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長辦公室。
陸啟明掛斷電話後皺眉坐下，手指輕輕敲擊桌面。
旁邊的張秘書心中一緊，他跟陸啟明很久了，一旦陸啟明有了這般動作一般都意味著出事了，且是大事。
「領導？」張秘書上前，遲疑開口。
「沒什麼大事！」
陸啟明搖頭，道：「有人心有不甘，奔我來了！」
張秘書心中一緊，想到了一年前領導空降東江之前的局勢，可是他仔細思索又感覺不對。
當初總領東江的議長任上退休，原總管東江的那位本是有希望更近一步，徹底執掌東江大權，可上面似乎有其他考慮，最終讓陸啟明空降東江。
那位難道不死心？
可不對勁啊。
如今不是換屆的時候，陸啟明僅上任一年，得使出多大的力能將陸啟明挪走？
這不合理。
他心中不解，但陸啟明卻是門清。
真的是挪走他嗎？
不可能！
再說了，挪走他有什麼用？
陸啟明執政多年，一眼就能看出那位的尷尬處境。
他在空降東江前組織內部有過爭議，當時有人表態為什麼不讓那位順勢晉升？畢竟那位深耕東江已久，在東江的聲望無人能及，所做的貢獻也被記錄在案，被所有人看在眼中。
當時組織內議論之後確定了兩句話。
第一句是：深耕太久，他不可能在東江晉升。
第二句是：牽扯太大，他無法調往其他行省。
這是一個死循環。
也就意味著那位到此為止了。
組織沒有否認他在東江做的事業，為國為民做出的貢獻，但也在另一方面表明了不滿。
是的，不滿！
很多東西是不需要查的，對於上層來說，一眼就能看出瀚海能源集團背後的人是那位，可這又怎樣呢？
也只能表達一下不滿，掐斷對方的晉升路線。
畢竟人家也沒犯錯，些許瑕疵只能影響他更進一步，只能讓他二選一。
不可能說直接端了對方。
能踏上這一步的都是全世界最聰明的人，你根本找不出任何證據來，且人家也能說是為了東江的發展，不得已而為之，你為之奈何？
這也是陸啟明當初為何跟陳陽說千億與萬億，在地位上不會有變化。
瀚海能源集團夠大了吧？
如果上市絕對是大幾千億級企業，甚至操作的好能上萬億。
可那又如何？終歸是那位扶持起來的。
陸啟明有些頭疼，揉了揉眉頭。
政治在於鬥爭和妥協，所有的局面都是充分鬥爭之後妥協形成，一切看似風平浪靜，實則背後無不在鬥爭，無不在妥協。
陸啟明的空降是與其他人的鬥爭，最終對方妥協，他獲勝，他為此也會妥協一些東西。
可那位不同，那位的妥協結果與眾不同。
他付出了不晉升的代價，得到了東江一切繼續維持下去的結果。
這是一種默契。
一種短暫的平衡。
想打破這種平衡很容易，上面也有意打破，但誰要打破誰就得負責收拾殘局。
陸啟明的到來其實就有著這麼一層意味。
世界不是非黑即白，只有權衡利弊。
不說對方也有靠山，單就一個瀚海能源，一旦轟然倒塌，對整個東江來說意味著什麼？
陸啟明感覺到麻煩的地方就在這裡。
整個東江被那位經營的固若金湯，那位本就是東江人，在外甚至有著類似於某部反腐劇中漢大幫一樣的江大幫戲稱。
可那真是戲稱嗎？
針對的意味很明顯了。
陸啟明思索著，最終下定了決心。
雖然上任僅一年，時間緊迫了一些，但勝算是有的。
原本按照他的計劃是需要深入謀劃，一舉解決東江亂象。
可陳陽的出現是個意外，很顯然，這個意外因素被對方察覺了，並且已經開始動手。
如果陳陽真有什麼非常厲害的新能源技術被對方得到，那對方或許會先一步打破平衡，真就再上一步。
甚至就算沒有新技術，僅僅生物能注射液，就足夠對方在短時間內壟斷國內外市場，發展成龐然大物，收拾起來更麻煩。
他不再猶豫，喃喃道：「也該給那小子長長見識了，免得他整天覺得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
......
東園。
陳陽喝著茶，刷著手機直播，看妹子跳舞。
他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看的陸望舒很是無語。
危急時刻也能這樣？
是真有恃無恐還是心大？
旁邊的鄭強湊的很近，上班時間不能玩手機，他又跳躍的很，只能偶爾抓住機會蹭蹭老闆的手機。
「好大！」他忍不住吃驚。
「是吧？」陳陽咧嘴一笑，道：「我的眼光是值得信任的。」
「老闆，要我說你這就太單調了。」
鄭強突然出了個餿主意，「你都這麼有錢了，怎麼能還像我們一樣看手機直播嘞？」
「那怎樣？」陳陽奇道。
「看現場直播呀！」
鄭強猥瑣一笑道：「招點人，弄個歌舞團，公司活動的時候還能表演，沒事的時候老闆你去看，我們也能蹭蹭。」
「好主意！」
陳陽豎起大拇指，然後指著大門道：「你給我滾。」
啊？
鄭強傻眼了。
陳陽不屑嗤笑道：「你這是為了我好？我都不惜的說你，怎麼？我把人招來給你們談戀愛？」
鄭強滿臉沮喪道：「我錯了老闆。」
陳陽這才滿意，道：「知道錯了就行，歌舞團養著有什麼用？浪費錢，要養回頭買下個娛樂公司，讓她們一邊幫我賺錢一邊來跳舞，公司活動還能免費表演，知名度也高，甚至還能幫咱們的產品拍宣傳片，這才是王道。」
「還得是你啊老闆！」鄭強馬上開始拍馬屁。
陸望舒翻了個白眼。
無語的看著這倆活寶。
而這時，顧新鴻匆匆趕來，道：「老闆，最新消息，睿明啟動了退市程序。」
「給他錢，我還怕他？！」陳陽不屑，翹起腿來，道：「還真當自己是土皇帝了？還禁止別的公司收購我手中的股票？什麼年代了，玩這套？」
先前已經有消息傳來，說瀚海集團對外散出消息，誰買睿明的股份就坐等著虧錢。
這消息讓很多有意購買的人停下了腳步。
沒辦法，大頭在瀚海手中，東江又是瀚海的地盤。
人家說讓你虧錢你絕對不可能賺。
但這事也影響了很多人對瀚海和東江的感觀，只覺得瀚海霸道，覺得東江這塊地方的地方保護主義太嚴重。
「然後呢？老闆，我們接下來怎麼做？」顧新鴻問道。
「接下來？」陳陽聞言一笑，道：「接下來咱們給債主們來點危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