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撒網

  新的一天，清晨，黎明拉開了帷幕，因為太早，使得路上霧蒙蒙，走在街上，不一會兒，身上的衣服就被打濕。

  張大廚像往常一樣前往仙居樓上班。

  「師傅，你要不換一身衣服？」

  徒弟的聲音將張大廚喚醒。

  「啊，什麼，哦，不用，謝謝你啊，幫我拿一件來吧，算算了，我自己去換。」

  說完，不等徒弟的反應，自顧自的前往後廚的一間屋子走去。

  「奇怪，師傅今天是怎麼了。」徒弟見張大廚前言不搭後語，但是也沒多想，只當師傅昨晚沒睡好。

  中午，仙居樓後廚

  「張大廚，清蒸魚好了沒，公子等著用膳呢。」一個夥計大聲的提醒道。

  「好了，好了，小劉啊，給公子端上去吧。」張大廚端著一盤清蒸魚，只是頭上的汗有些太多了，差點就滴在了魚上。

  「誒唷喂，我的大廚啊，小心點啊，滴上去，我倆都完蛋了。」劉姓夥計見到張大廚的漢水差點就滴了上去，大叫道。

  「哎呀，幸好沒有，你快給公子端上去吧。」

  張大廚強笑道。

  劉姓夥計也沒有多計較，小心端著清蒸魚，上菜去了。

  「勞駕，讓一讓，小心燙！欸，這位爺，勞駕，多謝···」

  後廚的幾位弟子見到張大廚今天狀態不好。

  「師傅這是怎麼了」

  「我不知啊」

  一位平時受寵的徒弟上前關心道：「師傅，要是不舒服，您要不去歇歇，只要不是什麼大菜，我們兄弟幾位就可以解決。」

  張大廚拒絕道：「不用，今天只是有些熱，有些許勞累，我們繼續幹活吧。」

  仙居樓三樓，李庸常用包間。

  吃著張大廚的清蒸魚，李庸十分高興，果然，這清蒸魚是百吃不膩啊，沒多久，一盤清蒸魚就被李庸吃了個一乾二淨。

  然後又喝了一口酒。

  突然李庸覺得有些燥熱，腹部一陣暖流，李庸沒當回事，以為是喝了酒的緣故。

  「來人啊！」

  房門被推開。

  「公子！」

  「去，將今日份給我叫過來。」

  很快，今日值班，住在隔壁的小桃紅進了房間。

  「哎呀，公子這幾日怎麼這麼忙啊，妾身都快閒出病了···」

  「哈哈，本公子可是棗強的當家人啊，怎麼能一心只撲在兒女情長上呢，我可不想當紂王和盪帝。」

  沒讓看守房門的侍衛等多久，房間裡響起了戰鬥的聲音。

  只是這一次的戰鬥，持續得格外的久。

  夜，火，大火，沖天的大火，滿城的沖天大火。

  棗強的糧倉被人惡意的點燃了，連帶著的還有各家糧鋪的糧倉。

  「當！當！當！」「走水了！」「走水了！」

  一夜的救火，使得火勢只是控制在糧倉附近，沒有擴散到四周的民居。

  「查，給我查，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敢燒我李氏的糧倉。」章也如同一個賭輸了錢的賭徒，雙眼通紅的向著眼前的夥計怒吼。

  要知道，這可是數千石的糧食，要是找不到真兇，自己可就慘了，李庸別看表面上只是一個浪蕩的公子哥，但是他的手段自己可是太知道了。

  「管事，辛家、王家、何家、安家等十幾個家族的家主都來了。」

  一個夥計跑進來通報。

  「他們來幹什麼！」章也沒有反應過來，「讓他們進來。」

  「章管事，沒法活了，真的沒法活了啊。」眾家主以辛家主為首。

  章也煩躁道：「怎麼沒法活了，給我說仔細點。」

  辛家主將如今城中幾乎所有的糧食都被焚毀，各個糧鋪都虧大發了，請他一定要找到真兇，還有，再過兩日，城中就要斷糧了，自己等人需要從城外調集大量的糧草，請章也下發通關行書。

  這種事，章也可沒辦法決定，他讓這些人先回去，最遲晚上，必給他們消息。

  章也到達仙居樓找李庸匯報情況時，李庸正在戰鬥。

  等待戰鬥結束，一個虛軟的女子走了出來，章也趕緊進去。

  只見李庸滿頭大汗，臉色有些發白的靠在塌邊，不斷的喝著茶水。

  「什麼事，這麼急！」

  章也看著李庸的樣子，有些不放心道：「公子，您這，還好吧，看您的臉色有些差啊。」

  李庸愣了下，然後心中突然沒由來的一陣煩躁：「趕緊說，什麼事。」

  章也趕緊將最近的事，以及辛家的人需要通關行文的事全盤托出。

  「我知道了，我立即讓人將通關行文拿給伱，另外，你一定要給我保證縣裡不斷糧，要不然我新帳舊帳給你一起算。」

  「是是是！」

  章也退下去了，李庸難得的放鬆了一下，突然想到什麼：「來人，給我請丁氏的醫師。」

  「公子，您這是行房事太過頻繁了，導致身體有些虛弱，但是問題不大，我給您開一些強腎健脾的湯藥，每日飯後喝三碗，早中晚各一次，但是不可再行房事，不肖五日，就可痊癒。

  但是，切記，不可再行房事，不然會導致身體虧空，終身不治。」

  李庸讓人將丁氏醫者送了出去，又交給他幾百錢，感謝他的出診。

  棗強城門，連綿的糧車停在了城門口。

  「軍爺，這是我們的通關行文！」

  一個掌柜打扮的男子將通關行文出示給守門的官兵看。

  小軍官查看，發現無誤，正準備讓人好好查看大車有沒有攜帶違禁品。

  「好了，不需要查得那麼仔細，這可是公子出具的文書，一定沒有問題，如今城中正是缺糧的時候，讓他們快點進去吧。

  早點進去，也好讓城中百姓早點放心，也別擋住了後面的人。」

  一個明顯是小軍官官職高的軍官出言。

  「是，軍侯。」

  然後轉頭對掌柜的說道：「好了，你們快過吧。」

  「欸，謝謝軍爺，這點禮物，請軍爺別推辭。」

  暗暗收下禮物的小軍官這時心情也變好了，看著車隊源源不斷的駛入城門。

  這下好了，城裡應該就不會因為糧食而恐慌了吧，只是，這些夥計怎麼都是些壯小伙，現在青壯這麼好找了嗎？

  小軍官心中有些疑惑，不過自己的上級都發話了，自己也沒必要去說些得罪的話。

  衛班頭被按了一個調查肇火兇手的任務，於是一整天都在各個被燒的糧倉奔波。

  他發現，李氏糧倉里糧食被焚的痕跡和其餘幾家的被火焚燒後的痕跡不一樣，好像那幾家的痕跡與糧食殼被焚後的痕跡有些相像，不過他並沒有說出來，而是只管去找縱火犯。

  很快，他發現縱火犯最後消失的地方在城東的一處居民院子裡。

  衛班頭沒有貿然帶著手下進去，反而命人先監控起來，不要輕舉妄動，自己回到縣衙將情況報告上去。

  「什麼，找到了？」負責緝盜的賊曹高興道。

  「鄭直，你立刻帶人去將人抓起來，這可是公子點名要要的人。」

  鄭直立即出列答應，衛鐵早就料到這種出名的事，一定會被鄭直搶到手裡，被摘桃子嘛，都習慣了。

  來到城東，鄭直帶著自己的一干屬下，看著眼前安靜的宅院，見到衛鐵面無表情的點點頭，鄭直便帶人直接沖了進去。

  很快，裡面就傳來了激烈的戰鬥聲。

  「班頭，我們不進去幫忙嗎？」一旁的一個手下出言道。

  衛鐵看著跟著自己無怨無悔的兄弟們：「別急，再等等。」

  沒多久，院子裡的聲音漸漸歇息，甚至到了鴉雀無聲的境地。

  「啪！」一聲瓦片碎裂的聲音響起。

  「走，進去！」

  衛鐵一馬當先的進入院子。

  只見到院子裡橫七豎八的躺著鄭直麾下的一干衙役，每一個都被抹了脖子，很明顯，是被專業人士圍殺的。

  鄭直癱靠在牆邊，頭無力的下垂，已經沒了聲息。

  「班頭，這裡有個暗門，通向旁邊的小巷，兇手應該就是從這裡跑的，我們追嗎？」

  衛鐵看著面前的這一切：「算了，追上去我們也打不過，不外是多添幾條人命罷了。」

  然後指著十幾具陌生的屍體：「這不是有現成的嗎，就說鄭班頭心急，不等我們集結完畢就帶著自己的人沖了進來。

  我們救援不及，鄭班頭及一干屬下都被兇手殺了，但好在兩敗俱傷，我們及時出現，斬殺了最後兩個人，這些人就是縱火的真兇。」

  「這，班頭，這不好吧。」有衙役猶豫道。

  衛鐵環視了一下盯著自己的眾位兄弟：「各位兄弟都是與我一起出生入死，最短的都有三年，最長的都有十幾年了，我與各位兄弟說句掏心窩子的話。

  我們如今真的是在為百姓嗎？是為了百姓，還是在給李氏當鷹犬？要是諸位信得過我老鐵頭，就不要多問，我都是為了諸位的性命安全著想。」

  「我聽班頭的。」

  「我也一樣。」

  見到眾人都支持自己，衛鐵也難得的笑了起來。

  仙居樓，因為吃了許多大補之藥，而不得宣洩的李庸，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讓自己心煩意亂，但是還沒有完全喪失心智。

  「什麼？抓到了，人呢？」

  「死了？你是廢物嗎？」

  「鄭直也死了？他的手下也死了？不對，這不對勁，讓我想想！」

  正想大罵手下的李庸聽到鄭直及其一干黨羽，都死在了這次抓捕行動，一股直覺頓時就讓他發現了不對勁。

  但是越想，心中煩悶就越強，腦中不斷不受控制的浮現出自己與女人纏綿的景象，他強行將這股念頭壓下去，然後大灌了一口涼水，頓時腦子清醒了片刻，他好像想到了什麼。

  「你告訴我，新來的縣令叫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