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戰爭

  「我們曉組織，不就是一個僱傭軍團嗎……」

  男人面無表情，聲音低沉，有著與一頭鮮艷活潑的橙色發色不符的肅穆和威嚴。

  他帶著被劃了一道的雨隱村叛忍護額，鼻間和耳朵邊插著幾根漆黑的鋼棍，形象極其鮮明。

  他是佩恩，曉組織的首領。

  聽到對方這麼說，小南不出所料地輕輕點了點頭：「最近也確實有木葉的忍者在嘗試接觸我們，他們提出的酬勞十分豐厚，怪不得那些忍者僱傭敢答應木葉的委託和岩隱作對，木葉確實捨得下血本。」

  「很好，那我覺得我們的計劃也可以適時做出更改了，趁著木葉和岩隱大戰，我們的資金積累和尾獸抓捕計劃未必不可以同時進行。」佩恩平靜地說道。

  曉組織此時的計劃還只停留在籌措行動資金的地步，接接委託，殺殺人，為未來的曉組織各方面的行動做準備。

  但這次爆發的第四次忍界大戰為曉組織帶來新的機遇，原本應該被放在多年之後開戰的尾獸捕捉計劃未必不能在此時進行提前預熱。

  處於戰爭狀態中的五大國，很難有餘力抵抗曉組織針對性的尾獸抓捕行動，即使曉組織的行動經費未必充足，但架不住時局太過美妙，佩恩覺得自己不能錯過。

  「會不會有點早？」小南有些遲疑。

  「等第四次忍界大戰結束之後的和平期進行尾獸抓捕行動才太遲了，就當做行動預演吧，」佩恩搖了搖頭，「而且戰爭狀態下，消失幾個人柱力其實很難讓人察覺到底是誰做的。」

  「最近岩隱村那邊不是出動了一位名叫老紫的人柱力嗎？既然要給木葉當僱傭兵，那就拿這個老紫試試水吧。」佩恩做出了決定。

  小南沒有再反駁，聽到佩恩提到「老紫」這個名字，她從身後抽出來一張紙說道：

  「這個人很危險，這幾天剛剛派駐到雨之國戰場上，便打得許多木葉忍者不敢冒頭，木葉一方對他的開價很高。」

  佩恩將紙拿來看了看，這是木葉那邊出的功勳榜單，上面有關於任何木葉忍者達成榜上的任何事跡能獲得多少功勞計算方式。

  譬如攻克敵方陣地能獲得2點功勳點。

  譬如俘虜一名岩隱忍者能獲得5點功勳點。

  又譬如誅殺一名岩隱忍者能獲得3點功勳點。

  榜單上還對岩隱一方的所有中高層忍者都做出了計價，即殺掉和俘虜這些岩隱忍者又能額外獲得多少功勳點，名目之雜亂紛繁，看得人眼花繚亂。

  「木葉高層也確實是下了點功夫的……」小南說出了自己第一次見到這張榜單時的想法。

  毫無疑問，這是為了全方位激發木葉忍者的戰鬥欲望的激勵策略，而從實戰來看，自來也率領的三千人能擋住岩隱村五千多名忍者，這份激勵機制功不可沒。

  「木葉那邊對老紫開出來的價格僅次於那位土影大野木，火之國大名看起來給了木葉很大的資金支持，不只是這個老紫，還有岩隱村的一系列高層忍者的價格在換金所的價格都有了不錯的漲幅。」像是在點評股價，小南淡淡地說道。

  也難怪那群來歷可疑的僱傭忍者會答應木葉，由於木葉這邊只記人頭，不需要屍體，所以除了最基礎的僱傭費用，殺一個岩忍，再從木葉這邊領一份功勳點獎勵，最後還能把屍體安排到黑市或者換金所拿懸賞。

  辦一件事，拿三次酬薪，這換誰誰不瘋狂？

  「很好，那就這麼安排，這個老紫我會處理。」

  「既然尾獸捕捉計劃提前了，那麼人員方面我們可以繼續招攬。」

  「那個，導致這次大戰爆發的那位日向寧奇有消息了嗎？我覺得他是一位不錯的人才，或許可以吸納進我們的組織。」佩恩略微沉吟道。

  「關於那位寧奇……斑和他新拉進來的那位宇智波鼬應該有不一樣的想法。」小南委婉地提了一句。

  「寧奇得罪過他們嗎？」佩恩有些意外。

  「斑被寧奇利用了，至於鼬，他差點死在寧奇手裡……」小南說道。

  「鼬的實力很強。」佩恩皺著眉頭。

  「是的，但那個寧奇更強，」小南忍不住勸告道，「那個人太危險了，剛剛背叛我們的大蛇丸跟他比起來都算不了什麼了，而且他還和組織里的其他人又有很深的矛盾，尤其是斑……」

  「那不正是我們需要的嗎？」佩恩望著小南反問道。

  他對斑有很深的提防，寧奇如果加入曉組織那將是天然站在他這一邊。

  「繼續打探他的下落吧，到時候我會親自去說服斑的，如果實在不行就算了。」

  「去吧，去告訴木葉的那些人，我們曉組織願意接受僱傭。」

  小南想想也是，反正有輪迴眼在這裡，寧奇和斑再危險也只能暫時低頭，最差也不過是像大蛇丸一樣叛逃罷了。

  她帶著命令離開了。

  高塔內只剩下了佩恩一人，站起身，靜靜地望著腳下的雨隱村。

  來自於木葉忍村的突變讓曉組織的所有人都感到十分意外，雖然隨後爆發的木葉和岩隱之間的戰爭直接將整個雨之國也卷了進來，但羽翼已成的曉組織不僅沒有被戰爭牽連，反倒是在這場風暴中攝取了極大的利益。

  ——自山椒魚半藏死後，以他佩恩為首的曉組織在事實上已經成為了雨隱村的最強者，但那並不意味著曉組織在雨隱村沒有了對手，事實上，有著「半神」之名的山椒魚半藏在雨隱村苦心經營了幾十年，下屬部從無數，他們正面或許不是佩恩的對手，但卻也絕不甘心就此罷休。

  那並不是初來乍到的佩恩僅憑武力和自稱為神的派勢就能徹底祛除的頑疾。

  哪怕是在原著中，在曉組織徹底掌控了雨隱村的幾年後，也依舊有雨隱村的叛亂勢力——即山椒魚半藏曾經的部從，在持之以恆地嘗試毀滅曉組織，暗殺佩恩，奪回他們應有的權力。

  而這場突然間爆發的第四次忍界大戰，卻讓一切都徹底改變了。

  在這次動亂中，孤苦無依的雨之國民眾面對全副武裝的敵國忍者並不比一株雜草更難拔除。

  他們餓著肚子，他們充滿恐懼，他們在廢墟中哭泣。

  雨水夾雜著眼淚，戰爭讓這個悲傷的國度再度陷入無盡的絕望之中。

  在這樣黑暗的時刻，曉組織站了出來，並將雨隱村劃為岩隱和木葉交戰的禁區。

  曉組織的首領佩恩以救世主的姿態降臨，給予他們食物，給予他們安寧，給予他們希望，將整個雨隱村徹底變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這場戰爭改變了雨隱村的格局，讓他能夠將自己的觸手如同這終世不停的雨滴般延伸到雨隱村的每一個角落，哪怕是那原本無法觸及到的人心，在佩恩看來，也只剩下了對他虔誠的信仰和祈禱。

  →

  那些對他抱有惡意的叛亂勢力，在這樣虔誠的海洋之中，已經無從躲藏。

  同樣的，這場戰爭也改變了佩恩自己的想法。

  他捂著自己早已停止跳動的心臟。

  對於提前進行為首捕捉計劃，他並不曾告訴小南的另一個理由是，他覺得，這個國家的痛苦到目前為止已經承受的夠多的了。

  這不是和平年代，再繼續等下去，除了讓更多無辜的人在茫然無知中死去外並沒有其他意義。

  以這場戰爭為起點，直接結束這持續了千百萬年的無聊的紛爭才是當務之急。

  佩恩望著腳下虔誠下拜的芸芸眾生，如同悲憫人間的神在呢喃：

  「草菅人命的殺戮……」

  「永無止境的憎恨……」

  「不可治癒的痛苦……」

  「這就是……戰爭……」

  ……

  雨隱村，許多人抬起頭，一臉茫然無措。

  不知何時，雨之國那終年不息的雨。

  忽然停了。

  ……

  雨停了。

  遠天放陽。

  波之國這片島嶼上的天氣總是如此多變。

  柱間望著腳下的眾多屍骸，以及正在嘗試突圍的其他霧隱忍者，輕輕搖了搖頭。

  「草菅人命的殺戮……」

  「永無止境的憎恨……」

  「不可治癒的痛苦……」

  「這就是……戰爭……」

  話音未落。

  柱間身後，一道忽然出現的身影舉起了手中的苦無。

  他全身傷痕累累，面目極其猙獰，眼睛裡帶著血絲，雙手握著苦無，一邊直直地錘了下去，一邊喉嚨里低吼道：

  「去死吧！」

  「你這怪物！！！」

  噗嗤！

  還輪不到柱間出手，一根白色的枝蔓便從柱間腳下高大的「屏扇」狀植物生長而出，捅穿了襲擊者的下腹，將他帶到了半空。

  鮮血從空中灑落。

  襲擊者「嘔」得吐出一口鮮血，瞳孔渙散，但目光仍舊停留在下方的柱間身上，他正要將手中苦無朝柱間丟過去。

  「噗嗤！」

  又一個白色枝蔓生出，直接洞穿了他的喉嚨。

  仿佛又嫌不夠過癮，隨後又有陸續的幾根枝蔓破空而出，將襲擊者的屍體戳出了一道道血窟。

  枝蔓收回時，這道屍體也隨之落到了柱間腳邊。

  柱間看了兩眼，面具下的目光有些悲憫：

  「抱歉。」

  他道了句歉。

  隨後柱間又看向不遠處的那一群霧隱忍者。

  一道很高很密的，由無數白色枝蔓圍成的牢籠將他們包裹在了一起，而且還在不斷地縮小空間，牢籠內，許多由各種白色植物組合而成的怪物張牙舞爪地攻擊著他們，有些霧隱忍者已經倒在了地上，這些白色枝蔓便會刺入他們體內，像是抽水一樣不斷抽取著倒下之人體內的血肉。

  仍在牢籠內頑強廝殺的霧隱忍者只是稍不注意，便發覺這些受傷的同伴就只剩了地上的乾屍，而自己將要應對那些白色怪物卻變得更強了。

  「水遁·水刃術！」

  有人嘗試著切開枝蔓牢籠的封鎖，然而幾乎是一瞬間，已經被水刃切出缺口的牢籠便有白色枝蔓再度生長出來，根本就無法逃脫。

  裡面的人疲於應對，外面的人打算援救卻也是頗為不易，一道道枝蔓如同活著的那樣，不斷從土地里抽出來，組建起新的牢籠，逼著外面的只能不斷騰挪才能不被那些枝蔓構建而成的牢籠束縛。

  「溶遁·溶怪之術！」

  照美冥口中橙紅色的熔漿噴吐而出，重重迭迭的無數白色枝蔓被瞬間融化成飛灰，但也有枝蔓在沾染了這些熔漿後，如同附魔了一般，直接朝著牢籠內的許多霧隱忍者身上抽去，慘叫和怒罵聲此起彼伏，但終歸是出來了。

  「快，快撤，我殿後！！！」

  照美冥一邊大聲喊著，一邊用所剩無幾的查克拉阻擋著白色枝蔓的後續追擊。

  柱間平靜地望著他們，如今的霧隱一方損失極其慘重，從霧隱村帶來的兩百多位霧隱忍者，在經歷了和木葉、寧奇、柱間三方大戰之後，現在還有行動能力的也只剩下了十餘人。

  對於柱間來說，這個數字已經夠了，他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一半，他不需要將這些霧隱忍者全部剿滅，他只需要這些殘存的人，能夠將他們對柱間，對這棵白眼神樹，對波之國的恐懼傳揚出去就可以了。

  至於另一半。

  他看著照美冥，眼睛微微張開。

  正如之前再不斬說的，照美冥是個很適合合作的人，她在霧隱村的威望極高，人脈深厚，遠非再不斬能比，對於柱間後續在水之國種「和平之樹」有著很大的幫助，他必須要將此人留下來！

  「我說了，讓你們走了嗎？！」柱間淡淡地說道。

  「我們認輸！」

  照美冥大口喘著氣，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服軟，但手邊的動作卻一點不停，她一邊讓其他的霧隱忍者趕緊離開這裡，一邊不斷阻撓著追擊上來的無數白色枝蔓。

  對於柱間的難纏程度，照美冥顯然已經有了很深的認識，這傢伙，就像是一個烏龜殼，仗著查克拉多，怎麼打也打不穿，她無法對柱間造成傷害，但照美冥卻沒辦法接受自己的霧隱部下被柱間隨意屠戮，這就是此戰霧隱失敗的根本原因了。

  「這是你認輸該有的樣子嗎？」柱間搖了搖頭。

  心念一動，一根白色枝蔓伸到了柱間的腳下，他踩在枝蔓上，來到了照美冥的跟前，周圍來自倖存霧隱忍者的怒罵聲夾雜著苦無和認輸不斷朝他射來，卻都被枝蔓截了下來。

  ——在對付中低層忍者時，白眼神樹表現出來了極強的壓制力，那枝蔓上的無數白眼像是有著某種智慧，能夠抓住敵人的弱點進行針對性的攻擊，這倒是省下柱間的很多精力。

  有白眼神樹在，他此戰面對的不是幾十號霧隱忍者，而只是其中七八位白眼神樹應對不足的霧隱上忍。

  人數在白眼神樹面前，並不再具備意義，反正你敵人再多，也不可能有白眼神樹身上的眼睛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