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初升,其道大光。記住本站域名
「都坐下吧!」
莊學究擺手示意眾人座下,目光卻落在了個頭高挑的俆章身上:「哦?這位就是盛大人說的新學生?」
俆章忙起身躬身拱手禮道:「學生俆章,宥陽人士,表字謹言,見過莊學究。」見禮的同時率先自報家門。
莊學究點了點頭,露出恍然之色,因為盛紘的祖籍也是宥陽,道:「盛大人與老夫說過,你是嘉佑五年中的秀才,嘉佑六年中的舉,對了,你今年多大了?」
俆章道:「回先生,學生今年十五,尚未束髮。」意思就是還沒滿十五周歲。
「十五?」莊學究眸光微閃:「那就是十二歲便中了秀才,十三歲便中了舉人,這個年紀能有這樣的成績,不錯,不錯!」說著說著,莊學究的臉上便露出笑容來。
世上所有的老師,哪一個不希望自己的弟子聰慧伶俐,天資聰穎。
前幾日盛紘便和莊學究說起過,過些時日老家那邊會有一個天資頗高的外甥來汴京求學,盛紘想讓他一塊兒拜在莊學究的門下。
擔心莊學究不願,盛紘好話說盡,對俆章也是百般推崇。
莊學究和盛紘也算有幾分交情,彼此之間頗為了解,能夠讓盛紘如此看重的晚輩,莊學究自然也有些好奇。
俆章坦然道:「不過是僥倖得了末位,勉強才過了秋闈,多是運氣使然,若是再考一次,只怕學生未必能過。」
莊學究仔細的打量著俆章,看著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觀察著他那不卑不亢的神情,幾不可查的點了點頭:「不驕不躁,很好!」
俆章說道:「學海無涯,學生不過是遼闊大海之中的一葉扁舟,取得了些許微末成績,自當謹小慎微些。」
莊學究滿意的抬手示意:「行了,坐下吧,不論以前如何,如今既然入了老夫門下,老夫都會一視同仁。」
「學生領命!」俆章對著莊學究又是一禮,這才施然坐下。
儀態頗豐,不驕不躁,心態平和,這是莊學究對俆章的印象。
「昨日咱們講了秦漢之爭,今日就來講講漢武帝!」
「漢武帝名徹,乳名為彘,乃是漢景帝第七子,七歲時便被立為儲君,後院三年,景帝薨逝,年僅十五歲的劉徹登上帝位,朝政大權卻被·····」
莊學究一面將漢武帝的生平一一敘述,然後又從中引申出中間穿插的故事插曲,然後再深入淺出的給學生們講述,引申出其中所蘊含的道理,讓學生們討論分析,然後再由莊學究進行總結。
能讓如蘭這個性子最為跳脫頑皮的小姑娘都能聽得進去的課,可見講課的莊學究功力之深厚,俆章聽得如痴如醉,仿佛回到了後世的大學課堂。
不知不覺間,時間就來到了中午。
學塾的課業安排和以前在揚州時一樣,上午講史明理,伴隨著詩詞歌賦的講解教導,男孩女孩們都可以坐在一塊兒聽課,到了下午,就是幾個男孩們的專業培訓課了。
女孩們又不用參加科舉,自然不用再去。
下了課,拜別莊學究,俆章和長柏如蘭明蘭四人便結伴準備朝著壽安堂而去,長柏見小公爺齊衡孤單一人,便也向他提出了邀請。
路上,俆章忽然想起了一直未曾謀面的大表姐,不由得好奇的問了起來。
這才從長柏口中得知,華蘭自從到了汴京之後,便被王氏束在屋裡,每日跟著府里的繡娘一道繡嫁妝,不說大門二門了,平日裡就連自己的房門也很少踏出過,安安心心的在家裡備起了嫁。
華蘭的親事早就定了下來,就在今年的十月份,這是這兩年裡頭最好的日子,兩家這麼一合計,就把日子給定下來了。
如今已是嘉佑八年的六月,去年七月里華蘭便過了生辰,辦完了及笄禮。
連弟弟長柏都已經到了束髮之齡,華蘭的親事,確實不能夠再拖了。
距離十月,只剩下最後四個月的時間,也難怪華蘭近些時日都窩在屋裡繡嫁妝了,實在是婚期太近,若是再不抓緊,只怕時間還真的不夠。
要知道女子的嫁妝可不僅僅只是一件嫁衣,還有給夫家的一眾長輩準備的繡品禮物,都要華蘭自己一針一線親自做出來,如此才能叫夫家的長輩們挑不出錯處來。
畢竟兩家定親之時已經有袁家大郎唆使顧二激將長楓,拿華蘭的聘雁做搏在先,雖被徐章長柏和明蘭解了危局,可卻讓盛家眾人心中生出了警惕之心。
對此徐章表示非常理解。
………
壽安堂裡頭,盛老太太看著滿堂的孫子孫女們,臉上堆滿了燦爛慈祥的笑容。
房嬤嬤叫丫鬟們端上一碟碟新研究出來的菜餚,齊衡早就來老太太處用了好幾次飯,對於盛家「獨有」的炒菜也算是早就有過接觸,這才沒有過多驚訝。
可當齊衡嘗過味道之後,卻還是忍不住為之震驚。
翠蓮雖然性子魯直憨厚了些,可這一手廚藝卻著實讓人驚艷。
下午時分,莊學究的講課著重在策論,時局,民生,以及姘文等科舉涉獵比較廣泛的區域。
不過莊學究卻比揚州時的權夫子學識要淵博的多,各種典故隨口便出,諸般案例俯拾即是,就連上課的方式,也要比權夫子生動活泛的多。
不愧是名滿的大儒,俆章這才發現,自己前世對於古代文人儒生的認知,存在了某些偏差。
接連數日,俆章都把心思放在了讀書之上,聽課聽得是如痴如醉,恨不能把莊學究抓起來塞到荷包裡頭,日日夜夜給自己灌輸知識。
如今的俆章就像是一塊泡在水裡的海綿,不斷的從莊學究處汲取知識,充實自身。
隨著時間逐漸推移,明蘭的臉上也逐漸出現笑容,說到底明蘭終究是個孩子,縱使心裡思念母親,悲痛傷感,卻也會隨著時間消逝而逐漸變淡。
長楓和墨蘭那邊,不知為何,長楓對俆章的態度忽然轉變,竟又變得熱絡了起來,可墨蘭卻沒有絲毫好轉,反而好像由原先的冷淡,漸漸生出了些許厭惡。
俆章也不確定是不是自己太過敏感了些,畢竟這個世界不是圍著他一個人轉的,他也不可能做到讓世上每一個人都喜歡他。
可他和墨蘭之間並無交集,便是和長楓在一塊兒,也多是討論文章詩賦,墨蘭的冷淡俆章可以理解,可厭惡從何而來,就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