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死也跟著

  第327章 死也跟著

  何嚴微笑道:「看各位好漢的樣子,也不是凶神惡煞的,不像是一般的土匪,應該也都是窮苦人活不下去了,才幹的這一行吧。」

  「這樣把,我們做個交換如何?」

  土匪聽了一笑道:「小子,跟搶自己的匪徒講價錢,你們兄弟還真是,膽子都夠大啊。」

  「說說吧,我倒想聽聽你有什麼提議。」

  何嚴微笑道:「簡單,我把糧食給你們,你們拿走便是。」

  「不過為了我娶媳婦,把你們的馬給我一匹,這樣我也能試試,看用馬當彩禮行不行,你看怎麼樣?」

  土匪一聽就氣笑道了,匪首一下就抽出刀架在何嚴脖子上,還沒等說話,傳武一看就急了,上前怒道:「放開我哥。」

  何嚴走伸手拉住他。

  匪首沒看傳武站下了沒理他,看著何嚴:「小子,你踏馬是逗我呢?」

  「一匹馬值多少糧食你知道嗎?」

  「少廢話,就說糧食給不給吧?!」

  何嚴道:「給。」

  傳武一聽急道:「哥,不能給。」

  匪首把架在何嚴脖子上的刀拿走道:「這就對了。」

  「拿糧食。」

  匪首一聲令下,他身邊的倆人就去拿糧食去。

  傳武一看就要上去打架。

  何嚴一把拉住他道:「給他們吧,他們人多打不過。」

  傳武急的看著何嚴道:「那也不能給他們啊!」

  「就為了這一單小米,鮮兒姐都等了你幾年了,這次村里各家都把缸底都掏空了,這才好不容易給你湊出來的啊!」

  傳武說完,何嚴看著匪首道:「現在缺糧,糧食最貴。」

  「這馬肉吃著酸,還得喝酒配著吃,要不吃了容易得病。」

  「要不你就給我一匹得了?」

  匪首看著何嚴這個不怕死的,他已經不想說啥了。

  接著匪首看手下快速的就把糧食拿了過來,都放到了馬上,直接轉身上馬道:「上馬,撤。」

  土匪們一聽立刻都動起來,三個剛才離匪首最近的三個土匪都上馬,然後就有事四匹馬跑在前邊,後邊小弟們跟著跑就都走了。

  傳傑看著土匪帶著糧食走了,一臉焦急道:「哥,這下你還怎麼娶鮮兒姐啊?!」

  傳武一臉怒氣的嚷嚷道:「哥,剛才我就該跟他們拼了。」

  何嚴道:「拼什麼拼,你拼死了糧食也保不住,到時候你要死了,咱娘那不得傷心死啊。」

  「至於娶鮮兒的事,雖然糧食沒了,但咱們不得露面啊。」何嚴回頭對吹鼓手們道:「爺們們,吹打起來,咱們繼續走。」

  說完何嚴就一摟傳武和傳傑的肩膀,往前走道:「走了。」

  接著吹鼓手們一聽也沒二話,讓吹打起來就吹打起來,眾人就繼續走。

  這會老譚家,在家等著鮮兒穿了一身最新,最像樣的紅衣服,等不急的從窗戶向外看,鬧心歡喜的等著。

  在他們家廳堂里,貼著紅紙剪的喜字,鮮兒她爹娘,還有她哥和村裡的人,都高興的在屋裡等著呢。

  過來一會後,何嚴的迎親隊伍就到了,在廳堂里的人聽到吹打聲,一個人跑進去通知說何嚴到了,一下子就全都高興的跑出來了。

  就是鮮兒屋裡聽在到動靜後,也迫不及待的從屋裡跑出來,想看看何嚴今天打扮的是不是比平時更英氣了,不過被她娘及時發現,趕緊就給推回屋去了。

  何嚴這邊在距離門口還有點距離的時候,就看他們家人從門裡都出來了,從石台階走下來,就都在門口站好。

  何嚴走到他們面前後,傳武對吹鼓手喊道:「停。」

  接著吹打班子停了,何嚴對著譚家人行了一禮道:「譚叔,譚嬸,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在來的路上被土匪給搶了,糧食沒了。」

  鮮兒爸剛才看著驢背上啥也沒有就一陣疑惑,這會一聽臉色就不太好道:「被土匪搶了?」

  「就那麼巧?」

  「別的時候不搶,就偏偏這個時候搶?」

  何嚴道:「實在是對不住,我也不想他們這個時候搶,您也知道,我們家為了我娶鮮兒,真是一直在想辦法,今天村里好幾家把缸底都掏空了的情況下,才終於湊夠了。」

  「誰知道那天殺的土匪來了,我們也實在是沒辦法啊。」

  「不信問問其他人,我說的句句事實」

  鮮兒他爹看著何嚴道:「我也不管你真的假的了,傳文啊,我知道你喜歡我們鮮兒,把鮮兒嫁給你我家也願意,但是這一石小米你要是拿不出的話,今這人你是接不走了。」

  何嚴問道:「譚叔,你看還有別的什麼辦法嗎?」

  鮮兒他爹搖頭道:「沒有。」

  「行了,我也不多說啥了,你要是能拿出糧食,今天鮮兒你就高高興興的接走,那不出來,我就回去了。」

  「孩她娘,走,回去把大門關上去。」

  鮮兒娘看看何嚴,對著鮮兒她爹道:「哎。」

  鮮他爹也不廢話,拉著鮮兒她娘就往回走,然後就把大門關上了,鮮兒她哥就站在門外守著。

  傳傑問道:「哥,怎麼辦啊?」

  何嚴道:「爺們們,繼續吹打起來。」

  吹鼓手一聽就又吹打起來了。

  傳武道:「你這有啥用啊?」

  何嚴道:「給鮮兒聽的,得讓她聽著,咱們來了。」

  譚家裡邊,鮮兒從窗戶看到她爹不高興的回來了,後邊跟著她媽,別人就沒有了,一下就從屋裡跑出來問道:「娘,這事咋滴了?」

  四人走到廳堂里,鮮兒爹坐下,鮮兒她娘就說了剛才的情況。

  鮮兒一聽立刻就對她爹道:「爹,傳文他不會騙您的,他說被土匪搶了,那肯定就是被土匪給搶了,這親事不能停啊。」

  鮮兒她爹道:「不行。」

  「一石小米都不願意出,就想把你娶走啊,沒門。」

  鮮兒一下就跪下流淚道:「爹,您就放我出門子吧,這他被搶了,還能上哪弄糧食去了,爹,俺求你了。」

  「我也不圖金山銀山,也不圖牛羊滿圈,我就要個實實在在的人家,哪怕就是蹲在冷灶底下喝涼水,只要身邊有傳文哥,俺就認了。」

  「俺跟傳文哥從小跟葉相連,拆不開了。」

  鮮兒她爹一聽無奈道:「爹知道你跟傳文分不開,我也不想讓你們倆分開。」

  「可是我就這麼把你打發出去了,你哥怎麼辦啊,咱們家也沒糧食啊。」

  「我拿什麼給你哥往回娶媳婦啊。」

  「你是他親妹妹啊,你能眼看著你哥打光棍兒嗎?」

  「爹這不是實在沒辦法了嗎。」

  鮮兒道:「可是爹,他家也實在是沒糧食了啊,就是俺不嫁,我哥也娶不成這親啊,你就放俺走了吧。」

  鮮兒她爹一聽立馬就擺手道:「不行,我知道,我要是把你放走了,這事就更沒有指望了,這主意爹不能失了。」

  說完鮮兒她爹就看向別處,鮮兒一看她爹這樣,想了想就站起來道:「好,俺今天就死給你看!」

  鮮兒爹娘一聽都嚇一跳,鮮兒她娘趕緊急道:「鮮兒啊,你這個犟種,你想把你爹給逼死啊?」

  鮮兒委屈道:「娘,是俺爹逼俺去死啊。」

  「俺不想活了。」

  說完鮮兒轉身就回屋了。

  這個鮮兒她爹氣的,指著門口大罵:「死,你給我死去,我就當沒有你這個閨女!」

  「你爹我白心疼你了,白疼你了。「

  鮮兒她娘趕緊勸道:「她爹,你還真讓她死去啊?」

  鮮兒她爹道:「你還不趕緊看看去啊。」

  鮮兒她娘一下沒反應過來,鮮兒她爹輕輕一推她急道:「快去啊。」

  這鮮兒她才反應過來了,立刻就去追鮮兒去了。

  而在外邊,何嚴就在原地站著,這時候一個吹嗩吶的突然暈倒了,傳傑感覺過去給餵了一口水,然後對何嚴道:「哥,他這是餓的。」

  何嚴道:「讓他躺會吧。」

  鮮兒她哥看有人暈倒到了,立刻就跑進去報信去了。

  沒過一會他又跑出來了,繼續看門。

  沒過多一會,又倒下個吹嗩吶的,傳傑又趕緊去餵水。

  何嚴一看這都倒下倆吹嗩吶的了,自己做的也仁至義盡了:「行了,停吧,緩一會咱們就回了。」

  這下吹鼓手都停了,鮮兒她哥就有跑進去報信,鮮兒她爹一聽何嚴要走,吹打班子也停了,就沒出來。

  又過一會後,何嚴看吹嗩吶緩過來點了,被其他人扶著能走了,何嚴就開始往回走。

  等何嚴回到家後,文他娘和家裡的認一聽糧食被人搶了,媳婦沒娶回來,就先問三人受傷沒,然後就直罵這幫缺德的土匪,最後人就都散了。

  轉眼到了晚上,一家人吃了飯,勉強算是吃飽了,何嚴就去村里隨意的轉了轉。

  等到天黑了,何嚴看著傳武和傳傑在哪打鬧,這時候大門那就響起了敲門聲,傳武道:「我去看看是誰。」

  說完他就下去跑去開門,何嚴和傳傑也下地去看去,文他娘也從那屋裡出來了。

  接著就看傳武領進來一個,拿著一個大包袱的人,這人一看見文他娘就微笑著叫道:「嫂子。」

  文他娘看著他意外道:「春山。」

  「你怎麼來了?」

  春山道:「嫂子,我剛從關外回來,裡屋說話。」

  文他娘點點頭,然後五個人就都去文他娘那屋了。

  在五個人都在炕上坐下後,春山把手習慣性的往袖子裡一插微笑著道:「嫂子,我是偷偷從關外回來的,開山大哥讓我給家裡捎個信。」

  文他娘趕緊問道:「我家那口子還好吧?」

  春山點頭道:「好。」

  文他娘繼續問:「那他為啥走了四年,這才給俺們來個信啊?」

  春山道:「嫂子你是不知道啊,當年開山大哥不是帶著我們這一帶的義和團,闖進京城,殺洋毛子嗎。」

  「可是後來誰知道,朝廷突然就反悔了,對我們進行了滅殺,我們的弟兄都死了,就只有我跟開山大哥跑了,跑進了關外,活了下來。」

  「由於我們被通緝,所以不敢回來,所以就一直沒有來信。」

  文他娘又點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啊。」

  「那他讓你給俺捎啥信了?「

  春山一聽就把拿來的大包袱拿起來,然後放到桌子道:「都在這了。」

  傳武和傳傑一看就迫不及待的打開了,然後傳武就把袋子倒過來一拎,裡邊的東西,一下就全倒在了炕桌上,全是榛子和核桃啊。

  傳武和傳傑一看驚喜的,直接就趕緊往自己那搶啊,傳武拿衣服兜著,在搶了幾把後,突然就搶到各紙包,打開後一看是大洋就遞給了文他娘。

  文他娘就接過去了,接著傳傑就找出封信。

  大洋文他娘沒在意,一聽信就立刻驚喜道:「快給娘念念。」

  接著傳傑就開始年,大致就說了他當年出事,無奈跑到關外,由於沒辦法送信,所以這四年才沒消息。

  現在他已經在關外站住腳了,又聽說現在家裡又連面鬧災,讓一家人去關外找他,怎麼去送信的人會告訴他們。

  接著春山就開始說朱開山具體在哪,那邊什麼樣,應該怎麼去,讓趕緊去,免的夜長夢多,然後他就走了。

  文他娘在把春山送走後,就跟何嚴三人高興道:「行了,這回我們去找你們爹去了。」

  「咱們明天收拾東西,後天就走。」

  何嚴三人沒有意見,就都答應了一聲,接著傳武和傳傑就在那吃,何嚴沒事也吃著榛子,文他娘就在那高興著。

  到了第二天,何嚴就去找鮮兒去了。

  鮮兒一聽何嚴說要走,立刻就急了:「你說真的?」

  「你家真要走啊?」

  何嚴道:「真的,去關東。」

  鮮兒問:「那好嗎?」

  何嚴道:「還行吧。」

  「就是去的路上很危險,不管還是旱路還是水路。」

  鮮兒想了想問道:「那你走了,我怎麼辦啊?」

  何嚴問道:「你跟我一起走啊?」

  鮮兒點頭道:「我早晚都是你的人,我肯定得跟著你啊。」

  何嚴道:「路上危險。」

  「水路的海底不知道沉了多少人,旱路一路到關外,全是咱們山東人的墳包,沒有幾個能活著到那的,你確定要走?」

  鮮兒這性子野的,一把抓住何嚴的胳膊道:「走,就是死,我也跟著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