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席格的面具(一)

  第22章 席格的面具(一)

  「如果我不能和深愛的繪畫事業在一起,我會非常痛苦。【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sto55.COM】」

  坐在陸離對面的席格看起來一點也不像生病之人,鬍鬚颳得很乾淨,衣服也整潔,除了走路姿勢有些奇怪之外。

  此時此刻,藝術似乎使他忘記了病痛,在陸離與喬治的注視下,站了起來,聲音也漸漸高昂,像是在對虛空朝聖。

  「嘶……」

  突然,席格捂住了襠,表情無比痛苦,面部漲得通紅,學過表演的陸離感覺,倉促之間,要是真有人能夠偽裝成這樣,可以直接去領奧斯卡小金人了。

  因此,陸離顧不上其它,趕緊上前攙扶:「您身體哪裡不舒服,我可以幫忙聯繫醫生。」

  此刻,席格痙攣的手指不停地在衣袋裡翻找著,最終又想起了什麼,抬手指向一個畫板。

  「藥在那邊……幫…幫…」

  木板旁,有個顏料架,除了幾個罐子之外,還有一個棕色玻璃瓶。

  見狀,喬治立刻放下紙筆,衝過去將其取了過來。

  還沒開始問話呢,嫌疑人就變成這個樣子了,整個過程堪稱離譜。

  「這是什麼玩意兒,不會吃出事吧?」

  幾秒鐘後,喬治·拉斯克皺眉。

  而接過藥瓶時,陸離看了一眼貼在瓶身上的標籤:【水楊酸】

  在這個時代,除了從事醫療行業的專業人士之外,很少有人了解這個東西。

  不過,來自後世的他,曾聽說化學老師科普過這種古老藥物:

  十九世紀初,人們從植物葉子內提取出了水楊酸,雖然它具備鎮痛解熱的功效,但是,對食管和胃部有強烈的腐蝕作用。

  一般來說,只有那些疼痛很劇烈的人,才會服用它。

  簡單來說,就是以疼止疼。

  「給兩位添麻煩了。」

  將藥液灌入嘴中之後,席格癱倒在座椅上,長出一口氣,似乎緩了過來。

  「需要聯繫醫生過來看看嗎?我有一個朋友,是國王學院的醫科教授,或許能幫助到您。」

  陸離打定主意,不管這傢伙是不是真有病,今晚都要問出些什麼來。

  我!名偵探!木得感情!

  「麻煩您了,一些小毛病而已,礙不了事。」

  席格擺了擺手,不願意多言。

  今夜一過,就只剩下三天,根本沒時間可以浪費。

  念及此處,陸離湊到喬治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您趕緊派車夫去找杜克,讓他來這裡一趟,這種事不能拖。」

  「嗯,這個時候,你也別跟他客氣了,有什麼趕緊問,我一會兒就回來。」

  話落,拉斯克先生將轉輪槍拔了出來,壓倒擊錘,使它處於待擊發狀態,然後光明正大地塞給陸離,轉身離去。

  「你們懷疑我是兇手。」

  「事實上,沒人能證明,我這兩天到底去了哪裡。」

  席格陳述著事實,配合他泛白的嘴唇,被冷汗浸濕的鬢角,讓人心生不忍。

  可是,那雙藍眼睛,就像他隱秘的內心一樣,讓人難以捉摸。

  「沒錯,嫌疑人,席格先生。」

  說著,陸離將槍收起來,依舊拄著手杖,他認為這東西足以防身,一下就能把人放倒。

  當然,還有一絲矯情。

  沉默之中。

  「為什麼懷疑我,警方說開膛手傑克是個難民,也有三個目擊證人驗證了這個說法。」

  突然,席格指了指牆角,用來包裹顏料盒的報紙,日期赫然寫著:

  1888年8月8日!

  「每天,報童都會把最新的《泰晤士報》塞進窗台,哪怕我不在倫敦也是如此。」

  席格直起身,憂鬱的眼眸瞧了一眼陸離腰際,那裡掛著槍。

  「瑪莎,就是那個第一個受害者,她的錢袋裡有九鎊,全是金幣。」

  「原來如此,錢是真兇留下來的,如果兇手是東歐難民,那他可不會無視這筆錢,蝗蟲本性貪婪。」

  「畫家先生。」

  偏頭看了一眼掛鍾,陸離徑直說道:「該輪到我問您了,《無名小鎮謀殺案》是您的畫作嗎。」

  「是,它們最近掛在畫廊里展示,你們去看過?」

  「何止,拉斯克先生出錢買下了它們,目前就放在公文包里。」

  話落,陸離發現席格依舊面無表情,像個死人一樣。

  「能說說您的母親嗎?我知道,她是一位英國人,這使你對這個國家懷有某種情感,每年不管多忙,都會抽空來倫敦住上一段時間。」

  「要知道,藝術在巴黎,不在霧都,這地方除了酸雨、濃霧,連太陽都很難見到。」

  這個時候,席格轉過臉去,嗡著鼻子說道:「我不想談及隱私,你們可以離開嗎?」

  「當然。」

  「不過,您想好怎麼應對拉斯克先生了嗎?我願意暫時離開,給您留下思考的時間,但他不會那麼容易就走,蘇格蘭場無能,不意味著軍方……」

  雖然陸離沒把話說完,但席格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發出溫和的笑容,輕聲說道:「陪我去樓上吧,那裡有我最真實的畫作,以及你想知道的事情。」

  這個時候,一個女人的尖叫聲從門口傳來,緊接著,是林奈與拉斯克先生的聲音。

  拔槍、壓倒擊錘,虛叩扳機。

  「那應該是特約模特,上個星期三就定好在今晚九點在公寓內見面。」

  面對突然警惕起來的陸離,席格解釋道:「女人的青春太短暫了,三十歲之後就開始長皺紋,如果不用畫筆記錄下最美的階段,等她們老了,該拿什麼東西去緬懷呢?」

  「嗯。」

  陸離不可置否,一邊持槍盯著席格,一邊等待拉斯克先生進來。

  很快,一個身材矮小的女人走入客廳,坦白來說,她不像模特,長期的營養不良,讓其髮絲乾枯、臉頰內陷,看上去,似乎是個剛落戶的難民。

  「陸離先生,這個女人宣稱自己是個流鶯,受席格之邀,來擔任模特,報酬為五鎊,兩個星期前已經來過一次了。」

  喬治·拉斯克湊過來耳語了幾句。

  與此同時,面對女人懷疑的眼光,席格聳了聳肩,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朝她笑了笑:「你先去樓上畫室待著,我有事跟兩位先生聊。」

  「女士,很抱歉讓您受到驚嚇了,先上去吧,其實,我們幾個是朋友,只是有些生意上的事要談談。」

  陸離擠出一抹微笑。

  「席格先生是個好人……」

  女人的聲音細如蚊吶。

  最終,她在三人的目送下,走上樓梯。

  咔噠!

  房門合攏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時間回到二十年前。

  一個小男孩被綁在鐵床上服從醫生的一切命令,承受著針刺、刮除、撕扯帶來的痛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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