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何闐的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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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何闐的家事

  何梵一開口就收不住,絮絮叨叨地足足說了近四十分鐘,遠到何蒔剛出生,她作為姐姐如何如何照顧;近到何蒔前年結婚去年生子,她唯恐何蒔一個書呆子不會坐月子,天天為她擔心。總之,在她的眼裡,何蒔就是一個白眼狼,而她除了後悔有這個妹妹,對她已經沒有任何感情。臨了,看著何闐陰晴不定的臉,何梵問:「你說怎麼辦吧!」

  何闐看一眼病床上的老母親,心裡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同樣都是姐姐,各有各的好,也各有各的不好,可說到底還是親人。何闐在何蒔回國之後拜託國外的同學打聽過,何蒔雖然空有一個博士的頭銜但過得並不好。她在學術上是沒得說,但在為人處世上就是一個白痴,自己得罪了人也不知道,又加上是東方人,在單位里很受排擠。而她基本上沒有社會閱歷,前段時間遭遇電信詐騙,何闐聽朋友的描述,那騙子的水平相當之低,估計在中國連三歲的孩子都不屑相信,可偏偏高智商高學歷的何蒔就相信了,被騙子騙走了所有的積蓄。

  何闐不知道何蒔回國的目的是不是真的像姐姐說的那樣就是衝著家產來的,何梵說話一向會摻雜水分,何闐也是半信半疑。但再怎麼說,母親畢竟被氣成了這幅模樣,他不生氣那是假的,至於生誰的氣,氣誰更多,其實何闐自己也搞不清楚。

  「何闐!」何梵越來越沒有耐心了,嗓門也跟著大了起來。

  何闐立刻看一眼病床,厲聲說:「嚷嚷什麼,你不怕吵到媽?」

  「真吵到媽還好了,我就要讓她老人家評評理!」

  何闐非常不耐煩地「嘖」了一聲,說:「這件事我會找二姐談,你少把老太太扯進來!被你們氣成這樣還不夠嗎?!」

  何梵一聽似乎看到了希望,忙問:「你怎麼談?」

  何闐更加不耐煩:「你不用管,反正不會讓你吃虧就是了。」

  何梵知道自己嘴笨說不過何蒔,找何闐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去找何蒔談判。第一個目的達到了,她又說起了第二件事:「瑞兒周一就要走了。」

  何闐原本在想怎麼和何蒔談,一聽何梵的話立刻瞪大了眼睛:「走?走去哪?」

  何梵有些莫名其妙地回答:「法國啊!」

  何闐轉過身,整個人面對著何梵,語氣變得嚴厲起來:「她姥姥都這樣了,她還有心思去法國?」

  何闐的反應是早就預料到的,但何梵在為自己的明智之舉喝彩的同時,心中仍然是忐忑的。她的目光有些躲閃,支吾著說:「咱媽這情況誰都不好說,總不能耽誤孩子的前程吧?」

  何闐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你剛剛還說咱爸病危的時候何蒔沒有回來,太沒良心。怎麼,現在同樣的情況,你閨女就可以為了前程堂而皇之的出國了?」

  「何蒔是咱爸的親閨女,瑞兒跟姥姥在怎麼說還隔了一輩呢,沒那麼講究!」

  何闐被何梵的邏輯徹底打敗了,看著她那副理所應當的樣子,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何梵瞟一眼何闐,想著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咬咬牙,用極快的語速再次說道:「瑞兒和宜建想在出國前把證領了,我同意了。」

  何闐聽著何梵的語氣,突然有些覺得哪裡不對,冷冷地問:「你是在詢問我的意見,還是在通知我?還有,為什麼著急領證,瑞兒又做什麼了?!」

  何梵不敢看何闐,清了清嗓子:「瑞兒懷孕了,反正早晚要結婚,先領證更好,說明宜建是個負責任的好孩子,這個沒有什麼可說的。我覺得你是瑞兒的舅舅,有必要告訴你一聲。」

  何闐瞪著何梵,臉色陰沉得仿佛要滴下雨來。何梵看一眼床上的母親,心裡忍不住感謝她老人家,倘若不是怕吵到她,估計何闐早就暴跳如雷把她罵個狗血淋頭了。

  何梵不想和不敢再去揣摩何闐的心思,迅速提到了另外一件她非常想知道的事:「你和夏雉是怎麼回事?」

  何闐的耐心和涵養終於在「夏雉」從何梵口中出現的那一刻消失殆盡,突然吼了出來:「你管不著!」

  何梵嚇了一跳,毫不示弱:「我是你姐,長女如母,我不管你讓誰管?」

  何闐立刻頂了回去:「那是長嫂如母,跟你這個長姐有什麼關係!你這麼講究輩份,怎麼還能犯這樣的錯誤!」

  何梵知道何闐是在諷刺她,一瞪眼:「怎麼,你心虛?一提姓夏的就這個態度!」

  何闐猛地站了起來,冷冷地說:「要是沒事,你就回去,以後也不用再來了!還有你那個好女兒和好女婿,他們兩人的事兒也沒有必要再告訴我!」

  「何闐你攆我走是不是因為那個女人?」

  「你什麼意思?」

  「你當我不知道嗎?咱媽還在這躺著呢,你和那個不要臉的女人打情罵俏嘻嘻哈哈。何闐,有你這麼當兒子的嗎,你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何闐徹底無語了,怒極反笑:「笑?你還真是說對了,如果不是你口中的那個女人,我現在已經生不如死了,搞不好你這個長女一下要收兩具屍!我現在能全心照顧咱媽,又不耽誤工作,還能心平氣和地聽你在這廢話,全是因為她!要不是她,我早就撐不下去了!你能看到我在這種情況下還笑得出來,應該謝謝她,而不是口不擇言地指責她!」

  何梵火冒三丈:「何闐,你這明顯是在護著她!」

  何闐立刻反駁:「我就護著她,怎麼著?誰講理我就護著誰!」

  何梵一時氣結,和何闐互瞪了半天,一甩手拿起外套,邊向外走邊說:「我不跟你講這個理兒!告訴你,姓夏的不是什麼好人,我看你是鬼迷心竅了!」

  「別忘了,是我們先對不起人家的!你這樣說她,不虧心嗎?」

  何梵又氣呼呼地折了回來:「我虧心?何闐,所有的事可都是你做的!現在想裝聖人了,你以前把人家踩在腳底下的時候不是也很得意嗎,怎麼,現在看上人家了,後悔了?」

  何闐怔怔地看著何梵,有那麼一刻真的很希望她不是自己的姐姐,而自己從來都不認識她。

  話一出口何梵就後悔了,可話已經說出來了,她想收回已經來不及。

  何闐覺得這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一種語言可以表達他此時的心情,也懶得再跟何梵廢話。他坐回到沙發上,拿起一個文件夾擋住了視線,似乎再也不想看她一眼。

  何梵囁喏片刻,悻悻地轉過身,離開了病房。

  何梵回到家,一眼就看到了尤瑞兒和呂宜建在沙發上膩膩歪歪,兩人不知道有什麼開心的事,笑得正歡。

  尤瑞兒立刻迎了上去:「媽媽,怎麼樣,我舅舅同意我走了嗎?」

  何梵的樣子看上去有些疲憊,聽到尤瑞兒這樣問,突然有些光火:「就知道你自己,你怎麼不問問你姥姥怎麼樣了?!」

  尤瑞兒見何梵面色不善,吐了吐舌頭。

  何梵看著不忍心,一邊脫著外套,一邊說:「你舅舅沒說不讓你去,但不高興是肯定的,再怎麼說你姥姥還躺在病床上。」

  「我姥姥只是昏迷,不也沒說馬上就……」尤瑞兒看著何梵突然向她怒睜的雙眼,立刻將後面的「死」字咽了回去。

  何梵轉身見呂宜建仍抱著ipad無動於衷,頓時不勝其煩,壓著心頭的怒火說:「宜建你先回去吧,馬上就走了,回去好好陪陪你爸媽。」

  呂宜建抬起頭,見何梵臉色不好,忙合上了ipad,說了聲「好」,立刻離開了。

  何梵坐回到沙發上,將腳邊盛滿零食果殼的垃圾桶踢到了一邊。

  「媽,你這是怎麼了?」尤瑞兒撒起了嬌。

  何梵平靜片刻,想到女兒還有幾天就離開,心裡的火壓下了大半,說:「你周一該怎麼走怎麼走,不用管你舅舅。」

  尤瑞兒暗自在心裡歡呼了一聲,唯恐何梵看到,又問:「你怎麼這麼大火,到底怎麼啦?是不是我舅舅知道我懷孕和領證的事兒,罵你了?」

  「這倒是其次,早晚的事兒,他生氣歸生氣,但還不至於怎麼樣。我是看你舅舅被那個姓夏的迷住了,現在連我的話都不聽,處處護著她。」

  尤瑞兒立刻問:「我舅舅也要跟你爭房子?」

  何梵猛地看向尤瑞兒:「跟這有什麼關係?」

  「不是你說的,如果舅舅娶了老婆也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處處向著你了嗎?」

  何梵煩躁地瞪著尤瑞兒:「這樣的話你聽聽就得了,別出去亂說,尤其是在你舅舅面前。」

  尤瑞兒不明白何梵怎麼一會兒一個樣,但也不敢惹她,只好點了點頭。

  「你舅舅現在處處維護夏雉,看那個架勢,似乎真動了心了。」

  尤瑞兒突然急了:「我舅舅怎麼回事,瞎了嗎?就夏雉那個德行,連呂宜建都不屑要,舅舅這麼好的條件,怎麼就看上她了?」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事情已經這樣了。而且,你都不知道夏雉的那個表弟有多囂張,我現在都開始懷疑,夏雉是不是和她表弟合起伙來騙你舅舅。」

  尤瑞兒趕忙擺擺手:「我舅舅沒那麼好騙。」

  何梵不以為然:「那不一定!我現在真的很擔心,夏雉和呂宜建的關係在這擺著,你舅舅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這日後要是真的走到了一起,還怎麼相處?而且,我聽說她現在天天往醫院跑,到時候再把你姥姥哄住了,那咱倆以後還能有好日子過?」

  尤瑞兒思索片刻,咬牙切齒地說:「別讓我碰到她,否則,非教訓她一頓不可!」

  何梵嘆口氣,又說:「再怎麼說,你舅舅不讓她知道你們的關係是對的,一切等你去了國外和呂宜建結婚再說。」

  尤瑞兒表面答應,心裡卻窩了一肚子火。而且,令她沒想到的是,這個火她竟然很快就發出去了。

  何梵到醫院這樣一鬧,反而更加深了何闐對夏雉的內疚。下午夏雉去醫院的時候,何闐連和她說話都小心翼翼的,讓夏雉連問了他好幾次怎麼了。何闐當然不敢說,總覺得坦白的時機還不到,只是哄著她,說她最近這麼辛苦他看著心疼。夏雉一副不相信的模樣,這讓何闐有些擔心自己快瞞不住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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