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覺醒年代(二)

  第570章 覺醒年代(二)

  清晨時分的街道狹窄而昏暗,

  被血霧氣籠罩著。【Google搜索】

  地上布滿了牲畜糞便,

  肆意流淌的污水令人不禁掩鼻。

  只見一個表情猙獰而恐懼的女人躺在地上,如同垃圾般,被人隨意丟棄。

  女人身上流出很多血液,

  和牲畜糞便交融在一起。

  在傑克眼裡,

  她和它們並沒有多大區別。

  從屠宰工到開膛手,傑克經歷了太多,他不怨恨那些給自己戴帽子的窮苦兄弟,只想解決一切的源頭。

  屢屢出手,但每次都能在警探介入前,全身而退。

  負責表演的幾名流鶯開始反思,是不是該換個工作,假如肯吃苦,願意接受十六小時高強度勞動,勉強能在這座城市中生存下去。

  而觀看表演的男人們,似乎有一種邪惡人格在慢慢覺醒,他們身為陪審團成員,應該喊著「絞死開膛手傑克!絞死這個惡棍!」

  但,此時此刻,他們卻在高呼無罪,畢竟這不是真正的法庭,只要能夠調動觀眾情緒就行。

  正因為如此,扮演法官男爵的周老闆重重敲下法錘,沉聲道:

  「本庭宣布,開膛手傑克無罪。」

  話音剛落,歡呼聲就響徹皇后酒館,每個陪審團成員心中都產生了參與感與滿足感。

  這讓編劇杜泉臉上不禁浮現出笑容,不枉他在這個故事裡融了那麼多可以調動情緒的元素:

  綠帽、覺醒、逆襲……

  要不是時間比較趕,杜泉覺得自己還能再往裡面添點東西。

  與此同時,扮演法官的周天摘下假髮道具,再度敲響法錘,示意在場眾人安靜一下。

  大家也都很給老闆面子,紛紛把嘴閉上,等待後文。

  一旁,杜泉揮了揮手,示意那些扮演流鶯的女人出去。

  接下來,這間封閉起來的屋子成了散播思想火種的地方,尤其是以話劇形式看完傑克的個人經歷之後,客人們開始覺醒,他們想要用自己的那一套方式,來反抗各種壓迫。

  「沿著泰晤士河堤岸,從國會大廈經過埃及豔后方尖碑,往滑鐵盧橋方向走,我們的腦海中肯定不會忘記。」

  周天用沙啞而富有感情的聲音,起身發表著演講:「兩千七百年前,有位叫做喬布的先賢留下這麼一段話。」

  「有人挪移地界,搶奪群畜而牧養。」

  「他們趕走孤兒的驢,強取寡婦的牛當抵押。」

  「他們使窮人離開正道,世上的貧民都一起躲藏起來。」

  不知為何,扮演酒館老闆的周天感覺這一刻,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不是獨自在做演講,一個來自幾十年後的靈魂跟自己融為一體,那人留著小鬍子,聲音激昂。

  「看啊!這些貧窮人像曠野的野驢,外出勞碌,拼命尋覓食物,野地為他們和他們的孩子提供食物。」

  「他們在田裡收割草料,在惡人的葡萄園中摘取剩餘的果實。」

  「他們赤身露體,無衣過夜,在寒冷中毫無遮蓋。」

  「他被山上的大雨淋濕,因為沒有躲避之處,就緊抱磐石。」

  「有人從母親的懷中搶走孤兒,又強取窮人的衣物來抵押。」

  「因此窮人赤身露體流浪,他們因飢餓就抬走禾捆。」

  這段長文出自《舊約聖經》,幾乎每一個教徒都聽說過,而且,他們能夠感同身受。

  尤其是那些已婚的工人,終日在工廠拼命勞動,吸入各種有毒的氣體,身體一天天地消瘦,而妻子為了補貼家用,或者在貴族的引誘下,違背道德約束……

  這時候,周天再度發聲,他環顧四周,發現幾乎有所有人的眼眶中都噙著淚,揚聲道:

  「兩千七百年已經過去了!」

  「然而,上述所有事情還是發生在維多利亞女皇統治下的基督文明國度,而且就在國家首都的核心!」

  「難道我們生來便是要受壓迫的嗎?」

  「難道我們生來就是過這種生活,終日勞作,透支生命進血汗工廠,卻連一些像樣東西都吃不上,居住在廉價合租房裡,不僅連隱私都沒有,睡覺時還要小心蜷著腿,跟蛆蟲一般。」

  「還記得巡遊日嗎?那些女爵和女士們穿著白色華服,而我們的妻子穿著破衣服,只能在嘴裡小聲嘟囔著:好漂亮,真的好漂亮。」

  「財富由我們創造,可它們究竟去了哪裡,為什麼我們連一件乾淨衣服都買不起?」

  雖然周天沒有老婆,也不是勞動階層,但這些並不妨礙他充當導師,帶領一群人覺醒。

  二十……三十……六十二……

  整整七十名夜班工人,雖然這股力量不足以向那些劫掠者們發起衝擊,但能有這樣一個開端,周天和杜泉都感覺欣慰,並充滿期待。

  「昨天,我做了一個實驗。」

  在七十一道目光的注視下,周天眼眶紅潤了,他將拳頭死死攥緊,放在胸前,聲音哽咽道:

  「每天至少有一噸固態沉澱物,降落到布滿工廠的東區,它們和東區空氣中的病菌一起,侵害著大家的身體,有誰的父輩活過五十歲?」

  「無疑地,生活在東區的孩子們在長大後將成為體弱的大人,欠缺體魄和活力,胸膛狹小、膝蓋無力,但他們必須與來自鄉下的龐大入侵人口進行生存鬥爭,可結果早已註定,他們一敗塗地!」

  「兄弟們,東區就是深淵,就是一具不會說話的龐大殺人機器,而我們躺在裡面,仿徨無助,比可憐蟲還要悲哀,麻木地工作著,忍受著肺病,終日咳嗽,等待死亡降臨。」

  「最悲哀的是,我們已經深陷泥沼,可孩子們卻才剛剛開始,他和他們的兒孫將繼續生活在痛苦之中。」

  孩子。

  這個詞一次又一次扎在七十人的心中,他們不想後代重複跟自己一樣的路,恨不得替孩子承受這些痛苦。

  「有誰願意讓兒子、女兒過著牲畜一樣的生活,因為長期營養不良而身體虛弱,神智、品行與道德等各方面都受損?」

  「一出生就開始墜落的他們,有何機會掙脫泥潭,向上攀爬呢?」

  周天結束了發言,靜靜看著下方。

  「先生,我該怎麼拯救我的孩子?」

  有人撲了上來,死死攥住周天握緊的拳頭,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

  接著,其它人全部圍了上來,他們被壓迫了大半輩子,但決不能讓後代這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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