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正明輕手輕腳走進收銀台里，來到爺爺的面前，突然伸頭到爺爺面前。
「爺，今天沒去下棋啊？」
馮正明自然不是對爺爺不關心的，相反他現在比較忙，依舊還是每天早起給爺爺做早飯。
甚至接手匯泉樓初期，他還會蹬三輪車帶爺爺一起去買菜。
只不過，後來匯泉樓那邊變得忙碌了。
爺爺為了不給馮正明增加負擔，就開始不跟著馮正明一起去買菜，而是開始跟一些鄰居去下棋了。
甚至前一陣，爺爺還開始跟老鄰居去湖邊釣魚。
今天從三師兄口中所說，馮正明知道爺爺這段時間經常是在乾飯鋪。
雖然沒有跟爺爺聊，馮正明大概能猜到爺爺為什麼會在乾飯鋪。
爺爺還是關心馮正明，但是又怕去匯泉樓給忙碌中的他添麻煩。
所以爺爺每天來乾飯鋪，是想通過乾飯鋪這邊，了解馮正明和匯泉樓的情況。
見到馮正明突然冒出來，爺爺也是感到有些意外。
「你怎麼跑回來了？晚上匯泉樓不營業？」
馮正明嬉皮笑臉說：「爺，我這不是想著來請您去匯泉樓，給我們指導指導工作嗎？」
聽了這話，老爺子臉上瞬間綻放出笑容，皺紋都伴隨著笑容綻放緊湊在一起。
馮宗嘏笑呵呵說：「你小子不用為爺爺擔心，爺爺沒去跟他們下棋，是天氣有些太熱，到乾飯鋪里坐著涼快，還能看著人來人往的熱鬧，挺好的。」
爺爺這麼一說，看著爺爺臉上怡然自得的笑容，不難看出這是爺爺真心話。
對爺爺的心思，馮正明還是有著一定了解。
知道馮家乾飯鋪對老爺子意味著什麼。
能看到馮家乾飯鋪如今重新變得熱鬧，成為如今泉城最受歡迎的一家鋪子，甚至是成為了不少泉城人的食堂。
馮宗嘏的心裡是真的非常開心，也為馮正明這個孫子感到自豪。
老爺子坐在乾飯鋪里，看著熱熱鬧鬧的生意對他而言就是最滿足的事。
馮正明還是沒有放棄：「爺，今晚就跟我去匯泉樓看看唄，現在匯泉樓可不一樣了，您去看看那邊我改的如何？」
眼見馮正明是誠心實意，要讓自己去匯泉樓看看，馮宗嘏終於還是鬆口。
「行，你都這麼說了，晚上跟你過去看看。」
馮正明馬上說：「行，那爺，我們走著？」
聽這話，老爺子立刻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
「這才幾點？要不你先回去忙活著，我晚點過去看看。」
馮正明說：「爺，您既然要去，那我們就一起走吧，乾飯鋪也快要開始營業，人多了，您再把要過去的事情忘了。」
「臭小子，開始嫌棄爺爺年齡大，記性不好是吧？」老爺子說著揚起手作勢要敲馮正明腦袋。
結果看到他是不閃不避的，反倒是讓老爺子捨不得下手。
「行了行了，真是拗不過你小子，走吧，我們爺倆一起去匯泉樓。」
馮正明見爺爺答應了，他又說：「爺，先別急，您再坐一會，我去後廚看看，總要跟我三哥打聲招呼。」
馮宗嘏馬上說：「對了，乾飯鋪後廚的小夏和那個新來的小孫，你就讓他們在這邊了？」
馮正明奇怪問：「怎麼了？他們在這邊幹得不好嗎？」
「不是不好，是他們的手藝，放在乾飯鋪是不是糟踐了？」
爺爺這段時間經常在乾飯鋪，很清楚這邊的情況。
對後廚里，夏蕙和孫德才的手藝也有所了解。
在老爺子看來，他們兩個的手藝，留在乾飯鋪後廚有些埋沒人材。
「他們兩個的基本功很紮實的，小夏之前也是一直跟著你，他們也應該跟你回到匯泉樓那邊。」
馮正明笑著回應：「爺，我當然知道他們兩個手藝很好，所以才會讓他們在乾飯鋪。」
這話讓爺爺有些不明白了：「為什麼要讓他們兩個好手藝留在乾飯鋪？」
馮正明認真解釋：「您想，像是今天三哥和我一起去參加王師叔告別的酒宴，是不是需要人撐起乾飯鋪中午的生意？
您看，夏蕙和孫德才在這邊，是不是可以讓乾飯鋪的生意很穩妥？」
被這樣一說，老爺子思考了一下倒是明白了過來。
「其實幹飯鋪主要還是賣把子肉那些，小炒平時點的人也不多，而且即便是點了小炒，都是一些下飯菜，換手藝差一點的也沒關係。」
聽爺爺這麼說，馮正明自然很清楚爺爺的心思。
爺爺這是希望好廚子都給馮正明，放在匯泉樓去用。
這樣好讓匯泉樓那邊菜的出品更有保障。
從而在如今匯泉樓名聲越來越大的情形下，依舊能夠保持住很好的口碑。
所以爺爺寧可是犧牲掉乾飯鋪這邊後廚里穩定的小炒口碑。
只希望馮正明的匯泉樓那邊可以更好。
明白爺爺的心思，馮正明心裡真的滿是感動。
顯然老爺子每天坐在乾飯鋪，實際上幾乎是不去匯泉樓，但他依然是通過各種渠道，聽到不少關於匯泉樓的消息。
爺爺對匯泉樓的消息關注，自然知道馮正明在匯泉樓搞出的動靜。
老爺子並不是很懂馮正明那些吸引更多話題度的操作。
不過老爺子還是樸實的認為，應該把最好的廚師都給匯泉樓去用，一定可以讓匯泉樓變得更好。
這段時間，老爺子每天在乾飯鋪里，自然是看出了夏蕙和孫德才的能力很強。
馮宗嘏才會直接跟馮正明說，讓他把夏蕙和孫德才調回匯泉樓。
感動之餘，馮正明蹲在爺爺面前，伸手握住爺爺的手。
「爺，我知道您為我好，希望我的匯泉樓能生意越來越好，所以您寧可乾飯鋪這邊生意差點也沒關係。」
馮宗嘏看著馮正明，張口想要說點什麼，但被馮正明搶先打斷。
「爺，您的心思我了解，我不希望因為匯泉樓，影響到乾飯鋪的生意。
您可能不知道，現在匯泉樓雖然已經開始盈利，但純利方面，匯泉樓根本沒辦法和乾飯鋪比的。
今晚過去，我讓何叔給您看看帳您就知道，我們現在最賺錢的還是乾飯鋪。」
這話讓老爺子有些驚訝。
驚訝之餘仔細一想，馮宗嘏倒也想明白過來。
馮家乾飯鋪現在每天生意一直都非常好。
尤其是因為有一些把乾飯鋪當成是大食堂，每天來吃的那些人，算是乾飯鋪生意最大的保障。
看似乾飯鋪里，一塊把子肉才賣5角，一份米飯或者是一份手擀麵也是5角。
可是雖然東西賣的便宜，但一天乾飯鋪里要賣出去那麼多的量。
很自然也就使得乾飯鋪能有足夠的盈利。
即便是乾飯鋪的把子肉那些賺的不多，但是各種的小炒也還是賺錢。
還有晚上乾飯鋪的宵夜，更是已經在泉城揚名。
晚上來乾飯鋪吃宵夜的人會更多。
馮正明一臉認真說：「爺，乾飯鋪現在一天的流水，已經快足夠匯泉樓幹上一星期了，所以乾飯鋪這邊的手藝是絕對要有保障的。」
聽到這，馮宗嘏忍不住輕聲感嘆：「真是沒想到，把子肉都能讓你賣的那麼好。」
馮正明笑呵呵說：「這還不是爺傳的手藝好啊？」
這話頓時把老爺子逗樂了。
「哈哈哈，別在這拍我馬屁，你不是要進後廚去嗎？去看看吧，等你出來，我們去匯泉樓看看去。」
馮正明答應著，起身向後廚里走去。
老爺子望向馮正明背影，心中對這個孫子是相當滿意。
現在的馮正明各方面成就已經超越馮宗嘏太多。
馮宗嘏年輕的時候也不曾想過，有一天馮家乾飯鋪能做的這麼大。
抬起頭看向掛在乾飯鋪里的老招牌，老爺子真是對馮正明充滿了驕傲。
馮正明進到後廚里，看到三師兄回來之後，正在指揮夏蕙和孫德才帶著人幹活。
看了一會，馮正明忍不住笑著說：「三哥，看不出來啊，你現在也是很有主廚的做派了。」
聽到聲音，楊斌扭頭看向馮正明。
接著楊斌笑了笑說：「哈哈哈，我們的主廚進來視察工作了啊。」
馮正明頓時被三師兄說的有點無言以對。
同時，夏蕙和孫德才還有幹活中的沈榮森以及兩個學徒也都扭頭看向馮正明。
馮正明笑著跟大家分別打了招呼。
「老沈，在這邊怎麼樣？要不要去匯泉樓跟我干幾天？」
沈榮森馬上笑著說：「匯泉樓那麼大的酒樓，我就不去獻醜了，我在乾飯鋪後廚挺好。」
馮正明又問夏蕙：「小夏同學，要跟我回去嗎？」
夏蕙遲疑了一下，然後很嚴肅地說：「我現在不回去，要回去就等年底的時候，我們大比一次，我要堂堂正正回去。」
這話把大家都給說得有那麼點肅然起敬。
馮正明和三師兄相視一眼，楊斌笑著說：「看看，這就是我們乾飯鋪的骨氣，不用你帶回去，我們要堂堂正正憑手藝回去。」
馮正明接著問兩個匯泉樓以前的學徒：「你們兩個，在這邊怎麼樣？手藝有沒有進步？跟你們楊師傅有好好學嗎？」
兩個匯泉樓之前的學徒聞言面面相覷，然後兩個人齊聲回答：「有好好學。」
馮正明繼續說：「有好好學，那年底的時候，你們兩個是不是也要參加大比？」
這次兩個學徒明顯是有些遲疑。
顯然，他們對和匯泉樓後廚里學徒比，多少是有那麼點不自信。
楊斌立刻說：「比，你們兩個怕什麼啊？年底的時候，你們兩個去給我把匯泉樓的學徒比下去，把匯泉樓那邊兩個學徒給我弄過來。」
這話算是激勵，也是給兩個學徒不小壓力。
兩個學徒依舊有些遲疑，但最終還是答應下來。
最後馮正明看向孫德才：「你怎麼樣？這段時間在乾飯鋪還習慣嗎？有沒有覺得，到我這邊來實習，你吃虧了？」
孫德才毫不遲疑說：「挺好的，我喜歡這邊，乾飯鋪後廚的氣氛我很適應。」
楊斌笑了笑說：「他和孫海一樣，屬於那種踏實能幹的，而且他腦子比孫海轉的更快，眼裡也有活，很多事不用說他會自己去干。」
馮正明聽了點點頭：「不錯嘛，看來進步很快。」
「主廚，年底大比我可以參加嗎？」
馮正明想了想說：「本來呢，按照我之前定的規矩，你應該是要在乾飯鋪這邊干滿一年時間。」
說到這，稍稍停頓一下，馮正明看到孫德才臉上浮現出一絲氣餒。
他接著對孫德才說：「不過，這次你們來實習的，都不可能幹滿一年，所以年底大比你也可以參加。
到時候你和夏蕙跟匯泉樓那邊實習的這批學徒比，你們如果贏了，那你們兩個回匯泉樓去，匯泉樓那邊得分最低的來乾飯鋪干一年。」
楊斌聽了忍不住問：「正明，你這樣安排的話，那些小年輕會不會不樂意？跑了？」
馮正明笑起來：「跑了？行啊，那就讓他們走唄，匯泉樓如今的名氣已經有了，難道我們害怕招不到新人嗎？」
話音剛落，孫德才趕緊說：「對，我以前一些同學，現在都後悔沒來匯泉樓。」
楊斌想起師父和大師兄說過的一些情況。
他心裡對馮正明也是更加佩服了。
自己這個小師弟確實是「神人」，真的是能夠拿捏住所有人。
之前可能職校畢業的學生不希望到匯泉樓去。
覺得去聚豐德、聚賓園和泰豐樓那幾家大酒樓會更好。
甚至有的人寧可去食堂的後廚實習。
現在，匯泉樓名氣越來越大，那些實習生自然是心裡後悔。
馮正明笑呵呵對孫德才說：「他們現在要進匯泉樓？那至少要先來乾飯鋪的後廚幹上一年，否則可沒有資格進匯泉樓後廚。」
楊斌聽了忍不住苦笑說：「你讓他們都先來乾飯鋪，我們乾飯鋪也要不了這麼多人啊？」
馮正明笑了笑說：「那怕什麼？到時候人多了，我們可以開分店。」
聽到開分店，讓楊斌感到有些驚訝。
緊接著馮正明說：「何況，後廚里人手多了，三哥你也可以輕鬆點，指揮他們干就行了。」
楊斌看向後廚里的人，頓時明白，新來學徒還是要自己帶，只能再次苦笑說：「你是老闆，你說了算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