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船船頭之上,徐章的目光冷冽如刀,接連射空了兩囊羽箭之後,便拎起雙鐧,縱身一躍跳上一隻大船,一馬當先,朝著船上的水賊殺了過去。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身後的車大娘、大石頭和一眾親衛紛紛有樣學樣,拎起武器便殺入水賊之中。
戰局很快就呈現出一面倒的傾向。
水賊們慌不擇路的四處逃竄,或是跳入水中,或是奮起反抗,最後被亂刀砍死,被沉重的鐵鐧打爛腦袋,砸碎胸膛。
唯有零星十多個賊人,見狀不對,立馬操舟奔逃。
明蘭身側的小桃看著徐章等人大展神威,如虎入狼群的模樣,激動地身體都有些顫抖,緊緊的握著手中的短棍,恨不能立馬衝過去加入戰局之中。
可明蘭還在船上,她便只能守在明蘭身邊,相比於過去打殺水賊過一過癮,小桃覺得還是留在自家姑娘的身邊保護姑娘更加重要一些。
在小桃看來,自家姑娘雖然也練了武,可除了箭術不錯之外,武藝只能算是馬馬虎虎,水賊兇惡,若是當真打了過來,有她在才能保護好自己姑娘。
······
徐章沒有去追,而是帶著人繼續剿滅船上殘留的水賊,以長杆弓箭給水利還在掙扎的水賊補刀。
還有不少強忍著寒冷冰涼的湖水,泅水逃跑的。
徐章卻早已安排了人在靠近岸邊的水域附近防守,只要有人冒頭,或是泅水上岸,那就是自投羅網。
好在這伙水賊惦記著船上值錢的東西,沒有用火燒船,否則的話,便是能夠打退水賊,也得損失慘重。
傷敵一千,至少也得自損八百。
徐章再次拉弓搭箭,將自己視線之中的最後一個還在水中掙扎的水賊送上西天,這才鬆了口氣,甩了甩有些酸脹的胳膊。
「跑了多少人?」
親衛們一開始還拱衛在徐章身側,後來徐章讓他們自發殺賊,只留下兩個人跟著自己,這才散去。
身側親衛略略估算了一下方才逃走的快船上的賊人數量,「方才見勢不對掉頭就走的約莫有二十來人。」
「二十來人?」徐章覺得有些惋惜,走脫的人數有些多了,那些水賊也是賊精賊精的,見勢不對立馬掉頭就走,竟然連一點負隅頑抗的意識都沒有。
「可以發信號了!」
旁邊的親衛聞言立馬從懷中取出一隻竹筒,點燃引線,立時便有一科明亮的光點沖天而起,在夜空之中忽然炸開,綻放出耀眼的光明來。
至少方圓三里之內的區域,都能夠看的清楚。
三里的範圍,足夠岸上的指揮營看清楚了。
明蘭站在甲板之上,看著徐章在大船與大船之間不斷來回,清理著水中殘存的賊寇,箭出如流星,不斷地收割著水賊性命。
看著火光映襯之下,被鮮血徹底染紅了的湖水,心裡非但沒有覺得害怕,反而生出一股子前所未有過的安全感來。
不過明蘭還沒來得及細細品味這股子安全感,就被水裡飄著的屍首,以及他們那猙獰可怖的死狀,以及······
反正明蘭是扶著欄杆,吐得稀里嘩啦。
至于丹橘,早就在戰鬥一開始的時候就被嚇得花容失色,看到死人之後,更是雙腿發軟,連站都站不住了,早早就被小桃背回了船艙。
倒是小桃,好似對這些鮮血和殺戮沒什麼反應。
用小桃的話說:「殺人和殺雞殺狗沒什麼兩樣,都是流血,都是殺生,有什麼好不舒服的。」
面對如此強大的解釋,明蘭也是佩服。
自徐章來了之後,孫平寇就一直守在船上,一步也沒有離開,不過手中的弓箭卻從來沒停過。
水賊雖然人多勢眾,但顯然沒有料到,孫平寇等人會隨身帶有這麼多的弓箭,繞是水賊們也備了弓箭,可還是沒能占到優勢。
再加上徐章等人早就埋伏在側,等他們和船上的人交上手的時候,才殺將出來,真真打了水賊們一個措手不及。
徐章穿著一身黑色勁裝,兵刃都已經交給親衛拿著,坐著小船徑直來了明蘭所在的大船。
正好看見明蘭扶著欄杆嘔吐完畢,臉色蒼白,輕撫胸膛的模樣。
徐章笑了,笑的很開心,一如往昔在壽安堂裡頭捉弄小丫頭一樣開心:「平寇,水賊兇惡,你去看著,別有什麼漏網之魚。」
旁邊的孫平寇很是識趣的對徐章拱手一禮,正準備退下去。
明蘭眸光微閃,對著身側的小桃道:「小桃,丹橘剛才被嚇壞了,你快去看看她現在怎麼樣了!」
小桃卻道:「姑娘,丹橘姐姐自有那些小丫鬟照看,我還是留下來照顧你吧!」說著擔心的看著明蘭。
明蘭還沒張口。
一旁的孫平寇就一個箭步過來,直接把小桃給拽走了。
小桃狠狠挖了孫平寇一眼,孫平寇卻恍若無堵,小桃正打算反抗,忽然看到沖她眨眼的徐章,又回過頭看了看自家姑娘。
小桃真相了。
然後罕見的沒有抵抗,目光在徐章和明蘭之間來回打量著,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來,任由孫平寇把她拉走。
船艙頂層,周遭的親衛也被孫平寇帶了下去,偌大的平台之上,只剩下倚著欄杆的明蘭和站在平台中央,看著明蘭笑容燦爛的徐章。
徐章笑著問:「六妹妹這是怎麼了?」
「第一次見這樣的情形,有些不太適應!」明蘭如實說道,臉色依舊蒼白。
徐章信步上前,一手扶住明蘭的纖纖玉手,另一隻手在明蘭的背上輕輕的拍打著。
「明兒,可還覺得不適?」在明蘭面前,徐章的聲音從來都很溫柔,溫柔的叫明蘭胸膛內燃起一股的溫暖。
尤其是那一聲明兒,明蘭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看著那雙黑白分明,卻燦若星辰的眼睛,在那溫柔的目光之下,明蘭直覺得腦海裡頭一片空白。
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似乎也沒有方才那麼難聞了。
「我沒事兒,章表哥不用擔心!」
徐章頓時就拉著臉:「又沒有外人在,怎麼還叫章表哥!」說著還責怪的看著明蘭。
明蘭臉頰一熱,低著腦袋,小聲喚道:「章哥哥!」
徐章這才滿意的笑了,「這才像話!」
可看著明蘭略有才蒼白的臉色,又有些心疼,沒忍住將那隻原本在她後背輕拍的手抬到了明蘭的腦袋上,揉了揉。
嘆了口氣,徐章有些感慨:「是我考慮不周,你本該是官宦之家的千金,如今卻······」
徐章話沒說完,一隻纖纖玉指就攔在徐章唇前,看著近在咫尺的未婚妻,徐章抬手握住了那隻柔夷。
「時局紛亂,世事如棋,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明蘭嫣然一笑,柔聲說道:「記得章哥哥常掛在嘴邊的兩句詩: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我一直都覺得很有道理呢!」
看著明蘭那明亮澄澈,不含一絲雜質的眸子,徐章也不禁被她的笑容感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家明兒不似那些所謂的名門閨眷,只知道躲在大宅深閨之中繡花,兩耳不聞天下事。」
明蘭眸光輕輕一顫,臉上笑意更甚。
徐章能夠懂她,明蘭已經心滿意足了。
徐章忽然氣息有些紊亂,目視著明蘭的眸子,有些忐忑的問:「明兒,我能抱抱你嗎?」
似乎是怕明蘭誤會,徐章立馬又解釋道:「如今已是深秋,夜裡水上寒風襲人,我是怕你著涼了!」
只是這個藉口著實不怎麼樣。
明蘭看著徐章如刀削一般的臉頰,害羞的低下了頭,臉上的紅暈蔓延至耳後,至那修長白皙的脖頸。
「我也覺得有些冷了!」
「什麼?」
明蘭的聲音實在太小,宛若蚊蟲呢喃,徐章沒有聽清,心底有些遺憾,兩隻手無出安放,正想開口。
忽然一陣香風撲面,一個較小的身子就這麼突兀的撞入他的懷裡,一雙玉手好似順其自然一樣環上了他的蜂腰。
這股子香風,非是什麼脂粉的香氣,而是最為純正的女兒香,清香撲鼻。
徐章愣了一下,感受著懷裡柔軟嬌小的人兒,隨即臉上露出發自內心的燦爛笑容,一雙大手也理所當然的摟住了懷中的佳人。
兩人就這麼靜靜的船艙最頂上的平台之上相擁著,周遭儘是屍山血海,船身之上是如林般的羽箭,四下是來回不斷忙碌的護衛、漕幫的精銳,還有劫後餘生,輕輕捋著胸口暗自慶幸的丫鬟婆子們。
方才拉弓搭箭,心弦緊繃,明蘭除了一通汗,也不覺得冷,可現在歇了一會兒之後,水上涼風習習,從衣領間的空隙中往身體裡頭灌。
明蘭的身體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摟在徐章腰際的手下意識的增了幾分力,又往徐章的懷裡鑽了鑽。
徐章的胸膛很寬,肩膀也很寬,一雙手臂甚是修長,懷中很是溫暖。
徐章長得人高馬大,約有一米八多,明蘭也不算矮,一米六左右的身高,只是太高了反而顯得有些柔弱,相對於人高馬大的徐章來說,體型自然也有些嬌小。
半晌,徐章這才想起來忘了最重要的一個人。
趕忙問明蘭:「對了,差點就忘了,姑祖母呢?她老人家怎麼樣了?可受了驚嚇?」
明蘭噗嗤一笑:「章哥哥這時候才想起祖母,若是祖母知道了,怕是要傷心了!」
見明蘭還有心思開玩笑,徐章頓時就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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