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1章 梁龍灑血唐宋霸,文武齊聚族老諫

  第981章 梁龍灑血唐宋霸,文武齊聚族老諫

  後唐同光元年(唐天祐二十二年)

  六月

  李存勖親臨蒲州,一面命唐軍出營挑戰陝州段凝,牽制梁軍兵力。

  一面命謀臣郭崇韜領兵奔赴蒲津城對岸,在黃河東岸修築新城,以接應同州唐軍。

  王彥章急率軍回攻新城,還用十餘艘巨艦置於黃河中流配合作戰。

  郭崇韜據城堅守,李存勖亦率軍自河東縣來增援。

  王彥章久攻同州不下,又遭遇新城後背夾擊,無奈退保風陵渡。

  六月三十日

  李存勖與同州李嗣源部重新恢復了聯繫。

  七月

  王彥章復攻同州,再次被唐軍擊退,好在收回了渭南縣,遂撤師,退保華州。

  八月

  朱友貞部署四路反擊:以段凝攻蒲州、董璋攻太原、霍彥威攻洺州、王彥章攻同州。

  打算在十月份向唐國發動總攻。

  但因為兵力分散,造成了洛陽的兵力空虛。

  九月

  宋公白澗應邀唐主李存勖的請求,出兵攻打洛陽。

  雖然白澗不同意李存勖稱帝,並發檄文譴責,但並不妨礙二者聯盟,共同對抗梁國。

  九月十六日

  宋將康延孝、朱令德自汝州北攻洛陽。

  梁伊闕關守將陳延忠投降,並將洛陽軍情盡數告知白澗,建議宋軍趁虛襲取洛陽。

  九月二十日

  宋軍疾馳抵達洛陽郊外,洛陽軍民震動。

  九月二十一日

  宋將原子昂襲取河陽南城,截斷河北梁軍南下支援洛陽的道路。

  九月二十三日

  因為洛陽防守兵力不足,宋軍自西南門入洛陽,洛陽失陷。

  俘獲梁軍將校三百餘人,迫使洛陽方面梁軍退保新安。

  十月

  因為洛陽失陷,鎮守華州、陝州的王彥章、段凝不得不分出部分兵力防備洛陽的宋軍。

  十月九日

  趁著梁軍兵力不足,李存勖強渡風陵渡,攻克潼關。

  與此同時,李嗣源渡渭水,二下渭南。

  王彥章敗退鄭縣自保,被唐軍困在渭南河谷。

  十月十三日

  李存勖以李嗣源為前鋒,攻破鄭縣,俘殺王彥章。

  是時,諸將都勸李存勖先攻入長安,占領關中諸州,再回防太原,破朱友貞主力。

  只有李嗣源則堅持趁梁軍後路斷絕,兵力分散,先破懷州朱友貞的戰略。

  隨即李存勖命李嗣源率前軍倍道兼程,向懷州進發,並讓郭崇韜率主力押後,自己則率小部分軍隊進入長安,控制梁國朝廷。

  十月十九日

  李嗣源沿著黃河直下,絲毫不顧沿岸華州、陝州的梁軍殘部,直抵懷州。

  此時懷州河內城僅剩朱友貞的親軍控鶴軍士千餘人。

  李嗣源馬不停蹄,直接揮軍攻城。

  是日,城破,朱友貞自殺。

  同日,李存勖抵達長安,長安守將王瓚開城投降。

  李存勖自明德門進入長安。

  不知是否是天意,梁帝朱友貞,與梁都長安,不在同地,卻同日而亡。

  是以可以正式宣告梁國滅亡。

  十月二十三日

  長安周邊州縣傳檄而降,澤潞前線以及相州的梁軍將領,也向對面的唐將投降。

  李存勖兵不血刃便取得了懷、陝、華、商、虢、衛、相、澤、潞諸州。

  至於長安以西的大半個關中廣袤地區,則是岐國的地盤。

  至此,北方以唐宋東西分治,南方以諸國林立,橫霸江淮的格局正式出現。

  十月二十八日

  宋軍盡占洛陽周邊地區,晉宋以黃河、崤山、松陽關為界,分而治之。

  白澗任命原子昂為洛州節度使,兵額兩萬,坐鎮伊洛,余軍皆班師而回。

  十二月三日

  汴州開封城,宋國公府

  白澗與往常一樣來到勤政殿處理今日的國務。

  只是一進入大殿,便感覺不對。

  「政司、軍司何在?今日份政務還未了解,何故缺席,值班者何?」白澗召來殿中的記室參贊,不滿的問道。

  記室參贊連忙大拜回道:「白政司,崔軍司都在偏殿等候明公。」

  「到了時間不來見本公,反了天了。前面帶路,本公倒要看看,他們究竟要幹什麼。」

  隨著白澗拂袖轉身向偏殿而去,記室參贊快步跟上,卻不敢真的走在前面領路。

  不過百餘步路,白澗便來到了勤政殿的附殿,也是偏殿。

  內侍推開殿門,一邁進去,就感覺氣氛不對。

  新任政司白展文,同樣在今年履新的軍司崔少傑。

  連帶著宣武軍節度使、公子白汐,左右布政使簡憲文、趙華飛,左右度支使邵寧、蘇從貴等宋國三品以上重臣。

  宗族府宗令白煜,左宗正、主院正白令,右宗正、族老院正白謙,判宗族事、御前侍衛司御前都指揮使白良義等,白氏院司級核心族老。

  這些人幾乎囊括了宋國的文武內外,如今齊聚一堂,不得不讓白澗提心弔膽。

  看著白澗站在門口不說話,在場的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推出了白謙出來說話。

  白謙乃白氏德高望重的族老,掌族老院、族老會,也是白澗的長輩,是先家主白睿之子,也是現任家主白奕親兄弟。

  他顫顫巍巍的杵著鳩杖站在眾人前列,雖然動作不利索,但養生有道,鶴髮童顏。

  只聽他開口道:「少主今年五十九吧,明年便步入花甲之年,也可稱之為耳順。」

  「雖說算得上高齡,但在家族中,卻也稱不上長壽。」

  「就拿老朽來說,今年八十有三,與家主同歲,就是不知道可否在少主面前說得上話?」

  沒等白遷說完話,白澗便快步上前扶著他,略帶恭敬的腔調說道:

  「三伯說的什麼話,不管我在外面怎麼樣,在您面前不也是小輩,若我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還請三伯指出來。」

  「好。」白潛渾濁的眼睛突然露出一絲神色,不斷的以鳩杖敲打大殿的石板,發出咚咚咚的響聲。

  「既然如此,我便問一句,你何時稱帝?」

  白澗咂舌,尬笑道:「三伯說笑了,豈不聞祖訓乎。」

  「哼。」白潛臉一板,甩開白澗的攙扶,盯著他教訓道:「迂腐。」

  雖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長輩訓斥,但白澗仍舊做恭敬狀。

  「祖先定下『不王』之誓言,乃為了壓制當時世人的貪慾,以身作則,肅清漢末以來數百年的不良風氣。」

  「如今又值天下大亂,唐朝倒持太阿,是以武人坐大,綱常混亂,正需要我等正本清源,重新平衡文武氣。」

  「你卻因為一己一家之私,眾人多次勸諫,你卻不聽,遲遲不願登極。」

  「我倒想要問問你,如此下去,誰還跟著你?屆時眾叛親離、國家傾覆、禍殃家族,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嗎。」

  「既然如此,當初為什麼還要出來做事,還要繼承宣武軍,南征北伐,平白遭了他人嫉恨,還不如一早就投靠一仁慈諸侯,承續家族來的好。」

  「既然選了這條路,就不要扭扭捏捏,這不是我白氏子弟的做派。」

  白澗聽著族老的訓斥,如此金玉良言,仿佛一劑良藥,將他振醒。

  他看著在場的眾人,他們有自己的戰友,也有自己的臣子,更有自己的族人。

  他們因為相信自己,所以聚在一起,自己卻因為一時的害怕,險些步入魔障。

  整理衣袖,退後一步,白澗鄭重的向著白謙行了一禮,正顏道:「族老之言,晴天霹靂,澗受教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