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保護
夏雉愣了一下，乾笑了一聲，心裡默默地重複著何闐剛剛的話，沒有作聲。
何闐忍不住在心裡偷笑：「我不會吃了你的，放心好了。你要做的就是回家告訴父母，別讓他們擔心。」
夏雉輕咬下唇，猶豫著點了點頭。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問：「你媽媽剛去世，我們出去玩好麼，你親戚會不會……」夏雉想起了那個凶神惡煞的女人。
何闐冷笑：「逝去的已經逝去，活著的人還要好好活著。我媽的頭七已經過了，我想出去休息一下，誰能說什麼？再說了，有個葬禮第二天就迫不及待遠走高飛的人做榜樣，我有什麼可怕的。」
夏雉聽得雲山霧罩，但又覺得何闐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嗯，你這段時間確實很辛苦，去散散心也好。」
「對了。」何闐這才發覺自己失言，唯恐夏雉追問，轉移了話題，「我會將假期放在這周四、周五。按照慣例，部里要留一個值班的主任還有一個職工，基本上每個班是半天。咱們部里雖然人多，但畢竟你是新加入的，不值班有些說不過去。我會讓張副主任把你安排在周四上午，這樣我們可以下午出發。」
夏雉這才反應過來，心裡頓時充滿了期待，她壓抑著不斷揚起的嘴角，問：「周四下午晚一些，或者晚上出發不行麼？」
「為什麼？」
夏雉說：「周四下午我媽媽要去醫院例行檢查，如果公司放假，我正好可以陪她一起。」
何闐大體估算了一下時間：「你媽媽去醫院重要，下午出發怕你太倉促，如果可以的話，晚上吧。如果你覺得時間不夠，周五也可以。」
「周四晚上吧，周五走，時間全浪費在路上了。」夏雉見何闐點頭，滿心歡喜地離開了部長室。
晚上下班回到家，夏雉對父母說了放假要出去玩的事，但並沒有提是和何闐一起，又對梁雯說：「周四下午我陪您去，爸爸身體不舒服，大冷天的別讓他折騰了。」
夏振明最近感冒，咳壞了嗓子，啞得快說不出話來了：「我能去。」
「您快在家歇著吧！」夏雉堅決不同意，夏振明只好答應。
梁雯撥著碗裡的米飯，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問：「你和誰一起去玩？」
夏雉迅速看一眼母親，低下頭，說：「同事。」
梁雯和夏振明對視一眼，夏振明眼神示意梁雯不要管。梁雯已從小徹的口中知道了夏雉和呂宜建分手的事，當然希望女兒儘快找到男朋友，肯定不會去管，就沒有再多問。
夏雉覺得，自己一定是上輩子欠了許主任的。
張副主任是個聰明人，所以，將他的值班時間和夏雉安排在了一起。原本以為值班的時候事情比較少，也沒必要較真兒，讓夏雉來打個卡，就放她提前走。可沒想到張副主任在周三晚上接到了許主任的電話，說要跟他換班。張副主任當然不敢說什麼，只能答應，並把這件事以簡訊的方式告訴了何闐。何闐原本也沒有打算給夏雉特殊待遇，回復了一個「沒關係」。
說實話，夏雉周四一上班看到值班的領導換成了許主任，心裡還是老大不情願的。但她也不敢說什麼，一上午小心翼翼的，只求時間快點過去。
兩人同在一個空間別提有多尷尬，儘管隔著磨砂玻璃，夏雉仍然覺得自己渾身不舒服。好在許主任一早上沒有出辦公室，夏雉總算盼到了下班的點兒。
快下班的時候，許主任拎著包走了出來，對夏雉說：「我下午有事要出去，要晚點回來，你替我值班。」語氣不容置疑。
夏雉一聽，趕忙站了起來，有些為難地說：「不好意思許主任，我下午要陪媽媽去醫院檢查身體。」
許主任一臉嚴肅地盯著夏雉，樣子看上去非常好笑：「我不是在徵求你的意見。如果你覺得為難，那就讓你媽媽等會兒去好了，醫院天天上班不是麼？」
夏雉特別想在她的臉上來個乾淨利落的側踢，但還是堆滿了笑，說：「好的。」
許主任牽了牽嘴角，算是回了一個笑，走了兩步，又折了回來。夏雉原本以為她是看在她要陪母親看病的份兒上改了主意，沒想到許主任說的是：「我女兒想去燙頭髮，我怕她又搞得亂七八糟，所以要陪著她一起。估計三個小時？這點時間你媽媽能等吧？」
夏雉終於笑不出來，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將心裡不斷湧起的憤怒壓了回去，沒有回答。
許主任得意地看一眼夏雉，扭頭走了。
夏雉真的很想忍了，也做好了與母親道歉的打算。可一看到何闐的簡訊，她卻忍不住了。
何闐難得睡了一個懶覺，快十點的時候才起床。臨近中午的時候，他看著外面足有七八級的大風，猶豫著這麼冷的天要不要開車送夏雉和他的母親去醫院，但又怕太唐突，就在上午下班的時候給她發了一個信息：「下午幾點去醫院？」
夏雉正坐在辦公桌前生悶氣，看到何闐的信息，迅速恢復了一句：「去不了了！」
何闐有些意外，直接將電話打了過去：「怎麼了？」
夏雉把許主任的事前前後後地說了，何闐頓時火冒三丈：「你答應她了？」
夏雉委屈地說：「我敢不答應？」
何闐更加來氣：「你就是太好說話了，她才會肆無忌憚地欺負你！該拒絕的時候就應該拒絕，毛病都是慣出來的！」
夏雉本來心情就很差，一聽更加委屈，語氣也忍不住變得有些生硬：「我怎麼拒絕，她壓根兒就不是在徵求我的意見。再說了，我拒絕又用嗎？她一個主任怎麼可能聽我的？！」說著似乎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何闐一聽趕忙放緩了語氣，哄著她：「好了丫頭，別生氣了，我不是在責備你，只是氣她老欺負你。」
不知道為什麼，何闐只要一叫她「丫頭」，夏雉就沒了脾氣。夏雉也知道自己不應該沖何闐發火，咕噥著說：「我知道。」
何闐一邊穿衣服一邊說：「你下午陪媽媽去醫院，我去替你值班。」
夏雉趕忙推脫：「不要，這樣許主任會以為我是故意的。」
何闐冷笑：「就是故意的，就是要讓她看到，當我們好欺負呢？！」
夏雉急了：「不不不，這樣真的不好，我成什麼人了！」
何闐卻完全沒有改主意的意思，想了一下，拿起了早已準備好的行李，出了門：「聽話丫頭。如果許主任真的有什么正經的事不得不辦，我也不會說什麼，是她太過分了，到底是你母親看病重要還是她女兒的頭髮重要？她這樣做擺明了就是故意的，如果你一昧地這樣忍讓下去，她只會變本加厲。聽話，走吧，我正好還有些工作在單位做，沒關係。」
夏雉有些猶豫了：「這樣真的好嗎？我怎麼覺得自己太小人了呢，好像在背後告她的狀一樣。」
何闐說得斬釘截鐵：「你總是忘了你的男朋友是這裡的老大，這個習慣得改！」
下午的醫院仍舊排起了長龍，梁雯心裡藏著事，又加上是和女兒單獨在一起總想問些什麼，一直猶猶豫豫。夏雉知道梁雯想什麼，只是仍然覺得和何闐在一起的事連她自己都覺得很不真實，為了不讓父母失望，她決定暫時不告訴他們，等穩定一些再說。
儘管有小徹的提前關照，梁雯做完一系列檢查已經兩個小時後，但還有幾個結果需要等。梁雯看了看時間，問夏雉：「你晚上幾點出發來著？」
夏雉說：「五點。」
梁雯說著站了起來：「還有兩個小時不到，我們回家吧，剩下的結果讓小徹拿好了，別誤了時間。」
小徹進了手術室，夏雉將所有的單據放到了護士站，拜託相熟的護士代為轉交，帶著母親離開了醫院。
夏雉掛念值班的事，期間給何闐發了幾個簡訊，何闐回復得很簡單，估計是真的在忙，叮囑她以母親為主不用掛念公司的事。夏雉第一次曠工還這樣安心，覺得這種感覺很奇妙。
下午值班的是小文，一來到公司就看到了穿著便裝，坐在夏雉辦公桌上的何闐，嚇了一跳，趕忙打了個招呼。
何闐從夏雉的記事本中抬起頭，跳下了桌子，漫不經心地問：「你下午有工作？」
小文趕忙回答：「臨沂分公司的計劃剛發過來，我得核實，如果您方便簽字，我今天就可以給他發傳真過去。」
何闐說：「好，做完給我。」然後很自然地坐在了夏雉的椅子上。
小文不時地看一眼何闐，再看看他手中的記事本，滿腹疑惑地坐回到位子上，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何闐會在夏雉的位置上坐著。
真是應了「字如其人」那句話，夏雉的字跡很清秀，也很小巧，乾乾淨淨地給人感覺很舒服。何闐一頁一頁地看著，發現夏雉事無巨細，將需要做的事全羅列到了本子上。有的字跡比較工整，有的就比較潦草一些，估計記錄的時候比較著急。何闐看著最為平常的記錄，仿佛陪著夏雉一起走過，覺得很有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