彈孔中,竟流出了噁心的黃黑色膿液!
一股鑽心的疼痛從槍傷處直貫天靈,比方才挨的那一腳還要劇烈!
洛本子爵頓時流露出不可置信,甚至驚慌的神色。
「這究竟是什麼……」他剛開口,便慘叫起來。「啊啊啊!!」
撲通一聲,狼人抱頭跪下。
洛本子爵的腦海里閃過一幅幅怪誕詭異的畫面,耳畔響起了數不清的呢喃低語——
那是一片猩紅的世界。
岩漿滿地,狂風大作。
惡臭且重若千鈞的巨大雪球從天而降,無數紅皮膚的魔鬼在三頭獵犬的逼迫下拖著重物前行。
漆黑的小溪、污泥中廝打的人影、燃燒著火焰的高塔、溢出熔岩的棺材……
牛頭怪物揮動鎖鏈,在仰天嘶嚎,半人馬與鷹身人面怪物掠過血海,將無數人影殺死,吞噬……
「白鴿越過門後,落下潔羽,捎來喜訊……」
「黑色的墓園還需更多靈體……」
「塵埃之光,依舊閃耀,曙光之名,探尋無上……」
一個年邁的聲音呢喃著。
在洛本子爵的耳畔不斷縈繞。
他痛苦叫喊起來:
「地獄毒素!瘴氣污染?!不!不不不!!」
他雙目已經被瘋狂徹底玷染,失去了所有理性。
其渾身油光鋥亮的黑色硬毛開始失去光澤,逐漸脫落,皮膚潰爛流膿。
最終七竅都冒出熾熱的膿血,俯面栽倒。
撲通!!
牆洞外,吉蘭目光一閃。
『沒想到……從風車貓那裡交易而來的「污穢膿液」竟這麼可怕,僅僅是淬毒後的子彈,就能輕易殺死天孽教團的「灰疤」強者。』
他心想著,緩緩收起了手槍。
自己還有淬毒的獵魔斧沒拿出來呢……
洛本子爵變身後看著唬人,卻還真不經打。
環顧四周,除了屍體和重傷瀕死者外,空空蕩蕩。
別墅大門敞開著,原本光溜溜的賓客們早就拿著他們的衣物跑了,那中年管事和侍從們也不見了蹤影。
吉蘭沒在意,那些傢伙根本構不成威脅,也並非他此行的目標。
「嗯,我是帝國的高級禁酒探員,過來逮捕私酒聚會的罪犯,洛本·法索爾子爵帶頭反抗,我不過是自保。」
他咧嘴一笑,呢喃著自己都不信的話。
發色緩緩變回了金黃,雙眼的漆黑也褪去,恢復深藍。
或許是自身體魄的強大,薇薇的「嗜血咒」在解除後,他只感覺到一絲虛弱感,並不強烈。
吉蘭對此倍感滿意。
他先是將其餘傷者補刀踩死,這才邁開步子,從牆洞鑽入,徑直來到了狼人的屍體前。
他在洛本子爵身上摸索一番。被撐壞撕裂的休閒褲兩側口袋中,有著一個錢夾、一包香菸、一個鍍金火機,還有一份拆過火漆的信件。
剛搜刮完,吉蘭便看到自己的手指散發著彩光。
而被他觸碰過的狼人屍體,飛快腐敗,最後化作粉塵飄散。視線一角的彩數「15」一跳,成了「65」。
洛本子爵為他提供了50點神秘能量!
地上,徒留一塊狹長、不規則的梭狀的毛皮,上面有著那火焰狀的灰黑色疤痕。
吉蘭眉頭一挑,將其彎腰拾起。
斑斕詞條於其上方搖曳,顯示:
「灰疤。密教『天孽教團』內部特有的力量烙印,源於信徒對舊神『疤父』的虔誠祈禱,以某種儀式換取的賞賜。烙於體表,能換取一絲該司歲的力量殘影。」
「同時,這也是『天孽教團』正式成員的身份象徵,於內部名為『負疤者』,具有一定的身份地位。」
「烙印灰疤之人,將與第一司歲產生聯繫,並受更高位者意志影響,乃至控制。」
吉蘭看著詞條,頓時聯想到了黑山羊遺留的「金種」。這兩樣東西,不論描述還是作用都極為相似。
『或許,舊神信徒都是通過獻祭儀式,獲得此類神秘之物,以此掌握神秘力量……與「火劍之路」的方式不太一樣。』
他心中猜測著,便將手裡這塊毛皮收入次元空間。
『洛本·法索爾的實力要比黑山羊米克強一點,神秘能量多了10點,也不知道是不是淬毒子彈的功勞。』
畢竟,「污穢膿液」相當於是強行污染了對方,將強烈的毒素和瘴氣灌入其體內,導致他發病發瘋,當場暴斃。
吉蘭稍作思忖,這才將錢夾打開,裡面有五百多凱撒的紙鈔。他二話不說,將其取出。丟掉錢夾後,又把鍍金火機一同放入了鍊金皮口袋裡,據為己有。
最後打開了信件。
掏出信紙一甩,一瞥。
很快,他的眼神一眯,臉色陰沉了下來。
信上內容不多。
大致是某個陌生人寫給洛本子爵的。對方稱洛本為「灰疤祭司」,並表示父神的大型獻祭活動「分饗儀式」即將舉行,希望洛本早日著手準備。
其中,還提及了兩個關鍵的名字,希望洛本催促這兩人動作快點。
其一,名為柯魯克·泰勒。
吉蘭知道,這人便是黛笛爾小姐的父親,泰勒伯爵家當今掌權者,柯魯克勳爵。
其二,吉蘭更熟悉。
「拉蒙·法漢……」
他看著這個名字,眼神冷冽。
信中提到的「分饗儀式」,很容易便讓吉蘭想到了「天孽教團」內部的「優良傳統」——
長子獻祭制!
『難怪……』
吉蘭心想著,冷笑一聲。
『我說一個二十年未見過面的私生子,怎麼千里迢迢也想要找回來,原來是為了讓我給普林斯那傻逼當替死鬼!』
再結合晚宴開始前,希莎莉女士在跳舞時意味深長的話,表示他來參加這場宴會,是個明智選擇,因為洛本子爵救了他一命……
『所以,如果按照洛本·法索爾的劇本,我若是成功加入「天孽教團」,便可規避「長子獻祭制」?』
吉蘭覺得有趣,呢喃道:
「呵,看來,洛本子爵和原身那便宜老爹拉蒙,兩人之間的關係不太好呀……」
他站在原地,咧出一個凶戾的笑。
「老狗,你他媽的想害我是吧?!」
吉蘭滿懷殺意,轉身走到大廳一角,將衣帽架上屬於自己的帽子和大衣取走。邊穿戴,邊朝門外走去。
「你可真是該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