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溪村位於藍田縣城外,倘若雍州真有瘟疫發生,屆時,各處城門緊閉,病患必將被攔於城門口,而雲溪村怕是會成為瘟疫患者的棲息之所。
林墨可不懂什麼醫術,但他熟讀史書,心知古代瘟疫的可怕之處。
若是天花的話,他還有辦法救治或預防,但如果是黑死病、霍亂、麻風等,那他可真就一點辦法都沒有。
雖然還不能確定消息來源是否屬實,可林墨心中卻是狂亂不安。
緊接著,林墨告知林放與林泉,教他們如何預防天花。
話落,他便帶著木瓜前往藍田縣衙。
……
「下官汪世平,參見林縣子。」
藍田縣令汪世平已年近半百,品階雖不過八品,但卻是難得一見的清官,不然也不會一把年紀,還僅是一個八品小縣令。
「汪大人不必多禮,在下今日過來,是有急事告知。」
「林縣子有事儘管吩咐便是。」
林墨也沒拐彎抹角,連椅子都沒坐,便直接說道:「汪大人,聽聞雍州城有瘟疫發生,在下也不知此事是否屬實,但為了防範於未然,還請汪大人即刻派人前往雍州查看。」
聞言,汪世平為之一震,眼中滿是驚駭之色,「瘟疫…縣子這是從哪聽來的消息?」
「汪大人,此事非同小可,消息是否屬實並不重要,大人只需派人去雍州一趟便知真假,若只是空穴來風,我等也可圖個心安不是。」
「對對對,林縣子所言極是,下官這就派人快馬加鞭去往雍州查探。」
「嗯,如此甚好,那在下就先告辭了。」
……
宰相府,文仲書房,室內氣氛凝重,幾名江湖人打扮的男子皆身著勁裝,神色各異,似乎與文仲在商討著什麼重大事宜。
「相爺,六扇門獄卒來報,說是那幾名市井地痞已被無罪釋放。」文府管家稟報導。
「哼!出來的正是時候,這倒省得本相多費一番心思。」
「阿大,你即刻帶人過去,記住了,切莫留下任何把柄。」
「是。」
待幾名江湖男子領命離開後,管家又道:「相爺,虎爺剛派人從雍州老家傳來消息,說是三日前在雍州平谷縣爆發瘟疫,於昨日才被發現。」
「什麼?可有說是什麼瘟疫?」
管家面露驚恐之色,回道:「回相爺,是天花。」
此話一出,文仲瞳孔驟縮,不禁汗毛直豎。
在這個時代,天花可是不治之症,且傳播速度極快,一旦染上,必死無疑。
「這文虎到底想幹嘛,如此嚴重的瘟疫,為何不上報朝廷?」
「相爺,虎爺說,疫情蔓延得太過迅猛,百姓人心惶惶,四處逃竄。」
「虎爺擔心那些百姓將天花四處傳染,於是下令封鎖平谷縣,大肆屠殺逃竄百姓,故而不敢上報朝廷。」
「什麼?大肆屠…屠殺,這莽夫是想害死我文氏一族不成?」
文仲越想越是心驚,身體微微顫抖著。
沉思良久後,文仲眼中滿是狠戾之色,吩咐道:「管家,你即刻派人前往雍州,告訴文虎,既然做了,就要做得乾淨些,萬不可留下把柄。」
「還有,讓他明日進京面聖,屆時,我會幫他從中斡旋。」
「告訴他,在此之前,瘟疫之事切不可傳到臨安城。」
「是,相爺。」
雍州可是文仲老家,一眾大小官員幾乎都是他的門生或文氏族人,若此事傳不到夏文帝耳邊,待明日後,他想說瘟疫何時爆發就何時爆發。
一整座縣城百姓的死活,在他文仲看來,竟還不如螻蟻。
……
林府,林墨一回來,便命人大肆購買藥材,而他所購買的,全是清熱解毒之藥。
書房內,林墨手拿毛筆,正聚精會神地思考著。
莫詩雨滿臉期待的神情,誤以為林墨想要作詩,靜靜地站在一旁,未敢打擾他。
片刻後,林墨終於落筆,在宣紙上寫著:桑葉、菊花、杏仁、連翹、薄荷、苦桔梗、甘草、葦根。
將藥方寫好後,林墨對莫詩雨囑咐道:「娘子,按照這張藥方所寫,從買來的藥材中挑出裡面所需的藥材。」
莫詩雨微微一愣,不解道:「夫君這是何意?莫非夫君想開間藥鋪?」
林墨也沒賣關子,直說道:「娘子有所不知,聽聞雍州城極有可能爆發瘟疫,而這便是治療天花的藥方。」
「天…天花?夫君此話當真?」
「嗯,若我猜想沒錯的話,此事八成是真的。」
「走吧,我們這就過去前院,將藥材挑出來,即刻熬製,讓府上所有人都必須喝上一大碗。」
「嗯…妾身知道了。」
……
許久後,當兩大鍋桑菊茶抬到全院,府上將近四十多人在排著隊,每人都拿著碗等著喝藥,畫面極為滑稽。
就在這時,楊謹、張康、霍語凝、游青檸似乎相約而至。
「誒,林兄啊,今日怎的沒在擂台上見到你?」張康大老遠就說著。
然而見到此等陣仗的楊謹卻是一愣,詢問道:「呃…子胥,你們這是在作甚?」
見幾人過來,林墨微微一笑,道:「呵…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彩衣,再去拿幾個碗過來。」
彩衣輕輕點頭,然後開始數數:「一、二、三、四、五、六,少爺,咱府里的碗就只剩四個了。」
「你這逗比孩子,全部拿過來便是。」林墨差點沒讓彩衣的可愛行為給逗笑。
由於這四人身份尊貴,林墨直接插隊,讓彩衣優先盛了四碗分給他們。
游青檸極不情願地接過碗,忍不住咽了咽喉嚨:「咦…我都連續喝了好幾日苦藥,今日無論怎樣都不喝了,林縣子的好意青檸心領了。」
楊謹端著碗,極為不解地說:「是啊子胥,我等無病無痛的,為何無故喝藥?」
林墨表情嚴肅,解釋道:「諸位有所不知,在下今日聽聞雍州似有瘟疫爆發,且疑似有感染瘟疫的百姓逃出城。」
「什麼!瘟…瘟疫?」幾人異口同聲說道。
林墨微微點頭,正色道:「嗯,的確如此,雍州城門無故緊閉,這其中定有蹊蹺,想來這瘟疫之事八成是真的。」
楊謹滿是不可置信,道:「子胥,這種事可不敢妄言,若真是瘟疫肆虐,為何朝廷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楊兄啊,我也希望是我多想了,為此,我還特意讓藍田縣令派人去雍州查探,相信很有就能水落石出。」
「為了以防萬一,我便特意熬了這些藥,而你們手裡的藥茶,就是治療天花疾病的良藥,若是無病,亦可起到預防之效。」
聞言,張康直接一口喝掉碗裡的苦藥茶,然後微微靠近游青檸,很是溫柔的說:「檸檸,苦口良藥,快些喝了吧,來,我幫你吹吹。」
游青檸愣愣地點頭,也不再嫌藥苦,同樣將其喝完。
「林兄,再給我來一碗。」
林墨輕笑一聲,「呵…張兄以為這是桃花釀嗎?每日早晚各喝上一碗便可,多喝只會拉肚子。」
待霍語凝將藥喝完後,隨即說出了心中疑問,「林公子,據本宮所知,這天花可是不治之症,單憑這碗苦茶便能治療天花絕症嗎?」
「不瞞公主,在下這藥方乃昔年爾康前輩所贈,而這苦茶對感染天花的初期病患具有奇效,若無病症,也可起到清熱解毒的功效。」
「可若是太嚴重的話,像是已長出痘疙瘩的病患,此藥便沒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