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怎麼回來也不提前打聲招呼,好讓你爹去碼頭接你!」屋子裡,正坐在床邊哄孩子睡覺的洪氏小聲抱怨著。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不想老爹徐青山倒是先幫徐章辯解起來了:「章兒已經不小了,如今又考中了秀才,心裡頭素來都是個有主意的,自有他的打算,你就別瞎擔心了!」
「瞎擔心?」洪氏凝眉瞪了一眼徐青山,如小山一樣高大的漢子立馬就如鬥敗了的鵪鶉一樣,連連賠著笑臉。
「我是他阿娘,什麼叫瞎擔心,難道他考了秀才,我這個做娘的還不能說說他了!」
徐青山在外頭還算是能說會道,與人交際勉強說得上從善如流,都還過得去,可在剛生了孩子的洪氏面前,卻完全不是對手。
徐章忙送上一個讓徐青山安心的眼神:「阿娘,不論我日後成什麼樣子,阿娘永遠是阿娘,我是要一輩子都孝順阿娘的。」
「還是我家章兒懂事兒,不像你阿爹!」洪氏埋怨的瞪了徐青山一眼。
徐章嘆了口氣,解釋道:「阿娘,阿爹也不是那個意思,阿爹是想說孩兒如今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日後不論什麼事情,總歸是要自己去面對的,總不能一輩子都在阿爹阿娘的羽翼之下,讓阿爹阿娘照顧吧?」
「讓我們照顧有什麼不好?」
「我當然想讓阿娘照顧一輩子啦,可阿娘難道不想看著兒子日後金榜題名,光宗耀祖,替阿娘掙個誥命回來嗎?」
洪氏被徐章說的一愣。
徐章繼續添油道:「再說了,如今阿爹忙著得味樓那邊的事情,那可是咱們家的生計,日後孩兒讀書進學,參加科舉考試可是要花費大把銀錢的,阿爹阿娘把得味樓給做好了,讓孩兒能坐在家裡頭數錢,不用擔心生計的事兒,就是對孩兒最大的照顧!
阿娘說是不是這麼個理兒?」
看著自家兒子那柔和純淨的目光,洪氏愣了半晌,這才擺擺手道:「還是我兒聰明!」說完還不忘橫徐青山一眼:「不像你爹,連幾句話也說不明白!」
徐章反倒是被洪氏這話說的一愣,他離開的時候,父母之間感情甚篤,怎麼這才幾個月的功夫,母親便對父親這般挑剔,是自己太敏感感覺錯了還是產後導致的某些症狀?
若是夫妻倆的小情趣那也就罷了,可如果徐章的感覺沒出錯的話,那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看來得找個機會私底下問問父親了!
徐章心中暗自想到。
洪氏哪裡知道徐章心裡會有這樣的想法,只關心的問起了徐章在揚州如何如何,盛家二房的人可好相處,可還習慣之類的。
俆章和聲細語的一一答了。
一路舟車勞頓,著實有些累了,等灶房那邊燒好水之後,在翠荷和翠蓮的伺候下,徐章舒舒服服的泡了個熱水澡,然後便去睡覺了。
翌日起來,徐章才想起來找徐青山打聽得味樓的事情。
利用吃早飯的空當,徐青山簡單的和徐章說了一些得味樓最近的發展。
徐章離開宥陽去揚州的時候,臨近三縣的分店已經在開始裝潢了,九月下旬開始營業,生意的火爆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許是宥陽得味樓的名頭傳了出去,又許是什麼別的不知道的原因,一直到十月底,三縣裡頭的得味樓日日都是座無虛席,不過一個多月的功夫,就把開辦新店投入的成本都收了回去,不僅如此,還小賺了一筆。
再加上宥陽得味樓這邊的收益,盛維也看到了得味樓生意的火爆,當即找到了徐青山,十一月上旬的時候就把得味樓開遍了整個江寧府,包括府城金陵。
金陵的得味樓也是最大的酒樓,開在夫子廟邊上,秦淮河附近,再加上盛家的有意宣傳,剛一開業,就吸引了不知多少富家公子,士子文人,生意異常火爆。
如今宥陽得味樓的事情已經全權交給手底下的掌柜管著,徐青山晉升為東家,只負責在大方向上把控。
當然了,若是只憑徐家自然沒法在幾個月內就把得味樓開遍江寧府,主要還是盛紘那邊見到了得味樓的生意如此火爆,覺得不好意思平白占去三成的股息,而且兩家還是親戚,更有盛家二房老太太的這層關係,是以盛維也往裡投了不少銀錢,走了不少門路,上上下下的大點也都是盛維出面的。
徐青山還說,這幾日酒樓已經開始算年帳了,等過兩日應該就能有結果,而且他和盛維已經商量過了,等翻了年,就把得味樓開到揚州去。
盛紘是揚州通判,雖只是個從六品,卻是揚州的二把手,不僅手握實權,更是代表著汴京對揚州知府行監督之責,享有直接向汴京奏報之權,便是揚州知府對盛紘也多有禮遇,不敢輕慢。
得味樓若是開到揚州去,有盛家的名頭在,有盛紘這棵大樹罩著,自然不會有不長眼的眼紅了過來打秋風,可江寧府和揚州以外的其他的州府就不一定了。
而且得味樓現在步子邁的有些大,是時候停下來沉澱沉澱,就像徐章當初提議開得味樓時說的那樣,一定要精益求精,絕對不能敷衍了事,是以往周邊擴張的事情不必急於一時。
徐章本還想著過了年該找個什麼法子掙些錢用來支應自己在揚州的花銷呢!可現如今看來,他的這個想法貌似有些多餘了。
用過早飯,徐青山便出了門,洪氏留在家裡帶孩子,徐章讓人送了帖子去盛家,在家陪了洪氏半日,中午的時候便帶著王破敵提著從揚州帶回來的幾樣禮物,往盛家去了。
在揚州數月,徐章本以為能夠收到宥陽的好消息,可左等右等,也不見來信,心中不免有些好奇,可這事兒又不好當面問自家父母,若是父母錯以為自己對淑蘭表姐有意,那才說不清呢。
盛維不在家,臨近年關,盛維自然要比平時更加忙碌,接待徐章的是長梧,幾個月不見,這傢伙的個頭竟然高了兩寸。
徐章如今才十二歲,還沒到猛躥個頭的時候,心裡頭那個不是滋味呀,只能安慰自己馬上就十三了,快輪到自己了。
「對了,淑蘭表姐的親事可定了?你不是說表舅和表舅母有意那個孫家村的神童秀才嗎?」
孫家村的孫志高,年僅十二歲便中了秀才,而且比徐章早了三年,今年十五,比淑蘭大一歲多,年齡上正合適。
早先盛維和李氏也曾多番托人打探相看,都覺得孫秀才是個良配,只是出於慎重起見,這才沒有立即定下,而是決定多看看。
可如今都看了有一兩年了,若是真覺著合適,早應該定下了。
「難道那孫秀才身上有什麼隱疾?」
「呸!」
「胡說八道什麼呢!」長梧趕忙解釋:「父親母親只是捨不得大姐姐,不想這麼早把她給嫁出去。」
俆章眼睛一轉,又問:「難道是想等到明年秋闈之後?」
若是等到明年秋闈,倒是孫秀才十六歲,淑蘭十五歲,剛剛及笄,年齡上倒也合適。
長梧點頭說道:「父親確實是這麼打算的,本來母親今年便想先和孫家定下的,可父親推說再看看,也好多瞧瞧那孫秀才品性!」
盛維的做法雖有些保守,但卻穩妥,至少對淑蘭來說很是穩妥,人心隔著一層肚皮呢,若是沒有切身相處,只靠打聽來的消息推斷,未必便是事實。
而且十二歲的秀才在宥陽也不是獨一份兒,如今長梧面前不就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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