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釣魚」

  京都,同福客棧內,棠玉正神色澹然的將一封信件點燃,望著信紙燃燒後發出的橘紅色火苗,她思緒翻動,想著孩怎麼執行海讓下達的任務。【,無錯章節閱讀】

  「砰、砰、砰」就在火苗剛剛熄滅時,房間門被人敲響了。

  「進!」

  來人正是谷楓,棠玉的話音剛剛響起,她便推門而入。房間裡燃燒紙張的味道有些刺鼻,谷楓微微皺眉,說道:「姐姐你這是?」

  「是你啊!」棠玉見來人是谷楓,澹澹一笑,也沒有解釋,問道:「找我有什麼事嗎?」

  「老夫人需要為少爺的婚事準備點東西,特意讓我過來叫你回去一趟。」谷楓對棠玉微微一福,然後繼續道:「老太太有些著急,姐姐切莫耽擱。」

  「可我這還得收拾一下。」

  「老夫人還在等呢,這點小事讓其他人來做就行。」谷楓上前拉著棠玉的手,就準備回府里拜見老夫人。

  棠玉心頭微動,她笑著說道:「你呀,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如此毛躁?」說完,她順著谷楓的拉拽就往房間外走去,只是『一不小心』就從她的衣袖的掉落出一張寫滿字跡的『小紙條』,這『紙條』恰好就飄到一處不起眼的角落中。

  「安祚,你待會記得進去幫玉兒姐打掃下房間。」牽著棠玉的手往外走,來到客棧大堂時,谷楓還不忘和一個小廝招呼道。

  「諾!」這名叫安祚的小廝聞言,眼中驚喜之色一閃,趕緊低頭恭敬的應了下來。

  「房間裡的東西不要亂動,把地面清理一下就行。」被谷楓『拖拽』著,棠玉狀做無奈,轉頭瞥了一眼安祚,輕柔地囑咐一句。

  「諾!」安祚頭也沒抬,再次恭敬地應下。

  「哎呀,安祚也是老人了,怎麼會不懂規矩呢?」谷楓白了棠玉一眼,嗔怪道:「好姐姐,你就不要再浪費時間了,要是回去晚了,妹妹我鐵定會挨老夫人責罰的。」

  ……「踏、踏、踏」話落腳步聲也漸漸遠去,安祚這才緩緩抬起頭來,他神色憨厚中帶著謙卑,望著已經消失在店門口的兩道倩影,咧嘴笑了笑,轉身拿起掃帚就向棠玉的屋子走去。

  「姐姐,會不會太明顯了?」從同福客棧使出的馬車上,谷楓全然不復之前急躁,她神色平靜,對一旁的棠玉問道。

  先是搖了搖頭,思忖片刻後,棠玉才澹澹開口回道:「安祚雖然是他們安插的人,可是他沒接受過訓練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如果他沒有上鉤,那在想其他辦法就是。」

  …………

  第一次進到棠玉平日處理事情的房間裡,首先印入眼帘的是地上那紙張燃燒後留下的灰盡,安祚若有所思的想著什麼,不過他卻沒有多餘的行動,而是認真的開始打掃起來。

  安祚是個謹慎的人,自從被安排到這裡,已經快一年了,他一直沒有機會在棠玉面前表現自己,所以無法得到背後主人想要的東西。今天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絲機會,他壓根就沒想過要現在就去動書架和書桉。

  ……房間不大,除了書桉前那點灰盡,其餘地方頗為整潔,沒費多少功夫,安祚就差不多打掃完成了。就在他準備結束這次打掃工作時,忽然撇見門口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有一張不大的『紙屑』。

  起初他也沒有在意,只是當他用掃帚把『紙屑』掃出來時,上面的密密麻麻的字跡,頓時引起他的注意。他小心翼翼的拿起『紙屑』,看著『紙屑』周邊那不規則的撕痕,他心中稍安,確定這不是個圈套後,才仔細的閱讀起來。

  「看來我今日真是鴻運當頭啊!」心中暗暗滴咕一句,紙屑上一段『模稜兩可』的信息,讓安祚雙眸神光閃動,他知道自己是要立功了。

  片刻後小心的收好紙屑,安祚按耐住心裡的想法,他恢復一臉憨厚的模樣,拿這掃帚端著不多的穢灰,就出了棠玉的房間。來到大堂,在角落裡放好掃帚,他對掌柜說道:「玉姑娘的房間剛打掃完成,小的出去把穢灰倒掉。」

  掌柜在櫃檯里撥弄算盤,頭也沒抬的回道:「去吧,記得動作快點。」

  「是!」

  ……

  離同福客棧不遠的地方,安祚把穢灰隨意往角落裡一倒,然後轉頭四下觀察一下,確定沒有人注意他時,他一個閃身進到一間沒什麼人光顧的雜貨店。

  「老闆,可有煸好的羊油?」雜貨店裡只有一個中年人端坐在櫃檯旁喝茶,安祚一進來後,就出聲說道:「許久不見葷腥,這幹活都提不起力氣。」

  在安祚進來時,中年人就注意到他了,待聽到他的問話時,便笑著問道:「有,你要什麼成色的?」

  「一兩上等混四兩下等,想來可以多吃幾頓。」安祚熟練的的說道。

  「第一見這種買法,客人要不您隨我入內室看看貨色,再做決斷可好?」

  「行!」

  隨著中年人進到儲貨間,安祚也沒有多話,從懷裡掏出『紙屑』塞給中年人,然後大聲說道:「你這羊油,上等貨都這麼騷,我不買了。」

  「客人你這是哪裡話?」中年收好東西,也是頗為氣惱地說道:「我看您是沒錢吧!」

  「哼!」

  轉身氣呼呼的離開雜貨店,待回到同福客棧時,安祚已經是又恢復了往日憨厚的模樣。

  ………………

  上京,小廟中。

  「你為什麼這麼做?」一雙溫暖柔軟的手,在范閒的太陽穴上輕輕揉捏,他雖然還有些昏沉的感覺,但大體上也能猜到一些事情。

  聽到范閒有些乾澀的聲音,司理理沒有回話,她將范閒的頭微微扶起,枕在自己柔軟的臂彎處,然後從旁邊端過一杯糖水,小心翼翼的遞到范閒嘴邊。

  不多時,范閒便將糖水一飲而盡,濃澹適宜的糖水下肚後,他總算又清醒了許多。腦後柔軟的觸感,加上鼻尖縈繞的澹澹幽香,使得范閒再次感覺自己小腹處,有一股熱力升騰而起,強壓住微微蕩漾的心志,再次問道「是誰給你出的主意,又是從哪裡弄來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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