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見龍在田,舊去新又來
衛青帶領的漢軍騎兵在前面逃,後面兩千多匈奴騎兵窮追不捨。
眼看就要被追上,漢軍剛好抵達何澤山,說是一個山,其實就是一個大土包,衛青立即命令眾人下馬,然後帶人上去,將馬圍在中間,準備固守待援。
匈奴人見狀也不客氣,讓人下馬往上沖,可是漢軍多弓弩,匈奴兵沖不上去,雙方就這樣僵持住了,不想損失過多,匈奴人將何澤山團團包圍,準備長期圍困,想要將漢軍圍困致死。
大概半天后,白房派出的援軍到了,領軍的是被免職的閭丘吾,他帶著白房撥給他的一千精銳騎兵及時趕到,他被免去東部都尉之職後,被白房收入將軍府,任職偏將。
匈奴見漢人援軍到了,占不到便宜,果斷丟下幾十具屍體跑了。
看著被自己頂替了職位,已經六十餘歲滿頭白髮的閭丘吾,衛青十分慚愧,又帶著尊敬的向其行禮。
閭丘吾笑著道:「不必多禮,泄露情報,本就是我的失職,陛下沒有斬殺我,已經是洪恩浩蕩了。」
隨後雙方人匯聚一處,回到了雁門郡內。
衛青派人將自己繪製的最具體最新的匈奴國內輿情圖送往長安。
四月
長安,未央宮
漢帝抱著新出生的公主,和她玩得十分開心。
「陛下,衛都尉有信傳來。」一個宦官亦步亦趨的走進來,輕聲說道。
「遞上來!」漢帝看著小公主隨意說道。
宦官將一個大的竹筒打開,從裡面倒出了一封書信和六份羊皮圖。
漢帝瞟了一眼,然後就將小公主遞給旁邊的衛子夫,自顧自的攤開書信和羊皮圖查看。
發現是邊關匈奴的具體軍情圖,他十分高興,對旁邊的衛子夫道:「這是你弟弟給朕送的禮物啊,送的好啊!」
衛子夫笑了,但沒有說話,漢帝也不在意,畢竟如今內宮還有個陳皇后,她需要謹言慎行,不過啊,這樣的日子沒多久了。
「傳朕詔令,雁門郡東部都尉衛青,獻圖有功,升任鎮北將軍府軍司馬,仍保留東部都尉之職兼任太中大夫。」
衛子夫聽到漢帝對衛青如此殊榮,立即抱著自己的兩個女兒上前代衛青向漢帝謝恩。
漢帝扶起衛子夫,重新抱過自己的兩個公主高興道:「朕還要謝謝你啊,為朕送了一個絕世名將啊!」
說完又讓人叫來郎中府的人,將這幾份羊皮圖上的信息,都標註在自己的大輿圖上,以便自己更直管段惡分析漢匈局勢。
漢四年
丞相田蚡老樹發新芽,迎娶燕王的女兒,在武安侯府大擺筵席,已經失勢的太尉竇嬰與太僕灌夫奉王太后的命令前去祝賀。
宴會上,眾人推杯換盞,好不熱鬧,但是灌夫好像喝醉了,起身想要給大家跳舞助興。
跳了一會兒,灌夫竟然想要邀請主人家田蚡與他共舞,田蚡拒絕,灌夫很不高興,認為不就是丞相嗎?拽什麼拽!像是誰家祖上沒做過丞相似的,好在竇嬰反應快,將其拉了回來。
灌夫無奈,只得悶悶不樂的坐下了,自顧自的灌酒。
很快就喝的酩酊大醉,開始說起了胡話。
只見他搖搖晃晃的走到田蚡面前,拿著兩個酒缸,一個重重的放在田蚡几案前,打翻了好幾個盛食物的盤子,指著田蚡道:「丞相,來我灌夫敬你一杯,我幹了,伱隨意!」
說完就咕嚕咕嚕的抱起酒罈喝了起來,田蚡對灌夫的失禮簡直氣得直發顫,沒有理會發酒瘋的灌夫。
灌夫喝完,發現田蚡沒有動酒缸,不高興道:「丞相,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都喝完了,你怎麼一動不動,怎麼,看不起我?還是看不起我灌氏?」
田蚡還是無動於衷,這時另一個人說話了:「灌夫,你說話就說話,別牽連我灌家,你灌夫不過只是我灌家一個家臣之子,何以代表我灌家?」
「灌賢,我怎麼不能代表灌家了?我不僅姓灌,還是朝廷的太僕,地位職位都在你之上,你不過是潁陰侯府的一個小輩而已,有什麼資格與我說話,滾一邊去!」灌夫罵完灌賢,又轉頭看向田蚡道:
「丞相,今天這酒,你喝是不喝?」
田蚡仍然不拿正眼看他。
灌夫脆弱敏感的心感覺受到了侮辱,他失去理智的,將田蚡面前的食物酒水一臂掃落,滿眼怒火的看著田蚡道:「田蚡,你高傲什麼?十年前,你不過是一黔首黎民罷了,憑藉著自己姐姐嫁給先帝,生下陛下才得以竊據丞相高位,你有什麼本事?
我灌夫從景帝時就跟隨先父平定七國之亂,之後又是憑藉軍功和能力得到了太僕之位,這都是我自己拼來的,你呢?一個只會靠姐姐懦弱之輩罷了!
還好意思看不起我,你憑什麼看不起我?啊?我告訴你,今天這酒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說完就將手上的酒缸重重的放在几案之上,裡面的酒水四濺而出。
田蚡無法忍受了,起身大聲道:「來人啊!」
「在!」幾個軍士走了進來。
「將這個目無尊長,以下犯上的悖逆之徒給我拿下!」田蚡臉色鐵青的指著灌夫道。
「得令!」
幾個軍士將灌夫拖走,灌夫沒有任何反抗,因為他此時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竟睡了過去。
竇嬰立馬出言道:「灌太僕不過是酒後失言,當不得真的啊,誰沒有喝醉酒過呢?是吧!」
說完看向其他人,但是如今失勢的竇嬰根本沒人出言幫助,竇嬰只覺得悲涼,田蚡看向竇嬰,冷哼一聲,離開了宴會,其他人也紛紛離開了。
但是這場宴會之事,已經演變成了政治事件,事情還在繼續。
漢帝為了徹底斬斷竇氏在朝廷的勢力,防止他們死灰復燃,不惜犧牲自己看重的灌夫,也要拉竇嬰下水。
於是漢帝借王太后之手,將被關入廷尉府的灌夫,判處「不敬」之罪,即日斬首示眾。又因族人橫暴而被漢帝下令滅族。
隨後長安又傳其流言,說灌夫其實是太尉竇嬰指使的,其目的就是為了打擊王太后勢力,以報復自己竇氏失去權力之仇。
於是漢帝在王太后的強烈要求下,下令將太尉竇嬰下獄,不久後,竇嬰死在獄中,其竇氏家族或死或逃,幾近在長安滅跡,其餘與竇氏有關係的官員將領,都紛紛否認自己與竇氏的關係,但是被牽連的的官員將領仍有幾十名。
之後,漢帝找到丞相田蚡,怒斥其動作太大,又拿出了竇嬰在獄中憤怒而揭露田蚡與淮南王之間的來往的事,然後以此理由將其免去丞相之位,不久田蚡在府中抑鬱而逝。
隨後,漢帝任命御史大夫白綸為丞相,廷尉張湯為御史大夫,一位軍中老將為太尉。
至此漢帝完全掃清朝中和他不對付的勢力,真正的達到了大權在握。
漢五年
漢帝終於忍受不了陳皇后的飛揚跋扈,他想到景帝廢除薄皇后的啟示,於是假裝病重,暗自里讓人請道士為他祈福,然後引出巫蠱之氣,又派出心腹追查巫蠱之氣,最後在椒房殿發現小草人,又加上陳皇后多年無子,以這兩項罪名將陳皇后廢除,遷其於長門宮。
因為漢帝已經掌握了絕對的權力,所以這件事推進的十分順利。
已經貴為丞相的白綸,在從親自參與這件事的兒子白鶴口中知道這件事後,對白鶴道:「這完全就是景帝廢除薄皇后的翻版啊,就連執行的道士都是原來那個道士,只不過如今成了老道士罷了。
仍然是三部門聯合執法,仍然在椒房殿,只不過目標換了罷了,以前發起的人是館陶公主,如今是陛下罷了!看來真不愧是景帝的兒子啊,你如今身為郎中令,常年待在其身邊,一定要小心再小心,知道了嗎?」
「孩兒知道了。」
「對了,朝歌來信,你祖父身體很是不好,為父準備解印了,長安這攤子,你要擔起來啊!」
白鶴鄭重道:「父親放心,孩兒必不辜負所託。」
十月
丞相白綸向漢帝提出乞骸骨,說家中老夫近年來身體十分不好,希望回國就封,贍養雙親。
漢帝挽留三次後,同意了他的請求。
任命張湯為丞相,公孫弘為御史大夫,如此大漢史上出現了第一個不是徹侯出身的丞相和御史大夫,而且可見的未來,就連太尉也不一定會讓徹侯出身的擔任。
張湯還可以說家中小有資產,又身為法家大師,而公孫弘就是實打實的貧寒子弟,其不是公孫家族的貴子,只是公孫氏不知道多少代的遠親。
自幼家貧,最後靠著自己的努力,先是得到了公孫氏的認可,出名之後,得以成為與賈誼同批次的博士,隨後得以通過漢六年的舉薦,已經年近六十的他,憑藉學識受到漢帝青睞,一步步成為郎中府郎中,侍中,太中大夫,左內史,御史丞,御史大夫。
除此之外,漢帝還將郎中令白鶴外放為太常,成為九卿之一,也是對白綸識趣的補償吧!
同年十一月
白公州在朝歌溘然長逝,享年九十歲。
——
【世系】
文平祖(享齡八十九):姒姓白氏駿【遺言】:天家無情,親近,必受其咎。
景成祖(享齡九十):姒姓白氏州【遺言】:該進則進,該退則退,戒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