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兵卒,葉楓也有點感動,他只是想讓這些人跟著自己吃飽穿暖,不隨便受人欺負。
「後四名,每人拿兩個鐵塊。等你們什麼時候,能夠跟上我的速度,也可以負重訓練,爽得很,下山。」
回到驛站,在趙六的陪同下,葉楓來到帳房。
幾個帳房先生趕緊站起來行禮。
「看看咱們的田產。」
三十里舖驛站像衛所一樣,有著自己的軍田,交由驛站的兵卒家人在耕種。
看著手裡的帳冊,葉楓開始激動起來,「老六,咱們驛站的軍田如此之多,怎麼還入不敷出?」
趙六小心的解釋道,「老爺,驛站登記在冊的軍田大概十萬畝,我們驛站自己耕種的大概千畝左右,周圍鄉村佃戶租種的大概有萬畝左右。其餘被望北城和一些鄉紳給占了。」
葉楓目光從帳冊移開,盯著趙六,「白占了?」
趙六點點頭,「老爺,咱們驛站周圍,耕地肥沃,北征失利後,農戶基本都遷走了。我們人也不多,所以也沒管,這些年,望北城周圍的名門望族陸續派人來耕種,尤其是知縣老爺占得最多,一人就占了萬畝,其餘縣丞主簿和其他老爺占了過半,餘下的就是鄉紳。」
這時一個帳房先生哆嗦著說,「老爺,其實也不是白占,過去他們的收成,分成十份,其中一份要交給司馬北。」
趙六上去就踹了一腳,「帳本在哪?狗東西,昨天問你怎麼不說?」
帳房趕緊跪下,「這是暗帳,只有司馬北知道,老爺剛當驛丞,我天天盼著老爺來查帳。」
葉楓盯著帳房看了一會,「你叫什麼名字?」
帳房被看得很不自在,「老爺,我叫司馬牛,是司馬北的遠方親戚。」
司馬牛也知道這種事情,誰也瞞不了,老爺遲早要知道,反正伸頭縮頭都是一刀。
聽著司馬牛自報家門,葉楓朝著趙六招了招手。
趙六趕緊湊了上來,「老爺。」
迎接趙六的就是一個飛踹,當然肯定不會太用力,「傳下話,除了校場操練,在三十里舖不允許打人罵人。」
趙六趕緊應是。
葉楓隨後輕聲的說,「司馬北已經走了,他的人,只要安心幹活,三十里舖肯定有你們的容身之處。」
司馬牛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頓時淚流滿面,不斷磕頭,「謝謝老爺。」
他這幾天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想著自己是司馬北的遠房親戚,肯定會被驛丞趕走。
沒想到喜從天降。
「司馬北的家眷在哪?」
「回老爺,他的家眷不在秦省,只是......」
說到這裡,司馬牛猶豫了一下,「只是他在望北城有個宅子。」
他本來不想說,但是想想自己還是司馬北的遠方親戚,雖然很遠,但好歹也是一個地方。
司馬北只是讓自己管理暗帳,但好處卻一分沒有,甚至有時還要自己掏腰包幫他幹活。
不如把知道的都說了。
葉楓早就猜到這一點了,只是自己最近一直沒空打理這些事情。
「以後三十里舖對內沒有暗帳,司馬牛,你就是帳房主事,歸趙六直接管理,對我,對趙六,不要有任何隱瞞。」
「是,老爺。」
葉楓起身離開帳房,趙六和司馬北在旁邊小心的跟著。
「老六,現在已經開春了,你的人也該動起來了,明天開始巡田,告訴他們,過去的我既往不咎,今年開始,軍田全部收回。先從那些鄉紳開始,縣衙那幫人,先放一放,老爺我最後跟他們算帳。」
趙六又開始為難了,老爺怎麼一天到晚出的全是難題,「老爺,那些鄉紳也不好辦,都是望北城的大族,官府輕易都不敢招惹。」
葉楓譏笑一聲,「大族?老六,我對你比較失望,給你安排點破事,這也難辦,那也難辦,要不我交給張五四來辦?」
趙六急忙搖頭,不是他不想辦,確實有困難,但既然老爺這樣說,那拼了命也得辦。
猶豫了一下,「老爺,你上次說的黑衣衛,我不知道老爺是不是開玩笑,就擅自做主,給老家寫了封信,讓他們來咱們驛站。」
說完,很尷尬的笑了笑。
葉楓這才點了點頭,「這事辦得不錯,傳下話,來驛站,管吃管喝管住,餉銀一兩,如果有能耐,還可以加餉。」
趙六不可思議的說,「老爺,這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通知驛站所有人,都可以呼朋喚友,越多越好。」
司馬牛也是兩眼放光,「老爺,我也可以讓親戚朋友來驛站。」
葉楓點了點頭。
趙六咽了咽口水,冷靜了一下,猶豫的說道,「老爺,這樣一來,咱們驛站未必住得下。」
葉楓就奇怪了,三十里舖驛站,當年為了北征,專門擴建,容納十萬大軍不是問題。
看著葉楓疑惑的目光,趙六接著解釋,「老爺,咱們驛站的兵卒,來自大梁各地。現在整個大梁,都吃不飽飯,單是管吃管喝管住這一條,都不知道要引來多少人,更何況,還給開一兩餉銀。放眼整個大梁,根本找不到這種好事。」
聽聞此言,葉楓很高興,現在最缺的就是人,「放心吧,會有人給我們源源不斷的送銀子,這個你不用擔心,只是這些人來了之後,你把整個驛站劃分好,甚至還可以繼續擴建。」
趙六確實很興奮,老家的親戚朋友一來,不僅可以過上好日子,而且他也有面子,還可以多加照顧。
想想自己年邁的父母,還有兄弟,他也很心酸,之前的餉銀,自己都捉襟見肘,也無法給他們補貼。
不管給不給餉銀,只要老爺答應讓他們來住,這都是天恩。
想到這,趙六又哭了,司馬牛也是如此。
能吃飽飯,哪怕只有一天,對他們那些窮親戚而言,也是好事。
葉楓想了想,接著說,「這些人來了之後,青壯年全部加入衛所,其他人你看著安排。」
趙六擦了擦眼淚,「是,老爺。」
說話間,走到了驛田房,其他人出去耕種,只有一個老者在值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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