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攻守之形易也，雛鷹欲飛
漢五年
春
漢帝以衛青為主將率領三萬騎兵，從高闕出擊，白澤為游擊將軍、左內史李沮為強弩將軍，太僕公孫賀為騎將軍，代國相李蔡為輕車將軍都隸屬車騎將軍衛青。
大行李息、岸頭侯張次公則從右北平出兵。各路漢軍約定一同出擊匈奴。
除了衛青所部是實打實的對攻匈奴，李息和張次公這一路的主要任務就是擊敗匈奴在烏桓國內的駐軍，將烏桓人解救出來，使他們成為親近漢朝。
在削弱匈奴人力量的同時，增加漢帝手中的砝碼。
這次是由漢朝第一次完全的主動進攻，面對衛青部的匈奴右賢王部，遠在匈奴國中部，沒有絲毫漢軍會主動出擊的意思，故而在這日喝得酩酊大醉。
夜晚時分，衛青所率領的騎兵部隊突至，包圍了右賢王所部。
右賢王大驚，立刻就就醒了，連忙出帳拉過旁邊的駿馬，也沒有組織反抗，連夜遁逃，獨自同他的一個愛妾和幾百名精壯的騎兵急馳突圍。
輕騎校尉白熾等追趕了數百里，沒有追上，還是被他逃跑了。
但是漢軍此役俘虜右賢王的小王十餘人，匈奴人一萬五千餘，牲畜達千百萬頭。隨後，衛青率軍押送俘獲凱旋而歸。
建章宮
漢帝接到戰報後，欣喜若狂，對著旁邊正在看書的霍去病說：「好啊，你看看，衛青又有大收穫了啊，不愧是朕親自選出來的大將。」
霍去病放下書簡，朗聲道：「陛下，大丈夫不羨慕別人，功名厚祿只在馬上取。」
漢帝正是越看霍去病越喜歡，連連笑道：「有志向啊，那朕就拭目以待了。」
隨後向身旁的宦官道：「傳朕的命令，派一黃門為使者，前往朔方郡，拜衛青為大將軍，並加封食邑六千戶，節制諸將，位在丞相之上。即刻就去。」
「喏！」
「另外，朕高興，傳令將衛青的幾個兒子都封侯吧，長子衛伉為宜春侯，次子衛不疑為陰安侯，幼子衛登為發乾侯。去吧！」
「喏！」
等宦官走遠，霍去病刷的一下跪在地上。
漢帝疑惑問道：「去病，你這是為何？」
「陛下，去病請戰，我明年就要滿十八了，在建章宮的眾人都不是我的對手，我已經要等不及為陛下斬殺匈奴人了，請陛下准許我跟隨舅舅上戰場殺敵！」
漢帝猶豫，霍去病繼續道：「陛下，這幾年你日夜教導我兵法戰略，去病受益匪淺，然紙上得來終覺淺，還需要實地經歷才是名將，我背負著的是陛下的期望，我不能讓其他人說陛下教了一個趙括。
如今所學的我近乎完備，差的就是真實戰鬥，如此才不負陛下的期望。」
漢帝看著霍去病堅定的眼神，嘆氣道：「雛鷹總是要飛的，幼虎總是要出山的，去吧！讓匈奴人看看，朕教出了一個怎麼樣的絕世名將。」
「謝陛下！」霍去病十分高興的給漢帝行了個禮，轉身而去。
僅帶著幾個親兵的霍去病，拿著漢帝的命令，獨自踏上了去往朔方郡尋找大軍的道路。
收到漢帝封賞自己兒子的衛青上表辭封，並推功於眾將士。隨後，漢帝按照衛青提供的功勞表，將隨從衛青作戰的公孫敖、白澤、韓說、公孫賀、李蔡、李朔、閭丘和、趙不虞、公孫戎奴、李沮、李息、豆如意等人都封為關內侯。
其中閭丘和是漢朝中除了歸附漢朝的其他蠻夷部落貴族外，第一個憑藉斬獲軍功得以封侯的外族人。
——
「胡鬧！去病，還不趕快回去，我即刻上書陛下，請他收回成命，哪怕是因為抗命而被剝奪軍職！」衛青看著站在自己面前，毛都沒長齊的霍去病氣道。
「舅舅！伱不要小看我，在建章宮，那些軍中老卒都不是我的對手，更何況我對於匈奴的特性早就爛熟於胸，此時正是我發揮實力的時候。」霍去病鬥志昂揚的說道。
「不行！」見來軟的不行，
「大將軍，這是陛下的命令，末將剽姚校尉，請求入職！」說完，霍去病單膝下跪，行抱拳禮道。
「你！」衛青氣急，隨後嘆息道：
「罷了罷了，陛下都同意了，那我再反對也於事無補，這樣我授予你八百壯士，都是一頂一的好手，明年開春之前，若是能得到他們的認可，我就同意，若是不能，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一言為定！」霍去病高興看著衛青，確認他的話。
衛青用手揉著太陽穴，無奈的點頭。
「那，我的部屬在哪兒？」霍去病興奮道。
衛青指著旁邊一直看戲的閭丘和道：「這是那支部隊原有的代理主官，現在是你的副將了。」
隨後對著閭丘和施禮道：「閭丘司馬，有勞了！」
閭丘和回禮道：「請大將軍放心，末將一定竭盡全力。」
沒等兩人再說什麼，霍去病就拉著無奈的閭丘和走了，衛青看著這一幕頭疼不已。
朔方郡，朔方城，衛青部大營，東南面，一處靠近中軍大營的位置，就是剽姚校尉所部，一牆之隔，就是衛青的指揮部。
「校尉，這些都是你的部屬。」閭丘和指著正在或鍛鍊身體，或騎馬狂策，或兩兩對練的八百人。
看著他們的壯碩的身體，霍去病滿意不已，閭丘和繼續道：「他們中有的是漢人，有的是匈奴人，有的是烏桓人，甚至還有幾個從西域跑來的，都是騎射熟練，馬戰精通之輩。」
霍去病眼睛沒有離開過這些人，無所謂道：「沒事，只要能殺匈奴人，我不管他們是什麼人，我都可將他們當兄弟。」
隨後走向大營一旁的一個軍中大鼓，拿起鼓槌，敲打了起來。
「咚咚咚~」
片刻時間，八百人就聚集起來了，站在集合地絲毫不動，這就是軍中精銳。
霍去病在閭丘和的陪同下，來到他們面前的土台上，朗聲道：「我，就是朝廷新任命的剽姚校尉，也就是你們的主將，今後，我將與你們吃一個鍋里的食物，喝一個馬勺的湯酒。」
這些軍中老卒看著霍去病明顯稚嫩的面龐，難道朝廷將他們打為了陷陣營？派了這麼一個二世祖，怕是活不過下一場戰鬥了。
鑑於此，他們也不顧軍中的軍紀了，相互開始了小聲的議論起來。
霍去病聽到嘈雜的議論聲，知道這是為什麼，隨後大聲道：「怎麼，這就是大將軍口中的軍中精銳，百戰老卒？連軍紀也不知道了，怕不都是一些個馬匪吧！」
眾將士聽到霍去病的話，都不說話了，只是一個個對他怒目而視，要不是軍紀約束，恐怕早就上去將他撕成碎片了。
「不服？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大丈夫，有話就說，有怨就報，扭扭捏捏，好似一個大姑娘，如果有誰不服的，出來單練，誰能打到我，我霍去病二話不說，就從這裡滾出去，再也不回來了，而且也絕不報復，只說是自己能力不夠。」
將士們看向閭丘和這個老將，閭丘和點點頭道：「我作證。」
這下子，眾人都不再忍受了，紛紛說道：「我來！」
霍去病看著這群憤懣的將士，簡直十分滿意，隨後指著一個看著頗有勇力的軍官道：「你來！」
那軍官聽後，也不廢話，立刻出列，站在霍去病面前，扭了扭手腕和脖頸冷聲道：「希望你說到做到，不要輸了，讓我們背鍋。」
霍去病沒有回話，只是對他勾了勾手。
那軍官冷哼一聲，直直的沖了過去。
霍去病直接迎面而上，別看霍去病年紀小，但是他的力氣可不小，軍官在硬碰硬之下，竟然被掀翻了出去，一下子爬起來，軍官不敢置信，接著繼續上。
幾個回合下來，軍官被按壓在地，無法反抗，霍去病起身，將他拉起來，問道：「怎麼樣，服不服！」
軍官赫然道：「我技不如人，服了，但是其他人服不服，不是我能夠做主的。」
霍去病轉頭道：「這樣，我聽說昔日白羆憑藉打翻十個虎賁軍士，得以進入虎賁營，今日我就效仿一下，你們選出十個人出來與我練手，贏了你們就給我好好的當下屬，輸了，我依然遵守諾言。」
將士們面面相覷，隨後七嘴八舌的推出十個眾人都認為有勇力的人，他們中有軍官，也有士卒，民族也各有不同。
隨後十人一起上，在眾人的助威打氣之下，十人沒多久就被霍去病打翻在地，出了滿頭大汗的霍去病看著眾人道：「現在，你們服是不服？」
八百人，包括被打翻在地的，都行軍禮道：「我等見過剽姚校尉。」
霍去病見初步收服了他們，也有所立威，心中也是十分高興。
接下來的日子，就在霍去病與將士們同吃同睡，展示了自己的騎術和弓法，並將自己腦海中的練兵法一一實踐下去，沒多久，這八百人都被霍去病積極向上的情緒所感染。
都成了嗷嗷叫的狼崽子，迫切的想要戰鬥。
同年，李息所部攻破盤踞在烏桓國內的匈奴駐軍，並一舉擊敗親匈奴的烏桓貴族，扶助親漢的烏桓貴族，使得大部分烏桓人開始傾向漢朝，並有一些烏桓部落，直接選擇歸附漢朝。
大行令李息，帶著一部分烏桓貴族前往長安朝拜漢帝。
十月
各親漢的烏桓部落貴族來朝，希望脫離匈奴人的奴役，得到漢朝的庇佑，並表示願意臣屬漢朝，於是漢帝下令仿照護匈奴中郎將，設置護烏桓校尉。
以從前在遼西郡擔任過西部都尉的白澤為護烏桓校尉，設置兵額三千騎，治所在右北平郡塞外以北二十里處的白狼城，持節監護烏桓各部不得與匈奴通。
並將那些歸附漢朝的部落，內遷至上谷、漁陽、右北平、遼西、遼東五郡塞外駐牧，接受漢軍的庇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