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科生不能來,可以讓你的研究生幫你幹嘛。」王衛東說道。
張教授半天沒有回答王衛東的話,過來一會才有些慚愧的答道:「我現在還沒有指導研究生的資格,我正在申請碩士研究生導師。」
「你這麼大的教授還不能指導研究生?」王衛東吃驚的說道。
「你以為隨便一個阿貓阿狗就能指導研究生嗎?碩士博士是咱們國家的高級人才,一定要找最優秀的人指導!我們國家去年一共才有六個博士畢業,你想想博士生導師能有多少?」張教授答道。
如果現在王衛東告訴張教授幾十年後每年有幾十萬上百萬研究生畢業,張教授一定驚的從自行車上摔下來!
到了家門口,王衛東請張教授進去休息休息,自己換好鞋就馬上跟他去買秋菜。
張教授笑著說就在外面等他,王衛東著急忙慌的跑進家裡重新換襪子然後穿上一雙解放鞋出來,可是張教授早就騎車走了。
王衛東不管這些,他連跑帶顛的趕往農貿市場。
在農貿市場外張教授扶著自行車正在跟一個戴氈帽的人交談,在那個人旁邊停著一掛裝滿大白菜的馬車。
十幾掛裝著白菜蘿蔔土豆的馬車並排停在農貿市場外面。
「張教授,你怎麼一個人跑了?」王衛東走過去埋怨道。
「麻煩你我不好意思。」張教授笑著說道。
王衛東從馬車上抽出一顆白菜仔細觀察白菜抱心是不是緊實。然後又走到旁邊的一掛馬車上抽出一顆白菜比較。
他這麼做一個目的是看白菜的好壞,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讓賣白菜的人彼此競爭。
剛才與張教授商量白菜價錢的人臉色很難看,張教授笑的很謙卑,說話很客氣,一看就知道很好對付。對這樣的人沒有投桃報李你對我好我也對你好的說法而是要狠狠的宰一刀!
不欺負好人老實人還欺負誰啊?
可是突然冒出來的王衛東就不一樣了,鬼頭鬼腦的一看就是個刺頭不好對付。
「張教授你打算買多少顆?」王衛東問道。
「醃酸菜要七八十顆,一共要兩百顆。」張教授答道。
賣第二掛馬車上白菜的人急忙說道:「我這車上還剩下二百四五十顆,你要是包圓兒我便宜你一分錢!」
一個多小時後一掛馬車離開農貿市場,馬車上裝著二百多顆大白菜,一麻袋土豆,一百多斤紅蘿蔔青蘿蔔,四十斤大蔥和兩大捆粉條。
王衛東和車老闆子都坐在馬車上,張教授騎著自行車在後面慢慢跟著。
「衛東,如果不是你,我就讓他們騙了。」張教授說道。
剛才張教授看好一麻袋土豆,露在上面的個個都有拳頭那麼大。本來他想直接過秤然後就抬到馬車上,可是王衛東非要把麻袋裡的土豆都倒出來看看。
沒等賣土豆的人點頭答應,王衛東已經把裝土豆的麻袋推倒了,除了上面幾個土豆是大的,其餘的都很小,有的只有大拇指肚那麼大,還有不少土塊藏在麻袋裡。
「跟生產紙殼皮鞋的一樣,這幫混蛋良心大大的壞了!」王衛東說道。
馬車進入大學住宅區,停在張教授家樓下。
王衛東忙著卸菜然後一點一點的往樓上搬運。屋子裡空間有限,一部分菜就碼在樓道里。
這些活都幹完王衛東累的四肢癱軟。
張教授要留王衛東吃飯,王衛東推辭了。
臨別時張教授說道:「衛東,我們學校要有校園廣播了,每天播放英語學習節目,這對於你們無線電廠可是一個機會啊。」
星期天下午,王衛東和陳季紅坐在一起在辦公室里看電視。中午陳季紅到工廠給值班的王衛東送飯就留下來沒有走。
就在王衛東對陳季紅動手動腳,陳季紅羞澀的進行抵抗的時候,王衛東聽見了敲門聲。
「這是誰啊,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王衛東沒好氣的說道。
他快步走到外面,隔著大鐵門看見歐小陽站在外面對著他微笑,吉普車就停在路邊。
看見緊跟著王衛東出來的陳季紅,歐小陽抱歉的對王衛東說道:「不好意思啊,打擾了,打擾了!」
「革命不需要後來人嗎?你總打擾我影響祖國花朵快一點出生!」王衛東說道。
他一邊說一邊打開大鐵門。
這才看見歐小陽手裡還拎著東西。
「來就來唄,還帶東西,這多不好意思啊。」王衛東說道。
重新鎖好大門,三個人又回到辦公室。
歐小陽把拎著的口袋裡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拿出來放在辦公桌上。
四瓶啤酒和一瓶白酒,另外還有兩個飯盒。
歐小陽把兩個飯盒放在暖氣上。
「這裡面裝的是菜,一會咱們三個坐下來聊聊。」歐小陽說道。他這句話說的有些虛偽。
「我們兩個就行了。」王衛東說道。他向陳季紅使了一個眼色,然後他帶著陳季紅出去打開大鐵門讓陳季紅自己先回家。
看見王衛東走進辦公室,歐小陽抱歉的說道:「不好意思啊,影響你們夫妻親熱了。」
「你快一點結婚也可以正大光明的親熱了。」王衛東說道。
他故意在正大光明四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不結婚就不能正大光明,只能偷偷摸摸的。王衛東斷定歐小陽和瑞雲兩個人一定已經偷偷摸摸過了。
這兩個傢伙都不是省油的燈!
「衛東,你為什麼找小陳這樣的?」歐小陽問道。
「善良,單純,將來就是我窮的要飯她也會跟著我。」王衛東答道。
他還想問歐小陽你的瑞雲是不是這樣的人,不過他沒有問出來。
歐小陽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他低下頭看著水泥地面半晌不說話。瑞雲之所以這麼熱切的盼望和他在一起顯然和他的家庭背景有非常大的關係。
「再過兩個月我就要結婚了,雙方父母已經見面,商量好元旦結婚。」歐小陽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想到結婚他並沒有興奮的感覺,反而有對未來的茫然。
「好啊,我送你一面大鏡子,把咱們工廠所有人的名字都寫上!」王衛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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