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 兄弟疏太子遜位，河北亂突厥危唐
面對李建成意欲請求李淵，強行將白定要過來的想法，兩人異口同聲道：
「不可。」
還是白宗續解釋道：
「殿下，不管事實如何，白定已經是秦王府的學士，此乃人盡皆知之事。」
「若殿下貿然向陛下索要，且不說陛下如何在其中為難，就說殿下，也會給人留下欺負兄弟，心胸狹窄的印象，於殿下是大害。」
「殿下乃國之儲君，陛下早已宣告了天下，只要沒有大錯，待到陛下百年，殿下自然可以順利繼承君位，不需要多做什麼。」
「殿下切勿因為一時之私慾，便置大局於不顧，置東宮上下數百人於不顧。」
魏徵也勸說道：「是啊，左庶子說得不錯。」
見自己的兩位幕僚都如此說，李建成便放下了這個打算，隨即又想到李世民如今的權勢，軍功之盛亘古未有，如今又有這麼多賢才良士聚集秦王府。
反觀自己的東宮，大多都是李淵招降的降臣，兩相比較之下，不免產生了悲觀情緒：
「孤雖貴為太子，但建功較之秦王甚少。如今秦王府人才濟濟，又受惠於秦王的朝臣數不勝數，又有軍功傍身。」
「有時候孤真的很擔心，這皇位孤真的能夠繼承嗎？」
「孤觀史書，自古嫡庶爭奪之血腥，令人生寒。況孤與秦王、齊王一母同胞，本是血親兄弟，但走到現在，多是身不由己。」
「還不如趁現在孤與秦王關係尚好，早早明白形勢，自請遜位。也好保存東宮上上下下這數百口子人。」
「殿下，不可如此悲觀。」魏徵見李建成有放棄之志，隨即鼓勵道：
「殿下與秦王之別多在軍功，如今秦王有意隱退，正是殿下爭取軍功之機，待到將來有戰事，殿下自薦出征，只要有軍功，便沒有人能夠說什麼。」
李建成盯著魏徵看著，沒有看出私心，或許他已經將公心與私心合為一起，就連魏徵自己也分不清了。
李建成知道這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正如之前所說，東宮多是降臣，他們都期待著李建成繼位，讓他們擺脫降臣身份。
如果李建成有退後的意思，東宮的這些降臣第一個不答應，甚至有些過激的東宮屬官，會拿著李建成的性命，作為自己進步之階。
正如他自己所說，真的是身不由己。
一旁的白宗續也看出了李建成的痛苦，但如今他身為東宮一員，只能保證自己不作出有害於李建成的事情，對於如今的局勢，也沒有太多的辦法。
身處於奪嫡的漩渦中心，白宗續甚至不止一次看到很多事情並不是李建成、李元吉、李世民三兄弟真心所為，大多都是被他們背後各自的力量被動推著前進。
他不禁感到後怕，還好，家主做出了「不王」的決定，從此白氏將作為一個獨立的世家立於世間，不再承受背後力量的裹挾。
也就極大可能斷絕了白氏被不知名力量影響，導致做出不符合白氏利益的事情。
就說魏徵吧，他絕對是一心為李建成謀劃的，也絕對是為了自己的前途，才有這個動力為李建成謀劃，這兩者並不衝突。
只是他自以為對李建成的好，是李建成真心想要的結果嗎？
武德五年正月，因為去歲長安強征竇建德舊將范願、董康買、曹湛、高雅賢、王小胡等人到長安為官，致使河北民心不穩。
正月五日，竇建德舊部劉黑闥等在洺州聚眾起兵。
唐朝多次派出大軍征討，都被劉黑闥擊敗。
不僅如此，劉黑闥還聯絡了突厥，得到突厥騎兵相助，聲勢大振。不到半年，便全部恢復了竇建德在河北原先的地盤。
同年五月，投降唐朝的兗州總管徐圓朗等人也在山東等地舉兵響應。
一時間大唐的東面烽火狼煙。
李淵看著眼前的軍報，敗、敗、敗，還是敗，唐在河北的統治體系幾乎被瓦解，突厥人侵占北疆與劉黑闥遙相呼應，形勢更加危急。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一個小小的劉黑闥，竟然能連敗我十數員大將，就連淮安王與李藝（羅藝）都擋不住。」
「難道我大唐，除了秦王，就沒有一位可堪一用的戰將了嗎？」
白槐、裴寂、劉文靜等人都勸阻道：「陛下息怒。」
白槐更是分析道：「劉黑闥不過是鮮附之疾，其中最要緊的是北邊的突厥人。」
在李淵等人的目光中，白槐繼續道：
「這幾年，DTZ趁著我中原大亂，吞併了東部許多部落，實力大漲，更是斷絕了我朝與西突厥（西域）的通商。」
「又與竇建德簽訂密約，奪取了陰山地區，得以強盛起來，如今更是與劉黑闥合兵一處，意欲亂我華夏。」
「據我白氏家族典籍記載，當初DTZ完成初步統一後，曾短暫試探過中原大國北周的態度，不過被武帝宇文邕出大兵強勢嚇了回去。」
「以至於之後十數年不敢向中原用兵。只是與河北各地的豪傑勢力勾結，找機會南侵。」
「臣觀如今的突厥可汗，有南侵的想法，陛下應該早做準備，不得不防啊。」
李淵仿佛被提點一般，立即認識到白槐話中的嚴重性，要知道當初大漢與如今唐的情況有異曲同工之妙，自己可不想做一次漢高帝，來一次白登之圍。
「白愛卿所言甚是，朕決定在晉陽修建糧倉，修繕晉陽的城牆，作為未來抵抗突厥南侵的核心。」
「在朔州置一支戍兵，隨時傳遞突厥南下的消息，好讓晉陽方面有時間做準備。」
「不過當前最重要的就是平定劉黑闥，以免突厥南侵時，我大軍主力被劉黑闥所牽制，所以此戰宜速不宜遲。」
「不過這晉陽守將，不知眾愛卿可有人選？」
之所以只問晉陽，而不問征伐劉黑闥的主帥，是因為李淵心中已經有了人選。
無奈，本來當初李世民平定關東後，在白槐的分析利弊下，為了保持儲位安穩，已經決定壓制李世民，不再讓他統軍。
但如今這個情況，非李世民不可了。
前兩日李建成還來自請掛帥，但被他拒絕，因為他知道，如今之事，只有李世民可以解決。
「陛下，臣以為，檢校荊州刺史李靖可擔重任。」
聽白槐舉薦李靖，李淵略微思考後拒絕了：「李靖如今需要安撫江南，更兼防備杜伏威舊部。」
「如今雖然杜伏威已經被朕逼迫來到長安為質，但其同伴輔公祏仍舊蠢蠢欲動，不可不防。」
隨即白槐又舉薦道：「不如讓淮安王前去？」
一聽李神通的名字，李淵如今就不高興：「他連洺州都守不住，更何況晉陽，朕沒有怪責他，已經是看在同宗之情的份上，換一個。」
見李淵盯著自己，逼迫自己說出一個白氏之人，白槐無奈道：「檢校湘州刺史白集或可擔當此任。」
李淵撫掌道：「可，白集乃南寧人，與北邊少利害關係，卻有可憑藉得身份，方便聯絡晉陽當地百姓，駐守晉陽正當其職。」
隨即任命檢校湘州刺史、永昌縣公白集為太原府總管，督管朔代嵐忻四州軍事，訓練兵卒，防備突厥南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