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亞卡酒樓的葉楓,透過千里鏡,看著開始混亂的城主府漸漸轉入有序防禦,眉頭皺了皺。
這個城主府,準確的說就是個城堡,標準的戰鬥堡壘,一旦進入封閉狀態,沒有攻城利器,很難拿下。
敵人越穩,對大道城越不利。
迪沃派出的幾路傳令兵很快就被截留,當然肯定有漏網之魚。
畢竟這是土城,以有限之兵,想要全面封鎖,幾乎沒有可能。
但這就足夠了。
這些人不愧是城主府的,忠誠度很高,骨頭也很硬。
直到石默軒割了三隻耳朵之後,才說了實話。
土城城主反應倒是很快,而且安排布置也比較合理。
此時周圍的戰火還沒有燒到城中,召集最近的家丁護院參與守衛城主府,是最有效的選擇。
土城之戰,是大道城的首戰,拿不下城主府,對於大道城的士氣是一個打擊。
這個情報現在極其重要,「最近的勛貴府邸在哪?」
捂著右耳的傳令兵只是猶豫一下,石默軒的刀子就划過他的左耳。
傳令兵「啊」的一聲慘叫,剛想開口,葉楓直接喝到「閉嘴」。
「墨軒,把周圍的人集結起來,讓這貨帶路,拿下最近的勛貴,然後混在勛貴之中,進入城主府。
老爺我今天帶你們去冒個險,拿下城主府。」
石默軒猶豫了片刻,轉頭看向一旁的趙六。
這種時候,他是想出去殺敵割耳,但是老爺身邊現在只有一個趙六,他實在是放心不下。
趙六看著石默軒的眼神,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內心大是不悅,奶奶的,這小子現在沒有王法了。
竟然懷疑老子的實力,關鍵是搞得自己好像是他下屬一般。
我和老爺打了多少仗,結識了多久,你能比嗎,你才來幾天。
但最後不得已,只能表態,「去吧,老爺的安全,不是你擔心的事。」
石默軒這才戀戀不捨地走了出去。
邊走邊回頭的眼神,整得趙六差點吐了,但是看著身旁老爺臉上欣慰的表情,又感覺自己才是個傻子。
似乎自己頭號心腹的位置,面對巨大挑戰。
自己在驛站接待朝廷高官,鍛鍊出來的那一套嫻熟的功夫,真的還不如這一個死囚。
面對城中戰鬥也沒有心慌的趙六,此時竟有些莫名的心慌。
葉楓肯定想不到身旁這個貨,此時此刻,還有閒心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千里鏡雖然落後,但肯定是勝過肉眼,看著城主府的一切,葉楓低聲說道,「老六,這可能是一塊硬骨頭。」
誰知趙六卻是笑了笑,「老爺,跟著你一路走來,每一次骨頭都夠硬的。
現在我們幾個,如果骨頭不硬,反而沒意思。」
葉楓也笑了,大丈夫何懼生死,現在飛龍衛和死囚營都有點這個味道了。
冷兵器作戰,只要不怕死,那就很難死。
此時土城錢糧官府邸,早已亂作一團。
作為錢糧官,斯基亞卡自是富的流油,家中護院都有百餘人,其他雜役也是上百。
斯基聽著城中不斷傳來的刀劍之聲,以及不斷冒起的火光,已經體若篩糠,抖個不停。
家眷的哭啼讓他心頭更加煩悶,但他沒有任何辦法,只能喃喃自語,「把門關緊,把門關緊。」
此時,石默軒已經押著土城的傳令兵,來到府邸門外。
「敲門,原話傳達你們城主的命令就行了。」
傳令兵此時已經麻木了,憑著慣性的記憶,「城主有令,請斯基大人進入城主府,以防兵患。」
裡面的門子當然聽了這話,此時如聽仙音,急忙打開大門。
看著傳令兵身後一群蒙頭蒙面的大漢,尤其是傳令兵竟然滿身是血。
雖然稍微驚異了一番,但此刻刀兵四起,他只是一個門子,現在他哪有心思管這個。
趕緊讓傳令兵進了府邸。
錢糧官斯基亞卡,也沒想到傳令兵會是這個模樣,嚇了一大跳,此時他已經六神無主。
趕緊抓著傳令兵焦急地說道,「城主有什麼命令,快說。」
傳令兵本想暗示一番,但此時腰間的匕首動了動,他頓時一動不敢動,「斯基大人,城主有令,帶上家丁護院,進入城主府,護城避難。」
斯基亞卡如蒙大赦,這種時候,只有城主才能給他點希望,否則,只能龜縮在家中,哪裡也不敢前去。
此時土城雖然火光沖天,哀嚎慘叫聲接連不斷,但城主府附近,街上卻是靜悄悄,偶爾有幾個人影閃動。
這些勛貴,大多數人都是大門緊閉,最多派幾個家丁,扶著梯子在牆頭東張西望。
家丁護院很快就集合完畢,除了斯基亞卡,其他人都是黑布罩頭。
這是石默軒專門要求的,斯基有點疑惑,石默軒的答案很冷血,「簡單,就是要嚇嚇那些賊人,竟敢偷襲土城。」
看著還有著數百拎著大包小包的家眷,石默軒提醒道,「大人,城主的意思,家眷就在家中待著,敵人的目標是城主府,最危險的地方其實是城主府。」
雖然不知面前的黑衣人是何身份,但既然跟著傳令兵一起來,而且傳令兵老實地在一側待著,說明身份並不簡單。
果斷地安撫了哭啼的家眷,帶著家中的家丁護衛奔向城主府。
死囚營的人,也混跡在人群之中,此時城主府附近的街上,已經有點吵鬧。
葉楓並沒有截留所有的傳令兵,而是故意放走了幾個。
斯基亞卡帶著人剛到城主府不遠處,就見兩個黑衣人負手而立。
石默軒跑上前低語了幾句,葉楓朝著斯基亞卡點了點頭,示意進入城主府。
這種時候,這個倒霉的錢糧官哪裡顧得上這些,而城主府的衛兵看到勛貴到來,已經接到指令的他們,甚至連查看的程序都省了,直接放行。
這種兵荒馬亂的時刻,誰又能想到這些。
傳令兵已經被石默軒悄悄解決,扔進了路旁的花叢中,這種時候,誰又會注意到這些。
再者說,即使後來被發現了,又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