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小時後,陳陽不緊不慢的打開房門,這一開倒好,外面竟是站著四個人,其中一人抬起手來正要敲門,雙方都嚇了一跳。
「我去!」
陳陽看到眼前兩個彪形大漢,連忙後撤一步,這才看清了後面站著趙建國。
「趙行長?這是做什麼?」陳陽鬆了口氣。
趙建國也嚇了一跳,正要開口,卻看到了陳陽背著的包,頓時狐疑起來。
「你這是做什麼去?」
由不得他不狐疑,現在事情辦完了,全世界最虧的人除了雲海集團就是他了,為了在胡公子面前表現一下,他主動攬下了後續的事情,給陳陽寫了承諾書。
當時只想在胡公子面前表現了,回去之後越想越後怕,為了表現自己,給人留了足以讓自己牢底坐穿的證據,值得嗎?
他連忙調集關係,找了兩個有實力的退伍兵,然後又親自挑選合適的會計,急匆匆的就來了。
要的就是一個以防萬一!
恰好又撞上了陳陽一幅準備跑路的樣子。
「你...你不想要那八千萬了?」趙建國顫聲詢問。
「要啊!」
陳陽詫異,看著趙建國的樣子,頓時明白了,無語道:「這就是你找來的保鏢和管帳的吧?我說你這也太急了吧?錢都沒到手呢,你就帶人來了?我兜里的錢是我自己的,不需要你們管帳!」
呼!
趙建國暗鬆了一口氣,笑道:「反正要不了幾天了,等你確定了要做什麼,做好前置準備,隨時可以申請,申請了就批款,他們都是拿固定工資的,來早來晚都付一樣的錢,這不是為了保證你的安全嗎?」
我信你個鬼,你是為了保證承諾書的安全吧?
陳陽無語,道:「我約了老同學,去他老家那邊考察項目,如果可以很快就確定下來了,不會跑路,你就別擔心了,我可比你著急。」
「帶著他們吧,安全,方便,有人照顧不說,有什麼累活髒活都交給她!」
說著,趙建國伸手指向第四人,也就是站在他身側的一個姑娘。
陳陽抬頭看去,姑娘初長成,臉蛋還有些嬰兒肥,穿著一身職業裝,青春靚麗,面容姣好,驚艷而不落俗,屬于越看越耐看的類型,妥妥的美女。
她?
髒活累活?
老趙你這是在做什麼打擊報復的事情麼?
心中納悶,那姑娘也抬起頭來,大大的眼睛中充滿了好奇和憤怒。
嗯?
「你好,我叫陸望舒,以後就是你的秘書兼助理兼財務兼生活管家,我們行長交待了,一句話,寸步不離,希望你能接受!」
綿羊音響起,陸望舒暗惱,有意讓陳陽拒絕,她可不想幹這種事情。
奈何錯是她犯的,趙建國當即就指定了她,根本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辭職不幹了?
不行!
做錯事就逃避,回去老爸能說教個好幾年,而且自己辭職跑了,這事肯定會傳出去,到時候自己就完犢子了,在親朋好友好閨蜜面前怎麼抬得起頭?
肯定被笑話好幾年。
『那誰誰,你們知道吧?在銀行上班,打錯款了,八千萬,自己起身辭職跑了,就是她!』
想想都頭皮發麻。
深吸一口氣,陸望舒盯著陳陽,眨巴著眼睛,心中也有些好奇。
自己只是打錯款,這人卻做出了一番驚天操作,連自家眼高於頂的老爸都說他是個人才,這麼年輕,他腦子這麼好使的嗎?
而且,他哪來的膽子啊,難道真有抓住機會就奮不顧身的人?
他不會猶豫嗎?不會遲疑嗎?不會躊躇不定嗎?為什麼他這麼果斷?一步踏錯可就真的要坐牢了。
在她好奇時。
陳陽聽著這熟悉又很有辨識度的聲音,也是恍然大悟。
「哦,打錯錢的那個,是吧?」
陸望舒頓時臉黑了。
趙建國則是哼哼了兩聲,「沒錯,就是她!」
這種祖宗,還是禍害別人去吧,本行長有心臟病,受不得這種驚嚇。
「你讓她來幫我管帳?」
陳陽反倒是詫異了,將老趙拉到一邊,低聲道:「你就不怕她回頭給我整破產了?」
「絕對不會!」
趙建國面色微變,心裡也開始嘀咕起來,面上卻強笑道:「她調來我們行的時候我看過資料,名牌大學畢業,專業會計,各種證都有,以前我都不敢相信這種人才會來我們這種小廟,畢竟去了大的投行或四大行之類的人家肯定也不會拒絕,如今想想,這是上天為你準備的啊,陳兄弟,你是謀士,她是猛將,你倆絕配!」
他暗暗琢磨。
怪不得這麼好的簡歷來我們這裡,感情學問靠譜人不靠譜啊,要不換個人?算了,人都帶來了,就算出點錯應該也在可控範圍內,陳陽這個奸詐之徒肯定能解決。
這般想著,趙建國也不再客套,對陳陽說道:「陳兄弟,就這樣吧,你要做什麼就帶著他們三個,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王剛,這位,鄭強,都是今年才退役的軍中好手,絕對能保證你的安全。」
實際是想告訴我,我絕對跑不掉是吧?
陳陽吐槽,道:「那就他們吧,無非是多幾張嘴,多幾張票,多兩張床,那就跟著我吧!」
「那老弟你忙,我就先回去了,胡公子和王老闆談生意去了,這時候也該結束了,我得去送送!」
趙建國打了個招呼匆匆離去。
陳陽得到這個消息微微一怔,這位胡公子,怕是要兩頭吃,怪不得豪爽的直接給了一千萬。
在王耀祖那裡,怕是也得撈不少,不過想想也是,平白得罪雲海集團,只是自己這幾千萬的利潤,人家還真未必犯得著。
雖說是為了救自己手下的人,可王耀祖能渡過難關,全憑人家抗壓,付出一些未來的利潤倒也無可厚非。
「走吧,出發!」
......
雍城金江新區商圈。
雲海集團大廈屹立於此,不同於遍布整個東江省甚至是省外的一些工廠,雲海集團大廈不負責生產,而是負責銷售,統籌,渠道,網絡,金融等方面,雲海集團的創始人是已經過世的齊雲海,曾經整個雲海集團都是齊家的,是家族企業。
只是前幾年齊雲海去世後,由他的大兒子掌控集團,他大兒子很有野心,斥巨資建立了雲海大廈,並引入金融圈的資本,意圖涉及金融業,畜牧業等新行業。
只可惜步子跨的太大,僅僅兩三年時間,雲海集團在多個新行業遭遇大敗,集團資產直接腰斬,雖然經過上市和股權拆分以及融資後,雲海集團已經緩了過來,可如今的雲海集團已經不再是齊家掌控了。
齊家更像是吉祥物,掌握的股權不到15%,剩下的股權多由各個資本掌握,齊家老大雖名義上是董事長,可實際上早已被架空。
如今雲海集團的總裁是一個職業經理人。
範文平!
範文平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正值壯年,曾在多家企業任高管,因能力突出,被多個資本合力挖來擔任總裁。
年輕,熱情,謹慎,富有朝氣和幹勁,能力十足,眼光卓越,有大局觀。
這是眾多獵頭公司對他的評價。
在擔任雲海集團的總裁後,雖借力於資本,但能在短短兩個月間就完成了公司內部拆分重組,實現了大裁員和骨幹精煉化,更是藉此機會完成了對董事長的架空。
不得不說,這人的能力很強。
資本的信任,員工的支持,如今的範文平在雲海集團內一言九鼎,如同當初的齊家。
此時,一場內部會議正在召開。
大屏幕上播放著事情的前後經過,以文字圖片描述的方式讓前因後果完整的擺在所有人面前。
身穿正裝的女人淡淡開口,道:「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了,雖然我並不贊同集團涉及近乎夕陽的房地產行業,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那我們就決不能任由雲海集團的臉面被人踩在腳下,這將導致資本對我們的評分降低,這件事希望齊家的各位以及在座的諸位能給出解決方案!」
「張晚寧主管,你的話太多了!」下面,齊宇明突然開口,臉色很差。
「是我的話多麼?」張婉寧冷艷的面孔上毫無表情,道:「沒有能力,就不要做事,多做多錯,容易丟盡臉面,我這句話齊主管你怎麼看?」
「你......」齊宇明大怒,勃然起身。
坐在首位的範文平擺手示意,道:「好了,坐下,不要吵,現在我要的是解決方案。」
「宇明,聽話,坐下!」坐在次席的齊家老大,也就是如今的董事長齊瑞華。
下方眾人暗暗鬆了口氣,上層的鬥爭讓他們倍感壓力。
「總行的朋友已經給了來信,上面施加了壓力,周副行長說他無能為力。」有人開口。
「根據調查,是咱們東江主管金融經濟的那位打的招呼。」又有人開口。
「資本那邊是否可以調解一二?」齊瑞華看向範文明。
「已經不可能了,有些事情不止涉及利益,更深處涉及更多的東西,只能說陰差陽錯!」範文平搖頭。
「難道我們就這麼放棄?」齊宇明不甘心,特別是看到ppt上那熟悉的臉,他恨的咬牙切齒。
是報復嗎?
因為一個臭女人?
這報復未免太狠了點吧?
從今以後,齊家對雲海集團的掌控又下了一個級別。
賤人,都是你害的!
他恨不得回去對那女人啪啪啪一頓抽。
「不放棄還能有什麼辦法?這裡自古講人情講規矩,資本橫衝直撞那一套沒那麼好使!」一個海歸高管淡漠開口。
「好了!」
範文平再次擺手,道:「區區一個王氏地產而已,投入損失雖然不小,但還在接受範圍內,只要是投資,沒有什麼是絕對穩妥的,這件事在做之前就應該想好失敗了應該怎麼處理,雖然現在的意外因素只是那個叫陳陽的小人物。
我們雲海集團不是輸不起,而是不能輸在這麼一個普通的無名小卒手中,還是我們集團開除出去的,你們現在要做的是好好想想,怎麼才能挽回臉面,不讓我們的評分降級。」
此言一出,會議室頓時沉寂了下來。
正如範文平所說,輸很正常,可輸給無名小卒,不止是惱火的問題,而是面子如何挽回,評分如何保住!
你說意外?外人總得相信。
現在要做的是把流言控制在可控範圍內,要麼讓外界知道雲海集團輸的不丟人,要麼是讓外界知道雲海集團不是那麼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