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破道九十·黑棺
忍界很大，忍者很多，修行忍術的時間很長。
從六道仙人時代沿襲至今，歷史上各類英雄豪傑數不勝數，各種天才妖孽層出不窮，誰也不知道在哪個偏僻的角落，就有不世出的奇人開發出了奇特的手段。
譬如一種能夠吸收同族血繼限界繼而升華自身的能力。
白眼有著純度的概念，所以理論上「提純」便是可行的，無非是將量變轉化為質變罷了，而量變的「量」，則可以來自於日向同族的眼睛。
眼前的日向寧奇，便隱約印證了這一點。
這也是面具男格外心潮起伏的原因。
不過雖然是同類型的瞳術類血繼限界，白眼和寫輪眼還是存在不小差別的。
與白眼不同的是，寫輪眼只有瞳力強弱的差別，並沒有純度濃稀的區分，寫輪眼更考驗生命能量和精神能量的融合，更需要寫輪眼擁有者接受來自外界強烈的情感刺激。
或者說。
「愛」的刺激。
而剛好，面具男的萬花筒寫輪眼便已經是被「愛」刺激到頂點的結果了，再往上，已經沒有路了。
寫輪眼和輪迴眼並不是進化關係。
萬花筒，便是他這雙寫輪眼的極限。
而有了柱間細胞的支持，面具男的萬花筒進不進化為永恆萬花筒，都沒有太大的區別了。
繼續變強的路，事實上已經斷裂。
他原本不是很在意，因為他已經站在了這個忍界的頂點，他已經是這個世界最強的那一批忍者了。
但就在今天。
就在寧奇身上。
他忽然看到了自身寫輪眼繼續變強的全新可能。
他才發覺。
自己，對於變得更強，其實也並不是那麼無所謂。
他才發覺，自己一直有著十分強烈的緊迫感。
這種緊迫感來自眼前年輕的寧奇。
來自於和他並稱為木葉雙驕的鼬。
來自於長門。
來自於身旁的絕。
來自於絕的背後，某個早已逝去，但其實一直陰魂不散，妄圖從棺材裡爬出來的老人。
而且尤其令人動心的是，融合族人的眼睛，是一條連那個老人都未曾走過的全新的路，它意味著超越，意味著新的可能，意味著如果自己真的能夠踏上這樣一條嶄新的道路，理論上，只要寫輪眼夠多，他就可以無限變強。
他就可以當真不必再忍受這些緊迫感的刺激了。
寧奇。
鼬。
長門。
絕。
乃至於當棺材裡的那個老人當真從地里爬出來的時候，哪怕心臟里還有對方布下的禁制，他也依舊能夠從容應對。
更遑論收集九條尾獸，擊敗五大忍村，實現最終的月之眼計劃了。
當然，這一切的暢想都是基於吸收同族血繼限界增強自身的手段確實存在。
「讓我們來驗證一下好了。」
望著正在和尾獸外衣狀態的枸橘矢倉對峙的寧奇，面具男淡淡地說著，隨後雙手結了個印。
下一秒。
轟！
怒吼聲蕩平了周邊的樹木，已經從尾獸外衣狀態進化到半尾獸化的枸橘矢倉，洶湧暴虐的查克拉將胸前那暫時封印了他查克拉穴竅的匕首被瞬間彈出。
這還是封印劍式自被開創以來第一次遭遇這等慘敗，不過施用對象不同，也不能一概而論，封印劍式本就是對人劍式，用來應對能夠借用體內尾獸海量查克拉的完美人柱力終究是有所欠缺的。
寧奇接過被彈飛出去的匕首赤練，扭過頭望著枸橘矢倉，挑了挑眉。
此時的矢倉正趴在地上，仰著腦袋，黑紅色的查克拉正在他鼻尖緩緩匯聚。
寧奇近距離直面對方，一種難以言喻的驚慌感開始充斥全身，這仿佛正看著一個煤氣罐如同氣球一樣越鼓越大的龐然威勢，絕非矢倉之前蓄力的火紅色查克拉炮能比。
「你們先走……」矢倉的聲音在周圍的林間傳響著。
接下來的戰鬥，旁人就很難再參與進來了，太容易誤傷了。
寧奇站在風中，衣袍獵獵作響，他握著冥王長劍，神情依舊平淡，只是那雙透亮的白眼，正思索地盯著不遠處的尾獸玉，隨後暗暗頷首：
「原來如此，陰陽比例二比八，形成高密度黑色能量彈，原來尾獸玉需要這樣凝聚，比木葉的那個看得更清楚一點……」
他看著已經停止蓄力的枸橘矢倉，「嗯？」了一聲，皺眉道：「你在猶豫什麼，打過來啊，看看威力。」
如同寧奇期許的那般，心中怨怒叢生的枸橘矢倉將這發尾獸玉發射了出去。
像是一抹疾馳的黑影，路徑上無數雜草樹木被碾碎殆盡，這枚半徑兩米有餘的緻密球體在即將抵近寧奇跟前的瞬間，轟然炸開！！
轟——
高山在震響，無數永久積雪被震落，碎石夾雜著火焰鋪天蓋地，巨大的球形熔爐將半個山崖撕裂成了碎片，以爆炸地點為中心，天空澄澈無比，強烈的衝擊波將所有的白雲都推到了四周。
「幹掉了嗎？」一名霧隱忍者忍不住問道。
「應該幹掉了。」
一道聲音從頭頂響起。
這名霧隱忍者抬起頭，就發現寧奇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頭頂的樹枝上，正一邊拔著插進樹幹里，帶著飛雷神印記的苦無，一邊朝他溫和的笑。
「你這傢伙，什麼時候——」
這名霧隱忍者一臉驚怒，剛剛往後退開半步，就見一道熾烈的身影從跟前一晃而過。
是他們的水影，枸橘矢倉。
再抬首，兩人已經廝殺在了一起，踏碎了無數樹木。
不過這一次形勢已經和之前截然不同了，基本上就是寧奇被矢倉貼身單方面壓制，半尾獸化為矢倉帶來了力量和速度的巨額增幅，他在近身戰鬥方面明顯走的是亂拳打死老師傅的路子，寧奇一劍還未斬出，矢倉的一條尾巴就已經拍到了跟前。
「砰！」
矢倉一掌拍下，地面上只有一道空曠的深坑，寧奇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仿佛感覺到了什麼，矢倉猛然轉身，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寧奇的手掌，已經印在了他的腦袋上。
「破道九十·黑棺。」
寧奇淡薄的聲音響起。
矢倉只見到他說完後，單手結了個印。
破……破道？
那是什麼？
矢倉並不知道，他只是陡然感覺到面前一片漆黑，不只是寧奇，連同視覺，聲音，味道，周圍的一切……都被黑暗吞噬了。
「這……這是什麼？」
他待在原地。
茫然不已。
而寧奇則不慌不忙地從懷裡掏出毛筆，哼著歌，在矢倉白呼呼的眼睛裡點上了瞳孔。
→
毛筆在接觸矢倉體表的瞬間被燒毀，但特製的墨水卻並沒有異常，而是留在了矢倉眼睛上。
周圍的霧隱忍者完全看傻了。
在他們的視角中，就是寧奇忽然以飛雷神之術出現在了矢倉身後，隨後用手一蓋矢倉的面龐，他們的第四代水影大人就連動都動不了了。
甚至是寧奇在矢倉臉上塗鴉，他都沒感覺出異常。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們大聲呼喊著，但矢倉卻始終沒有任何動靜，有人想衝上來解救自家的水影，但寧奇只是偏頭一看，對方就立馬不敢動彈了。
「啊咧，啊咧，這不是第二代火影千手扉間開發的黑暗行之術麼……怎麼變成了什麼破道九十·黑館了？」
白絕疑惑的聲音便在角落裡響了起來。
「跟黑暗行之術還是有區別的，千手扉間開發的黑暗行之術只是剝離受術者的視覺，寧奇這個術式……應該連同嗅覺和聽覺甚至是觸覺都一起剝離了。」
並不是所有人都容易被迷惑，帶土還是比較識貨的，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
「不過很明顯，寧奇的這個術式就是在第二代火影的黑暗行之術的基礎上改良的，他甚至連結印手勢都沒怎麼變。」
「那看來勝負已定，這個第四代水影對於幻術終究是沒什麼抵抗能力的。」黑絕聲音沙啞著說道。
尤其是在他本身還處於面具男的幻術操控之下。
「不，這個術式應該還有其他漏洞……」面具男沉吟一會兒，從地下撿起一塊石子，朝著被困在幻術中動彈不得的矢倉砸了過去。
「砰！」
石子被寧奇的長刀切碎，他的目光朝著石子飛來的方向看了過來。
雖然失敗了，但面具下依然發出了一陣得逞的低笑聲。
寧奇反應靈敏，沒有讓石子落在矢倉身上，這本身就是一種印證。
「果然是如此麼。」
「並不是連觸覺都一起剝離了，只是因為矢倉尾獸化的外皮，無視了寧奇用毛筆『塗鴉』的那點份量的觸覺，這與寧奇的術式無關，和矢倉本身的狀態有關。」
「這傢伙，好像真的很擅長開發這種花里胡哨的忍術。」
從和寧奇在密林間第一次交手開始，對方便帶給了面具男太多的新鮮，各種聞所未聞的手段總是層出不窮，對於寧奇這等年紀的人來說，就算是天才，也不應該天才到這種地步，開發和改進忍術跟鬧著玩一樣。
「別的不說，他好像發現我們了。」黑絕注意到寧奇的目光一直鎖定在這邊。
「只是比較敏銳罷了，就算是白眼，也無法看破我們的存在。」面具男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他們並沒有處在明面的位置上，而是藉助了絕的蜉蝣之術，和周圍的樹木融合在了一起，不僅能隨時轉移到其他的地方，而且這種潛藏是不會透露任何生息的，就算是白眼，也只能看到一截普通的樹木。
絕在木葉竊取過無數情報，一次都沒被發現，早就驗證過了這一點。
一向話癆的白絕此時沒說話，因為他也覺得寧奇好像發現了自己，哪怕他用蜉蝣之術到處轉移，寧奇也都會跟著他們，偏著腦袋，轉移目光，同時看過來。
「……」
白絕猶豫著開口：
「他好像真的……」
「那又怎麼樣？」面具男冰冷地打斷了白絕的聲音，他明顯也意識到了不對勁，便有些惱羞成怒，「戰鬥還沒結束呢。」
「你要親出手試試嗎？」黑絕轉身看向了面具男。
「他還差得遠呢！」面具男聲音冷冽，他盯著正伸出手，像個初到這個世界的嬰孩一樣小心翼翼試探著周圍環境的枸橘矢倉，雙手合十，喃喃道，「拿出你完美人柱力的真正力量吧，矢倉。」
與此同時，外界，身處寧奇幻術之中的矢倉也像忽然感覺到了什麼，緩緩地按照面具男的動作，雙手合十，隨後一個印一個印地跟著結了起來。
「這是尾獸的強大查克拉與恐怖力量在得到人類智慧加持後屬於人柱力實力的最高層次體現。」
「是只有真正的完美人柱力才能做到的事情。」
「拿出你那日與我們交手時的真正水平吧，矢倉。」
「我將自由交還與你，用上你的全部力量，消滅眼前的敵人！」
「完全尾獸化！」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最後一道印完成結印。
外界，寧奇回過頭，望著眼前重新煥發出恐怖氣息的枸橘矢倉，微微嘆了口氣，然而眼神里的躍躍欲試卻是怎麼也壓抑不住的。
哈哈哈哈……很好！
就是這樣。
做的不錯，帶土。
只有這樣的敵人，只有這種程度的戰鬥，才能讓革新的意志，真正傳遍整個忍界！
寧奇沒有動作，被改造為「破道九十·黑棺」的黑暗行之術，並不是另一部民工漫里那個真的能夠鎮壓一切敵人的強大鬼道術，雖然寧奇確實是在朝著真正的黑館來改良的，但正如之前無數次忍術解析結果大多和預估存在偏差一樣，此時的這個破道九十，也並不具備任何殺傷能力，甚至於外界任何針對受術者的干擾都有可能導致此術失敗。
任何多餘的動作都只會加快矢倉甦醒的速度。
而他準備的後手，也才剛剛抵達這附近。
正在寧奇胡思亂想的時候，面前的枸橘矢倉，已經完全變成了三尾磯撫的形態，如同無數玻璃碎裂掉一樣，磯撫豆丁大的眼球閃過一抹清明。
不只是寧奇的幻術，面具男施加在矢倉身上的幻術，也全都在此時失效了。
這是完全尾獸化的代價。
而無數被操控時的記憶，正在回歸矢倉的腦海。
周圍先是一靜，隨後山林開始震動。
「伱，你們……你們這群傢伙！！！」
「我可是水影，你們！！」
「你們竟敢！！」
「你們竟敢操控我！！」
「去死！！！」
「水遁·磯憮大瀑布！！」
高山上。
湧來了一場海嘯。
「呀嘞呀嘞，他完全瘋了呀……」白絕嘻嘻笑著。
「看寧奇怎麼應對吧。」黑絕淡淡地說道。
面具男眉眼閃爍。
還能怎麼應付，當初他和長門、小南三人擒拿矢倉這位完美人柱力，也是廢了很大功夫的。
然而還不見寧奇有所動作，下一秒，視線之中，只見一道帶著木質面具的身影陡然顯出身形。
「木遁·樹界降誕！！」
抬手間。
天地翻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