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互相坑
范五爺說完,正好就看到了大不列顛的祿某人,立刻就追過去了,跟人家攀談一下,要領著人家逛琉璃廠。
祿某人見到他就煩,不過在范五爺沒皮沒臉的糾纏下,他也就只好答應了,倆人就在琉璃廠逛起來。
這時候何嚴店裡,趙二隊何嚴道:「我說福海,我聽說那個佟掌柜的,他收到了一個宋的汝窯三足奩啊,現在街面上的人可都在打他的主意呢,你不關心一下啊?」
何嚴道:「我關心他幹啥啊?」
趙二笑道:「怎麼說也跟你長的那麼像,原先大家都以為他是你私生子呢。」
何嚴道:「這都多少年了,還說這個。」
趙二道:「說正經的,那可是上萬大洋的東西了,咱們不動心啊?」
何嚴道:「不動心。」
趙二道:「得,那咱們就看個熱鬧吧,看這件東西最後能怎麼樣。」
何嚴心道:「能怎麼樣,一萬三千大洋,弄好了那就都是我的了。」
何嚴這心裡想著,而佟奉全的店裡,這時候他對門的,打他汝窯三足奩主意的沈掌柜,就正在他店裡喝著茶,等著佟奉全從後院出來呢。
要說這佟奉全,現在也是飄的很,走路都是仰著頭的,這沈掌柜來了,他就在後院待著,涼著人家,直到沈掌柜不等了,起身走的時候,他才出來。
最後他跟沈掌柜一陣客氣,又看了沈掌柜故意帶過來的,當由頭的打眼貨後,沈掌柜就進入正題了,提出他想要幫佟奉全把汝窯三足奩賣了。
還說等東西賣了後,就先只給佟奉全本錢,掙得錢他先用著,過後再給還給他。
也不知道這沈掌柜是怎麼想出這想法的,還好意思說出來,佟奉全當場就拒絕了,撒謊說東西被齊大頭拿去賣去了,現在東西不在他手上。
沈掌柜一看他不願意,又跟佟奉全墨跡兩句後就走,走到門口了,就給佟奉全設個套,說這件東西,城防司令以一萬塊大洋要。
要是大頭把東西送回來了,就趕緊通知他,他好幫著給賣了。說完這句話後他就走了。
佟奉全一聽也沒多想,在確定沈掌柜走了後,就立刻去雜貨店給齊大頭打電話,告訴他不管誰問,就是汝窯三足奩在他那麼,千萬別給他說漏了,然後他就回店裡了。
這佟奉全一回到店裡後,電話打完他也放心了,就想起沈掌柜的話了,立刻就動心了。
不過他也是鬼精鬼精的,立刻就想到,這事可能是沈掌柜給他下的一個套,不過他又實在是忍不住內心的欲望,一萬塊大洋啊,這要是賣成了,他就不用再給現在的東家,慶王爺幹了,他就可以自己開店了。
這一下他就糾結起來了,想了一會後,實在是忍不住了,就跟他的夥計二奎嘀咕:「二奎啊,你說沈掌柜的,買了打眼的貨,幹嘛拿過來給咱瞧啊,啊。」
「這行里的規矩,買了打眼的東XZ還怕藏不住呢,他幹嘛這麼招搖的拿過來給咱看呢?」
二奎回道:「怕是吃不准,讓您給掌掌眼吧。」
佟奉全道:「心氣兒這麼高的一個人,會讓我來給他掌眼?」
「臨走的時候還說了一句,說張司令要咱們的三足奩……是吧?」
「你說他是無意的,還是故意的?」
二奎道:「爺,這我可說不準。」
佟奉全在店裡溜達來,溜達去,又想了一下,然後對二奎道:「要不這麼著,東西你先帶著,去史家胡同7號,就說呀,是給司令爺瞧個玩意兒。」
「他要是喜歡呢,現錢一萬大洋,你就把東西給他留下。」
「他要是不喜歡呢,就手你就把東西給拿回來,成不成的,咱先去碰碰。」
二奎一聽就答應道:「哎。」
佟奉全道:「去吧,我這還有旁的事呢。」
「對了,回頭啊,你換件衣裳,再叫輛車,別讓他瞧不起咱。」
二奎聽完就又答應一聲,然後就去換衣服,拿上東西就去了。
等到了司令那,司令看完東西後就說,這東西能值一萬大洋?
接著就說要50塊錢收了,二奎一聽,立刻就說不行,司令一下就把槍掏出來頂他腦門上了。
二奎一看這樣,他也沒鬆口,撲通就給司令跪下了,然後就跪著求司令,司令看他這樣也沒殺他,就讓人給他包了五十塊現大洋,然後就把他叉出去了。
二奎站在司令府門口,手裡拿著五十塊大洋,欲哭無淚啊,這他回去沒法交代啊,不過也沒辦法了,現在想進也進不去了,就是進去也沒用,他就只好回鋪子去了。
等到二奎回來了,佟奉全知道結果後,立刻就怒了,拿著雞毛撣子就一邊打著桌子,一邊怒罵道:「我這一萬塊錢的東西啊我這是,啊,你他馬拿五十塊錢你就敢回來啊你!」
「你還不如不回來呢!」
「我告訴你二奎啊,這一萬大洋,除了你他馬給我要回來,你沒有別的路!」
佟奉全氣的罵了一通,然後就在椅子上坐下,放下雞毛撣子就指著二奎道:「二奎,你給我一個掌嘴。」
正在跪著一臉哭相的二奎,一聽就開始輕輕的打自己臉。
佟奉全一看他這樣,立刻就使勁拍著桌子道:「狠著點抽啊!」
二奎一聽就轉過身來衝著佟奉全,然後使勁抽了幾下。
「我告訴你二奎,你現在就是想死都不成。」佟奉全指著二奎怒喊,說到這就又使勁拍著桌子繼續道:「你不值這一萬大洋你知道嗎你!」
說完佟奉全就又哭腔道「一萬塊錢呢,你怎麼敢這麼久回來了你!」
二奎聽到這停下來抽自己,就哭腔道:「爺,他拿槍頂著我腦袋呢。」
佟奉全怒道:「拿槍頂著你腦袋,你讓他打你。」
「你讓他開槍,你讓他一槍把你崩了呀你!」
「你死了這一萬大洋,我也有理找他玩去我!」
「你不起,你痛苦了吧,我死了你知道嗎你?!」
「我死了!」
二奎哭道:「爺,我對不住您,我陪您一條命。」
佟奉全怒道:「屁話你!」
「你要有能耐,你死到那司令府裡頭去你!」
二奎聽了佟奉全這話後就站起來了,緩緩看了看牆面,然後就哭著一咬牙,一頭就撞上去了。
「砰」的一聲,二奎就頭破血流的躺地下了。
這時候正氣的背對著二奎的佟奉全,聽到聲音後,立刻就看過去了,看二奎這樣,立刻就跑過去查看二奎的情況道:「二奎,這怎麼回事,你怎麼真撞啊你啊!」
「這下你給我好瞧了你呀!」
「你挺著點啊,我這就拿藥去!。」佟奉全過來看二奎還沒死,還有氣呢,就對二奎說了一聲,然後就站起來跑裡屋去拿白藥,然後就先把二奎血先給止住了,就跑出去找大夫去了。
最後大夫來了,給二奎看了一下後,沒啥大事,就出了掉血,給他處理了一下,養幾天就好了。
這佟奉全才鬆了口氣,給了診金,把大夫送走後,就扶著二奎回後院修養去了。
到了下午,佟奉全就自己去司令府了,闖進去後,跟司令好一通忽悠,把五十塊大洋還了,成功的東西給要回來了,就是可惜了,司令把三足奩的一個抓給弄斷了。
這下三足奩的價值一下就下來了。
佟奉全回到鋪子裡就一通悔恨啊,說沈掌柜的給他下套啊,知道他會上當,這下東西可遭難了。
然後他就開始想辦法,看怎麼能把這件事給找補回來。
而沈掌柜那邊,在從佟奉全這回去之後,范五爺就帶著祿某人去他鋪子裡了,最後經過范五爺的撮合,賣了4000塊大洋的東西給祿某人。
范五爺在祿某人走了後,他就高興的就跟沈掌柜說,自己先去泰豐樓了,自己的那份答謝錢,直接給他送去泰豐樓就行了,然後他就走了。
沈掌柜家的夥計看他走後就問道:「掌柜的,他這是吃上咱家了,咱們還給嗎?」
沈掌柜道:「不給了,這祿大人又不是不會說中國話,根本就不用他帶,不用理他,你去把祿大人買的的東西,給他送家去吧。」
夥計道:「是掌柜的,我現在就去。」
然後夥計就去送東西去了。
而沈掌柜就自己在店裡,一直盯著對面佟奉全的店,直看到佟奉全慌慌張張的跑出去,他就知道他的事成了,高興的就在店裡聽起了唱片來,余老闆的。
而范五爺這邊,到了泰豐樓就開吃,等到吃飽喝足後,手指頭上油都給索拉了,然後就開始跟夥計在那給菜挑毛病。
挑完後看沈掌柜還沒讓人來給自己送錢,就讓泰豐樓的夥計去找人去了。
等沈掌柜的夥計來了,就跟他說了,這次不給錢,說完就走。
范五爺一看這不行啊,趕緊就追,旁邊的夥計一直盯著呢,看他往外跑,直接就開始喊,說他逃單,范五爺在二樓吃飯,這下樓梯還沒下完呢,就被店裡的夥計給堵住了。
在樓梯上就給他一頓暴打啊,給他打的跟個死狗似的,就把他從店裡扔出去了。
這范五爺在店門口緩了一會,正好就被四處埋賣菸捲的莫荷黑看到了,就給他扶回家了。
而今天晚上,如府的茹二奶奶,看著茹家老爺子快要不行了,就託了一個大夫,假借來給她看病,就托他開始往外給帶東西。
這茹二奶奶也是夠慘的,自從嫁進了茹家,他男人,茹家二公子就死了,連洞房都沒有過,還是個大姑娘呢,在這家裡,一直也就只有老爺子照顧她,對她好。
現在老爺子快不行了,她也就只好開始給自己找後路了,就有了這一出。
而這一宿啊,佟奉全就幾乎沒睡,終於是想到了個辦法,既然沈掌柜不是想要他的汝窯三足奩嗎,那就給他,他既然坑自己,那自己就也好好坑坑他。
佟奉全有了決定後,這才睡著了,這一宿就這麼過去了。
到了第二天,這沈掌柜果然他登門了,佟奉全做好了準備,直接就給沈掌柜說,汝窯三足奩他不留著了,而且現在爺已經有人定了,還加了價,給出了一萬二千大洋的價格。
沈掌柜一聽就說,自己再加一千大洋,作為打點訂貨人的錢,把東西就賣給他吧。
佟奉全假裝推脫了一下後,就答應了。
然後在沈掌柜走就後,他就回院去,把那個斷了的抓又給沾上了,然後晚上就在昏暗的燈光下,就把東西賣給沈掌柜了。
這沈掌柜也是因為有人給他出高價,要收這件東西,現在眼看東西要到手了,錢也要掙著了,心裡激動下,這才在佟奉全故意給他搗亂下,他才沒看出問題來,把東西給收了。
而他也是因為這個願意,才這也算計佟奉全,給他下套的。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沈掌柜的買家,太陽國的河野就來了。
何嚴這天早上也特意到了沈掌柜鋪子對面,藍掌柜的天和軒門口停下看熱鬧。
何嚴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腦袋上纏著紗布的二奎,正在街上鬼鬼祟祟的看著沈掌柜的燕居閣呢。
何嚴的車在天和軒門口停下後,在天和軒門口擺攤賣書的,和天和軒的夥計王財,就一起衝著何嚴抱拳微躬道:「福掌柜的早呀。」
何嚴坐在洋車上笑道:「早。」
「這燕居閣的生意不錯啊,這一大清早的,剛開門就有大生意上門啊。」
賣書的笑道:「沈掌柜的在外國莊的生意,一向做的都好啊,跟德莊,法莊,太陽莊都通著,這也是正常了。」
剛說完,一個買書的就來了,然後在賣書的這花一塊五,買了一套金匱要略,
這書剛賣完,買書人剛走,燕居閣就掀門帘子了,沈掌柜把河野送出來,倆人在門口互相一鞠躬後,河野就坐車走了,沈掌柜我進屋了。
王財把手插進袖筒子裡,看著對面道:「嗨,這麼快就出來了,像是沒買什麼東西啊?」
賣書的道:「人家買東西,從來不往出拿,回頭都是讓福泉往府上給送去,別看出來的快,就這一出一進啊,就都得是萬八千的。」
「您說是吧福掌柜?」
何嚴笑道:「我不知道,我是沒有這麼快就能賣萬八千的時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