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2、路遇種梨(求全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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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在錦衣衛的看護下,在知府宅邸中收拾了東西,就坐著馬車一路南下。

  半個月後,就到了姑蘇的郭北縣。

  因白貴屢次施法救治聶小倩,所以這一路顛簸,聶小倩非但沒有病情加重,反倒氣色漸好。

  聶大人領了朝廷公書,走馬上任郭北縣的知縣。

  庭掃閒余。

  白貴和聶小倩結伴而出。

  僮僕、丫鬟尾隨。。

  姑蘇是繁華地,郭北縣也不差。商街四處都是叫賣的商販,一些是農夫趕早入城在賣自家產的果蔬,還有一些雜耍藝人,以及各類點心攤販。

  城中儘管能種菜蔬,但此時菜蔬並非良種,需精心呵護,多中選優,才能當做可販賣的菜品。

  西邊有說書唱曲的。

  亭檐下,扯了幾根竹竿,撐著一塊篷布,下面是幾處簡陋桌凳,已有三三兩兩的聽眾入了坐。

  說書人此刻呷了一口茶水,正在吊著嗓子。

  棚屋中,有孩童燒茶燙水。

  白貴攜著聶小倩走了過去,坐在邊角一處閒桌,要了壺上等的茶水,等待開腔評書。

  隔壁支了個豆花攤,生意不錯。

  賣豆花的是一個年輕婦人,略有幾分俏色。胸脯間緊繃繃的,特意穿了一件貼身的衫子,婀娜多姿。

  「兩碗豆花,一碗鹹的,一碗甜的。」

  白貴支使聶小倩的貼身丫鬟翠兒,去到隔壁豆花攤上買兩碗豆花。

  豆花白嫩豐腴,看著就極為可口。

  口腹之慾,人間樂事。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後商周,五霸七雄鬧春秋,頃刻興亡過首。」

  「青史幾行名姓,北邙無數荒丘。前人撒種後人收,無非是龍爭虎鬥……」

  說書人來了幾段定場詩,就拿起茶, 潤了潤嗓子, 一拍醒木, 就準備開始評書。

  可這時。

  鬧市傳來幾聲喧囂。

  將茶棚聽書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街上。

  是一個衣著襤褸的道人,破巾絮衣,正在乞梨。

  而梨攤的鄉人自然不肯, 這是早梨,特意從梨園中精挑細選的好梨, 能用來當街販賣的。

  一隻梨雖說不貴, 可也不能輕易舍了。

  道人乞梨也無化緣的態度。

  興許先前不至於驕橫, 可隨著鄉人的叱責,這道人臉色也不大好看, 青一陣白一陣。

  街市的擁保人見這道人和販梨的鄉人在爭吵,擔心影響收益,所以自己掏錢買了一顆梨, 贈予了道人

  「諸位看好了。」

  這道人三兩口吃完梨子後, 對眾人打了個稽首禮, 「我有佳梨, 請諸位品嘗一次,算是道了此次謝意。」

  他指的是擁保人給他買的梨子。

  圍觀者有些驚奇, 畢竟剛才道人在問鄉人乞梨,現在又改為他向別人贈梨,怎麼看怎麼奇怪。

  「我需要這梨核作種。」

  道人解釋道。

  下一刻, 他栽種的梨核,開始抽條發芽, 長出了一顆小樹苗。俄頃,樹苗成樹, 綠蔭繁複,長出了朵朵梨花。

  梨子碩大香馥, 累累滿樹。

  緊接著,道人將這些梨子分散給了鬧市眾人。

  「郎君和小姐,不若也嘗兩顆梨子。」

  道人捧梨,走到白貴和聶小倩飲茶的茶棚,笑道。

  雖說鬧市之中,綺繡綾羅的富戶不少,可白貴和聶小倩在這些人群中, 無一例外都有些卓爾不群。

  聶小倩怎麼說都是京城來的名家小姐,一些細微之處,都能看出與當地縣中富戶的不同,比如塗抹的胭脂水粉, 還有精緻的釵容等等。

  再說她雲鬢花顏,非等閒女流可比,哪怕帶著帷帽,亦難遮掩。

  而白貴氣定神閒,無圍觀者的驚駭。

  怎麼看都貌似有些不正常。

  即使能以善養胸中韜略解釋之,但總與常人異之。

  「這位道長,不知仙觀何處?在哪處落腳?」

  白貴沒有接過梨子,反問道人。

  他是樓觀道弟子,是正兒八經的道家嫡脈。

  這道人看似是種梨,實則以移花接木的障眼法,將販梨鄉人的梨子騙了走。

  如此作為,有損道家清譽。

  他雖不至於清理門戶,這也輪不到他如此做。

  可一些必要的問話,還是要做的。

  如果你發現有一隻蟑螂出沒,那麼代表有成千上萬隻蟑螂在埋伏。

  「你這書生,我好心給你贈梨,你反倒問起我的話來了。」

  襤褸道人不滿道。

  「我見道長法力高強,有心拜訪學習。」

  白貴起身,拱手道。

  做足了禮數。

  他這一路上,隨著聶家父女來到郭北縣。路途中,也碰到了不少靈異詭事。比如什麼屍變、狐夫人之類的。

  道術,在這一界不是多麼稀奇之事。

  當然,這是以他縱覽一界的目光去看,在實際生活中,普通人一輩子,說不定都難以碰到道人或者妖類施展道術。

  襤褸道人微微皺眉,「我在上真觀修行。」

  「你若是有心,就去上真觀拜師吧。」

  他說罷,甩袖離開。

  等道人離開後不久,障眼法解除,鄉人販賣梨攤上,一堆梨子已經空空如也。

  鄉人嚎啕大哭。

  「白郎,你問那道士仙觀何處?」

  「可是打算前去避世修道?」

  聶小倩神色一緊,問道。

  讀書人讀書讀厭煩了,不少人都會前去避世修道,即使不遁入空門,但在佛寺道觀中住上幾年、十幾年,都是常事。

  她曾偶爾聽過聶大人說過這些事情,遂有此憂。

  「我現在可無修道的打算。」

  白貴搖頭,安撫了一句。

  他能看出,那襤褸道人應該所言非虛。可道觀的道人,就一定是道人嗎?這可不見得。

  是個人,都知道兔子不吃窩邊草,在鄉里不犯事。

  現在襤褸道人如此做,縱使能解一時鬱悶,念頭通達。可對於當地道門來說,這可未必是一件好事。至少會讓本地的道門,名聲一落千丈。

  人……總是寬以待己,嚴律他人。

  「那道人竟然是上真觀的道士?」

  「想不到竟然心腸如此歹毒,這鄉人只是不施捨他梨子而已,畢竟這梨子可是他一家老小的生計所在……,就因如此,他騙走了這鄉人的梨子。」

  「不說了,我家祖宗的牌位,我要從上真觀請出來了。上真觀的香油錢,我可不打算再給。」

  「早就聽說這些道人貪得無厭,嘉靖朝的時候,就是這群道人哄騙皇帝……」

  「那祖宗牌位在哪供奉?」

  「我聽說……城外有一蘭若,香火興盛,可去那裡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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