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3章 貴婿相爭三派聚,無可逃避身陷圄
永徽三年五月十一日
吏部主持的關試正式開始,通過科舉的諸位士子皆前往參加。
在譙國公外一直等待著捉婿的諸位王公大臣也都聞訊而動。
因為白望宗一直躲在譙國公府內,使得他們一直沒有機會將他拿下,不過晉王成功捉拿趙義的事給了他們鼓勵。
畢竟能夠上榜的,只要歷練得好,假以時日皆是五品之才,而能夠上甲榜的,才學不會低於四品。
至於頭榜的趙義、白仕唐、崔南道、白望宗,可以預料的,皆宰相之才。
如今吏部關試已至,他們認為白望宗必定會去參加考試,而從吏部出來的那一刻將是他們最好的機會。
與此同時,吏部考功郎中白侃,也捏著白遐給他開具的介紹信,出發前往裴府,必須要在吏部關試完之前,做完這一切。
不然,白望宗必定會被那些人捉去。
時間緩緩過去,吏部衙門外,三輛豪華馬車停在不遠處,數十位家兵、親衛將無關人等隔絕在外。
其餘想要爭一爭的侯伯見到這種情況,都識趣的走人了,他們知道這三位來了,他們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呵呵,晉王殿下,有了一個趙義,還不滿足?這是想要將金榜上的才子都一網打盡,如此肆意插手落子,難道不怕陛下怪罪嗎?」
左一的一輛馬車內,一個渾厚,帶著有些蒼老的聲音從車內傳出。
「尉遲老將軍說笑了,本王雖是親王,但無意朝政,所以才想著多為家中子女找一個好的歸宿,以便百年之後,家中不成器的子女能夠永葆富貴。」
「倒是老將軍您,鄂國公一脈乃國之元勛,竟然也要親自下場,豈不是有損鄂國公府的名聲?」
說話的是中間那輛馬車內中年人,約莫三十歲上下,正是當今天子的弟弟,晉王李治。
「哈哈,我尉遲寶琳已經是枯木一根,過不了多久就會埋入黃土,家中幾個兒子也都具不成器,為了家族計,沒辦法,只能出此下策,豁出去這張老臉,尋一個貴婿,也好保存我鄂國公一脈。」
「不過晉王如今正值壯年,又深得陛下信任,居然這麼早就開始考慮身後之事,豈不是太早了些,就是不知您是為府中哪位郡主求親吶?」
當朝右衛將軍、衛尉卿、鄂國公尉遲寶琳先是解釋了一番自己為什麼要來捉婿,又疑惑晉王的長女河陽郡主已經與趙義結親。
而除了河陽郡主,李治最大的女兒就是永寧郡主,但也才十三四歲,現在娶親未免也太早了些。
「呵呵,這就不勞尉遲將軍費心了,永寧雖然小了點,但年齡不是問題,畢竟如此難得的貴婿,錯過了可就沒了。」
尉遲寶琳一陣無語。
要說如今的幾位親王,就晉王李治最受當今天子喜愛、信任。
因此沒有被勒令外出任職,准許留在京都。
其餘如同荊王李元景、魏王李泰、吳王李恪、漢王李元昌都已經前往地方任職。
特別是魏王李泰,當今天子十分忌憚,被勒令沒有天子詔令,不得回京一步。
而李治之所以行事如此荒唐,不顧親王尊貴,親自下場捉婿,自污名望,實則有高人指點。
兩人交談甚是熱烈,除了來時打了個招呼,後面卻對右一的那輛馬車不聞不問,實在是對這馬車中的人實在忌憚。
從馬車窗簾看去,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正是當朝從三品秘書高官官秘書監長孫沖。
長孫沖是長孫無忌的兒子,當今天子為長孫皇后嫡出,長孫無忌自然為國舅,李承乾即位後,拜長孫無忌太尉、同中書門下三品,實乃首宰,百官之首。
因此,長孫氏在當朝是權勢滔天,深得李承乾的信任。
長孫沖的妻子,更是太宗最寵愛的女兒,長樂公主,可見長孫氏得天寵如此。
「出來了。」
一聲呼喚,馬車上的三位大人物都精神一振,尉遲寶琳和李治停止了交流,微微掀開窗簾,朝著吏部門口看去。
長孫沖也打起了精神,畢竟這是父親交給自己的任務。
他又想起了臨來時長孫無忌說的話:「你不要認為榜下捉婿是旁門左道,有損家族聲譽。」
「別看如今我長孫氏極得天子厚愛,我們父子皆高官厚祿,但此全賴天子信任。」
「然天心最是難測,若有一天天子不信任我們了,我們必須要為自己找一條後路,不能將長孫氏全部賭在一個人身上。」
「趁著我們如今還有威勢,為眉兒找一個如意郎君,更為我長孫氏找一個可靠的同
「而這次的這個白望宗就是最好的人選,別看他只是白氏一個不出名的旁支,但畢竟也能夠跟白氏說得上話,交流渠道很重要。」
如此想著,長孫沖便看到了數十名士子三三兩兩的從衙門內走出,時不時還交頭接耳,討論之前的考題。
而他們此行的主角,白望宗也在此列。
如今正冥思苦想,與旁邊的白仕唐確定答案是否正確。
見此,李治、長孫沖、尉遲寶琳三人一聲令下,車旁的數名護衛在一個心腹門客的帶領下,推開沿路的考生,來到白望宗的面前,將他截住。
一時間,還在討論著的白望宗和白仕唐停下了腳步,警惕的看著將他們倆包圍起來的幾人。
白仕唐畢竟見過大場面,立刻便擋在白望宗身前,呵斥道:「你們是什麼人,朝廷吏部衙門當前,竟敢隨意抓人,不知王法乎?」
晉王府門客施禮後笑道:
「公子錯怪了,不是抓人,是請人,我家主人有請白望宗,小白公子一見。」
長孫府的管家也同樣道:「我家主人也有請。」
尉遲府親兵將領則是冷臉,以不容置疑的語氣道:「請隨在下走一趟吧。」
面對這個場景,以及士兵冷冽、威脅的眼神,白望宗知道今日自己是逃不掉了。
可恨自己如此才學,志向還沒有實現,就要被他人抓住,成為一隻帶著鐐銬的鴻鵠。
若是早日想到這件事的危害,請主家幫助,也不至於時間如此匆忙。
不過事到臨頭,躲是躲不過了,於是穩了穩心神,繞過白仕唐,對著三位管事說道:
「我就是白望宗,我隨你們走,但仕唐兄並不在你們的邀請之列,該放他離去。」
「這是自然。」三人異口同聲答道。
白仕唐還想說些什麼,被白望宗一捏小臂,就明白了,這是讓他去搬救兵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