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桑?」
干柿鬼鮫無比驚愕的眼神看著這個平日裡總是一副沉穩神色的男人。
此時他的眼角處儘是漆黑的血液,身上的皮膚更是迸裂濺血,看起來有些慘不忍睹。
「我.....」
干柿鬼鮫那粗獷的聲音傳到宇智波鼬的耳邊,他的大腦勉強恢復知覺。
但依然感覺身體各處都傳來一陣陣的劇痛,腦子更是一片混沌,天旋地轉,頭痛欲裂。
「我...沒事...咳咳咳咳咳!」
宇智波鼬話未還未說完,便用手猛地捂住嘴巴,劇烈咳嗽起來,只是他的手掌怎麼掩蓋不住從那指縫間滲出的鮮血。
「不用強撐,鼬先生,你受傷很重了.....」
干柿鬼鮫眉頭緊皺,粗獷的語氣中難得出現了一絲關切,從懷中取出一顆特製的醫糧丸遞了過去。
兵糧丸,軍糧丸和醫糧丸是一般忍者必備的三種基礎物品。
兵糧丸:恢復查克拉和體力。
軍糧丸:解渴止飢。
醫糧丸:活血化瘀,止痛消炎。
雖然干柿鬼鮫知道這顆醫糧丸對於宇智波鼬現在的傷勢沒有多少效果,但不是醫療忍者的他,也只能做到這麼多了。
「謝謝....咳咳....」
宇智波鼬接過醫糧丸吃下,這顆醫糧丸對於他的傷勢來說,只能說聊勝於無。
隨即在干柿鬼鮫的攙扶下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
是誰!?
是誰用出了須佐能乎?
宇智波鼬腦海仍舊一片嗡嗡作響,眼前更是冒起金星。
但好在,只是瞳力消耗嚴重,還受了嚴重衝擊後造成的輕微腦震盪,並沒有顱內出血等馬上危急生命的嚴重症狀。
雖然頭暈目眩,但他仍舊能夠強迫自己去思考。
「須佐能乎,宇智波鼬,我記得你說的是叫這個名字對吧?」
和馬臉上難看的走了過來,聲音陰沉的詢問道。
「這個突然偷襲我們的敵人,用的就是你們宇智波一族的須佐能乎對吧?」
此時,和馬心中只感覺一萬個臥槽湧上心頭。
之前,曉組織首領佩恩過來招攬他的時候。
和馬之所以會選擇加入曉組織,除了威逼,被天道佩恩那如神似魔的力量折服外。
也有利誘!
天道佩恩告訴他,曉組織的成員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實力還很強。
而且執行的任務也不危險,甚至可以說輕而易舉,手到擒來。
將來就算他要毀滅木葉,在組織的幫助下,也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
結果呢?
他第一次和角都組團出任務,角都便直接領了便當。
剛才遇到的那個恐怖女人,更是差點讓他們三個人團滅,一起領了便當。
現在又出現了一個實力看起來似乎不下於那個恐怖女人的敵人。
說好的,任務簡單,手到擒來呢?
這組織的任務實在太危險了,還是讓我直接去毀滅木葉吧?
一時間,和馬心中簡直感到欲哭無淚,上了賊船。
「這個突然出現的敵人,是不是你的弟弟宇智波佐助?他是不是和你一樣覺醒了萬花筒寫輪眼?」
和馬面色凝重的看向遠處,只可惜,在那一招毀滅性的對拼下,大地碎石塵埃如狂瀾巨浪般湧起,遮蓋住了他的視線。
他只能透過那漫天灰塵看到那個體型龐大的紅炎巨人,卻無法看到巨人體內的人影。
「應該.....」
聞言,宇智波鼬嘴巴張了張,正想否認,但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在這種地方,這種時間,這種情況。
出現了一個使用須佐能乎,並毫不遮掩的對他釋放殺意,發動攻擊的人。
最有可能的人便是佐助了。
但宇智波鼬心中還是覺得非常不可能。
他那愚蠢的弟弟,怎麼可能會不聲不響的覺醒萬花筒寫輪眼?
而且從須佐能乎的威力和形態來看,他的瞳力還在自己這個覺醒了多年萬花筒的人之上。
「不管,他是不是你的弟弟。」
和馬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臉色難看,沉聲道:「我想我們都有大麻煩了。」
「鬼鮫,你還有多少查克拉?還能夠戰鬥嗎?」
和馬向一旁的干柿鬼鮫問道。
異變突起來得太快,一時間,曉組織的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那神秘的敵人不動,他們也不動。
先搞清出自己人的身體狀況再說。
「我的查克拉消耗也不輕。」干柿鬼鮫攤了攤手,咧嘴一笑:「我現在大概只剩下九成左右的查克拉可以用了。」
聞言,和馬臉色凝重的點點頭,也不意外,之前干柿鬼鮫充當了吸引了火力的角色,又釋放了多次的大規模範圍忍術。
消耗嚴重也可以理解。
「好,我還剩下三成,我們未必沒有,等等.....」
說到這,和馬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瞪大眼睛。
「你說你還剩下幾成的查克拉?」
「九成。」干柿鬼鮫聳了聳肩,隨意道:「我還是第一次在戰鬥中只剩下這麼一點呢。」
和馬:「???????」
和馬嘴角一抽,似乎這個是他加入曉組織以來,第一次聽到還算好的消息。
只是心中略酸。
「宇智波鼬,你呢?」
聞言,宇智波鼬很想說一句,我一滴都沒有了,但最後還是悶聲道:「不用管我,我還可以戰鬥,咳咳.....」
就在曉組織三人交談的時候,火神須佐體內。
佐助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胸口出了一個大洞,殘缺不全,整個身軀也在慢慢化作一片片碎屑如細雪飄舞的女人。
本來按照他的計劃,是在出手的一瞬間,就奪取出她眼中的寫輪眼。
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而且「她」不是她,只是一個披著她外貌的惡鬼,佐助做起來也沒有絲毫心裡負擔。
但臨近關頭,佐助自己也不知道為何就這麼停了下下來。
「你來了,佐助....」
女人平靜的臉浮現一絲溫柔的笑容,慢慢的伸出手向佐助的臉上摸去。
剎那間,佐助條件反射的就想避開,但不知為何,最後還是原地不動,任由女人的手摸上了自己臉頰。
這隻手給佐助心裡的感覺非常陌生,但在身體上和腦海中的記憶又是如此的熟悉,他甚至熟悉這隻手掌上所有縱橫交錯的細膩掌紋。
只是,比起記憶中的那隻手掌,女人的手無比冰冷,如死人一般的冰冷。
一時間,佐助一向波瀾不驚的心,也不經泛起少許波動。
「你長大了,成為了一個男子漢呢,佐助。」
女人輕輕的摸著佐助的臉,眼神中充滿了溫柔和回憶之色。
「抱歉.....」
佐助眼神閃過一絲複雜之意,輕聲道。
「不用說抱歉,做你本該做的事情。」
女人看著佐助那雙永恆萬花筒寫輪眼,準確的來說,是看著那顆圖案中心處的彎曲三角飛鏢,臉上露出一絲眷戀。
那是宇智波富岳的萬花筒寫輪眼!
「我的力量和她的眼睛會一直在你身邊,一直陪伴著你,佐助......」
「為什麼?」
佐助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女人,聲音嘶啞的開口問道。
她是中了十拳劍,現在身體處於壞死崩解中沒錯,但她擁有超速再生,甚至扭轉生死的能力。
只要不是被徹底完全封印住的話。
哪怕,她現在的傷勢看似很重,其實也只是一個瞬間的小事情而已。
偏偏她沒有這麼做。
一時間,佐助也搞不清楚,是別天神的影響,還是她的真情實感。
這並不是沒有先例的,原時空中的那個「悟」就是青梅竹馬的呼喚下和父親的父愛感化下。
來自記憶中的人類之愛徹底壓倒了「悟」本身的毀滅欲望和嗜血殺意。
女人搖了搖頭,並沒有回答佐助的問題,感嘆道:「人類的感情還真是一種美妙又致命的東西,呵呵呵呵呵.....」
說話間,女人的身體快速崩解起來,化作漫天的碎屑不斷飛舞,看向佐助的眼神中也充滿了不舍。
「只是,有少許遺憾啊....」
到了最後,女人也沒有說自己到底遺憾什麼,身體便徹底化作虛無,消失在空中。
原地只留下一雙猩紅的三勾玉寫輪眼懸浮半空。
佐助:「..........」
望著女人消失的地方,佐助嘴巴張了張,最後還是陷入了沉默。
佐助早在一年以前,還沒有覺醒萬花筒寫輪眼的時候,就開始策劃了這一次行動。
那時候,他反覆的告訴自己,這個並不是真正的宇智波美琴。
真正的宇智波美琴早已經死了,靈魂正在黃泉淨土中沉睡。
這個只是一個擁有宇智波美琴的外貌和記憶的「悟」而已。
她還殺了很多無辜人,讓很多人的靈魂不得安息,飽受折磨和痛苦。
所以,你殺了她,不必有任何的心裡負擔。
佐助是這樣給自己做思想工作的,直到幾分鐘前,佐助也是這樣想的。
但現在......
佐助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只感覺心裡非常的不舒服。
也不知這股不舒服,是來至原身,還是來源於自己。
總之,就是非常的不舒服!
「果然是你宇智波鼬的弟弟,宇智波佐助!」
這時,漫天灰塵緩緩落下,露出了紅色巨人體內的佐助。
佐助!?
雖然宇智波鼬此時的視力已經模糊不清了,但還是能夠通過那個熟悉身影,認出了佐助。
他怎麼擁有了萬花筒寫輪眼?
他是怎麼覺醒的萬花筒寫輪眼?
雖然之前在被那個火焰須佐攻擊的時候,宇智波鼬就有所猜測了。
但真正當事實擺在他眼前的時候,一種極其荒謬的感覺還是湧上了他的心頭。
還有他策劃這一切,是為了什麼?
突然,宇智波鼬將視線放在佐助手中的那雙寫輪眼上,一瞬間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是因為永恆萬花筒嗎?
「她呢」
宇智波鼬看向佐助,聲音嘶啞的問道。
一向沉穩的他,語氣中居然帶上了少許複雜和狂躁之意。
然而,佐助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甚至連頭都沒有轉過來看他一眼。
右手凝聚起綠色醫療查克拉,往眉心處一扣,把止水之眼取下,又將一枚她留下的寫輪眼摁了進去。
這一隻眼睛就像遇到了它命中注定的主人一般,無比貼合,無比完美的融進了佐助的眉心中。
雖然佐助現在沒有宇智波斑那種程度的仙人體,但他精通醫療忍術,同樣可以做到隨插隨用。
「碴碴碴!」
佐助剛一融合,耳邊便傳來無數密密麻麻層層疊疊,像是指甲抓撓牆壁的刺耳噪音,夾雜著一陣陣如同厲鬼般撕心裂肺的長嗥。
眼前色彩斑斕的世界,也仿佛變成一副充滿死氣,詭異畸形,幽幽暗暗,森冷陰寒的黃泉淨土。
倒處都是面容扭曲,身形晃動的淒嚎人影!
「呵呵呵呵呵......」
身處這麼一副恐怖的世界中,佐助臉上居然沒有半點恐慌之色,反而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低沉的笑聲更是無比怪異,滲人,如同毒蛇吐信一般
見狀,宇智波鼬微微一怔,一個令他極其恐懼,又難以接受的猜測湧上了他的心頭。
「你是誰!?你是宇智波佐助?還是大蛇丸?」
佐助突然擁有萬花筒寫輪眼就非常奇怪了。
而至今為止,作為音忍村之主的大蛇丸也一直沒露面。
再聯想起之前大蛇丸在曉組織之時,想奪取他身體的舉動。
兩者結合之下,眼前的弟弟可能根本就不是佐助。
而是占據了佐助身體的大蛇丸!
「你說呢?鼬君?」
聽到這稱呼和低沉嘶啞的語氣,宇智波鼬眼眸劇縮,隨即心中頓時湧起了巨大的殺意和濃烈的哀傷。
「騙你的啦。」
這時,一直背對著宇智波鼬的佐助終於轉過身來,一雙猩紅無比的永恆萬花筒玩味的盯著宇智波鼬,縱聲狂笑起來。
「原來你的臉上也會露出這種意外的表情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個是永恆萬花筒!?
裡面的是爸爸的萬花筒寫輪眼!?
看到佐助那雙萬花筒寫輪眼內部的三角飛鏢,宇智波鼬臉色如同風雲變幻,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不可能!你為什麼?你.....」
「驚喜嗎?」
佐助歪著頭,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齒:「是不是很意外?為什麼一直在自己掌控中的弟弟,會覺醒了萬花筒寫輪眼?還移植了父親的萬花筒?」
「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所以說呀,我最喜歡看到你們這些自以為可以掌握一切的傢伙,在發現自己什麼都無法掌握的時候,露出的表情了。」
我不演了,我攤牌!
穿越以來,一直在演戲的佐助,終於罷演了。
攤牌又怎麼樣?
現在整個忍界還有誰能夠殺他?
還有誰值得讓他忌憚的?
答案是——沒有!
宇智波帶土,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好斷又無謀,區區神威,彈指可破!
漩渦長門,外強中瘠,氣咽聲絲,不過是一個苟延殘喘的廢人,不足為懼!
大筒木舍人,碌碌無為,就一隻守戶之犬,無礙大局!
宇智波斑,冢中枯骨,吾早晚必擒之!
黑絕.....嗯....情報不足,暫且忽略。
總之,在得到了第三隻眼後。
只要佐助不是故意作死,現在已經沒有人能夠對他產生實質性的威脅了。
而佐助一直忌憚不已的別天神,宇智波鼬剛才已經用過了,這個佐助穿越以來的假想敵,對自己再也產生不了絲毫威脅。
聞言,宇智波鼬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沉聲道:
「你!到底是誰!?」
剛才他以為眼前的佐助是被大蛇丸奪舍了,但在看到佐助那雙永恆萬花筒後。
他便否認了這個想法,大蛇丸絕對不是擁有萬花筒寫輪眼的佐助的對手。
但!
眼前的這個傢伙,也不一定就是自己的弟弟。
搞不好,是跟剛才的她一樣,只是一隻披著佐助外皮的妖魔!
因為父親的那雙萬花筒寫輪眼就是在滅族那晚消失的。
當時走入家中的時候,宇智波鼬特意封鎖了那片大宅。
不管是根的人,還是「宇智波斑」都不允許靠近。
只有佐助可以!
後來,父親和母親的眼睛消失的時候,宇智波鼬也沒有懷疑到佐助身上。
反而認為是團藏或者「宇智波斑」用了什麼不知道的方法,瞞過了他潛入了大宅中,盜取了父母的眼睛。
在相互的猜疑鏈下,他們三方都以為是對方拿走了宇智波富岳夫婦的寫輪眼。
現在看來,那晚除了他們三方人馬外,還出現了第四個隱藏在黑暗中的人。
誰都沒有想到的人——宇智波佐助!
但宇智波鼬絕對不相信自己那個單純,可愛的弟弟會做出那種事情。
不可能!
絕不可能!!
一定那是那晚發生了什麼變故,而且是像今天一樣的變故!
他不是自己的弟弟,而是一個占據了弟弟身體的妖魔!
「說!你!究竟是誰!?」
宇智波鼬睚眥欲裂,一字一頓的質問道。
本來已經臨近枯竭的查克拉居然再度暴起,周邊湧起了須佐能乎的形態巨人,右手一柄神秘婆娑之劍,直直指向了佐助的方向!
「佐助,他在那!?」
「你猜啊?你不是一直說你那雙眼睛可以看得很遠嗎?那就猜猜看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面對宇智波鼬的質問,佐助瘋狂的大笑起來,笑著笑著眼角不知為何流出少許淚來。
突然,笑聲止歇。
「心痛了嗎?體會到痛苦了吧?宇智波鼬?」
「不過,不用擔心,上次見面的時候,我就說過,下次再見到你的話,我會結束你的痛苦!」
佐助眉心處張開一隻血色深沉,散發著滔天陰寒穢惡的眼睛,配合他本身雙眼的永恆萬花筒。
讓人一眼看去,仿佛就要被無邊的恐懼,黑暗吞噬殆盡一般!
加更的時候,會提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