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9章 密林突騎曹州落,昔日強藩今落魄

  第949章 密林突騎曹州落,昔日強藩今落魄

  景福元年五月十六日

  郭慧龍下令留王平山所部五千人斷後,其餘部拋棄輜重,全速撤退,不得有誤。

  朱瑄見宣武軍拋棄輜重而走,當即判斷敵人後方不穩,想來是朱全忠出手了。

  隨即下令全軍出擊,強擊王平山部。

  王平山且戰且退,然而敵軍兵眾,不能擋,潰散。

  朱瑄大喜,傳令追擊,勿要讓宣武軍全身而退。

  誰知追至一處密林,李存遷領騎兵突至,天平軍散亂不能制止,逃跑踐踏者不計其數。

  李存遷胡亂殺了一通,將追兵殺散後,下令收攏潰兵,跟上大部隊。

  得知前軍潰敗,朱瑄害怕再有埋伏,便不再追擊,退回臨濮,又傳信朱瑾,讓其不要追擊,以防中了郭慧龍的計。

  五月十七日

  郭慧龍退回濟陰,收到白奕命令,以白哲為曹州兵馬留,范臣大為曹州刺史,餘部班師。

  五月二十一日

  郭慧龍前軍回到汴州,朱友裕得知宣武軍主力回援,遂撤軍。

  景福二年正月

  白奕遣宋州兵馬留後白浩元,領宣義軍、宋州兵、汴州兵、滑州兵等共計四萬人,自滑州攻濮州。

  三月

  白浩元進圍濮陽。

  此時濮陽的天平軍僅有五千人。

  朱瑄急遣大將柳存領步騎萬人往救,自己親率三萬大軍押後。

  三月十七日

  白浩元留白孝強領一萬人,伐木立柵,四面紮寨,繼續圍困濮陽。

  自己帶著剩餘三萬人往濮陽東北二十里,緊靠馬頰河立下大營,迎戰柳存。

  三月十九日

  雙方初戰,白浩元副將陳大牛陣斬柳存部將柳旭,天平軍小敗,退後五里紮營。

  當夜,宣武軍騎將孟培武領千騎襲營,未果。

  三月二十日

  兩軍再次會戰,柳存部兵少,左翼被陳大牛領宣義軍五千人擊破,陣型動盪。

  騎將孟培武趁機沖陣,天平軍防線崩潰,柳存不能制,僅率親兵逃跑,宣武軍掩殺十里乃止。

  是役斬首千餘級,俘虜三千五百人。

  三月二十一日

  朱瑄主力至南樂,白浩元因為己部才結束與柳存大戰,軍士疲憊,遂後撤至清豐立寨,此地距離濮陽僅十里,與朱瑄距離三十里。

  三月二十二日

  朱瑄將領賀瑰領五千人前來邀戰。

  白浩元亦命陳大牛領五千軍士出戰。

  賀瑰、陳大牛兩部萬人,戰於濮原,宣武軍兵精糧足,披甲率高,訓練程度強,不過一個時辰,賀瑰所部便支持不住,止不住後退。

  賀瑰大怒,領騎兵五十人沖陣,意欲重振士氣。

  陳大牛以後院兵三百人圍殺,賀瑰雙拳難敵四手,幸得部下及時救助,才免於被俘。

  主將敗走,部眾焉能久持,大潰。

  宣武軍追殺數百步,望見對面有人領兵接應,鳴金收兵,各部還營。

  此戰斬首五百級,白浩元下令宰羊殺豬,犒賞全軍,宣武軍士氣由是大盛。

  朱瑄見己方初戰不利,敵方士氣正盛,遂引兵不出,雙方距離三十里開始對峙。

  五月六日

  兩軍對峙已經持續兩個月,期間百人戰鬥、五百人戰鬥、千人戰鬥持續不絕。

  不過多是宣武軍勝得多,是以朱瑄不敢輕易發起決戰。

  五月十日

  濮陽守將趙建兵見援兵無望,遂舉城以降白孝強。

  白浩元僅率百騎自清豐至濮陽,代替白奕接受趙建兵的投降,濮陽乃下。

  五月十三日

  白孝強部萬人進入清豐大營,宣武軍士氣愈加高漲。

  朱瑄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五月十四日

  白孝強領本部五千人往南樂邀戰,朱瑄不准,天平軍士氣由是低迷。

  五月十五日

  陳大牛邀戰,亦無果。

  五月十六日

  白浩元領軍萬人出戰,準備強擊朱瑄大營。

  然等到他們抵達天平軍南樂,卻一個人也無,朱瑄退了。

  五月二十一日

  白浩元四萬五千人進抵鄄城,朱瑄於鄄城外紮營。

  宣武軍正準備強攻時,東南部突現一軍,高懸「朱」字旗,白浩元急忙鳴金。

  探查得知,是朱瑄之弟,朱瑾領兵來援。

  天平軍有了援兵,士氣總算是恢復起來,朱瑄自己有三萬五千人,加上朱瑾帶來的兩萬人,共有五萬三千人。

  經過軍議,宣武軍眾將一致認為再待下去也沒有用處,徒損兵馬,不如撤軍,反正已經得到了濮陽。

  於是將請求撤兵的書信連夜送往汴州。

  白奕與白邦翰、田維義二人商議後,決定對朱瑄實行鈍刀子割肉。

  實在是朱全忠威脅太大,牽扯了宣武軍一大半的兵力,騰不出手來。

  得到白奕批准的白浩元下令撤軍。

  朱瑄因為去年追擊郭慧龍吃了虧,所以嚴令諸部不准追擊。

  五月二十三日

  宣武軍從鄄城外撤退,天平軍、兗海軍不敢追擊,仍舊匯聚在鄄城,坐等宣武軍回本鎮後,再行解散。

  白浩元見朱瑄有所畏懼,盯著地圖,嘴角突然浮起一絲笑容,以手召來白孝強,好一陣耳語。

  白孝強聽罷,當即下去領本部以及孟培武所部千騎,共計六千人離開大部隊。

  五月二十四日

  宣武軍依舊還在濮州境內,撤退緩慢如蝸牛,一邊撤退,一邊派人前往周邊豪強大戶代替朱瑄,強行收繳兩三年的賦稅,作為自己的出兵補償。

  並遷徙數千戶百姓至濮陽周邊,極大地打擊了朱瑄的戰爭潛力。

  「這群無恥賊寇,居然以本帥的名義行劫掠之事,這都是本節帥的錢,是我的錢。」

  聽到前來訴苦的豪強,朱瑄氣急,當著朱瑾的大罵白浩元無恥,白奕愧為白氏子。

  但是任由朱瑄怎麼罵,對此卻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宣武軍將濮陽至鄄城之間百餘里的財富收納乾淨。

  起碼兩三年之間,濮州的稅賦直接腰斬。

  五月二十五日

  宣武軍終於出了鄄城境。

  就在朱瑄與弟弟朱瑾告別的時候,數名哨騎自南而來。

  「節帥,臨濮沒了,宣武軍的白孝強昨日強襲臨濮,朱指揮不能當,亡於城中,僅剩我等二三騎突出重圍,前來稟報消息。」

  朱瑄聽到如此噩耗,氣急攻心,一口老血噴出,陷入昏迷。

  朱瑾無奈,只能取消返回的計劃,將人送進城中,請大夫來看病。

  因為要舉全軍之力,才能勉強抵抗宣武軍的攻勢,所以朱瑄僅僅在臨濮留駐一千人,由侄子朱紋帶領,防備曹州白哲。

  誰知竟然因為自己對宣武軍的畏懼,不敢尾隨,監督對方出境。

  不僅造成了濮州力量大減,還丟失了濮州的南門,更是損失了一名大將。

  至此,濮州僅有鄄城與雷澤、范縣歸他所有,加上一個鄆州,濟州。實力堪堪與弟弟朱瑾持平。

  要知道當初他可是一人坐擁曹、濮、鄆、濟四州之地,還有弟弟朱瑾的兗海忻密四州作為外援。

  協助朱全忠攻滅蔡州秦宗權,又與老牌強藩魏博、淄青多次拼殺不落下風,威震中原。

  誰知不過短短兩三年,便落入了這般境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