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敘舊
空冥在砂之國邊境見到了山洞裡的曉組織首領——佩恩，和以幻燈身之術呈現出來的其他幾位曉組織成員的虛影。
「介紹一下，這位是新加入我們曉組織的同伴，代號空冥。」佩恩簡略介紹道，這是曉組織每一名新成員加入都需要進行的簡短儀式。
在數道審視的目光中，空冥默不作聲，只是用幽白的眸子一道道地回望過去。
「又是個無聊的呆子呢。」將護額戴在脖子上的男人嘁了一聲，毫不掩飾地表達了自己對於這位新晉同伴的第一印象。
「說別人呆子前你最好先看看自己……再亂動脖子上的線又要崩掉了。」一道低沉的聲音在上一位玩世不恭的男人身旁響了起來，寧奇偏頭望去，那是個帶著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的高大男人。
不死二人組。
飛段和角都。
「我怎麼覺得這傢伙有點眼熟……喂，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一名青年前傾著身子，似乎想要看得更真切一些。
「你看他頭上的護額，他是木葉的叛忍，要說認識，這裡輪得到你來開口嗎？」一道更加嘶啞的聲音從青年身旁的半身侏儒嘴裡傳了出來，他毫不客氣地諷刺道。
「蠍，你這傢伙真是囉嗦！！」青年憤怒地捏緊了拳頭。
藝術二人組。
迪達拉和蠍。
「確實，要說敘舊，當然需要當初和這位『空冥』先生並稱為木葉雙驕的鼬先生開口了……」一名鯊魚眼的男人幾乎是在第一時間便認出了新成員的臉，他低笑著瞥了一眼身旁的寫輪眼青年說道。
「……」
後者沒有回應，只是目光緊盯著空冥，空冥也若有所感地偏過頭，雙方的目光在空中燃燒著。
「木葉雙驕？原來是你……被懸賞6000萬兩，我加入曉組織果然沒錯，首領大人能將你請過來可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角都打量著空冥，像是在打量著心儀的獵物。
「木葉雙驕？那是什麼東西？」飛段撓了撓頭，問道。
沒人理他。
「我就說在哪見過你！我聽說過伱的事情——」興奮至極的迪達拉頓了頓，緊接著攤開雙手，聲音上揚，無比激動，「你做得簡直太棒了！！！」
「真是傑作——爆破木葉，雖然是用起爆符這種尋常手段……但無論如何，你就是那個能夠理解藝術的真正的天才啊！！！」
「可惜我沒能在現場，不曾親眼目睹這偉大藝術誕生的時刻，唉……」
「蠍，我不要再跟你組隊了，我要和能夠理解『藝術就是爆炸』這一真理的空冥組隊！！」
「空冥，和我一起去炸了岩隱村吧！！！」
蠍低聲冷哼了一聲，並沒有在意同伴的胡言亂語，只是目光陰冷地盯著空冥。
原來是這傢伙……
「曉組織還真是來了一位大人物啊……」
「喂，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他到底是誰啊？」飛段有些不耐煩地喊了出來。
「沒事，縫你的脖子去吧。」
「你敢小看本大爺？！」
山洞內吵吵嚷嚷的。
佩恩仿佛感覺到了什麼，瞥了一眼身旁一直靜默不動的空冥，又看了一眼正與空冥對視的宇智波鼬，眉頭一皺。
……藉由幻燈身之術施展月讀嗎？
……
月讀空間裡迎來了少有的常客。
在這個一片紅光的幻術世界內，無數個空冥被掛在了無數個十字架上，而他面前站著的，則是無數個鼬。
雙方用這種方式交流已經輕車熟路。
有幻術·替身傍身的空冥，對此完全無所謂。
「你這種人，怎麼會加入曉組織？」在長久的對視之中，鼬終於開口問道。
「你這種人，怎麼沒有回歸木葉？」十字架上的空冥淡淡地反駁道。
今時不比往年，在當下的時空，由於寧奇的介入，宇智波鼬並沒有完成滅族之夜的歷史事件，他奉命阻止宇智波叛亂卻並未成功，而是直接消失在了木葉和宇智波雙方的視線之中。
宇智波一族認為鼬的消失是因為性情軟弱，在抉擇到來之際哪一方都沒選，而是最終選擇了逃避。
木葉一方則寬容一點，他們並沒有將鼬認定為叛逃，在這個時間線上他們甚至連鼬的懸賞都沒有發出來。
似乎是在木葉看來，鼬已經做了他能做的所有事情了，甚至宇智波一族叛亂的情報，都是鼬捅給他們的，時間相當精準，只是木葉自己沒有做好應戰準備罷了。
在這個時空里，鼬手中沒有任何罪孽，他不再需要承擔殺戮同族的責任，雖然宇智波一族在木葉已經到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境地，但對於鼬，木葉始終給他留下了位置，他能夠回去，但卻沒有選擇回去，反而依舊按照原來的劇情，加入了曉組織，這有些不太尋常。
畢竟如今曉組織和木葉的關係還算不錯，鼬應該並沒有如原著那般臥底曉組織監控動向的必要，他應該還有其他的目的。
「這就是你想要的自由嗎？」鼬平靜地問道。
雖然鼬曾經險些死在寧奇的劍下，但歸根結底，那只是雙方立場不同，宇智波一族決定叛亂是任何人都無法改變的事情，鼬嘗試過，但失敗了，他並不因此記恨寧奇。
或者說，恰恰是因為寧奇的現身，鼬反而能避免陷入手戮同族的悲劇之中。
這份罪孽鼬沒能承擔起來，於是木葉乃至於整個世界都陷入了第四次忍界大戰的泥沼之中。
無論如何，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戰爭已經爆發，曾經的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再也無法挽回了，唯一令人心下稍安的是，木葉的危機隨著那群木葉英靈的歸來已然解除了大半，黑暗即將過去，黎明正在眼前。
但縱使如此，當他再一次見到寧奇的此刻，鼬還是忍不住將這個藏在心底許久的問題問了出來。
「叛離木葉，加入曉組織？」
「為一個你根本不可能感興趣的理念而戰？」
「從一個囚籠，到另一個囚籠？」
「你覺得很廉價嗎？」空冥嘴角揚起微小的弧度，「你可能無法理解，但沒錯，這就是我想要的自由。」
「你誤會了，你用第四次忍界大戰和你在木葉掀起亂象帶走的無數性命作為代價得到的這份自由，我並不覺得廉價，相反，它非常厚重，令人驚嘆，」鼬輕聲說道，自叛亂前夜過去後，他已經成熟了很多，「我只是並不理解你為什麼會來蹚這處渾水，你加入曉組織，是有其他目的的，對嗎？」
空冥的眼神稍微變得認真起來，只是神情依舊玩味，他淡淡地嘲諷道：
「你一直都高看自己了，鼬，你覺得你很了解我，但若真如此，你當初就不會敗給我了。」
「收手吧，」鼬搖頭勸道，並不吃他這一套，「無論你想做什麼，曉組織很危險，它背後另有隱情。」
空冥扯了扯嘴角：「那麼你呢？在木葉陷入危局的時刻，你來曉組織做什麼？」
「木葉並不缺少我一個人，它缺少的是強大的援手，這就是我出現在這裡的意義。」鼬並不隱藏自己加入曉組織只是為了給他們和木葉牽線搭橋。
如今看來，效果不錯。
原來如此。
空冥微微頷首，這倒是解決了他心中的一個疑問，曉組織能夠跟木葉走到一起，即使利益相通，但他們從未互信，這件事必然需要中間人的串聯。
鼬在曉組織看來是做了不少工作。
「佩恩知道這件事嗎？」空冥問道。
「知道，但他並不在乎，」鼬頓了頓，語氣莫名的說道，「就像他不在乎木葉的感受，也一定要將你拉攏進曉組織一樣。」
寧奇和木葉之間有著深仇大恨，寧奇加入曉組織，必然導致木葉和曉組織之間本就脆弱的關係完全崩裂，作為曉組織的首領，佩恩不可能沒有預見這一點。
「八尾已經到手了，對九尾出手是遲早的事情，可以理解。」空冥微微頷首。
在現實世界中，他見過佩恩手裡拖著的八尾人柱力——奇拉比。
「你這一次過去佩恩那邊不是因為要對木葉出手嗎？」鼬忽然問道。
對於這場「老夥計」之間的敘舊忽然變成了情報交流，空冥並不在意，他和鼬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鼬更是少有的不會被情緒左右的宇智波一族族人。
在他們這類人眼中，結果比過程重要，利益比對錯重要。
空冥搖頭否認道：「不是，木葉開發出來的穢土轉生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他們現在鋒芒正盛，又是和四大忍村為敵，曉組織需要木葉頂在前面，並不急著和木葉鬧掰。」
鼬眉目微松。
空冥眨了眨眼，笑道：「怎麼，怕曉組織對木葉出手？」
鼬沒說話，只是看了空冥一眼。
空冥回悟過來，「呵」了一聲，原來是怕我對木葉出手。
「你高看我了。」空冥提醒了一句，現在的木葉，是連佩恩都頗為忌憚的存在，那些從棺材裡爬出來的傢伙，已經將雲隱部隊打得丟盔棄甲，馬上就要趕出火之國了，已經不再是空冥這種獨行俠可以輕易拿捏的了。
鼬「呵」了一聲，事情發展到今天這一步，就是因為當初對寧奇不夠重視……這傢伙能夠搗出來的亂子，遠超他的自身實力，不可以尋常視之。
「風之國大名遇刺是怎麼一回事？」鼬轉移了話題。
「是黑絕動的手……怎麼，他們動手前沒通知你們嗎？」空冥低笑著問道。
「你高看我了。」鼬用空冥的話回嘴道。
曉組織成員私下行動除非產生一定交集，否則並沒有彼此通報的義務，尤其是這種可能瓦解成員內部信任的事情。
畢竟他們曉組織的成員行刺風之國大名，必然導致砂隱村在追剿曉組織的同時對木葉開戰，這種事，如鼬這種作為木葉間諜的利益關聯方就沒必要聽個真切了，否則太傷感情了。
「這件事影響很惡劣。」鼬認真地說道。
「比收集尾獸還惡劣嗎？」空冥嗤笑道。
他覺得鼬在了解到曉組織的計劃後就應該有這個預期了。
鼬沒有理會空冥的嘲諷，而是提醒道：「暗殺大名，會讓曉成為其他國家大名的警惕對象，它可能變成真正的世界之敵。」
空冥斜著眉頭問道：「你很在乎這個？」
「不，我只是懷疑曉付出這種代價的真實目的。」鼬輕聲說道。
原來如此，空冥點點頭，隨口道：
「不用懷疑，就是某位幕後黑手有些著急了，不想看到戰爭停息而已。」
對於空冥口中的某位，鼬皺了皺眉，並不太確定他說的是誰。
空冥注意著他的神情，問道：「所以，你到底是哪邊的？」
「你呢？你又是哪邊的？」鼬反問道。
「我代表我自己，」空冥答道。
「我也是。」鼬點頭。
空冥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笑出了聲：「原來如此，你同時站在了木葉和宇智波這一邊！」
曾經的鼬，只能在木葉和宇智波兩方間選邊站，然而自木葉和宇智波因為紛爭而分道揚鑣後，這位宇智波一族的天才，終於可以不必再面對宗族和村子之間，那尖銳的對抗了。
也由此，他到現在還流轉於木葉和宇智波之間。
這下是真的騎牆派了。
「是因為佐助跟著宇智波一族一起跑了嗎？」空冥知道鼬已經對宇智波一族失望透頂，因為寧奇的出現，這個時空沒有釀造出他親手殺戮同族的悲劇就已經差不多了結了，和那個宗族此生不再來往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但鼬如今偏偏還要湊上去，那麼唯一的原因，就只能是因為佐助了。
鼬的表情有些難看，他不知道空冥是怎麼發現的，他自覺做的還是很隱蔽的。
「替我向剎那大人問聲好，」空冥的笑聲漸漸停息，他淡淡地問道，「所以……宇智波一族現在還好嗎？」
「你想做什麼？」鼬抬起頭。
空冥臉上帶著殘餘的笑容，他語氣溫和，說出的話卻宛如惡鬼：「我有一種能夠吸收同族血繼限界的方法，你需要嗎？」
鼬的瞳孔猛然放大。
他的聲音顫抖：「這就是日向一族被滅族的原因嗎？」
空冥搖了搖頭：
「這或許也會成為宇智波一族被滅族的原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