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3章 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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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壽安堂里,眾人你一眼我一語,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記住本站域名

  華蘭乘興而來,卻失望而歸,並沒有從徐章處得到合心意的消息。

  若官家當真是只是將皇城司重整的話,那袁文紹想要挪挪屁股,從城防營離開更進一步的打算也就落空了。

  又或者袁文紹能夠走通皇城司的門路,從城防營調到皇城司裡頭去。

  可皇城司乃是嘉佑帝親信之中的親信,榮寵不下於拱衛皇城,保護嘉佑帝和皇后還有宮中一眾貴人安危的殿前司。

  殿前司為殿前諸班直,步、騎諸指揮的直接統領機構。掌握殿前諸班直及步騎諸指揮官兵名籍,總領其統制、訓練、輪班宿衛與戍守、遷補、賞罰之政令。

  殿前司所屬諸班直、步騎諸指揮在內為皇宮禁衛,隨駕出行則為皇帝近衛,隨侍左右。國家大型祭典,執行儀仗、引導、安保、護衛任務。

  可以說是嘉佑帝親信之中的親信,心腹之中的心腹了。

  皇城司的榮寵卻不下於殿前司,光是這一點就可見嘉佑帝對皇城司的看重。

  用過晚飯,準備離開壽安堂之際,徐章叫明蘭私底下給華蘭帶了句話。

  皇城司的重整是必然的結果,經歷過上一次淮南水患之後,嘉佑帝嚴重的認識到了朝廷對於地方的掌控力度之薄弱。

  在調查淮南水患因由的過程當中,皇城司的表現雖然可圈可點,但最後卻依舊還是讓天聖教的餘孽逃脫了,尤其是教中一眾主腦,除了一個被徐章生擒了的牛大力之外,再也沒有一個活口。

  而天聖教的事情,也叫嘉佑帝意識到了對地方掌控的重要性。

  這一次若非是徐章機緣巧合之下,察覺到了蛛絲馬跡,而且出于謹慎起見,暗中通知了皇城司的話,只怕現如今淮南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了。

  皇城司重整擴張之事,勢在必行!

  皇城司一旦開始重整擴張,那麼勢必就要大肆擴招,而皇城司擴招,自然要從尋常的禁軍之中遴選。

  袁文紹所在的城防營,隸屬於五城兵馬司,可若是細算起來,也在禁軍之中。

  所以說這次的皇城司重整擴張,袁文紹也是有機會進入其中的。

  只是要不要進入皇城司,就得看袁文紹自己的意思了。

  畢竟皇城司不同於其他禁軍,在朝堂之中的風評頗差,而且還是御史台和諫院彈劾的主要對象。

  基本上每隔一段時間,都能在朝堂之上看到諫院和御史台的言官們彈劾皇城司。

  今兒個是這個手段酷烈,明兒個又是那個專權橫行等等。

  細說起來,皇城司就是一個類似於徐章前世那個大名鼎鼎的特務機構錦衣衛的兵司,同樣不受各級衙門統轄,直接受命於皇帝。

  華蘭面色凝重,神色匆匆的離開了盛家,這事兒她也沒法拿主意,只能回去先和袁文紹商議。

  對於這事兒,不論是盛紘還是盛老太太,也都很是識趣的沒有追問。

  就好像一開始就沒有聽到此事一樣。

  唯有王氏,還在心底暗自替自家女兒女婿著急。

  離開盛家的時候,房嬤嬤領著明蘭把徐章和洪氏一行人送到了角門外。

  全程洪氏都拉著明蘭的手,像是生怕明蘭跑了似的,還有說不完的話,好不容易逮著沒有旁人在場的機會,洪氏便絮絮叨叨了一路。

  原本戴在洪氏手上的兩個玉鐲,又沒忍住摘了下來,套到了明蘭的手上。

  細算下來,從洪氏來東京開始一直到現在,明蘭從洪氏手裡頭得來的玉鐲子已經有十幾副了。

  反正瞧的一旁的明月是羨慕不已。

  好不容易把洪氏送上馬車,明蘭這才鬆了口氣。

  回頭正好看到在馬車旁笑臉盈盈的看著自己的徐章,白皙粉嫩的俏臉頓時就爬上一團紅霞。

  明蘭偏著腦袋,目光躲閃,不敢正視徐章的眼睛,卻又老是下意識的往徐章這邊撇,少女懷春,少慕少艾,不外如是。

  心慌意亂,胸膛如小鹿亂撞的明蘭只好隨口岔開話題,「章表哥覺得大姐夫是入皇城司好,還是繼續呆在城防營更有前途?」

  方才在屋裡,華蘭拉著明蘭,說的最多的話就是這事兒,明蘭這話說出來,幾乎都沒怎麼經過考慮。

  徐章走了過去,在距離明蘭三尺處停下,低頭看著明蘭的眼睛,柔聲說道:「好與不好,我說了又不算,說到底,這是大表姐夫自己的事情,至於進不進去,要看他想不想,敢不敢了!」

  明蘭聽得連連點頭:「不錯,不論去還是不去,終究還是要大姐夫自己做決定。」

  「富貴險中求!我看大表姐夫不是一個安於現狀的人!」徐章和袁文紹的交集並不多,卻也不是一無所知。

  「對了,方才忘了說了,我與皇城司的林指使有過數面之緣,也曾一道共事過,林指使為人如何我不好說,不過能力卻是有的。」

  明蘭立馬就反應了過來:「是上次在淮南時天聖教的事情?」

  雖說如今徐章和明蘭已經定了親,但畢竟還沒成婚,該避諱的還是要避諱的,否則若是傳了出去,壞的還是明蘭的名聲。

  兩人平日裡最常用的交流方式不是面談,而是書信。

  徐章在外頭遇到的事情,只要明蘭感興趣的,都會寫信告訴她,有些時候甚至還會向明蘭討主意。

  明蘭自幼聰慧,喪母之後,又變得格外早熟,只是平日裡習慣了藏拙,不喜歡冒頭掐尖兒,平白惹人眼紅罷了。

  尤其是和徐章定了親之後,終身大事都定下了,明蘭就更無所謂了,除了心中那個唯一的遺憾和仇恨之外,其他的東西,也懶得去計較。

  不過徐章有不一樣,二人已經定親,將來便是一家人,而且兩人也可以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欽佩竹馬,明蘭對徐章的親近和信任,絲毫不下於對她呵護備至的盛老太太。

  是以在徐章面前,明蘭也從不掩飾。

  面對明蘭,徐章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微笑,「不錯,正是因為淮南之事!」

  明蘭點了點頭:「連章表哥都誇獎的人,定然是極厲害的,章表哥放心,待會兒我就叫人帶話去給大姐姐!」

  有一個能力強的長官也是好事兒,將來若是想要升遷的話,也能有更多機會。

  徐章點了點頭,又道:「春闈將至,你二哥哥和三哥哥都報了名,這些時日,想必四妹妹也沒有空來煩你,若是有心情,不妨去莊子上騎馬打獵,練練馬球錘丸,鬆快鬆快,也好過整日在家裡悶著。」

  明蘭眼睛一亮,也笑著道:「這些時日祖母老是說嫌屋子裡悶得慌,正好帶她去莊子上散散心!」

  徐章道:「後日便是個好日子,黃曆上說宜出行!」

  明蘭點頭道:「那便定在後日!」

  二人心照不宣,無須點明,也知道彼此的意思。

  一旁的房嬤嬤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裝作沒有聽到兩人的對話。

  老太太什麼時候說嫌屋子裡悶了?竟連她這個日日夜夜隨身照顧老太太的貼身嬤嬤也不知道,六姑娘是從哪裡知道的?

  也罷也罷,年輕人的世界,自己這個老人家,就不跟著摻和了。

  房嬤嬤抬手掩嘴輕輕咳了兩聲。

  徐章和明蘭心領神會。

  「時辰也不早了,六妹妹還是早些回去,陪姑祖母去院子裡散散步消消食兒,晚上早些歇息,不要熬夜,明日上午還要去聽莊學究的課呢!」徐章柔聲說道。

  明蘭衝著俆章福身一禮:「章表兄也早些回去歇著,明日還要去衙門當值呢!」

  徐章拱手道:「嬤嬤,六妹妹!我就先告辭了!」

  「表公子慢走!」房嬤嬤也笑著說道。

  徐章自盛家下人手中接過韁繩,翻身上馬,衝著名來擺了擺手,驅馬離去。

  洪氏和明月、台哥兒、樓哥兒坐著的馬車緊隨其後。

  次日晚上,徐章應約去了樊樓。

  二樓雅間,王安早已等候多時。

  「謹言,你可算是來了!」王安迫不及待的迎了過來。

  徐章走進雅間,二人對坐在長案兩側,王破敵則和王安的長隨守在門口。

  「究竟是什麼事情這麼著急?」徐章好奇的問。

  長案之上已經擺滿了酒菜,王安拎起酒壺,給俆章倒了滿杯。

  「來!咱們先喝酒!」

  王安的神情有些不對,徐章也沒有追問,陪著他連喝了十幾杯。

  看著臉頰微紅的王安,徐章不住問道:「奉之兄,現在可以說是什麼事情了吧!」

  王安嘆了口氣,滿面愁容:「不瞞謹言,這些時日,我思來想去,還是拿不定主意,不知該如何是好!」

  「縱觀滿東京城裡頭,這事兒我也就能和謹言你說上一說了!」

  徐章愈發好奇:「究竟是什麼事兒?叫奉之這般憂心?」

  王安又嘆了口氣,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徐章提壺替他續滿。

  王安卻沒有繼續再喝,而是看著徐章,一字一句的問:「謹言,若是有朝一日,你忽然發現曾經那個你最親近、最崇拜的人,並不是一開始你腦海之中所預想的那樣,你會如何?」

  「曾經?」徐章眉梢微挑,將王安話中的兩個字眼挑了出來:「一不一樣很重要嗎?」

  王安沉默片刻,鄭重的點頭道:「很重要!」

  徐章也默然片刻才說:「既是曾經,那便只能是曾經,人的眼睛生在前頭,是叫我們朝前看的,而不是沉浸在過去。」

  王安一愣,旋即面上浮現出苦笑:「是啊!人本就該朝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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