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紀曆

  第220章 紀曆

  漢七年

  漢帝依照慣例,再次下令改元。

  漢三年

  太常白鶴上書,建議更改紀元的命名方式,廢掉以前的簡單數字排列法,代之以某種「天瑞」來紀元。

  隨後白鶴以「元鼎」命名今年的紀元,又將前面四元,追加建元、元光、元朔、元狩的年號,漢帝以為大善,隨即下詔正式以「元鼎」稱之為今年,是為「元鼎三年」。

  元鼎四年

  漢帝將目光投到南方,以安國少季、終軍等出使南越,說服南越王趙興內附。

  但是南越丞相呂嘉不願歸漢。

  六月

  汾陰出土寶鼎,被認為是祥瑞之兆,漢帝命令討論封禪事宜。

  元鼎五年

  南越國丞相呂嘉殺死南越王趙興及其母漢女樛氏,自立為王,安國少季、終軍等漢使亦遇害。

  漢帝下令派路博德、楊仆等發兵消滅南越,並將其設置為南海郡等九個郡,大漢南方的威脅也就此消除,漢帝又將目光投向東北和西北。

  元鼎七年(元封元年)

  漢帝完成了封禪泰山,一篇由天下儒學名家所著的祭天封禪,在大火的焚燒下,直直的向著天空而去。

  同時漢帝又下令改元,是為「元封」。

  同年,因為衛青和霍去病都已經去世了,漢帝親自率領十八萬騎兵,北出親征匈奴,匈奴單于隱匿漠北,不敢戰,漢帝無功而還。

  元封二年

  漢帝以天下死刑犯作為兵員,命令郎中楊仆、荀彘領兵攻滅朝鮮國。

  朝鮮見漢軍大兵降至,殺其王右渠而降,漢廷置樂浪郡等四郡。

  元封七年(太初元年)

  大漢相繼針對西南夷,滅且蘭、邛都、莋都,降服夜郎、冉駹,置牂牁等五郡,滅勞深、靡莫,降服滇國,置益州郡;

  針對西羌,平西羌,置護羌校尉;

  針對西域虜樓蘭王、破姑師,今年,漢帝又派出李廣利為將軍,以天下謫民、惡少年約十萬,屬國騎數千,攻伐大宛、輪台、郁成,此時大軍正在西域與其交戰。

  五月

  太中大夫公孫卿、壺遂、太史令司馬遷等上書:「各地的農事生產都反應,如今的這種政治年度和人們習慣通用的春夏秋冬不合。」建議修改曆法。

  於是漢帝命公孫卿、壺遂、司馬遷等人議造「漢歷」,並徵募民間天象學者二十餘人參加,其中包括治歷鄧平、長樂司馬可、酒泉郡侯宜君、方士唐都、白國天星令張弘和巴郡落下閎等人。

  白國,朝歌,太常府,天星院。

  這是白國觀察天文狀況的最高機構,裡面的人都是善於觀測天象的大師,其中以天星令張弘最為突出。

  早在元封三年,張弘就憑藉儀器,在太白書院的最高峰的天星閣與眾同僚初步推測出了新的曆法,並簡易的將其命名為八十一分律歷,但由於人手太少,而有些屬下水平有限。

  之後他將自己的發現上報白公府,引起了適時回國看望父親的大漢太常白鶴的重視,白鶴將他的一部分發現帶回了長安,交於太史府討論。

  這一發現,直接驚呆了位於太史府的治歷鄧平,因為這個發現與他的發現竟然不謀而合,甚至於比他的推測更深,更精確。

  鄧平直接找到太史令司馬遷,請求讓他引薦發現這個規律的大才。

  隨後司馬遷帶著他找到了白鶴,白鶴修書一封,鄧平直接就踏上了去白國的道路。

  而這個發現在天文學界的影響越來越大,因為越來越多擅長天文觀測的人都發現,現在的曆法《顓頊曆》並不再適用於當下的農業生產。

  甚至於漢廷的大農令許固多次上書漢帝,有許多地方因為依照朝廷頒布的曆法而錯過了最好的農事時機,導致田地減產,甚至於顆粒無收,可是苦於得不到新的曆法,漢帝也只好壓下不表。

  隨著張弘的八十一分律歷傳播開來,天下各地的學者都紛紛開始驗證這個律歷的可行性,同時,也有其他民間的天文學者不斷,推出他們各自觀測推算的新曆法。

  但是由於各自水平差異,各自所擁有的觀測器械的差異,最後還是擁有水平最高,觀測器械不遜於長安太史府的張弘,所推出的律歷更得人心。

  這也是公孫卿、壺遂、司馬遷等人上書漢帝的原因,想要集合天下之力,把這件事最終確定下來。

  長安,太史府

  「咕嚕咕嚕!」一輛牛車停在了太史府門口。

  從上面下來了一個滿頭銀髮的老者,此人正是白國天星令張弘。

  張弘在弟子的攙扶下,緩緩走進太史府,在遞交了正式文書後,門吏才將他們放進去。

  走進規定的聚集地,已經有許多人在此處了,其中有人獨自在角落冥思苦想,有人在一旁的牆上用筆不斷的算著什麼,有人卻在和其他人展開著激烈的辯論:

  「你的曆法狗屁都不是,我算過了,你的曆法不合我觀測到的數據,按照你所推出的算法,元朔三年六月三十日這一天,就不該存在流星,而根據我的觀測,在這一天,天上有流星閃過,所以不准!」

  「我的不准,那伱給我推出一個來啊!」

  「我沒有,但是我就是知道你的不准。」

  「你說不準就不准?你倒是推出一個新曆法啊!」

  「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反正你的就是不准,不過那個叫張弘的推出的曆法,我推測過,比你的准多了。」

  「放屁,他的才不准,我推算過,他的曆法有漏洞···」

  「哦?我的曆法有什麼漏洞,還請兄台指教!」張弘一進門就聽到有人在質疑自己的曆法,他以為對方有什麼新見解。

  但是等到張弘追問下去,那人只是支支吾吾,說不出個一二三,張弘便明白了,又是一個欺世盜名之輩。

  「張兄!」一聲呼喚從後面而來。

  來人是一個五十多歲,頭髮半白,身著官袍的男子。

  「鄧兄!」張弘慢慢行禮道,正是在府中值班,聽聞張弘來了,趕緊前來的治歷鄧平。

  「張兄,你終於來了,我對於你的曆法還有一些問題,早就想向你一問了。」鄧平隨後將問題提了出來,張弘也不藏私,兩人就在門口這樣談論了起來。

  而裡面各行其是的眾人,都被兩人的談話吸引,漸漸圍了上來,聽著當世最厲害的兩個天文大師的辯論,只覺得,朝聞道,夕死可矣。

  就在張弘二人談論正激烈,其他人聽得正入神時,一個聲音打斷了他們。

  「不,我不同意鄧平先生設置二十三節氣的提議,我認為應該按照張弘先生的提議,設置二十四節氣,因為一百三十五個月中有二十二次是交食周期,如果按照二十三節氣去劃分,···」

  聽完來人一番見解的鄧平只覺得茅塞頓開,看向他道:「弟為何人?」

  因為來人實在是太年輕了,看樣子,恐怕只有三十歲出頭,由於天文學的難度,已經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觀測星體,還需要雄厚的財力。

  故而對於天文學有所成的,大多都是五六十歲的老者,很少有四十歲以下的,更別說三十歲出頭的,百年都難得一見啊。

  「在下巴郡人落下閎。」

  鄧平驚訝道:「你就是落下閎?難怪,早就聽說巴郡有一個奇才,上知天象下知地理,且年歲輕,仿若天賜,就是你了?」

  落下閎行禮道:「不敢!」

  張弘也好奇問道:「你如此年紀,如何能做到對於天象如此深入的?」

  落下閎笑著道:「在下家中世代經商,其祖上是仁後所封四等德伯的苗娘,故而在巴蜀之地素來得百姓認可,之後家業遷移至巴郡,一直到現在。

  而在下自小喜愛天象,家中祖母甚是支持,不僅請來了當時的天象大家教我學習,還出資為我鑄造觀測天象的器件。

  但是隨著年歲的增長,我越來越覺得這世界有些怪,於是在家鄉閬中建造了一件觀測器件,自命為渾天儀,有著渾天儀的幫助,我更加清楚的知道了天象運行的規律···」

  隨著落下閎講述自己的生平和自己發明渾天儀的過程,又闡述了自己認為的渾天學說,否認了世界是蓋天的學說。

  這引起了院中大量天象學者的騷動。

  「地是圓的,而不是四方的?謬論!!!」一個方士激動地站出來說道,這與他的世界觀嚴重不符。

  「就是,妖言惑眾,祖宗都說過了,天就是天圓地方,豈能是你所說的都是圓的,荒謬。」不斷有衛道士跳出來指責。

  而鄧平和張弘並沒有出言說話,因為到了他們這個水平,對於地是圓是方其實已經有了猜測,但是不敢廣而告之罷了,也就是落下閎年紀小,不知輕重。

  「好了!今天我們是討論律歷的問題,不是討論圓方之說。」鄧平出言阻止這群人對落下閎的口誅筆伐,拉著落下閎和張弘去其他院子繼續討論了。

  就在三人要進院子時,「能否帶上貧道!」

  一個道袍打扮的人出言道:「在下唐都,對於張弘居士的八十一分律歷有所疑惑和見解,希望能與諸位探討。」

  鄧平側身,表示請進,隨後院門一關,不再管外面因為落下閎的渾天說帶來的混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