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司馬師死士令現,密謀泄動若雷霆
十月二十一日,清晨
大漢太尉、御史中丞、溫縣侯司馬師被發現病逝於府邸,享年八十三歲。
得知兄長病逝,司馬昭忍著悲痛的心情,召來密探堂的堂主,全貴。
「今家主逝世,我司馬昭繼任司馬氏家主。」
已經成熟許多,甚至與白國暗衛有過幾次交手的全貴當即下跪道:
「密探堂堂主全貴,拜見家主。」
「立即下達死士令,召集雒陽及其周邊所有的司馬氏死士,日落之前,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趕到司馬府。」
「遵令。」
全貴接了死士令牌,一眨眼消失在了面前。
司馬昭看著今日陰沉沉的天空,沉默不語。
到了中午,劉諶派人來詢問,今日太尉召集議事,為何久不見太尉身影。
司馬昭回道:「家兄今日清晨突感風寒,恐不能理事,今日之議事,改日再議。」
劉諶得到回報,心情頓時大好,他認為這是司馬師要死了的預兆,奪回朝政大權,指日可待。
下午,白裕得到暗衛報告,一日之中,司馬府接連不斷有不同身份的人進入,卻不見有一人出去。
白裕叫來白標,與他一起分析。
白標到底是比白裕年輕,頭腦就是轉得快。
「不好,父親,怕不是司馬師已經死了,只是司馬府秘不發喪。」
聽白標這樣說,白裕越想越覺得有極大的可能:
「早就有傳言,司馬師命不久矣,前段時間在朝中看他臉色,一直不太好,我與太醫令有交情,他也跟我說,看司馬師的面相,這是命不久矣的預兆。
看來你說的是真的了。
快,準備車馬,立即進宮。」
「咕轆轆!」白府的車馬,趁著夜色將臨,停到了南宮宮門之外。
把守宮門的守將連忙帶人迎了上來,對白裕恭敬道:
「如今天色已晚,不知太傅前來,是有何事嗎?」
白標代替白裕說道:「家父有要事與陛下相商,還請將軍放行。」
守將為難道:
「可小將並沒有接到太傅要進宮的消息,無詔深夜入宮,恐不合禮制吧。」
「大膽,白王乃當朝太傅,陛下的老師,有隨意進入宮內的權利,還不讓將開來。」
白標看出來這守將是在耽誤時間,也不再與他講禮,直接以權壓人。
守將唯唯諾諾,但是就不動腳讓路,白標大喝道:
「放肆,太傅當下,你這小將豈敢阻攔,耽誤了大事,斬了你,也沒人說得了什麼。讓路。」
守將被逼迫得沒有辦法,只得讓路,讓白裕通過。
就當白標準備跟上時,守將攔住了白標:
「太傅有權入宮,太常卿身為朝廷命官,可無權入宮。」
「伱。」
「標兒,你去找賈充,將此事告訴他,讓他做好準備。」
白標只得躬身道:「是。」狠狠瞪了眼守將,上車向賈府而去。
等白裕和白標都消失在視線中,宮門守將立即叫過一個小卒:
「快,將白王、白公連夜入宮覲見陛下的事,告訴太尉。」
小卒聽令,消失在夜色中。
司馬府,司馬昭在站在廊檐下,看著庭中站立得密密麻麻,身著白衣的死士,冷聲道:
「分發甲兵!」
因為司馬師剛死,所以全府除了司馬昭,都穿上了喪服。
等三千死士將甲胃、武器裝備好後,司馬昭大聲道:
「司馬氏從地獄中將你們拉了回來,讓你們做了數十年的人,今日,是你們回報司馬氏的時候了。」
死士們面無表情,異口同聲道:「誓死保衛家主。」
這時一個人來到司馬昭耳邊,悄悄道:
「家主,南宮宮門傳來消息,白王、白公連夜入宮覲見陛下,宮門守將沒辦法阻擋,只得放白王入宮,白公前往尋找賈充去了。」
司馬昭眼神一凝,立即下令道:
「司馬炎!」
「孩兒在!」一身甲胃的司馬炎出列道。
「命你領兵一千,即刻拿下雒陽全部城門,封閉雒陽不可一兵一卒出城。」
「是。」
「司馬攸!」
「孩兒在!」由於要為司馬師守孝,所以司馬攸一身喪服,外罩白甲。
「命你領兵一千,包圍賈充府邸,白府,不可放一人出府。」
「是。」
隨著軍令不斷下發,司馬府緊閉一日的大門轟然大開,裡面蒙著白面,穿著白衣的三千死士快速從府中湧出,向著既定目標而去。
南宮,劉諶才躺下不久,就聽到太傅覲見,只得重新穿好衣服,前來大殿召見。
「太傅,何以深夜到訪?」
白裕也不賣關子,直入主題道:
「陛下,請趕快調集軍隊,入京保護皇宮,司馬昭恐在今日起事。」
劉諶大驚,但仍舊有些懷疑:
「不可能吧,今日司馬師還回報朕,說要改日議事,又豈會如此倉促造反。」
「請問陛下,使者親眼見到司馬師本人了嗎?如臣猜的不錯,司馬師已經死了。」
「啊!」劉諶趕忙召見白日去往司馬府的使者,詢問可親眼見到司馬師。
使者回答:「並沒有,是司馬丞相,代替太尉回復的。」
劉諶聽罷,當即驚得站起來:
「傳令下去,命侍中鄧戶為衛尉,接管南宮衛士。
急令鎮南將軍鄧艾領兵入京,包圍司馬府···」
就在劉諶不斷下令,調集一些忠於大漢的將領、大臣把守要道時,一個宦官連滾帶爬的進來道:
「陛下,賊兵入宮了!」
劉諶癱坐皇位之上,喃喃道:「為何這麼快?」
片刻之後,只見司馬昭一身血跡,提著刀,身後跟著密密麻麻的士兵,踏入大殿。
對著劉諶行禮道:
「老臣聽聞陛下被賊人所劫持,故而緊急調兵入宮,幸得陛下無事。」
劉諶不想再忍受了,大罵司馬昭奸臣,要行王莽、曹丕之事。
司馬昭充耳不聞,轉頭對著白裕道:「太傅還請回府吧,免得糟了兵災。」
白裕看著已經沒了爪牙的劉諶,知道司馬氏成功了,瞪了一眼司馬昭,冷哼一聲,拄著祖傳的龍頭拐,一步一步向宮外走去。
外面的兵士不敢擋路,紛紛讓開道路,讓這個老人回府。
在掌握了劉諶,送回白裕之後,司馬昭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當即要求讓劉諶下令免去鎮南將軍鄧艾、奉車中郎將劉真等將領的兵權。
劉諶自然不同意,直言:「想要朕下令,除非殺了朕,否則朕必殺你。」
司馬昭無奈,讓人將符節令和謄錄郎抓來。
司馬昭讓符節令關統拿出印璽,加蓋詔書。
關統梗著脖子,不屑道:
「我乃忠義公之後,豈能聽你這等逆賊之令,要動手就趕快,關家沒有屈身奉賊的子弟。」
司馬昭雖然佩服他的忠心,但道不同,只得讓人將其斬首,最後關統手下的一個小吏說出了朝廷符節的藏處。
司馬昭派人隨那小吏去取。
拿到符節後,以劉諶的名義,一連下達了多個詔書,並加蓋了中書台、尚書台的符節。
另一邊,白標找到賈充後,將所有的事告訴了他,賈充起初也是不敢相信,但隨後選擇相信了他,便一同前往廷尉府。
想要調集廷尉府的緹騎,保護皇宮。
就在二人出府,準備上馬時,司馬攸帶人趕到,兩人只得急忙退入賈府,緊閉大門,召集賈府家丁抵抗。
白標提議道:
「你府中沒有兵丁,無法擋住司馬氏的軍卒,去我們白府,白府有五百白羆衛,可保性命,再圖大事。」
賈充同意了白標的建議,兩人從賈府暗道出去,來到了白府,卻見白府也陷入包圍。
死士統領見白府的兵丁如此精銳,也不敢隨意動手,便與白羆衛陷入對峙中。
賈充焦急道:「怎麼辦,進不去啊。」
白標頭腦飛快運轉,快速說道:
「看樣子司馬氏已經掌控了整個雒陽,想要以兵剷除司馬氏已經不可能,只能從內部攻破。
這樣,你立即回丞相府,召集官吏,假意投降司馬昭,只要陛下沒事,我們總會找到機會,剷除司馬逆賊。」
賈充沉思了片刻,同意了白標的建議,回到了丞相府,帶頭表示願意服從司馬昭的命令。
司馬昭聽聞果然十分高興,任命賈充為司徒,輔助他處理政事。
十月二十二日
整個雒陽,包括皇宮,全部都落入了司馬昭的手中。
司馬昭開始清洗反對他的大臣,捕殺忠於漢室的將領和勛貴。
而天子劉諶被禁足寢宮之中。白王與白公也都被軟禁在白府,並被司馬昭派出重兵,封鎖了白府相鄰的三個街道,不讓任何人進出。
十月二十五日
司馬昭借著劉諶的名義,開始剝奪駐紮在雒陽之外,中軍裡面忠於漢室將領的軍職。
將他們或下獄,或明升暗貶,遷入朝堂中,不讓他們掌握實權。
不斷安插司馬氏的子弟,以及奉司馬氏為主的將領進入軍中任職。
十月二十七日
天子劉諶被傳出患病不起,無法處理政事,隨即任命左丞相司馬昭為大將軍、丞相,總覽朝政。
右丞相賈充為司徒。
司馬昭之子司馬炎為驃騎將軍;司馬攸為車騎將軍。
一番不斷地調動之後,司馬氏掌握了整個中軍、朝堂、雒陽。
十一月一日
司馬昭終於向天下宣布,太尉、溫縣侯司馬師病逝的消息,並發布訃告。
與此同時,雒陽也正式宣告解封。
允許百姓自由進出,雒陽重現活力,只是司馬氏掌權,天子被囚禁的消息也就此不脛而走。
而天下對於此消息的反應也不盡相同,有相信的,有懷疑的,有想要趁此巴結的。
整個天下,在今年年末,陷入了詭異的平靜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