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破曉,整個天地朦朦朧朧,如同披上一層灰色的輕紗,都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但直到東方天際浮起一片魚肚白,大地漸漸透徹光明起來之時。
這裡還是一片萬籟俱寂,仿佛這片山脈所有生靈的氣息都被深淵吞噬了一般!
宇智波鼬心中有些不安,從接到任務的時候,他心裡就感覺到有些不安。
這份不安隨著時間的推移和距離的逐漸拉近後,越發明顯起來。
經過日夜兼程,他們已經來到這處山脈入口處。
宇智波鼬依舊臉色平靜,但看著眼前光線比身後更黑暗,更深沉的險惡山脈,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
黑暗,空曠,陰森!
視線所及之處,只有一片漆黑,一片死氣沉沉,空氣中隱隱還能聞道一絲絲冰冷的味道!
眼前半拱形的山脈入口仿佛一頭吞噬生命的深淵巨獸!
短短的一瞬間,宇智波鼬不由得心中想到。
五年前的那晚,在弟弟踏入宇智波族地之時,是不是也跟他現在一樣感到有些不安?
「鼬桑在想什麼?」
干柿鬼鮫手提鮫肌大刀,敏銳的他似乎察覺到了同伴的不對勁,咧嘴一笑,露出了尖銳白皙的牙齒。
「沒什麼。」
宇智波鼬搖了搖頭,敷衍過去,臉色看不清絲毫異常。
干柿鬼鮫聳了聳肩,也不以為意,這也是兩人相處的日常了。
「說起來,沒想到這次首領會選擇親自出手呢,不過,也對,大蛇丸是組織的叛徒,鼬桑的弟弟殺了組織的兩個成員,作為組織的首領,也必須得找他們兩個要個交代才行。」
「首領的實力這麼強,想來待會,不管是大蛇丸和鼬桑的弟弟都會死吧?」
干柿鬼鮫瞟了一眼宇智波鼬,見他仍舊一副平靜的模樣,笑了笑。
話語中似有所指的繼續說道:「不過,我們作為組織的成員,必須要學會為首領分擔下工作才行,不能讓他事事親為。」
言下之意就是趁著佩恩還沒過來,我們趕快把這件事情料理了吧。
佩恩還沒來,你還有機會演,等佩恩到場後,你可就沒有演的機會了。
「.......」
聞言,宇智波鼬眼眸微垂,沉默了一會,對著旁邊從大地中緩緩升起的白絕,開口道:「這一次的任務目標就是在裡面嗎」
「嗯!」白絕點頭,開口道:「大概在二十公里外,大概40分鐘前,魍魎的肉身已經被放出來,它似乎在和宇智波佐助戰鬥,不過,這場戰鬥在你們來到之前,就已經結束了,我也不知道是誰勝誰負。」
「只有宇智波佐助?大蛇丸呢?」
這時和馬開口問道,宇智波佐助雖強,但比起他,和馬更為忌憚大蛇丸。
「誰知道那條老毒蛇呢?」白絕攤了攤手,無奈道:「宇智波佐助不知道用什麼辦法,發現了我的另外一具分身,為了保命,我只能在離得遠遠的。」
這一具白絕正是位於沼之國的孢子分身,而之前被佐助殺死的白絕則是鬼之國的孢子分身。
吸取了教訓,這具白絕一直不敢靠近這附近,只能遠遠的守著這處山脈,從之前佐助與魍魎的戰鬥發出的動靜,判斷任務目標的位置。
「不過,我的另外一具分身死之前,他一直都沒有看到大蛇丸的蹤跡,或許這條老毒蛇就像以前一樣躲在幕後,策劃著名什麼吧?」
看來弟弟的實力又有所上升呢,不過,大蛇丸這個傢伙到底在謀劃著名什麼?
雖然曾經大蛇丸被他秒殺,但宇智波鼬也從來沒小覷這個對手。
「事不宜遲,我們出發吧!」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後,宇智波鼬點點頭,率先朝著白絕說的地方趕去。
他要抓緊時間!
他要趕在佩恩趕到這個地方之前,把這次的任務解決掉。
這樣,佐助才能夠活下來。
深知佩恩力量之強的宇智波鼬,知道若是待佩恩來到這個地方的話,佐助估計連一線生機都不會有。
到那個時候,為了弟弟的安全,他也只能當場反水,攤牌了。
只是,對於這個具有傳說中六道仙人輪迴眼的首領,宇智波鼬也沒有多少勝過他的把握。
更別說,他身邊還有干柿鬼鮫和和馬兩個實力強大的忍者。
不過,好在佩恩身處的雨忍村距離這裡較遠,在宇智波鼬的估計中,他至少還要一個小時後才能夠來到這裡。
而這一個小時,就足夠了!
見宇智波鼬一馬當先沖了進去,干柿鬼鮫咧嘴一笑,也馬上跟了上去,和馬緊隨其後。
..............
「前面應該就是任務目標所在了。」
一會後,曉組織的三人跨越了近二十公里,快要來到了白絕所說的地點。
只是此時三人臉上都有些驚疑不定,他們越是靠近任務地點,所看到的東西就越顯怪異和荒誕。
此時已經是黎明破曉之時,但這片山谷儘是一副黑暗的模樣,偶爾透出了一絲光明,照在樹木枝丫,岩石上,影子也被異常地拉長扭曲,予人說不出的怪誕與驚怖。
仿佛三人要去的地方,不是現實,而是一個通往地獄的入口。
不過,三人都是意志堅韌,經驗豐富的忍者,眼下就是地獄深淵,也不可能讓他們心生畏懼!
終於,他們在翻過一個山後,他們到了!
這是一片山谷之地,被層層疊疊的險惡大山拱起,山谷盡頭處有一個地下溶洞,似乎在通往什麼地方。
但三人都沒將把心思放在那熔岩洞上,而是不約而同的將視線放在山谷中央那名背對他們的少年身上。
宇智波佐助!
見到自己的弟弟,宇智波鼬眼眸微動。
大蛇丸不在嗎?
三人見這片山谷除了宇智波佐助和他身前一個巨大怪異,體表冒出密密麻麻的裂痕的箱子外,根本沒有大蛇丸的人影。
而此時,宇智波鼬心中的不安越發強烈起來。
強行壓下了心中湧起的不安,宇智波鼬率先跳了下去,見狀,干柿鬼鮫和和馬也立馬跟了上來。
「好久不見呢,佐助。」
宇智波鼬臉色平靜,緩步走上前,聲音無比的冷漠。
「是啊,好久不見呢,宇智波鼬....」
佐助點點頭,轉過頭來,上下打量了一下宇智波鼬,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
「你來的剛好,有時候,我甚至懷疑你是不是踩著點到的呢,呵呵.....」
聞言,宇智波鼬眉頭輕皺,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心中疑惑間,就聽佐助那玩味的聲音繼續說道:
「我很難面對她,但我想如果是你的話,應該沒有多少問題,畢竟同樣的事情,你以前就做過了,再做一次也沒什麼大不了,呵呵....」
她!?
宇智波鼬眼睛微微眯起,冷漠道:「什麼意思?」
佐助並沒繼續回答他的問題,搖了搖頭,微微一笑:「告辭!」
話音剛落,佐助便化作一團白色煙霧消失不見。
「居然是影分身?」
干柿鬼鮫和和馬走了上來,疑惑道:「他提前知道了我們的到來嗎?」
「所以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陷阱?埋伏?」
干柿鬼鮫掃了掃四周的環境,最後將視線放在哪個布滿了各種裂痕的箱子身上!
「還有這個箱子又是什麼?」
咔嚓,咔嚓!
突然,箱子體表的裂痕開始變得猙獰扭曲,並且快速在虛空急速擴張,迅速塌陷爆裂成四散成凌亂的漫天碎屑!
那漫天的碎屑就如冬季的白毛細雪,配合著山谷中那嗚嗚的嘶鳴寒風,淒淒而落,一股淡淡的淒傷充斥了幾人的心頭。
「走!」
此時宇智波鼬心中的不安到了一個極點,甚至毛髮森豎,全身生起一片寒慄子來。
話音剛落,宇智波鼬便直接轉身離開,干柿鬼鮫和和馬對視一眼,也立馬抽身離開,他們兩個也感到了濃烈的不對勁!
「哎......」
就在眾人剛走了不到數十米,一聲極其輕微,但又無比清晰的嘆息聲,傳到了三人的耳朵中,隨著而來則是一股淡淡的淒傷。
三人的身體同時一僵,停下了步伐,宇智波鼬眼眸更是猛的一縮,一向冰冷如冰的臉上頓時為之一變!
因為這道聲音,他實在太過熟悉了。
不能忘,不敢忘,不會忘!
「你要去哪裡呢?」
這道女聲是如此的溫柔,聲音是如此的慈愛,仿佛一個無微不至的母親在對自己頑皮的孩子呢喃細語。
「我的孩子......」
「鼬!」
溫暖如母親的聲音到了最後變成悲憤怨怒到極點的質問,仿佛一個被孩子拋棄後的母親感到了心灰意冷和濃烈失望。
「這!?」
干柿鬼鮫和和馬臉色也是極為精彩,因為他們兩個的身體隨著那道女聲的響起,居然同時被束縛住了。
隨著那道女聲的最後質問後,一股寒意冷意遍布了全身,這不是溫度上的寒意,而是一種冰封人心的心寒!
一種淒涼,失望,心灰意冷到極點的心寒和陰冷!
不過,兩人也是修羅場中殺出來的強大忍者,渾身查克拉一震,就擺脫了束縛,只是心裡的那股寒意依然存在。
兩人順勢轉頭向身後望去,頓時心中一驚。
此時那具怪異的箱子已經徹底崩塌,化作無邊無際的陰鬱脈流,不斷的湧進一個突然出現的黑色長髮女子身上。
只見這個女子容貌清麗、氣質也是高雅而深邃、儀靜而體閒,讓人看到的一瞬間就明白這一定是一個大家族出生,受到良好禮儀教育的大家閨秀!
只是她的臉色全無血色,露出來的皮膚儘是一片蒼白,猶如死人一般的白!
一雙漆黑的眼眸灰暗森冷,喜怒哀樂各種情緒薰染其中,又似將這些感情渲染濃烈到極致後變成一種無悲無喜,不怒不樂的灰暗森冷。
這麼一雙眼睛,讓人只要看一眼,似乎就會感覺到靈魂震盪,汗毛森豎,遍體冰冷之感!
不過,這雙眼睛的視線不在兩人的身上,而是死死的盯著背對著她的宇智波鼬!
怎麼回事?
她是誰?
一時間,兩人都驚疑不定,都沒有輕舉妄動。
而宇智波鼬只感覺在那道視線的注視下,身體僵硬,遍生森冷陰寒之感,難以動彈。
沉默一會,眼眸中的三勾玉緩緩轉動,就要解除那女子對他身上的束縛!
「為什麼不說話!?」
這時,宇智波美琴對於宇智波鼬的沉默似乎感到不耐煩了。
冰冷的聲音驟化成無比的憤怒,沉靜而深邃臉色變得有些扭曲猙獰,爆出如淵如獄的漆黑色查克拉,如同鋪天蓋地的黑色陰雲,整個山谷驟然一黑!
「是見到了媽媽,不高興嗎?鼬!」
媽媽!?
和馬和干柿鬼鮫一怔,還未回過神來,就見按個自稱宇智波鼬媽媽的女子動了,整個人仿佛化作一道席天幕地的黑色陰雲。
黑氣流轉翻騰,層層疊疊,向著正在解除束縛的宇智波鼬攻去。
那黑氣撕裂的空氣帶來撕鳴聲,仿佛如同厲鬼嚎哭一般,低沉又滲人!
好快!
和馬和干柿鬼鮫眼眸同時一縮,心中震駭間,反應也不慢,一前一後的向宇智波美琴發動了攻擊,擋在了宇智波鼬的身前。
而宇智波美琴卻像提前預料到了他們的攻擊一般,那黑氣只是微微偏轉,就險之又險的避開了兩人的全部攻擊。
怎麼可能!?
干柿鬼鮫心中有些難以置信,別看他們差點就攻擊到了那個女子。
實際是那個女人像早有所料一般,身形移動的距離恰好處於他們攻擊範圍之外,不會多用一分力氣,更不會多走一步,浪費多餘的力量和時間。
心中不信間,干柿鬼鮫回身準備再次回揮刀發動攻擊的時候,宇智波美琴身上那一團濃烈的黑霧仿佛化作一條尖銳的巨型尾巴直直朝著兩人刺了過來。
見狀,和馬和干柿鬼鮫兩人連忙躲避開來,剛一落地,就見宇智波美琴已經攻到了剛剛解除了束縛,還未來得及躲避的宇智波鼬面前。
「鼬桑,小心!」
干柿鬼鮫心中一驚,連忙急聲道。
但出於意料的,宇智波美琴來到宇智波鼬面前,渾身上下的滔天凶氣頓時消失不見,也沒有對宇智波鼬發動攻擊。
「鼬.....」
宇智波美琴雙眸流著淚輕聲細語呢喃,顫顫伸手的向宇智波鼬的臉摸去,她的神情似乎是那樣的溫柔,慈祥!
見到這一幕,本來準備閃避的宇智波鼬大腦霎時呈現一片空白。
呆呆的看著宇智波美琴的手摸上了他的臉,宇智波鼬甚至能夠清晰的感應她手中那熟悉的細膩掌紋。
只是她的這隻手無比的冰冷,並沒有記憶中母親的那隻手掌那麼溫暖。
宇智波美琴輕輕的撫摸著宇智波鼬的臉頰,蒼白的嘴唇,在輕微的蠕動,仿佛在述說著什麼,帶來一股淡淡的淒傷。
一瞬間,宇智波鼬心中湧起了強烈的悲傷和愧疚之意,看向那無數次出現在夢中,靈魂中的熟悉面容。
女人的打扮,外貌都和記憶中的母親一模一樣,只是她那蒼白的頸部有一個紅色血痕,似乎在不停的流出鮮血。
這道血痕,宇智波鼬再熟悉不過,就是那晚的時候,他親自為之!
只是女人的表情依然如記憶中母親那麼溫暖,溫柔,那怕在死亡的最後一刻都沒有絲毫怨恨!
一瞬間,他流淚了!
宇智波鼬感覺自己的心碎了,下一刻看著女人那無聲訴哭的臉頰,他流淚了。
除了女人身上不停的散發出一種透徹心扉的悲傷感染到了宇智波鼬外,宇智波鼬本身對於母親的愧疚也占了極大的因素。
見到這麼一幕,和馬和干柿鬼鮫一時間驚疑不定,不知該是上前支援,還是原地待命。
「對不起......」
宇智波鼬聲音嘶啞的開口道,像是從喉嚨擠出來的一般。
下一刻,宇智波鼬微閉雙眸,整個人已經化作漫天的黑色烏鴉,消失在了原地,然後出現了干柿鬼鮫和和馬身邊。
「宇智波鼬,她是你媽媽?」
和馬看著遠處的宇智波美琴,臉上出現了難以置信之色。
「你媽不是死了嗎?」
宇智波鼬:「.........」
聞言,那麼一瞬間,宇智波鼬就有種想立馬抽刀把和馬砍死的衝動。
但轉念一想,好像人家也沒罵他,說的是實話,而且還是他親自做的。
「鼬!」
宇智波美琴站在原地沉默了好一會,才轉過頭來,聲音沒有怨恨,沒有殺意,甚至沒有靈魂,只有一種透徹心扉的寒冷和悲傷的質問。
「你答應過媽媽,會照顧好弟弟的,那麼現在佐助呢?」
「你做到了嗎?」
隨著宇智波美琴的質問一出,瞬間空氣又變得冰冷起來,氣氛凝固得讓人窒息。
聞言,宇智波鼬眼眸微動,嘴巴張了張,最後還是陷入了沉默中。
現在他身邊還有兩個曉組織的人,他不想讓別人知道那晚的事情。
「還是我自己去找吧。」
見宇智波鼬沉默不語,宇智波美琴嘆了一口氣,晦暗陰冷的雙眼緩緩變成猩紅之色,看向天際的某個位置,輕聲呢喃道:
「找到了!」
話音剛落,宇智波美琴身體爆出層層疊疊,密密麻麻的黑色查克拉就像嗜血狂躁的毒蛇一般在身邊組成一個和宇智波美琴一模一樣的人。
無窮量黑氣洶湧而起,八條似龍非龍,似鱷非鱷的蛇頭像尾巴一般的東西,從新出現的宇智波美琴身後冒出。
秘術·魍魎分身!
「佐助,媽媽來找你了.....」
魍魎美琴剛一出現,便發出一聲溫柔的細語呢喃,身形一動整個人便化作一道暗紫色的穢惡暴風,伴隨著鬼哭狼嚎之聲和號角仿佛陰冷的嚎嚎哭嘯,朝著東邊的方向趕去。
這時,宇智波美琴才轉過頭來看向曉組織的三人。
那雙猩紅的眼睛,猩紅得仿佛是來自深淵地獄一般的紅!
眼中的三顆黑色勾玉看起來只是普通的三勾玉寫輪眼。
但比起一般的三勾玉,卻更顯得漆黑,妖異,滲人!
透露出無邊無底的可怕黑暗,仿佛一個吞噬生靈的深淵巨洞,將任何與之對視的人靈魂生命凍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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