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有這一次的失誤了。🎉✌ ➅➈SнùЖ.匚ᵒᵐ 👻💲
在返回木葉醫院的道路上,左井心中不止一次這麼告戒自己。
接連的兩次任務失敗,他的評價在根部的上級心中,已經下降了一個層次。
如果說跟蹤淺美真澄任務失敗,還算得上情有可原,那是一個實力非常強勁的醫療忍者,起碼是暗部分隊長級別的高手,擁有很敏銳的反偵察能力,哪怕他的能力特殊,也無法做到完美追蹤。
但是這次不同,致使鳴人被一群不法分子擄走,這樣的失誤,遠比跟蹤淺美真澄任務失敗更加嚴重。
人柱力是村子重要的軍事力量,無關鳴人本身的意志,從他成為九尾人柱力的那一刻開始,他便是村子所必須掌控住的戰爭兵器。
他的存在,對於木葉而言是不可或缺的,就如同火影對於木葉的意義一樣。
尤其是如今這種年代,尾獸更是寶貴的軍事資源。
如果鳴人真的發生什麼意外,被外人擄走,即便自己死上十次,也無法彌補這樣的錯誤。
自己只是黑暗中的陰影。
想到鳴人那臉上時不時露出來的感染人心的笑容,那溫暖如春的查克拉,給他的感覺,宛如在冬日裡閃耀發光的太陽,驅散寒冷。左井不由得沉默下來。
這樣的存在,於自己而言相當陌生。
以後說不定要少一點與鳴人接觸,避免被他身上的查克拉氣息所感染。
捨棄感情,名字,人生,才是他存在的意義。
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根也沒有存在的價值。
一邊這麼思考,左井一邊將手掌伸進忍具包里,翻找了一下裡面的東西,突然臉色一僵。
——畫本沒了!
◎
「咦,左井不在這裡嗎?」
木葉醫院三樓的某一間單人病房中,鳴人、小櫻還有天藏三人來到這裡,在看到這個單人病房裡空無一人後,不由得露出詫異的表情。
但相比起鳴人和小櫻的困惑,天藏則是若有所思起來。
是去和團藏見面了嗎?天藏只能如此猜測。
左井並不是普通的下忍,甚至在木葉的忍者檔桉中,沒有任何記錄,如同那些曾經被根部秘密培養的孤兒忍者,除了在根部中有過記錄,村子對於他們的過往一概不知。
甚至連左井這個名字,都是虛假的。
足見團藏對於根部的掌控程度。
發生了如此重大的事情,左井肯定第一時間不是養傷,而是去向團藏請罪。
天藏無奈的嘆息一聲,儘管知道根部這個組織危害不淺,但以他的力量,實在無力與這樣的龐然大物相抗衡。
哪怕此時看上去無比強硬的綱手,也只能明面上壓過根部一頭,但如果暗中想要對根部動手,絕對會引發大禍。
現在的根部,不只是根部自身,同樣收攏了武鬥派的力量,從勢力來看,並不會弱於火影派系太多。
想要改變左井的處境,是根本不可能的。
根部不是慈善機構,他們木葉的黑暗面,做的事情便和慈愛無緣。
血腥,殘酷,不擇手段,才是他們的代名詞。
就如同當初挑選二十多個資質優秀的嬰兒成為實驗體,與大蛇丸進行木遁進行實驗。
他們對於規則、人類的倫理觀,實在是沒有下限可言。
他們需要的是最終結果,而不是過程。
只要能夠強大,火影在他們眼裡,說不定也是可以隨便可以犧牲和出賣的。
「他會不會是出去散步了啊,他的身體沒問題嗎?」
這邊,鳴人再次猜測了起來,將手裡存放水果的籃子,放到了病床旁邊的柜子上。
「可是,他的傷勢可不允許他自由行動太長時間……」
作為醫療忍者,小櫻自然清楚左井身上的傷勢有多嚴重,雖然可以行動,但為了健康考慮,還是不建議對方這麼快下床。→
因此,小櫻眉頭一皺,臉上浮現出擔憂之色。
「你們兩個放心,左井可能是有什麼事情吧,相信他很快就會回來了。」
天藏在旁邊安慰了一句。
其實他心底也沒有底氣,因為致使人柱力失蹤這個罪過十分之大,他這邊還好,綱手對他的處罰雖然嚴重,但也是屬於規則內的懲戒。
但是根部施行的不是村子的規則,而是自己運行的一套法規。
左井能否安全回來,只能期望他本身的價值。
如果他本身的價值在根部上級眼裡不高,犯下如此重大的過錯,絕對不可能輕易饒過,甚至讓根部中其餘的同齡人,取代他重新編入第七班。
「是嗎?真是麻煩,難道他不知道我們要來看望他嗎?」
鳴人去窗口把窗戶打開,給房間裡面通氣。
「還說呢,如果不是你,左井也不可能受這樣嚴重的傷。你可要好好感謝人家才行。」
「完全看不出來。而且,你之前在任務中的表現也太遜了,聽大和隊長的意思,那幾個人的實力,應該不會超過你本人太多,完全可以糾纏一段時間,結果一下子被人敲了悶棍。」
「可惡,誰會知道他們會這麼陰險啊,完全不給我整裝戰鬥的機會,不講規矩!還害得我當時就差點尿褲子上了!」
鳴人一想到這個就來氣,當時正在小解,結果在那種時候突然遭到襲擊,如果不是他反應夠快,就差點在褲子上尿了。
「喂,別把這種糗事說出來!況且,這又不是中忍考試,需要一對一公平對決,開戰之前還要先打一聲招呼。你是想太多了吧?」
小櫻無語起來。
鳴人的實力很強嗎?從某種程度很強,甚至一般的上忍都沒辦法輕易拿住他。
但另一面又很弱。
他神經太過於粗大,對於遭遇戰的警覺性太差,和正常的下忍相差不多,甚至表現得還要差勁。
可是沒有辦法,實際戰鬥和考試不一樣。
考試是對考生的實戰評估,但與真正的戰鬥,還是有諸多區別的。
在野外的遭遇戰中,雙方互相偷襲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真正的戰鬥,不會是一對一對決,也不存在不准殺死對手的規則,更沒有裁判在一旁兜底,在考生危險時伸手叫停,保證考生的性命無憂。
被小櫻這麼說教,鳴人聳拉著臉龐,沒有反駁。
小櫻這時從忍具包里掏出一個東西,吸引了鳴人和天藏的注意力。
「這是什麼?怎麼那麼熟悉,好像是左井的……」
鳴人看清楚了小櫻手裡的東西,是一個巴掌大小的畫本。
畫本封面和底面,是兩個畫風可愛的Q版人物。
其中一個很像是左井,另一個則不知是誰,但是髮型與左井十分相似,只不過發色是白色。
「這是左井的畫本吧,我記得是之前左井在追擊四天象人的過程中,不小心掉落下來的。」
天藏想到了這個畫本的來源,開口說道。
「嗯,我想這個畫本對於左井而言,應該是非常重要的東西,之前請求他也不讓我們觀看,所以我就帶上了。」
小櫻點了點頭,她對於這個畫本還是非常好奇的。
左井的忍術形式,是以墨水繪畫的方式出現,並造成實體物,對敵人進攻或者束縛,效果顯著。
除此之外,還有極強的偵查和傳送情報能力。
在實際戰鬥中,功能十分全面,幾乎可以說是毫無弱點的秘術。
「那裡面是什麼內容啊,那傢伙之前神神秘秘的,一直拿著這個畫本發呆,也不知道裡面有什麼好看的。」
鳴人十分好奇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還沒有看過這個畫本。」
「那就快點打開來看看吧。我倒要看看那傢伙在裡面畫了些什麼。」
鳴人拿走了小櫻手裡的畫本,自顧自的翻看起來。
「不經過別人的允許,就這樣翻看別人的東西,有點不道德吧?」
話雖這麼說,但天藏身體卻十分誠實的湊了上來,和鳴人、小櫻一樣,將目光集中在畫本上。
他想著,如果通過這個畫本,得知一些左井的事情就好了。
起碼可以有益於第七班的團隊精神。
畢竟不對左井知根知底的話,他很難將自己的背後真正託付給左井。
「奇怪,這是什麼構圖啊?」
隨後,大略翻看了一遍畫本內容的鳴人,臉上露出一絲古怪之色。
雖然畫風上很可愛,以外人的角度來看,基本沒有什麼問題,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總給人一種十分強烈的違和感。
小櫻則是指著畫本上的內容,指出自己發現的有意思地方:
「這應該是在記錄兩名少年的成長史吧,比如從兩邊開始的右頁圖,分別是封面和底面的少年,但是唯獨左頁圖不停變換敵人,而且每一次變換,兩名少年都會奪走左頁圖對手的裝備和武器,進行下一次戰鬥。」
經過小櫻的分析,天藏也認可的點了下頭。
「確實,以這個角度來看,是兩名不同少年,但卻十分相似的成長歷史。都是通過打敗敵人,而獲得成長……不過這樣下去,故事的兩人遲早會相遇。小櫻,翻到中間看看。」
「好。」
小櫻翻到了中間的部分,三人的表情頓時一愕。
右頁圖是一個沒有臉龐的黑髮少年,而左頁圖是一片空白,沒有任何人物。
按理說,不停打敗敵人的兩人,最終會在中間的圖紙上相遇,然而只出現了一個人,還是一個無臉之人,左邊則是空白圖。
毫無疑問,這個沒有畫出臉龐的黑髮少年,便是左井。
而那個白髮少年,則沒有出現在左頁圖上。
「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這個很像左井的少年沒有臉?還有那個白頭髮的少年哪去了?」
鳴人眨了眨眼睛,對此感到茫然。
小櫻和天藏略是沉默下來,或許是想到了什麼。
無臉,意味著沒有表情,聯想到左井那時不時掛在臉上的虛假笑容,嚴格來說,不正是一副不需要表情存在的面孔嗎?
無臉者。
無表情之人。
失去名字,失去感情。
從無過往,亦無未來。
這便是根。
「是想不出最後的結局,所以才一直沒有動筆繪畫下去嗎?」
小櫻合上了畫本,長長出了一口氣。
這上面出現的白髮少年,對左井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人吧。
「看來,裡面的關係,比我們想像的還要複雜一些。」
天藏撓了撓頭,嘆息一聲。
他有些自己的猜測,但是有些東西還不能夠萬分肯定下來。
不過唯有一點十分清楚,左井並沒有像根部的人一樣,徹底斬去自己的過往。
他的心中,保留著一段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割捨的記憶。
「大和隊長,根部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組織呢?」
這是小櫻第一次這麼提問。
她發覺自己對這個藏於木葉暗中的組織,其實所知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多。
只能從他人的一些隻言片語中了解一個大概——那就是根部的勢力十分龐大,龐大到火影在對付他們時,也要束手束腳。
而這樣的形容,足以證明根的可怕。
一個可以和火影叫板的龐大勢力,完全可以視為木葉的第二大政體。
而他們的領袖,權力說不定也不比火影弱小,是屬於黑暗中的,木葉第二位『火影』!
天藏正要回答,病房的門口就傳來這樣一句話:
「根是團藏大人私兵組織,加入這個組織,就意味著要為團藏大人付出一切,尊嚴乃至生命。對組織的成員而言,團藏大人的命令,即是來自於神一樣的意志。」
鳴人三人轉頭看向病房門口,發現左井不知何時悄然出現在那裡,蒼白的臉上,露出了慣有的微笑。
「左井?你什麼時候來的?」
「嗯……剛剛散步回來的,很感謝你們來看望我。」
左井笑著走了進來。
而小櫻則是上前一步,將手裡的畫本遞到左井面前。
「給,這是你珍貴的東西吧。」
「……」
左井低下頭,這才注意到小櫻手裡的畫本,正是自己丟失的那個畫本。
有那麼一瞬間,他臉上的笑容,也變得真實了許多。
失而復得的喜悅,儘管沒有表現在臉上,但的確填充著他的胸腔,讓他感到了安心。
「謝謝。」
「其實不用……抱歉,沒經過你的允許,就看了上面的東西。」
小櫻尷尬的笑了笑。
對此,左井沒有發表任何看法。
比起失而復得的喜悅,這點小錯誤,他沒必要糾結下去。
況且,即便上面的東西被人知道,也沒有什麼,頂多會覺得他繪畫的故事十分無聊吧。
「話說回來,上面其中一面的人是你吧,另一面的人是誰呢?」
鳴人問道。
對於鳴人的這個問題,左井沉默了一下,回答道:「是我哥哥。」
「哥哥?」
他的回答,讓鳴人三人意外。
他們沒想到左井還有兄長。
「不過,並不是具有血緣關係的哥哥,是我一起在根部中長大的哥哥。我和他都是孤兒,為了更好的在根部生存,所以選擇了相依為命,互相依靠取暖。」
左井眼中出現一絲暗然。
沒有在根部中待過,就無法知曉那裡,令人窒息的黑暗。
他所效忠的團藏,是一個為了達成目的,而不惜一切代價的忍者之暗。
根部亦不是收養孤兒的慈善機構,強大的孤兒才能脫離被捨棄,脫離被當成實驗體的命運。
強存弱亡,那是一個無比黑暗的原始叢林。
「是嗎?看得出來,你和你的哥哥關係很好。」
小櫻不知道怎麼接話,只能這麼說道。
「當然,是他教會了我如何在根部中生存,我對他也十分敬重。」
左井點了點頭,並未否認這一點。
「那麼,他現在人呢?」
「死了,死因是生病。」
左井眯著眼笑了笑。
這種笑容,令鳴人和小櫻感到有些不適。
「那個,話說回來,這次真是要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的話……」
為了緩解這種緊張的氣氛,鳴人開始向左井道謝起來。
「不用客氣,我只是接到了保護好你的任務而已。」
左井笑著看向鳴人,平靜的說出這句話。
「左井,你……」
鳴人眉頭一皺。
他感覺眼前的左井,宛如一台不停工作的冰冷機器,沒有半點作為生人的味道。
「左井只是為了融入第七班而虛構出來的名字,也可以說是代號。我沒有名字,我是團藏大人的手腳,是根的爪牙,我……並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鳴人,無論你是否承認這一點,這個村子裡,都有你無法消滅的東西存在。所以,不要試圖來改變我,作為根的忍者,不需要感情和羈絆這種東西。」
左井面對著鳴人,打斷了鳴人即將要說出來的話。
即便是作為旁觀者的小櫻和天藏,也能感受到雙方之間的緊張氛圍。
「喂,你怎麼能夠說這種話?忍者也是人,怎麼可能捨棄掉感情?」
「所以……你過去的老師旗木卡卡西,才會背叛木葉啊。」
在左井說完這句話時,鳴人和小櫻童孔一縮,拳頭勐地握緊。
像是沒有注意到兩人此刻難看的神情,左井繼續笑著說道:「旗木卡卡西的父親木葉白牙,正是因為這種羈絆的拖累,才會在村民的指責中而自殺去世。如果那位木葉白牙當時選擇了任務優先,而不是選擇救下同伴,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甚至你們的老師旗木卡卡西,也不會背叛木葉,最終成為殺害三代目火影的兇手。這些都是因為太過重於感情,而忘記任務為何物,才會發生的慘劇。」
「……你給我閉嘴!卡卡西老師,他不是你說的這樣……」
鳴人的語氣聽上去咬牙切齒,儘量壓抑著內心的憤怒。
「可是木葉白牙自殺了,旗木卡卡西殺害火影叛逃了,這就是鐵證。所以,以後請多多指教了,旋渦鳴人。放心,這次的事件不會再發生,因為我拼死也會保護好你的安全的!這是我的人生,也是我的任務!」
左井微笑著友好伸出手,像是要和鳴人重新認識一下似的。
「你難道不會為自己考慮一下嗎?這樣的任務……」
鳴人臉上的憤怒顯而易見,上前抓住左井的衣領,想要教訓對方一頓似的。
然而左井沒有半點慌亂。
「不用這麼撕心裂肺反駁,在這個世界上,人與人之間並不存在平等。在村子上層的眼中,你的生命就是要比我有價值的多。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這樣的事實都不可能有改變。生命,是有價的,而且初始成本都十分低賤。每個人之所以努力,最終目的就是為了抬高自己生命的價格,為了最後不會被輕易拋棄。」
接著,左井看向了天藏,笑著說道:「我想,隊長也接到了和我類似的命令吧。比如說火影下令,拼死也要保護好鳴人的安全。」
聽到這話的鳴人,不敢置信看向天藏。
天藏對此有些默然,雖然綱手並未下達過這樣的命令,但是作為暗部中高級幹部的他,卻必須要積極主動做好這方面的事情。
「鳴人,不要太責怪左井。他的話雖然難聽,但對於這個時代而言,他的話並沒有問題。對於村子而言,你的存在是獨一無二的。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我會做出與左井一樣的選擇。」
天藏不忍心欺騙鳴人,這個時代便是如此。
出了木葉,便是一個徹底無序的世界。
人們想要更好的生存,就只有依靠最原始的暴力,可以保護自己,去掠奪他人的財富。
因為在秩序約束不到的地方,暴力是最有力的解決方法,沒有之一。
「怎麼會……」
鳴人有些失魂落魄的向後退了一步。
小櫻站在一旁想說什麼,但考慮到什麼,忍住了沒說。
「不過,左井,這種話以後還是少說為妙。鳴人、小櫻和你所處的環境不一樣,不要用你的標準來衡定他人。」
天藏扭頭與左井的虛假笑臉對視著,並鄭重其事警告了他這句話。
「放心,我以後會注意一下的,隊長。」
左井笑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