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丸看著桌子上那個紙條。
陷入沉思。
顯然在他離開實驗室的這段時間裡，有人進入了這裡。
他並沒有去看紙條上面的內容，而是走到了一處密室門前。
輸入一連串的密碼後，嚴絲合縫的牆壁裂開一道鋸齒狀的縫隙。
在齒輪的作用下，門緩緩向著兩邊滑開。
密室內部的空間不大，用白芷石充當照明，有些蒼白的光線打在隱隱有粘液痕跡的培養艙上，顯得十分滲人。
培養艙裡面，是各種奇形怪狀的木遁和人體的雜交體，顯然這些都是失敗的實驗體。
如果膽子不大的話，也許會被裡面的場景所嚇到。
大蛇丸又走到操作台上，升起了中心的兩個核心培養艙。
等到這兩個核心艙升起完畢後，他一直古波無瀾的瞳孔，終於也坍縮了一瞬。
饒是以蛇叔的涵養，此刻也忍不住想要罵娘。
他費盡千辛萬苦培養出來的兩具勉強合格的試探體，男性的那一具被人盜走，而女性的那一具各項指標已然歸零。
顯然是因為盜竊者對這裡破壞，導致了艙體裡面壓力失衡，這具女性的實驗體活活窒息而死。
此時這具實驗體姣好的臉上瞪圓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兩隻手上的指甲也因為掙扎而脫落。
純淨的營養液顏色粉紅，顯然是被鮮血染的。
數年的心血毀於一旦，大蛇丸的怒火已經無法壓制。
他腦海里划過幾個可疑的名單，要知道，就連他的親傳弟子紅豆也不知道這個密室的存在。
在木葉，能夠做到這件事情的人，也不過寥寥數人罷了。
「大蛇丸，看來你晚來了一步。」
猿飛日斬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大蛇丸有些猙獰的轉過頭去，「是你乾的嗎？猿飛老師！」
雖然從火影的位置上退下來，但暗部的實際掌控者還是猿飛日斬。
他想要做到這件事情，也不是沒有可能。
猿飛日斬此時已經換上了作戰服，一身輕甲的他，雖然老邁了些，但一股剽悍的氣息，還是由內而外地向外逸散。
忍雄雖老，但風采不減當年。
見到自己老師這副打扮，大蛇丸警惕之餘，怒火散去不少。
「冷靜下來了？」猿飛日斬雖然是這樣的戰鬥打扮，但顯然沒有和大蛇丸動手的意思，他轉身走向乾淨些的實驗室大廳，將後背毫無防備地留給了蠢蠢欲動的大蛇丸，「過來陪我聊聊，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就是我們師徒之間為數不多的幾次聊天了。」
大蛇丸眼睜睜地看著猿飛日斬像在自己家裡一般，輕鬆愜意地給倒了一杯茶。
「有些涼了，不過茶葉的品質還可以，看來這些年團藏給你經費不少啊。」
猿飛日斬一臉愜意地道。
大蛇丸警惕地靠近，緩緩地在自己的大本營踱步，似乎在慢慢探測周圍是否有暗部的忍者埋伏。
「猿飛老師，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猿飛日斬聞言，笑了笑，「我還能幹嘛？」
他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大蛇丸，你知道錯在哪裡了嗎？」
大蛇丸確定這裡只有猿飛日斬一個人後，雖然有些疑惑，但已經不像一開始那樣警惕。
「我錯在哪裡？」他伸出長長地舌頭，舔舐自己的嘴唇，「猿飛老師，你不會想要數落我不該做這些人體實驗吧？」
「不要忘記，最開始同意木遁實驗的人，可是你和團藏啊。」
「莫非到了現在，你才突然醒悟，覺得是我罪大惡極？」
猿飛日斬沒有因為大蛇丸的語氣不敬而生氣，「你到現在還沒有發現自己錯在哪裡。」
他站了起來，「大蛇丸，我一直以為你是我三個弟子裡面最聰明的，但現在看來是我看錯了。」
「或許，連自來也那個傢伙都比你強一點，儘管他天天去看女澡堂洗澡，但卻沒有一次被真正地抓住把柄。」
猿飛日斬逼近大蛇丸，毫不畏懼地看著他的蛇瞳，「你真正錯的地方，是不應該給團藏抓住把柄。」
「不應該成為他用來攻訐我的工具！」
「木遁實驗又算的了什麼？」
「不就是初代目的血繼限界嗎？」
「在這個忍界，只有懂平衡之術，懂得駕馭他人，才是最厲害的！」
「大蛇丸，讓你失去四代火影之位，是我對你考驗。」
猿飛日斬可惜地搖搖頭，「可惜，你連這一點點挫折都承受不了，反而自暴自棄，讓團藏抓住了把柄。」
「如今，你別說繼承我這一脈的勢力，就連在木葉呆下去，也成了泡影。」
他恨鐵不成鋼地道：「大蛇丸，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猿飛日斬的長篇大論，並沒有打動大蛇丸。
反而讓他有些失控的大笑起來，「猿飛老師……你真是迂腐得可以啊。」
「也許在你這中利益薰心的人眼中，掌控木葉、讓萬人敬仰是畢生的追求。」
「但在我大蛇丸的眼中，只有科學才值得我去奉獻一切。」
「而為了能夠一直進行科學研究，窺探這個世界的真理，我首先需要讓自己達到永生的境界。」
「什麼四代目火影，在我眼裡，根本就不值一提！」
大蛇丸的表情逐漸扭曲起來。
猿飛日斬看著一臉懵逼，他第一次發現，自己根本就不懂這個早慧的弟子。
他沉默了一會，語氣有些苦澀：「大蛇丸，你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
窺探世界的真理？永生？
這對信仰火之意志，喜歡強調生命一茬又一茬浴火重生的猿飛日斬而言，就是無稽之談。
「無知的傢伙，」大蛇丸發泄完之後，也徹底冷靜了下來。
原本他就有要離開木葉的打算，只是幾十年的回憶，讓他始終難以下定決心。
不過現在這種處境下，他不走也不行了。
用具俗套的話，宿命的車輪滾滾而至，徹底將大蛇丸推向了叛逃的路上。
「猿飛老師，讓我見識一下你的實力吧！」
大蛇丸的臉上逐漸出現蛇鱗，「算是為我們這些年的師徒情分，畫上一個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