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蔡陽縣，局勢暗涌
白貫一行數人，先過白國控制的黃河渡口，然後進入河南郡，再經由潁川郡進入南陽郡界限。
「縣尊，我們直接去蔡陽嗎？」
一個侍衛向白貫問道。
「不，先去宛縣，我這個下官怎能不拜訪一下上官呢？如何開展工作？」
說完一騎當先，向著宛縣而去。
由南陽郡昆陽進入，過葉縣、堵陽、博望、最終進入南陽郡的郡城，宛縣。
一進城，白貫就停下，詢問蘇慎道：「先生，我們是先拜訪何刺史呢，還是王太守？」
蘇慎笑道：「當然是王太守呀，王太守是外戚一派，是外人，何刺史是儒臣一派，是自己人，公子先拜訪何刺史，若是王太守心眼小，必定心中不快，不利於公子。
而若是先拜訪王太守，何刺史身為自己人，絕對不會因此記恨公子。況且王太守是南陽郡的主人，而何刺史是皇帝派來的流官，相當於南陽郡的貴客，豈有不拜訪主人，而先拜訪貴客一說？」
白貫一聽蘇慎的解釋，高興道：「好在有蘇先生提醒。走，我們去太守府。」
白貫將名刺遞給門房，沒多久，一個大腹便便五十多歲的富貴男子出門，「哈哈，早就聽說世侄要來我南陽上任，今天終於到了！」
「白貫見過世叔。」
白貫行禮道。
「快，進府說話！」
王良抓住白貫的手臂，熱情的將他引進府。
「這是誰啊？竟然讓太守親自降尊迎接？」
「不清楚，看來來頭不小啊！」
一旁排隊等待太守召見的眾人頓時熱烈討論了起來。
和王良寒暄許久後，離去，又拜訪了刺史何武。
「公子，這蔡陽縣可不是個好去處啊。」
「哦？刺史何出此言？還望不吝賜教！」
「這蔡陽前些年還好，這幾年光景可不怎麼樣，三年前，出了一夥強人，打家劫舍，殺官造反，郡里出兵多次絞殺，都沒有徹底消滅。
你的前任，就是在蔡陽任上被強人所殺，使得這個地方兩年了都沒有官員敢去任職，不是推脫，就是找關係調任。」
「那如今縣裡主使的是哪個？」
「是縣裡的縣丞，名叫劉欽，是當地的豪強出身，據說是長沙王一脈，不過已經很久遠了。」
在去往蔡陽的路上，白貫細細品味何武所提供的信息。
一旁的蘇慎也是摸著下巴說道：「看來這劉欽不簡單啊，竟能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取得主持縣內政務的資格，還能維持兩年之久，恐怕不對勁吧！」
白貫知道蘇慎要說什麼，「這些都是猜測，具體的情況，還是要當地了解才清楚啊。」隨後拍馬而去。
幾人沿著育水一路向南，過棘陽、育陽、新野、抵達鄧縣，然後由鄧縣向東，進入蔡陽地界。
連日奔波，幾人都十分的疲勞，特別是越往南，雨水越多，道路越不好走，看見前方有個驛站，幾人連忙進去避雨。
「哎喲，這南方雨水是多哈，連著幾日都是綿綿小雨，真是煩人，我感覺身上黏糊糊的，不是害了什麼病了吧！」
蘇慎一路上發揮了他的話癆特點，使得白貫不堪其擾。
「我看你啊，說話如此有理，能有什麼病？」白貫白了蘇慎一眼。
剛開始還以為蘇慎這人冷酷，只是好喝酒，如今關係一近，才知道他真煩人。
「欸，公子，不能這麼說···」
「幾位是從哪裡來？可有傳符？是要住店還是吃食？」驛吏詢問道。
白貫幾人將自己的憑據和傳符交給驛吏查驗登記，並說道：「我等是北地來南方遊歷的士人，還請熱一壺溫酒，我等想要去去寒。」
「幾位請稍等。」
在位子上坐了一會兒，驛吏將一壺酒放在几案上，然後將幾人的傳符等身份憑據交還。
「請稍等，我想問一問，此地是否已經進入了蔡陽境內？」
「正是，此地已屬蔡陽管轄，此去向東二十里，便是蔡陽縣城。」
「多謝。」
「客氣！」
「哎呀，終於要到了。」蘇慎端起酒杯，鬆了口氣。
白貫沒有理會他，見一旁坐著有個中年游商，在獨自吃菜，便端起酒壺，拿了兩個酒杯，微笑著走了過去。
正當蘇慎還想倒酒時，摸了摸，酒壺呢？見白貫的動向，無奈之下，又叫了一壺溫酒。
「兄台可是去蔡陽經商？」
見白貫端著酒壺，游商一愣，然後笑著請白貫坐下「正是。」
白貫笑著坐下，為其斟了一杯酒道：「在下姓白，是北方來的士子，想要遊歷一番，不知可否向兄台請教一下蔡陽的情況如何？」
游商抿了一口酒，然後笑著說：「請教談不上，倒是能與兄交談一番。」
然後又喝了一口酒，因為還要趕路，所以並沒有多喝。
「在下聽說蔡陽境內出現了一夥強人，專門打家劫舍，兄台難道不擔心嗎？」白貫詢問道。
游商笑道：「兄這是聽其他縣城的人說的吧！」
見白貫點頭，游商笑道：「兄有所不知，確有一夥強人，但是並不是一般的強人，而是義匪。」
「義匪？」
「正是，我啊，是蔡陽人，蔡陽多山，少田，故而糧食產出極少，多依賴於外縣輸入，而我就是做糧食生意的。
言歸正傳，這伙義匪啊，是從三年前開始興起的，起初只是一夥幾人的小毛賊，只是偷點周圍富戶的東西，直到兩年前一個叫石安的縣令上任。
不僅對百姓私自加征賦稅，徭役，還動輒打人，只是上任三個月，整個蔡陽縣民不聊生，蔡陽縣中的牢獄都滿了，光是被殺者就超出了十人。
蔡陽本來田地稀缺，百姓生活困難，攤上這樣一個縣令，多少人因此而死，好在縣中大戶劉氏救濟，不至於造成流民攻城。
後來不知什麼原因，那伙賊人得到了誰的資助，先是殺了幾個助紂為虐的鄉間豪強，又趁著石安派兵剿滅他們之際，潛入縣城殺了他。
縣裡郡里多次出兵剿滅，都被他們逃脫了。但好在他們守規矩，只殺不義之人，不義豪強，而往來商人，只要繳了過路費，絕不欺壓。」
白貫聽著游商的描述，心中已有了定策。
蔡陽縣，縣衙門口。
「縣衙重地，閒人免進。」一個衙役攔住白貫等人。
正當白貫要表明身份，一旁的一個小吏對著白貫行禮道：「屬下張欽見過縣尊。」
白貫好笑道：「你如何知道我為縣令？」
張欽賠笑道：「屬下前些日子去郡中提交縣裡情況，有幸在太守門口見過您，又得知本縣要來一位新縣令，如今見到您，聯想之下，一看便知。」
「倒是有幾分眼力！伱就是蔡陽縣的縣丞吧！」
「正是屬下。」
「這兩年全縣事務都壓在了你的身上，辛苦你了！」
「縣尊說笑了，這是屬下的職責所在。」
夜晚，蔡陽縣的幾個頭頭腦腦都聚集在一起，討論這個新縣令。
「這位不會又是前幾任那種貪官吧！」門下賊曹仲戶擔憂的說道。
「哼，我看多半是，你看那面相，就是世家豪門出生，如今天下都在閹黨手中，要不是依附了閹黨，又怎麼會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八百石的縣令？」廷掾張維冷哼道。
「不會吧，我覺得多好相處的，也沒有盛氣凌人的感覺啊，也不能說依附閹黨的吧，如今咱們這裡的情況，還有哪個閹黨會將自己人送來送死？」
「劉兄，你說說，我看你今天與他談的挺歡的，應該了解一些吧！」說話的人是縣尉曹壩，是縣裡曹氏子弟，是太守安排下來，一心想要壓倒劉欽，奪權，整治蔡陽縣的亂象。
「我看這位不簡單啊，你們可知道這位來之前，可是太守親自迎接的，可見來歷不凡。」劉欽緩緩說道。
「真的？」曹壩疑惑道。
見劉欽點頭，曹壩心中若有所思。
「那我們怎麼辦？」功曹史劉安說道。
「靜觀其變，先看看這位想要幹什麼？」劉欽決定道。
除了曹壩，眾人都表示要聽劉欽的。
等到散會，劉安問劉欽：「你不怕曹壩將事情說與這位聽？」
「怕什麼？如今縣裡大小事務都在我們之手，就算是曹壩，他能指揮幾屯兵馬？到時候若真的惹急了我們，縣令？又不是沒殺過。就算有背景又怎麼樣？天高皇帝遠，還能飛過來將我們都殺了不成？」
劉欽一改在白貫面前的諂媚，滿臉殺氣道。
之後的幾日，白貫幾人始終在縣衙待著，也沒有處理積累的政務，只是不停地派出侍衛前往縣中定菜，說是縣衙的菜吃不慣，所以縣衙後面，除了送餐的小二，沒有任何人出入。
一日夜晚，縣尉曹壩深夜到訪，向白貫說出了自己的背景和前來此地的目的，又說了自己的困境，如今縣兵五百人，自己僅僅能指揮五十人。
白貫安撫好曹壩，說自己知道了，自己已經有了破局的辦法了。
劉欽等人也得知了曹壩夜訪縣衙，正緊張白貫有什麼動作。
可是過了一個月，白貫除了吃吃喝喝，什麼也沒有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