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秦國裂四國同年，晉國亂夏國大慟
夏國平定遼東、收取朝鮮，一掃之前的疲敝，重新威壓天下。
但秦國、晉國就沒有那麼好運了。
自從連續多年出關不得，被夏國擋在開封城下，失去了關東千里沃野，關中又沒有恢復起來。
多次大敗，加上洛州之地人心不附，苻堅只得將忠於自己的數萬戶氐人，遷徙至洛州定居。
但強行將族人遷至他地，讓氐人對苻堅產生了怨恨。
又為了填補關中的人口空缺，苻堅又將徒河鮮卑人，以及羌人遷入關中。
如此大範圍的調整人口，讓秦國頓時大亂，人心思變。
靖平十九年，已經有數十萬鮮卑人被從漠南遷入關中。
原本投降苻堅的燕國降將慕容垂，據徒河以自立為王，手下數萬鮮卑騎兵，威脅關中。
而隨著鮮卑而來的慕容沖、慕容泓各自稱兵，重立燕國，憑藉著關中的鮮卑人作為依靠，攻打長安。
又有魏國降將姚萇，逃回羌族舊地，在羌人的公推下，重新崛起。
北方原本南下投降的丁零人翟斌，也起兵反叛，整個秦國頓時四分五裂。
靖平二十年
因為關中的鮮卑人數量多達數十萬，而原本占據主要人口的氐人幾乎全部被遷往關東，導致兵力懸殊實在巨大。
二月
慕容沖、慕容泓的大軍在長安城外圍城日久，城中乏糧，以至於出現人吃人的慘劇。
苻堅傾盡最後家底，將自己的餘糧分給他人，但就算這樣，打仗的將軍也分不到幾片肉吃，塞進嘴裡都不敢咽下，害怕之後就沒有了。
數月之間，煙塵四起，長安百姓死亡無數。
二月十九日
慕容沖率眾登長安城，苻堅全身甲冑，親自督戰，飛矢滿身，血流遍體。
最後，苻堅聽信讖言「帝出五將久長得」的讖言，從長安出奔，留太子苻宏守城。
慕容沖因此攻入長安，縱兵大掠，死者不可勝計。
秦國太子苻宏帶著敗兵，投奔晉國。
逃出長安的苻堅，奔往五將山，被羌族首領姚萇派兵包圍，秦兵潰奔，身邊只剩下十餘個侍衛。
但苻堅此時依舊帝王之度不改，坐而待之，召隨行鋪庖廚進食。
姚萇大將吳忠馳馬趕到，把苻堅捆起來送到新平，繼而姚萇又派人向苻堅索要傳國玉璽。
苻堅張目喝道：
「小小羌胡竟敢逼迫天子，五胡的歷數次序，沒有你這個羌人的名字。玉璽已送到晉朝那裡，你得不到的了！」
姚萇屢次在苻堅這裡受辱，最終命人將苻堅絞死於新平佛寺內，時年四十八歲。
三月
在關東鎮守的秦國宗室大將苻丕得知苻堅死了，便即位為帝，諡苻堅為宣昭皇帝。
與此同時，原本被苻堅派往西域降服諸國的秦將呂光，這個時候正駐兵涼州，也據涼州而反，自立為大涼天王。
於是原先威震中原的秦國，如今分裂成了數個國家，出現了前秦（苻丕）、後秦（姚萇）、西燕（慕容沖）、後燕（慕容垂）。
其中苻丕占據了秦國的關東地界，也就是洛州。
姚萇占據了原秦國的關右地區，以新平郡為核心。
慕容沖占據了原秦國關中的北部，以長安為核心。
慕容垂占據了涼州西部與陝川之間的廣大地區，這是原秦國境內西部鮮卑的聚集地。
五月
原秦國地界，依舊陷入五方勢力的不斷廝殺中，各方勢力犬牙交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但晉國並沒有插足的想法。
因為此時的晉國自顧不暇。
當初晉國權臣司馬道之仗著北府兵的精銳，攻殺了起兵的王恭，又以利誘，離間了殷仲堪、楊佺期、桓玄三人，暫時平復了晉國的內亂。
但表面上的風平浪靜，實則底下暗流涌動。
為了徹底解決西邊殷、楊、桓三人，司馬道之利用自己中央朝廷的詔令。
將原屬於殷仲堪的荊州長沙郡、衡陽郡、湘東郡及零陵郡四郡，交由桓玄加都。
並改以桓玄兄桓偉代楊佺期兄楊廣為南蠻校尉。
以讓桓玄與殷仲堪、楊佺期反目。
最後的結果不出司馬道之所料，此舉觸怒了楊佺期兄弟，楊佺期更以支援後秦圍攻的洛陽為名起兵。
因為楊佺期與桓玄勢力之間，隔著殷仲堪，因此皆被殷仲堪阻止。
時年荊州發大水，殷仲堪開倉賑濟災民，桓玄就乘此機會起兵，亦以救援洛陽為名。
最終，桓玄於楊口擊敗楊佺期、殷仲堪的聯軍，在追擊中斬殺了楊佺期，並成功逼殺殷仲堪。
又於年末，消滅了楊佺期和殷仲堪的殘餘勢力，向朝廷求領荊江二州刺史。
眼見桓玄奪取了長江中上游的地區，朝廷惶恐，但司馬道之還想耍點小手段。
以桓玄都督荊司雍秦梁益寧七州諸軍事、後將軍、荊州刺史、假節；另以桓偉為江州刺史。
以此離間桓玄、桓偉兄弟。
但被桓玄看破，堅持要由自己領江州刺史。
無奈，朝廷唯有讓桓玄加都督江州及揚州豫州共八郡諸軍事，領江州刺史。
另一邊，夏國朝廷也接到了白河的上書，言如今姚萇攻打洛陽。
苻丕主力都在洛陽與後秦對戰，後方空虛，正是攻破成皋關的最好時機，請求出兵。
就在白潛準備同意，並選派出征將領之時，突然病倒了。
於是出征關中之事，就只得擱下。
靖平二十一年
二月
白潛病情惡化，最終不治而終，享年六十五歲。
太子白然在群臣擁護下登基，最終為白潛上諡號「桓」，闢土服遠曰桓；克敬勤民曰桓；闢土兼國曰桓；武定四方曰桓。
立廟號「中宗」，是為夏中宗孝桓皇帝。
二月十一日
新帝白然定下明年年號「南平」，其一統天下之心昭然若揭。
二月十二日
白然大赦天下，並隨桓帝靈柩，進入皇陵，入主守孝殿，開啟了長達一年的守孝期，並將朝政託付給了太子白穩。
至於為什麼沒有留下征秦的方略，是因為經過夏國群臣計算，關中之事不是短時間可以平復的。
若貿然插手關中，恐會引火上身。
等到關中各方勢力打得疲敝，人心思變，到時候夏國再入場，或許更合適，不過可以先收點利息。
於是一則詔書，下達給了主持河南事務的白河。
五月
後秦國主苻丕與丞相王永準備出兵關中，正巧西燕大將慕容永兵敗長安，一路逃出潼關，占據了西入關中的要地弘農郡。
如今慕容永前有苻丕，後有姚萇，害怕難以保全自己，就派使者向苻丕請求借路東去。
但被苻丕拒絕。
最後苻丕更是派丞相王永、東海王苻纂進攻慕容永，任命俱石子為前鋒都督。
雙方在陝石交戰，最終王永大敗，王永和俱石子都戰死沙場。
從戰場逃出來的苻纂帶兵往洛陽而來。
因為早前苻纂投奔苻丕時，部下有壯士三千多人，因此苻丕對他很猜忌。
如今丞相王永戰敗，洛陽兵力空虛，苻丕擔心被苻纂所殺，於是率領數千騎兵向南奔往襄城。
結果被晉國揚威將軍馮該在梁縣截殺，還抓獲了苻丕的妻小，被其送往晉國朝廷。
最後留守洛陽的苻登，聽聞苻丕身死，於同月登基稱帝。
至於苻纂，卻是沒有進入洛陽，而是與苻師奴繞過了洛陽，率領數萬人奔往滎陽據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