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就不能是單純的想和人述說而已呢?」這麼長時間接觸下來,肖恩也算是對棠平的心性有些了解了,所以棠平會有這樣的疑惑,他不是很意外,反而是語氣溫柔的笑道:「世間有很多事情並不需要太多理由,並且有很多看似荒謬的事,它本就是荒謬,不需要過度揣摩。Google搜索」
棠平笑了笑,說道:「前輩這話如果換成您兄弟來說,我或許相信,但您……」
「做事情可以多想一點,揣測人心時儘量簡單點,人心說複雜也複雜,說單純也很單純。」
「一輩子活在陰謀算計中的您,竟然教育我說人心單純,您不覺得……」棠平有些漠然地看著他,輕聲說道:「您這個理由,並不能說服我。」
肖恩嘲笑地望著他:「你不信我沒關係,你仔細的想想陳萍萍、慶帝包括那個長公主,他們所做的算計那麼多,但拋開表象是不是目的都很單純?」
「這……」肖恩這話猶如驚雷般,在棠平的腦海中炸響。兩世為人的他從未接觸過權謀,所以從到了京都後,他一直把這些『大人物』當成洪水猛獸,總覺得他們隨時隨地都在算計著什麼,可是肖恩這麼一說,還真是……
「看似不尋常的事,往往就是很簡單的。」說這話時,肖恩身上早已沒了密諜頭子該有的氣勢,反而如同一個在諄諄教導晚輩的普通老者。
「看來您還是想挑撥我對慶國的『忠誠』啊!」棠平知道肖恩只是想多教一點東西給自己『孫子』,可他不知道自己孫子根本就不是棠平。
「不錯,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是不想你到死都不知道是誰在算計你。陳萍萍為什麼一直幫你?你當真以為全是因為你父親是監察院老人?或者說是你天賦異稟?他為你做這麼多,可以說完全是為了算計我……」說著說著,就連肖恩這種人的心防,都差點忍不住把心中想法暴露。
棠平沉默了,肖恩這樣的老狐狸,還是被玩弄人心的陳萍萍,用將近二十年時間的布局給騙了。
「他單純只為得到我腦海中的秘密,就願意花費如此多的時間和精力。雖然我承認,我破不了他的局,可是他萬萬沒想到,你根本就不想把這個秘密告訴他,所以說最終我也沒輸。」肖恩此刻面無表情,他雖然說自己最終沒有輸給陳萍萍,可真實的想法只有他心中最清楚。
「好,您今天的話我記住了,同時我也認可,您只是單純想把秘密告訴我的這個說法。」不怪棠平疑神疑鬼,沒玩過權謀這些東西,總是會覺得這些玩弄人心的人,不管做什麼都是充滿算計的。
聞言,肖恩用一種很莫名的神色看著棠平,很平淡地說道:「將來要擺正心態,不要總是把自己放得很低,如果你不站在和別人同等高度思考問題,你如何能成大事?」看著棠平有認真聽,頓了頓,他又繼續說道:「不管是什麼陰謀詭計,你只要能察覺到他們的最終目的,不說破局,但保全自己從中獲利還是很簡單的。」
「多謝前輩教導!」棠平真心實意地向肖恩行了一禮,雖然肖恩是失敗者,但他那算計極為精準的大腦里,可是裝著無數人一輩子都參悟不透的經驗。
受了棠平這一個大禮,肖恩緩緩抬頭,他那總是帶著陰寒的雙眸中,竟有一絲慈愛之色一閃而過,旋即冷然說道:「最後在教你一點,不要太容易相信別人對你的好,就比如現在的我。」
點了點頭,棠平表示自己知道了,這才輕聲說道:「過了霧渡河,我就無法再聽您的教誨了,您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或者說您有什麼需要我幫您做的事嗎?」
「到了北齊,有空去見見莊墨韓,就說,就說……」肖恩枯老的臉龐上出現一絲惶然,「算了,什麼都不用說了,就去見見面就行。」
「可以!」棠平想了想點頭答應肖恩,然後從懷中摸出一顆極為不起眼的小蠟丸,放到肖恩那枯老的手掌上,誠懇的說道:「見血封喉,不願再受折磨時可以用。」
做完這些事,他也不準備在馬車上多待了,起身就準備下馬車,不過臨到車廂門時,他又開口說了一句:「如果沒機會用這個東西,我會視情況,親自送您上路的。」
「哈哈!」望著重新被關上的車廂門,肖恩笑了,他在笑什麼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
……
下了馬車之後,看著朝陽下忙碌的營地,想著剛剛於肖恩的對話,棠平第一次正視自己內心。以前他謀劃做事總是畏首畏尾,但經過肖恩這麼一提點,他終於是想通了,不管是慶帝、陳萍萍亦或是秦業,他們也都是人,並沒想像中那麼可怕。
「少爺!」棠田見自家少爺已經從肖恩的馬車上下來,便快步來到棠平身邊,行了一禮道:「海老讓我跟您說一聲,他先行去上京,有些事需要處理。」
沒想到還有這一出,棠平疑惑道:「可知道海老去處理什麼事?」
「聽海老說,去見一幫可憐人。」棠田沒有隱瞞,直接把海讓的原話轉達給棠平。
「我知道了。」棠平眯眼想了想,就大概猜到海讓口中的可憐人指的是誰了,「京都今天可有什麼消息傳來?」
「老夫人已經到京都了,每天若若小姐都會到府上陪著老夫人。」棠田知道自家少爺想問什麼,所以先把老夫人和范若若的事說完後,這才接著道:「伯山那邊也查到許林的下落了,這個人似乎在策劃一些對少爺不利的事,海老這次去上京有部分原因也是為了這件事。」
「嗯!」棠平皺了皺眉,這個許林可是借著秦家提供的情報,把他在上京的勢力幾乎連根拔起,所以不說他想再次對付自己,就算他苟住了,棠平也會想方設法的把他除去。想了想,他話鋒一轉問道:「秦家那個老狐狸還是沒有動作嗎?」棠平可不相信,這老狐狸對秦恆的死,會不了了之。
「除了和二皇子有些來往外,整日都在打理他小院中的菜園子。」
「這樣嗎?」棠平略微一琢磨,便想到記憶中好像范閒這次從北齊回去時,二皇子是有所動作的,「你記得傳消息回去,讓玉兒派人盯著二皇子和他掌握的那支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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