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最後的大米粥
就在何嚴在京城大肆裝修的時候，在吉春，這天春燕突然就被區婦聯給捋了，讓她去普羅旺斯洗浴中心去當副總去了，也就是原先的大眾浴池。
春燕知道這個事後，一下就接受不了了，憋屈的就回娘家了。
春燕媽聽了她的事後就說她道：「當初我就讓你嫁給秉昆，你看於虹自從嫁給他後，那日子過的多好啊，要啥有啥，啥都不缺，吃喝花銷，啥都不用她操心。」
「你再看看你，非要嫁給那曹德寶，到現在了，他連工作都沒有了。」
春燕一聽就煩道：「行了，你別說了，我本來就是煩，想回來清淨會，支持一個勁的說我，現在說這些有啥用啊？」
「算了，我走了。」
說完春燕站起來往外走。
春燕媽一看就拉她道：「你別走，我話還沒說呢。」
「我不想聽。」春燕煩的直接就一甩手道。
她這一下就把春燕媽給弄摔到了，摔的春燕媽「哎呀」一聲。
春燕聽到回頭一看，看她媽摔到了，趕緊就轉身扶她媽，緊張問道：「媽，你沒事吧？」
春燕媽也不起來，坐在地上就哭道：「媽錯了，媽不說你了，媽說你也只是怕你生活不下去啊。」
「你放心，我和你爸都有退休金，只要有咱倆吃的，就餓不著你。」
春燕一聽就也哭了，抱著她媽就哭喊道：「媽！」
等到了晚上，德寶正在家做飯呢，春燕到家後就跟他說了她的事。
德寶聽了一遍顛著大勺，一遍鬆口氣道：「哎呀，嚇我一跳，我以為他們又讓你回去當修腳工了呢。」
春燕道：「他們好意思嗎。」
「要真那樣，老娘就跟他們拼了，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德寶道：「也行，副總也是總啊。」
春燕到：「看你那沒出息的樣。」
「這回上邊的意思是，我們是自負盈虧，市場化，上邊是一分錢都不給，一點保障都沒有。」
「要我說，你也別干閒著了，不行你就也跟他們收破爛去吧。」
「你看國慶和趕超倆人，自從他倆跟著乾哥去收破爛後，收入還真不錯，就連過年聚會的時候，吳倩都不說她家不好的事了，都是說國慶自從收破爛後，生活就好了。」
「所以你也別嫌丟人了，把錢掙回來是真的。」
德寶一聽就沉默了一下，然後低沉道：「我再想想吧。」
「哎，早知道你這公家的飯碗都能丟，當初懷老二的時候，那就應該生下來，老大牛牛不行，萬一老二行呢。」
「牛牛沒教育好，那是咱們頭一回當爸媽沒經驗，你等有經驗了，不讓生了。」
春燕道：「行了，別說這沒影的事了，當初乾哥還勸我生呢，我也沒聽。」
「現在想想他說的對，什麼時候就幹什麼事。」
「現在咱們倆就多努力，牛牛的學習咱倆再多上上心，興許還能上去呢。」
「咱倆這輩子就這樣了，別讓他也跟咱們似的。」
「另外就是你收破爛的事，你也快點考慮，這真是一條路。」
德寶道：「走投無路的路。」
過了幾天後，德寶還是拉不下臉來去收破爛，他就承擔了，在家監督牛牛學習和做家務的活。
雖然用他的話說，就以牛牛的水平，就是在給牛牛十年，他的學習成績也上不來，不過沒辦法，就是再不愛幹這活，也總比去收破爛強，也就只能這樣了。
轉眼孩子的暑假過去了，何嚴就帶著老大在京城監工，於虹帶著老二，老三就先回吉春了。
等到11月的時候，在何嚴不惜多花錢情況下，用最快的速度把四個宅子都給弄好了，三進的現在什麼都是齊全的，可以直接住了。
然後何嚴就帶著老大也回吉春了。
這時候何嚴心裡想著，回去看看周志剛和秉昆媽的狀況吧，由於周志剛這回退休後沒去再工作，身體還行，本來應該92年春節前沒了的周志剛，現在還活著。
不過他由於年輕的時候要命工作，身體也已經糟了，現在具體能活到什麼時候也不知道，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等回去後看看吧，要是行就帶他去京城住一陣子，要是不行，怎麼著也得讓他死家裡啊。
等何嚴到家後，到了星期天，何嚴就帶著全家去光字片了。
現在玥玥已經上大學了，由於何嚴的影響，他沒考上清華，考到武大去了，現在不在家住，老頭和老太太，在玥玥不在家的時候，就回光字片住去了，由周蓉和馮化成伺候著。
而春燕現在也被從區婦聯的房子裡趕出來了，而這回小龔叔叔也沒當上局長，普羅旺斯洗浴中心的老闆就也沒給春燕租房子，她們一家就又住回娘家了。
就在何嚴剛到光字片後，快到家的時候，就看劉婷，春燕，德寶，吳倩就都在自家門口呢，就聽屋裡是趕超的聲音喊著：「慢點，慢點。」
何嚴走過去問道：「怎麼了？」
眾人一看是何嚴來了，春燕立刻道：「哎呀，乾哥你來的太是時候了，你爸昏倒了。」
何嚴心道：「老頭這命。」
接著就看馮化成抱著被出來了，看到何嚴就說道：「哎呀，秉昆來了，爸昏倒了。」
說完趕緊就繼續把被鋪到推車上。
接著國慶就抱著周志剛就出來了，然後把他放到車上。
接著跟再最後出來的趕超就又給周志剛蓋一層被，然後德寶拉起車就又，何嚴幾人就在後邊推，趕緊送醫院去，女的就在家陪著秉昆媽。
何嚴一邊推一邊問：「怎麼回事啊？」
馮化成道：「我在家陪咱爸下象棋，咱爸突然就倒下了，人事不省，然後媽看著爸，我就趕緊找他們了。」
何嚴聽了心道：「這老頭是跟象棋幹上了。」
接著也沒在說啥。
等到了醫院後就進行救治，最後醫生試了各種辦法，最後實在是救不了了，就遺憾的道：「我們盡力了，還是準備後事吧。」
說完醫生就走了。
這時候在門外等著的德寶三人一看醫生出來了，就趕緊問情況，看醫生搖搖頭就走了，三人就一臉的痛苦，國慶都蹲地上了。
病房裡，何嚴走到周志剛身邊坐下，要假裝握他的手，看看他的狀況，剛伸手，這時候周志剛就醒了。
何嚴一看道：「姐夫，快去叫醫生。」
「哎。」馮化成點頭答應一聲，然後就快速的跑出去了。
周志剛睜開眼睛，看到馮化成跑出去後，就看向何嚴虛弱道：「煙，抽菸。」
何嚴一聽就拿出煙給他點上，然後就給他抽。
等到醫生來後，看到這樣就一臉的驚訝。
不過這時候周志剛抽了煙後，精神頭明顯變好了。
醫生要給他看看，周志剛道：「不看了，我自己的情況我自己知道……回家。」
何嚴道：「在等一下吧，估計我哥馬上就都能到了。」
「我姐在武漢拍戲呢，說會用最快速度回來。」
周志剛一聽不說話了，就繼續抽菸。
抽菸一根後，就又來一根，然後來一句：「沒有我的好抽啊。」
何嚴道：「應該很快就到了。」
何嚴這說完過了差不多兩分鐘後，周秉義就推門進來了，快步走到周志剛床邊就緊張的問：「爸，你感覺怎麼樣？」
「醫生怎麼說？」
周志剛道：「回家。」
何嚴道：「好，回家。」
「醫生，把管子拔了吧。」
醫生一聽就讓護士把管子給拔了。
何嚴道：「我去把費用結了，你帶爸先走吧。」
周秉義道：「你去吧。」
然後何嚴就走出屋，門外三人看何嚴出來了，立刻問：「周叔怎麼樣了？」
何嚴道：「回家，你們三進去幫我哥，把我爸弄回去吧，我去把費用結了。」
「好。」三人一聽就一齊答應著，然後就進屋了。
等到何嚴交完費，周秉義他們剛往回走，何嚴兩步就追上了。
到家後，周志剛就先來了一根自己的煙。
過了一陣後，在醫院婦產科給人做手術的郝冬梅，在做完手術後接到消息，這會也趕回來了。
到了晚上，郝冬梅問周志剛道：「爸，你想吃點啥，我去做？」
周志剛道：「沒啥胃口，給我整點粥吧。」
郝冬梅點頭道：「好。」
何嚴道：「我去吧。」
郝冬梅道：「還是我去吧。」
何嚴道：「這頓我給他做，我們的交給你。」
郝冬梅一聽道：「行，那你去吧。」
然後何嚴就去給周志剛做了點大米粥，然後有給他弄了點小鹹菜，還有小拌菜，做好後就給周志剛和秉昆媽都來上了一碗，算是給他們送行了。
周志剛聞著粥的味，本來沒胃口，一聞這味，然後就喝了一口。
喝完就一邊再來一勺，一邊看向何嚴道：「這你做的？」
何嚴道：「怎麼樣？」
周志剛道：「你怎麼早不給我做呢。」
何嚴笑道：「我一般情況也不下廚啊。」
秉昆媽這邊喝了幾口，吃了一口小鹹菜，嘴上不停地抽空道：「好吃。」
周志剛也不說話了，就悶頭吃。
周秉義看著倆人道：「聞著味是挺好的，有那麼好吃？」
何嚴看向他道：「要是一會有剩的，你和嫂子就也嘗嘗。」
周秉義道：「你就不會多做點？」
何嚴道：「我這是特意給爸媽做的。」
很快周志剛和秉昆媽就喝完一碗道：「再來一碗。」
最後倆人把何嚴做的都給吃光了，這才完事。
周志剛摸著肚子道：「剛剛好。」
「可惜我這沒吃夠啊。」
何嚴笑道：「得了，這下我還惹禍了，沒吃夠。」
郝冬梅道：「秉昆，你再去做點啊？」
何嚴道：「還是嫂子做吧，我這不愛做飯，就是老爸病了，這才做著一回的。」
周志剛道：「看你這小氣勁的，再做點還能累死你啊。」
何嚴道：「我再做，你能忍住不吃啊？」
「就看著你不難受？」
「我去做飯。」郝冬梅一聽這話，說完她就做飯去了。
「我也去。」於虹說一聲，然後就也去了。
秉昆媽摸著何嚴的臉，微笑問道：「我這老疙瘩，啥時候有的這手藝啊？」
何嚴笑道：「我這有天賦呢，就是平時不做，這不看我爸胃口不好嗎，就做點。」
周志剛微笑道：「那我謝謝你唄？」
何嚴笑道：「不客氣。」
「呵呵。」周志剛一笑：「臭小子。」
接著吃完晚飯後，眾人都之後周志剛現在的狀況，就誰都沒走。
到了晚上9點多，周志剛道：「小蓉回不來了吧。」
周秉義道：「這時候她肯定往回趕呢。」
剛說完，周蓉和玥玥哭著就推門進來了，周蓉看到周志剛就哭道：「爸，你怎麼樣啊？還嚇死我了。」
玥玥也哭道：「姥爺。」
周志剛看到倆人回來了，高興道：「我沒事。」
「咋回來的這麼快啊？」
周蓉哭道：「坐飛機回來的。」
周志剛微笑著驚嘆道：「坐飛機了。」
「啥感覺啊？」
周蓉道：「哪顧得上啥感覺呀。」
周志剛問：「你倆吃飯了嗎？」
周蓉道：「哪敢吃啊，我接著電話，帶著玥玥就往回趕。」
周志剛笑道：「我沒事，你倆快吃點飯去吧。」
「別餓著了。」
「好。」周蓉和玥玥答應一聲，然後就吃飯去了。
等到她倆吃完後，玥玥就去小屋，何嚴三兄妹，還有周志剛和秉昆媽，就住在裡屋的炕上。
五個人都躺下後，周志剛就和三兄妹說著話，說著他對三人都很滿意，對自己家的狀況也滿意，比他這代更強了。
最後等到說完，何嚴三人睡覺後，周志剛就和秉昆媽對視最後一眼，然後轉過頭，就儘量維持著笑容咽氣了。
到了第二天，眾人發現周志剛走了後，就都忙活起來，在院子裡搭棚子，設靈堂。
周秉義拿著鐵鎬，一點一點的刨著冬天被凍的邦邦硬的地。
而德寶他們收到消息後，就都過來幫忙，鄰居們也都過來探望。
到了晚上，何嚴問秉昆媽道：「在給你做點粥啊？」
秉昆媽笑道：「不用了。」
「正常吃飯就行。」
秉昆媽不想比周志剛多吃。
何嚴也不反對。
等到吃完晚飯後，除了秉昆媽，全家人就都坐在院子裡給老爺子守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