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
華蘭人還沒到,聲音就先傳入了葳蕤軒。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六妹妹成婚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忽然改了時間,還定的如此倉促?」
華蘭手裡頭拿著一把繡著幾束寒梅的團扇,邁著輕快的步伐,飛一般的跨過門檻,入了葳蕤軒!
「都做了兩個孩子的母親了,怎麼還這般風風火火的,也不見有個定性!」
一聽到華蘭的聲音,王氏的眉眼之間還有臉上,就洋溢著難以抑制的笑容來。
「哎呀母親!人家問你六妹妹的事情呢!」
在母親王氏面前,華蘭在懂事孝順乖巧和撒嬌切換的毫無障礙。
聽著華蘭的撒嬌,王氏臉上笑容將將才露出來,就立馬又斂了回去。
沒好氣的道:「明蘭那丫頭的婚事,什麼時候輪得到我做主了,什麼事情不都是你父親和祖母他們商量定了,不過是知會我一聲,叫我知道有這麼一樁事兒而已。」
要說沒有怨言,那是不可能的。
王氏怎麼說也是盛家的當家主母,是盛紘的大娘子,是府上一干庶子庶女的嫡母,可明蘭的婚事,她卻連半點手都沒插上,甚至連話都說上幾句。
華蘭先是一愣,隨即閃閃笑著,母親王氏是什麼性子,她這個做女兒的如何會不知道。
對於明蘭和長榕,王氏雖然談不上有多喜愛,但卻絕沒有厭惡和苛待,不過是將他們當個貓兒狗兒一樣養在膝下,一應吃穿用度也絕不會短了,但若是想多好,那也不至於。
「還得平白給明蘭那丫頭添一份嫁妝!」
一說起嫁妝這事兒,王氏就滿滿的不忿。
不過作為嫡母,給養在自己名下的子女添一份嫁妝本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不過在厚薄之上,就全由王氏的心意了,她便是給的少了,旁人也沒有說嘴的地方。
不過聽王氏這話的意思,顯然是沒打算只應付一下了事兒,否則的話,王氏也不會這麼有怨言了。
華蘭拉著王氏的手,微笑著說道:「母親,六妹妹又無生母,連榕哥兒也是自小便養在母親膝下,又不似林棲閣的那幾個,日後六妹妹便是嫁到徐家去,將來娘家這邊,六妹妹能依靠的不就只有父親母親和二弟七弟嗎!難不成她還能靠著長楓和墨蘭林小娘不成!」
王氏點了點頭,「這話說的倒是在理!明蘭那丫頭素來和墨蘭還有林噙霜那賤人不對付!」
「母親你想呀,日後你便是謹言表弟的岳母了,如今謹言表弟已經平步青雲,簡在帝心,仕途比爹爹還要順暢,且又與朝中幾位大員交好。」
「二哥哥日後說不定還有許多地方,要靠謹言表弟幫襯呢!」
「便是為了二哥哥,母親也該將六妹妹的嫁妝備的厚厚的,以示母親對六妹妹的看重,對這樁親事,對徐家的看重。」
說著說著,華蘭的話題就跑偏了,本來是來問王氏為何明蘭的親事為何要如此倉促,提前了這麼多的時間,連準備都來不及。
王氏聽得點頭如搗蒜,表示深以為然。
······
在王氏處沒有得到答案,反而廢了一番唇舌才將王氏給安撫住的華蘭,索性拉著王氏一塊兒去了壽安堂。
可惜卻沒在壽安堂看到明蘭的身影。
給老太太請安,在壽安堂小坐,與老太太說了會兒話之後,華蘭便問起了明蘭的行蹤。
「這幾日那丫頭都窩在暮蒼齋裡頭,除了每日給我和你母親請安之外,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躲在屋子裡頭趕著繡嫁妝呢!」
其實明蘭的嫁妝已經繡的差不多了,有些東西府里的繡娘還有身邊心靈手巧的丫鬟們還能幫襯,可有些東西,明蘭卻是自己一針一線親手繡的。
好在徐章的姊妹也不多,如今在東京城裡頭,也就只有明月一個,上頭的長輩更是只有洪氏一個。
華蘭又問:「祖母,現如今徐家那邊長輩,只有表舅母一個在京,徐家其他的長輩都在宥陽,現在就讓六妹妹與謹言表弟成親,會不會太倉促了些!」
盛老太太說道:「你徐三表舅前些時日來信說已經動身備上,估摸著再過幾日便能到東京了,而今官家病重,你謹言表弟又是朝中重臣,你三表舅母這般著急,也情有可原!」
「唉!」華蘭娥眉微蹙,「確實情有可原,可把日子定在十八,確實太過倉促了些,如此未免委屈了六妹妹!」
「委屈?」盛老太太抬眼看著華蘭,嘴角帶著微笑:「怕是你六妹妹未必覺得委屈!」
華蘭瞪大了眼鏡,有些不敢相信。
盛老太太又道:「如今你六妹妹就在暮蒼齋,你若是放心不下,不妨親自過去看看!」
華蘭點了點頭:「祖母和母親先說會兒話,那孫女兒先去看看六妹妹!」
「去吧去吧!」
盛老太太擺擺手,笑著說道。
華蘭起身福身一禮,隨即便帶著兩個貼身女使出了壽安堂,徑直奔著就在壽安堂邊上的暮蒼齋而去。
華蘭趕到暮蒼齋的時候,明蘭正坐在窗前,青蔥纖細且修長的手指間還捻住一根繡花針,正在繡著花樣。
明蘭旁邊坐著的是如蘭,手裡頭也拿著針頭線腦,側著身子,伸長了脖子,煞有介事的看著明蘭手上的動作,模樣還頗為認真,身側是四五個小丫頭。
「喲!六妹妹這兒好生熱鬧呀!」
華蘭一手提著裙擺,一手搖著團扇,笑臉盈盈的進了裡屋。
「大姐姐?」如蘭聽到聲音,抬眼往門口一看,臉上便有掩不住的悅色。
「大姐姐!」明蘭立馬便放下手中針線起身,衝著華蘭福身一禮。
華蘭笑著走了過去,說道:「都是自家姐妹,這麼多里作甚!」
說著便拉著明蘭的手,又坐了回去。
「大姐姐這次怎麼回來的這麼突然,也不提前說上一聲?」這才剛坐下來,如蘭就忍不住好奇的問如蘭。
如蘭笑著看向明蘭:「這不是聽說了咱們家六妹妹馬上就要成親的消息,趕緊回來看看!你大姐夫近些時日被選入神武軍,軍務繁忙,不然的話,也是要和我一道回來的!」
聽到神武軍三個字,如蘭和明蘭姐妹兩人的眉梢不約而同都顫動了一下。
如蘭大大咧咧的道:「那大姐夫豈不是到了謹言表哥手底下當差?」
華蘭拉著明蘭的手,笑著說道:「是呀!所以我這才緊趕慢趕的跑回來,和咱們六妹妹好生聯絡聯絡感情,待日後六妹妹成了徐家的大娘子,也好替她大姐夫吹一吹枕邊風!」
饒是明蘭心思玲瓏剔透,麵皮不薄,也被華蘭這話說的臉頰微紅,低下了腦袋,目光有些躲閃。
一旁的如蘭看戲不怕事兒大,也跟著起鬨道:「如今謹言表哥在官家面前真當紅得令,遍數整個朝堂,似他這般年紀輕輕便身居高位的,還是頭一遭呢!」
「大姐姐若是想要拉關係,那可得趁早,免得等六妹妹嫁過去成了徐家的大娘子之後,成了三品大員的夫人,說不定還能得個誥命,到時候咱們姐妹便是想去找六妹妹玩耍,怕是也難登梨園的大門。」
「五姐姐!」明蘭被說的臉愈發紅了,卻也惱了,拎起一對粉拳,就朝著如蘭砸了過去。
要說如蘭這丫頭,最不祛的就是動手了,兩手一伸,便將明蘭的兩隻柔夷都捉在手裡,同時還故意高聲說道:「好呀,大姐姐你瞧,六妹妹這還沒嫁過去,就該是擺大娘子的譜了!」
一旁的華蘭笑的花枝招展,忙拉開兩人:「好啦好啦!五妹妹你也是,不知道六妹妹臉皮子薄嗎,還這麼與她開玩笑。」
明蘭也不是真要與如蘭動氣,不過是姊妹間的嬉戲打鬧罷了,再說了,如蘭也不是什麼壞人,本意也不過是姊妹間開開玩笑罷了,明蘭怎會將方才那些話放在心上。
便是提拳作勢欲打,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明蘭可是正兒八經跟著徐章學過幾手的,別的不敢說,但拳腳擒拿,專攻人體關節要害,等閒便是一兩個大漢,明蘭也是不懼的。
更別說如蘭一個整日宅在深閨後院之內的閨閣姑娘了。
如蘭哪是那麼容易就罷休的人,當即便將華蘭給拉進戰團,三姐妹鬧成了一團。
三姐妹許久未見了,自然有許多話要說,這一說便是一炷多香的功夫。
如蘭和明蘭捉著華蘭問她在袁家的事情。
華蘭神色如常,臉上掛著笑容,只挑好聽的說給兩個妹妹聽,免得她們跟著擔心。
如蘭大大咧咧的,倒是沒聽出什麼來,一門心思都在華蘭的一雙兒女身上。
反倒是明蘭,雖捕捉到了華蘭眼底一閃而逝的悲戚和眉宇間那縷幾不可查的愁緒,卻識趣的沒有點破。
又說了一會兒,華蘭打發如蘭去尋母親王氏,如蘭正好也玩累了,帶著小喜鵲和幾個小丫頭便新高彩烈的離開了暮蒼齋。
屋子裡頭只剩下明蘭和華蘭,連她們貼身的女使都被華蘭給打發到門外頭守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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