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晉陽變掩耳擋敵,攻心戰敵在國首
十一月
感受到腹背受敵的齊帝高緯終於有些慌亂,親自率大軍來援晉州,並命大司馬、南陽王高綽領兵北上抵抗白賀。
意圖以優勢兵力趁著周軍立足未穩,奪回晉州。
由於即將進入了冬季,加之倉促出征,士兵又多是新集,長時間征戰的疲敝,使得周軍士兵狀態很差。
於是宇文邕在白豐的建議下做出了避而不戰的決定。
數日後,宇文邕下詔諸軍班師,派齊王宇文憲為後拒,大軍緩緩撤向河東,補充狀態。
反觀齊國,為了擺脫晉陽如今的劣勢,不僅追擊周軍主力,還派出大軍圍困晉州,晝夜攻打。
欲要在周軍返回之前,拿下晉州。
十二月
在晉州刺史、大將軍元真的奮力堅守下,晉州巋然不動。
長安距離晉州很近,休息完成的宇文邕再次出師伐齊,聖駕於長安出發,渡過黃河,與停留在虞州的諸軍會合。
又一次來到了晉州城外。
十二月二十八日
配合著城內的元真部,周軍在晉州城外大敗齊軍主力。
宇文邕親自率軍追擊齊帝高緯所部,北周大軍於是乘勝趕到并州,陳兵晉陽。
見周兵兇猛,害怕自己將命丟在晉陽,高緯留下從兄安德王高延宗守晉陽,自己居然趁著夜色,僅帶著輕騎數十逃回鄴城。
同月,對高緯留下自己送死的高延宗十分憤懣,認為反正都是要死,不如瘋狂一把。
二十日,高延宗竟然不顧城中文武勸諫,執意僭越即位,改年德昌,妄圖最後一搏。
自感軍心大定,他親自擁兵四萬出城抗拒周軍,與之野戰。
結果不言而喻,宇文邕親自率諸軍合戰,最終擊敗齊軍,生擒高延宗,克并州,晉陽陷落,與肆州的白賀左軍成功會合。
攻克并州後,宇文邕並沒有停下步伐,而是轉進冀州,兵鋒直指齊都鄴城。
建德六年正月
宇文邕攜勝利之師,一路攻城拔寨,很快就抵達鄴城之下。
高緯惶惶不可終日,竟然生出了避世的想法。
正月十日,高緯傳位於太子高恆,改年承光,自為太上皇,將所有軍政大事交給新君,自己自閉於宮禁深處,不理世事。
美其名曰:「為齊國祈福,請上天降下天罰懲戒周帝。」
雖然北齊君臣面對周國的大軍十分惶恐,但是鄴城畢竟是歷史名城,城高池深,比之晉陽有過之而無不及。
所以面對這種堅城,宇文邕知道自己該智取。
於是在隨行大夫白豐的建議下,每日向城內射書信,上面多言周軍乃王師,周帝乃聖君,齊軍多劫掠,齊帝多荒誕。
讓城中軍民早日出降,凡攜帶書信出城投降者,周帝不僅將赦免來人,還會重賞以視容人之量。
面對宇文邕的攻心之策,鄴城軍民果然有所異動,好在新帝高恆在新任大將軍元佑平的建議下,強行收繳城中敵信。
並發榜明言,凡有討論、收藏敵軍書信者,按謀反罪論處。
齊大將軍元佑平,原為夏室將領,後來東夏覆滅,元佑平任職北齊,歷任統軍、護軍、安北將軍、牙門將軍、驃騎將軍等職。
去年大將軍衛菩薩被北周大將白賀斬首,朝中多位戰將命殞晉陽,為了鄴城的防務。
新帝高恆不得不任用了夏室老將元佑平擔任大將軍,意欲依靠這位前朝老將的經驗,守住鄴城,等到洛陽援軍。
殊不知,齊國君臣心心念念的洛陽援軍,此時正被北周右路軍楊堅等人死死擋在孟津以南,一寸也動不了腳步。
而為了徹底斷絕齊國文武的希望,宇文邕還派出大量騎兵,巡視黃河北岸,防止南邊的齊軍北上。
畏懼周軍強兵,黃河南岸的齊國勤王軍紛紛按兵不動,不敢隨意渡河。
就在鄴城內將士、百姓恐懼於朝廷的強力鎮壓,不敢私藏周軍勸降書之時。
大將軍府內,作為始作俑者的元佑平卻手持周軍勸降書,細細品讀。
特別是書中提到的:「朕文有大夫王軌、白豐,武有大將軍賀、迥、盛等人,與之相比的賢臣良將沒有五十也有一百,此非天命乎?
況鄴之通往他地道路,已經斷絕,鄴城孤城也,然天有好生之德···」
「白豐,白賀。」
面對著書中的幾個名字,今年六十歲出頭的元佑平陷入了深深的回憶。
「家主!」
一個將領走入書房,對著元佑平施以軍禮。
「我們回家的時候到了。」
元佑平沒由來的說了這麼一句,來將卻好似明白元佑平所指,激動道:
「請家主吩咐,元言萬死不辭。」
起身走到一個書架,拿出裡面的幾本書,露出書架後的牆壁,只見元佑平隨意操作了幾下,空處突然出現機擴的響聲。
一個長寬十數寸的密櫃顯露出來。
從滿是金銀的密櫃中,元佑平取出一塊古樸的令牌,將其交給元言。
「持此令牌,便可證明你的身份。」
「請家主放心,元言便是豁出去了這條命,也要為家族找回過去,謀得未來。」
「去吧。」
看著元言遠去的背影,元佑平眼中閃過一絲流光。
城外,正在焦急等待城中消息的宇文邕不由得對白豐詢問道:
「如今書信射入城中已經有了數日,為何沒有一人出城,難道我們非要強攻不已?」
白豐無言以對,該做的他身為謀士都已經做了,其餘的只能看天意了。
就在宇文邕、白豐二人束手無策時,大將軍白聚興沖沖的舉著密信跑了過來,對宇文邕說道:
「臣接到城中密報,有齊將願意棄暗投明,明日寅時,號火為令,內應會焚毀西城,屆時敵人蜂擁至西城,陛下可率大軍急攻東城,鄴城可定。」
宇文邕急忙接過密信,快速閱覽後,又不免生疑:
「此人乃齊國三公之一,可信嗎?」
「亡國在即,為自己尋求一條活路,人之常情,況此人信中言自己世食夏祿,高齊亡夏,這是在為白氏報仇,行忠臣之舉。」
白豐也在一旁勸道:
「不管是真是假,到時候我們可以東城、西城一同進攻。」
「無論是不是陷阱,都必有一門陷落,鄴城依然可破。」
甩了甩手中的密信,宇文邕振奮道:「好,就依兩位愛卿之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